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當愛成為往事

  黎紹安起身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喬景瑤的臉。

  喬景瑤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見他眼裡有著深深的眷戀，便也沒動。

  “你，不是她……”黎紹安伸手將她抱住，“可，我只要看你，我就忍不住想問為什麽，這種事，怎麽可能是真的。”

  喬景瑤最不慣的就是這樣的場景，總讓她覺得自己鳩佔鵲巢，是個壞人。

  “對不起。”想了半天，她隻想到說這三個字。

  也許等到真相的一天，她還要對梁邱林說這三個字，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被接受。

  就像黎紹安，恐怕他也很難相信。

  “不要說對不起。”黎紹安拉開她些許，眼睛直直看著她，“景瑤是驕傲的，她不會輕易跟人說對不起。”

  “可我……”喬景瑤想解釋，卻被打斷。

  “不要給我解釋，我不會聽解釋。”黎紹安捧著她的臉，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算了，他要怎麽想就怎麽想吧，反正，她也快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好在，黎紹安除了那輕輕的一吻也沒有其他的動作，說了句回去吧就讓喬景瑤離開了。

  可等人一走，黎紹安就垂下了眼。

  其實自己很早就感覺得出來景瑤不一樣了，那時候他也隻以為對方是因為那一夜而害羞，如今知道這件事，他完全沒辦法承認。

  如果現在的景瑤不是景瑤，那原來的景瑤去了哪裡。

  他不敢問，更不敢知道。

  喬景瑤回到辦公室，看著資料，猶豫了很久才用座機撥打電話。

  袁天延正在實驗室裡做東西，記錄數據，小台子上的電話響起來，小李跑過去接起來，剛喂了一聲就立刻畢恭畢敬起來：“是是，您稍等，我馬上讓主任來接。”

  小李把電話放在旁邊，忙走到袁天延身邊說道：“袁主任，立海集團的喬助理說有事找你。”

  袁天延手上還打著字，聽小李說話也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嗯了聲，也沒仔細去聽找他的人是誰。

  打完了最後一句，他才起身去接電話：“喂你好，我是袁天延。”

  喬景瑤聽見聲音有那麽一秒鍾想掛掉電話。

  “喂？”袁天延沒聽見聲音，又出聲問了句，“還在嗎？”

  “我在。”

  袁天延瞬間愣怔。

  縱然通過電話聲音變了許多，但他還是聽得說那兩個字的人是誰。

  “袁先生，我已經看到了關於你們項目的計劃，裡面的時間和我們項目有點出入，所以我想問問，時間上能不能提前一些，另外，我需要跟進你們項目，如果可以，請你安排我來你們實驗室的具體時間表。”喬景瑤一口氣把自己打電話的目的都出來，“請問，這些有問題嗎？”

  “景瑤，我想見你。”袁天延在聽完那一大串的公事之後，卻只是回答了這幾個字。

  喬景瑤好不容易把那些公事都說出來，現在聽見袁天延的要求，心臟就不由亂跳，那感覺就像是袁天延在她耳邊低喃，讓她耳根發熱。

  “我，我隻談公事。”喬景瑤偽裝起來的堅強瞬間瓦解。

  “好，你問的事我們見面再談。”袁天延聽得出喬景瑤在猶豫，聲音無限溫柔，“現在好嗎，我來你們公司或者你來我這裡。”

  喬景瑤手指無意識地卷著電話線，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袁天延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等著。

  喬景瑤猶豫不決，心裡又想見袁天延又不敢去見，她沒掛電話，卻拿著手機忙發了條短信給梁進元和林紓——他要和我見面，你說我去嗎？
  梁進元跟著設計師在客戶那裡丈量房屋尺寸，電話是按著震動放在背包裡，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電話在響。

  林紓因為要開會，把手機放辦公室裡。

  喬景瑤等了幾分鍾都沒有等到答案，而座機裡的人也沒有要掛斷的意思。

  “那，我來你們公司談。”喬景瑤久等不到反對的答覆，只能依照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袁天延心裡的大石頭放下來：“好，我等你，多久都等。”

  掛了電話，喬景瑤就開始後悔。

  喬景瑤拿著資料出門，還給秘書交代了自己去的地方才出門。

  坐上出租車，手機才響起來。

  喬景瑤看看來電的短信，說了句馬後炮，就沒去管了。

  梁進元等著從客戶那裡出來才看到手機來的短信，罵了句白癡就立即回過去讓喬景瑤不要再見袁天延，可又等了幾分鍾那邊都沒有再回他。

  “梁經理，我們走吧。”和梁進元一起的設計師坐上車。

  “等一會兒。”梁進元拿著手機掂了掂，最後直接給喬景瑤打過去。

  “喂，幹嘛。”電話那頭的喬景瑤一聽就懶洋洋的。

  “你說幹嘛，你現在是不是在外面，還嫌自己不夠難看是不是。”梁進元不想讓公司裡的人知道他打電話的人是誰，故而把聲音壓低了不少。

  “黎紹安有安排嘛，讓我和他們那邊聯系，我也沒辦法。”喬景瑤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你就是還舍不得那個男人，他結婚了，你還想當個人人唾棄的小三？”梁進元不由責備起她來，“那天的決心上哪兒去了。”

  喬景瑤被數落了一番，其實心裡也知道自己再見袁天延是不對，可嘴上卻說道：“我只是為公事，不會有其他的，我剛才問你也只是想證明一下我的想法對不對。”

  “哭的時候可別找我。”梁進元恨鐵不成鋼地啪地掛斷電話。

  喬景瑤吐吐舌頭，這人的脾氣可真臭。

  到了袁天延的公司大樓，門口已經有人站著了。

  “小姐到了。”司機回頭對喬景瑤說。

  “哦。”喬景瑤早就知道到了，只是在樓下看到袁天延等她，她就又有點退縮了。

  給了車費，喬景瑤拿著資料提著包包開了車門。

  “景瑤。”袁天延一眼就看到她，忙走過來，殷情地幫喬景瑤拿東西。

  喬景瑤呼出一口霧氣，沒把手上的東西給他。

  袁天延訕訕地收回手，卻還是關心地說道：“進去吧，外面冷。”

  喬景瑤只是點點頭，稍稍拉開一點距離走在袁天延的身後。

  袁天延幾次想停下來等喬景瑤走到他身邊來，但只要他一停下來，喬景瑤也停下來，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袁天延無法，只能先把人帶上去，但不是公司，而是餐廳。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麽。”喬景瑤站在餐廳門口不進去。

  “景瑤，我們是不是真的要這麽生分？”袁天延轉身看她，眉眼悲傷。

  喬景瑤避開他的目光，不敢去看他。

  “景瑤，自從事情發生後，我們就沒有好好說過一次話。”袁天延上前一步，握住了喬景瑤的手，“我們好好談一次，好不好。”

  喬景瑤試著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開也就算了。

  “好，這一次，我們把所有話都說開。”喬景瑤隨著袁天延一起進了餐廳。

  袁天延點了喬景瑤喜歡吃的魚排，喬景瑤看了看，眼睛有點發酸，卻輕輕推開了餐盤：“這個身體對魚不喜歡，我吃不了。”

  袁天延臉上有些不自然，和喬景瑤住在一起的日子裡其實他知道的，只是為了能讓景瑤不那麽生氣，他又特意點了景瑤喜歡吃的東西卻忘記了現在的景瑤不是原來的那個。

  “你恨我。”袁天延雙手撐著頭，不敢認真去想這個結論。

  “我不恨你。”喬景瑤搖頭，“一直都沒有恨你。”

  “那你為什麽要把送給我的木雕都拿走？”袁天延紅著眼睛看著她，“這麽多年，你不在我身邊，只有你送我的木雕陪著我。”

  喬景瑤想起那個被扔給梁進元處理的木雕，繼而想起那天在房子裡遇見袁天延和他妻子的情形，心裡那被袁天延念起的柔軟又沉了下去。

  “不是這樣的天延。”喬景瑤看著他，輕輕握著他的手，“其實再見面是我的錯，我和你的感情早就應該在當年分手的時候就結束了，是我的不甘心和不舍得才弄成這樣。”

  袁天延想要張口說話，喬景瑤做了個製止的手勢：“你聽我說完。我心裡有你，一直都有，可人不能這麽自私。就像當年，你接受我媽媽給的支票也一定是因為有你自己的理由，我相信你不是真的為了錢才和我在一起。而如今，我們也不能這麽自私地為了愛情而放棄該有的責任和道德。”

  “你有妻子，有孩子，你就有照顧他們的責任。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要不然我也不會一直一直愛著你。天延，木雕是我們之間的一個牽絆，如今這個牽絆已經沒有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也該結束了。”

  袁天延無言以對，景瑤將所有的可能都斷絕了，不再有牽絆，是不是就真的不再有感情了。

  “我們相愛，我們是相愛的。”袁天延反手握住喬景瑤的手放在唇邊，又按著胸口，“我這裡很疼的，就像活生生被拉了個口子。”

  喬景瑤眼裡漸漸有了淚，但唇角卻微微揚起：“很快的，只要麻木了就不覺得疼了。”

  袁天延垂下了頭，無聲地哭了起來，眼淚浸濕了桌面上的布。

  也許他們都知道，今次之後，他們就將永久地埋藏起這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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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