第173章 還能相信什麽

  “對不起，爸爸……”喬景瑤哽咽著開口，可還想說什麽，又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表達。

  黎紹陵開口道：“我和喬景瑤打了個賭，如果我說的那些都是虛構的，就是她贏了，我放你走。”

  可顯然，黎紹陵說的都是真的。

  “我只是不肯相信你說的！”喬景瑤臉上還掛著淚，對黎紹陵叫著，又轉頭看著喬之柏哭訴道，“我沒有想要和他們合夥起來騙你爸爸，我只是不相信他中傷你的話，對不起，對不起。”

  喬之柏不感到生氣，反而很愧疚：“是爸爸不好，當年年少氣盛，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爸爸後來有了你，就不做那些事了。”

  黎紹陵不遺余力地拆穿道：“是嗎，我記得喬景瑤三歲那年你為了一個開發拆遷案，打死了兩個人，後來也是用錢擺平的，還有她四歲那年，你看中了一家公司，故意陷害對方害得人家破產，那個被你陷害的會計現在都住在精神病院裡。”

  “你住口！”喬景瑤雙手被鉗製，怒吼著。

  黎紹陵倒還真就不繼續往下說了，隻偏過頭看著氣急的人，冷淡說道：“我只是讓你認清楚事實。”

  喬之柏臉色發白，自己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他從不奢望能瞞過所有人，人的年紀越大，膽子就越小，這幾年，他一直怕這些事曝光，不是怕身敗名裂，是怕那從小就仰望自己的女兒失望。

  “是，你說的對，景瑤出生之後，我也做過許多傷天害理的事。”喬之柏不再隱瞞，“可當年這些事我都沒有後悔過。而且，景瑤出事之後，我認為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那之後我就不再用極端的手段來達到目的。”

  就連張周全的事，也並不是他出爾反爾，公司經營不善，裡面太多隻拿錢不做的事，留下這些人，公司根本就不會有發展。

  他和對方商量過，開除一部分以示警告，但張周全不同意，還煽動員工抵製，最後還用跳樓來達到對他的抗訴。

  黎紹陵唇角一勾，對喬景瑤說道：“他現在的話算是實話。”

  喬景瑤怨恨地瞪著黎紹陵：“你是故意的！”

  “我當然是故意的。”黎紹陵回答得理所當然，“喬之柏只不過是一個偽君子，如果他不親口說出這番話，我又怎麽讓全天下的人認清楚他的真面目。”

  “你想讓我身敗名裂我不介意。”喬之柏除了臉色有點蒼白，整個人都不急不躁，“我已經一把年紀，但請你不要傷害景瑤，她是無辜的，更不應該背負我的罪責。”

  “爸爸……”喬景瑤因為上次父親的拒絕承認而讓她惱怒，以為父親已經不會再要她這個女兒了，可如今才知道，父親是真的疼愛她，無論是因為她才收手，還是寧可自己被萬人所罵也不願意她受到傷害。

  “黎紹陵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同意你的賭約你就放過我爸爸。”喬景瑤哀求。

  黎紹陵幾乎帶著愛憐地抹去喬景瑤臉上的淚水，似笑非笑地說道：“我的確是說過，所以，我放過他一條性命。”

  言下之意，對於讓喬之柏身敗名裂的計劃，黎紹陵不打算終止。

  喬景瑤無措地看著他，又看著疼惜自己的父親，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站在身邊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喬之仲身上。

  焦點落在自己這裡，喬之仲歎口氣：“終於到我了是嗎？”

  黎紹陵但笑不語地看著他。

  喬之仲和喬景瑤對視，說道：“想說什麽？”

  喬景瑤無力反抗，她試探著問道：“你會救他嗎？”

  縱然從黎紹陵知道了這個人和父親的一些關系，可她還是有期望，期望這個人可以救自己的爸爸。

  喬之仲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哈地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

  整個樓層裡都回蕩著喬之仲猖狂而諷刺的笑聲。

  黎紹陵把喬景瑤交到喬之仲的手下，自己點燃了香煙，靠在牆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觀看著一部好戲。

  好一會兒，喬之仲的笑聲才停下來。

  他看著面對面站著喬之柏，問道：“大哥，你知道的，關於救不救你的問題，其實你比在場任何人都清楚。”

  “我不清楚。”喬之柏給了喬之仲意外的答案，“我更想不明白，你為什麽要聯合外人來傷害自己的孩子。”

  “嘖嘖嘖，到現在你還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嗎？”喬之仲鄙夷地看了喬之柏一眼。

  喬之柏說道：“我不需要裝，之仲，我是真的不明白，黎家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我們是兄弟，應該同心協力打理好父親留下的基業，你對我有什麽不滿，你可以當面告訴我，你不想讓我管理喬氏，我也可以離開。可你不該這樣傷害景瑤，他是你的女兒，你不能這麽狠心。”

  喬之仲冷笑道：“兄弟？我們真的是兄弟嗎？”

  喬之柏臉色僵硬：“我們當然是兄弟。”

  “喬之柏，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們不是兄弟，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喬之仲也不在乎在場的人是不是還有外人，輕易地說出了隱藏許久的事實。

  黎紹陵抽煙的手一頓，目光帶著探究，這樣的答案顯然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沒有血緣關系，哼，還真是有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喬之柏也冷下了臉。

  喬之仲沒再繼續說下去，他轉頭看向一旁的黎紹陵，冷聲道：“黎大少，這裡已經沒你什麽事了。”

  對於對方過河拆橋的行為，黎紹陵只是笑了笑，手裡夾著香煙，帥氣一點頭：“行，剩下的事我們明天再談。”

  說完對也看著自己的喬景瑤做了飛吻：“等會兒有人來接你，不要太想念我。”

  喬景瑤想要攔下黎紹陵，她突然意識到，也許想要父親性命的不是那個戾氣深重的黎紹陵，而是這個可能是自己親生爸爸的喬之仲。

  她張口想要挽留，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麽開口請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黎紹陵帶著人離開。

  喬之仲一把拽過喬景瑤的頭髮，將人扯到自己跟前。

  “啊！”喬景瑤痛得叫了一聲，雙手被擒，頭髮被人拽在手裡。

  “之仲！”喬之柏見喬景瑤痛得皺起臉，忙出聲呵斥喬之仲的行為，“你到底在做什麽！”

  “心疼了？也對，再怎麽說也是父女連心，雖說身體不一樣，可這心思是一樣，心疼也是正常的。”喬之仲狠狠拽著喬景瑤的頭髮，迫使她的頭不得不仰起。

  喬之柏和喬景瑤聞言都是一怔。

  “什，什麽？景瑤，景瑤不是你和……”喬之柏大惑不解。

  喬之仲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上喬景瑤的臉頰，手指在對方白皙的臉上滑動，最後捏著她的下巴，將喬景瑤的頭往下微微一壓。

  “現在這張臉，你是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的，可我真的很好奇，喬景瑤原來那張臉你也看了二十三年，難道，你就不覺得她長得像誰嗎？”喬之仲捏著喬景瑤的兩頰，左右晃動兩下，松開手來。

  喬景瑤的頭得到了自由，說道：“我像大外祖母，怎麽就奇怪了！”

  喬之仲說道：“我母親並不是她生的，而你所謂的母親跟他們就更沒有關系，你難道不奇怪，自己為什麽會長得像毫無關系的外祖母嗎？”

  喬景瑤茫然地抬起頭。

  為什麽自己會像大外祖母？她記得父親說過，太爺爺有兩房妻子，為什麽自己會像從沒有生育過的大外祖母？

  而此時的喬之柏卻再不複剛才的鎮定自如。

  “不可能的，她不會騙我，兩個女兒，一個我的，一個是你的，母親抱走了小恩，留下了你的血脈。”喬之柏不相信妻子也會騙她。

  喬之仲冷漠地看著他：“生了一對雙胞胎，其中一個是我的這些都沒錯，不過，我怎麽可能會讓我的親骨肉留在你這種偽君子的身邊。”

  喬景瑤睜大了眼睛。

  半晌沒有理解到喬之仲話裡的意思。

  “那，我是，我是誰？”喬景瑤慘白著臉，眼神茫然不知所措，“你不會留親生女兒在爸爸身邊，張蔚恩是爸爸的親生女兒，那我是誰？”

  喬之仲看她一眼，像看一塊毫無價值的石頭：“你？你不過是我母親從大外婆他們家撿來的野種，因為沒有人要，又剛好時間合適。”

  “她不過就是個野種！”

  喬之仲的話讓喬景瑤聯想起了母親曾經在酒樓對張蔚恩說的話。

  猶如晴天霹靂，驚得喬景瑤無從反應。

  原來，她真的是個野種。

  “景瑤！”喬之柏大聲喊著。

  喬景瑤反應慢了半拍，雙眼無神，卻沒有流淚，她看著喊自己名字的人。

  “景瑤，不要聽他胡說，還記得爸爸說過嗎，不管你是什麽身份，在爸爸這裡，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還記得嗎。”喬之柏想要上前，想要安慰，但他跨出去一步，喬之仲的手下就將喬景瑤拖著往後退，不給他任何機會靠近。

  “之仲，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說這樣不負責任的話，可你該知道，這些話太傷孩子的心了！”喬之柏怒視喬之仲，有史以來第一次對對方發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