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後媽的情人

  喬景瑤本人選禮服有個特點，太露的不要。

  所以就算現在別墅裡放著好多件性感美豔的晚禮服，她也不會正眼看一眼。

  去了自己原先常去的那家服裝店，營業員都沒換人。

  這家服裝店規模不大，牌子也不是朗朗上口的那些大品牌，但他們的款式很新穎，也很符合喬景瑤的喜好。

  “小姐你好。”有人過來招呼她。

  “我想選一件晚禮服，不要太暴露，也不用太性感，參加的是長輩舉行的宴會。”喬景瑤像往常一樣將自己的需求跟他們交代清楚。

  對方耐心聽完後就將她帶到了其中一塊區域，從裡面挑選了一件水藍色的長裙：“你看這件怎麽樣，這是我們設計師剛設計完成的禮服，名為山水。”

  在眾多露背大秀事業線的禮服中，這件淺V領的長裙的確符合喬景瑤的要求，裙的下擺秀著寫意似的的風景，像一副潑墨畫。

  看上去倒頗有一番滋味。

  喬景瑤拿著裙子去試穿了一下，效果不錯。

  她喜歡穿長及地面的，這樣一來，誰也不知道裙底的自己有沒有穿高得嚇死人的高跟鞋。

  幾乎沒什麽掙扎，喬景瑤就要了這件禮服。

  出了店門，喬景瑤就有點不知道何去何從了。

  市區的那套公寓梁邱林沒有將它變賣，但同時也沒有賣掉挨著的另外一套房子，說是梁老太覺得虧欠了馮嬌，所以留給了她。

  也不知道梁邱林怎麽跟馮嬌說的，過去那個打死都不肯讓女兒離開身邊的母親竟然也同意了女兒跟著爸爸，自己可以隨時去看孩子。

  回別墅幾天，馮嬌就來看了女兒幾次，每次都能待到深夜。

  然後理所當然地住下。

  喬景瑤不是嫉妒也不是生氣，梁邱林也一如既往地對她好，可她就是覺著自己很像一個外人。

  所以每次下班，她都要糾結很久。

  該去哪兒呢。

  “景瑤？”袁天延買完東西經過路口就見到喬景瑤發傻的模樣。

  喬景瑤聞聲回頭，臉上也露出驚喜，跑了兩步就抱住對方：“天延——”

  濃濃的思念裡透著委屈。

  袁天延先是四下看了看，隨後才擁抱著她，眼眸裡也隱藏不住的愛戀：“怎麽了這是，一個人站在路口做什麽。”

  “我打了你幾次電話都無法接通，我以為你又不要我了。”說著，聲音都帶著哽咽。

  說到底，喬景瑤的沒有歸屬感主要來源於袁天延的失蹤。如今這世界上知道她是誰的只有袁天延，也只有在他身邊，她才會感到自在真實。

  梁邱林對她再好，在她看來那也不過是剛認識不久的朋友，產生不了一絲一毫家的感覺。

  只有爸媽、林紓和他才能給她這樣的感情。

  一個“又”字讓袁天延心疼不已，又愧疚難當。

  可他怎麽說得清自己家裡的那點事，又怎麽解釋自己已婚的事實。

  母親被接到這裡，妻子和孩子理所應當也只能在這裡。

  周茗辭去了老家的工作，來到這裡後又沒又再找工作，照顧母親的同時又緊盯著他的生活。

  有好幾次袁天延都以為妻子發現了什麽。

  所以他不敢用另外一部手機，甚至不敢回只有他和喬景瑤兩個人的家。

  就在不久前，他還陪著周茗去買東西。

  “對不起。”說這話的不是袁天延，而是喬景瑤。

  袁天延一怔，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麽說。

  她吸吸鼻子，離開袁天延的懷抱，為自己的道歉解釋：“那天林紓有點急事要我幫忙，我原本是想等著你回來的，可後來……對不起天延。”

  “別這麽說。”袁天延握住喬景瑤的手，愧疚得無法自持，“不是你的錯，我沒有生氣。如果我再努力一點，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

  如果他能堅持一些，他不會和她分手，也不會娶一個不愛的女人。

  愛人、家庭，愛情、責任……

  袁天延無法割舍任何一個。

  喬景瑤沒能聽出袁天延的畫外音，只是看出了對方愧疚的眼神。

  她以為男友是在為自己成天加班工作而愧疚，便寬慰地笑起來：“天延不生氣就好，而且你工作忙我能理解的。剛才我還在想我能去哪兒，現在我知道了，咱們回家吧。”

  在喬景瑤的思維裡，不能回喬家的自己，只有和袁天延的那裡才是家。

  告訴她吧，袁天延，告訴她實話……有一個聲音在袁天延的腦海裡響起，但他本能就拒絕了。

  不行，他不想再一次失去她。

  可是家裡暫時還不能回去，至少近期不能。

  他太了解周茗的個性，這段日子一直盯著他，就是想知道他有沒有去那裡，只要熬過了最密集的這段日子，就能風平浪靜。

  “景瑤，我們先不回去，我們去看電影吧。”袁天延拉住喬景瑤。

  “電影有什麽可看的。”喬景瑤隻想抱著袁天延說說話。

  “那去買東西？你手裡提的這個是什麽？”袁天延又提議。

  純粹如喬景瑤也察覺到袁天延的不尋常，斜著眼看他，開著玩笑：“天延，你為什麽不讓我回家，難道，你藏了人在那裡？”

  袁天延伸手敲喬景瑤的腦門，找著借口說道：“想什麽呢。只是最近我都在加班，沒怎麽回家，家裡亂成一團，不想讓你看見。”

  聯想到袁天延愛乾淨的習慣，喬景瑤也就不說去他家的事了。

  “那還是看電影吧。”找地方抱抱也好。

  喬景瑤和袁天延手挽著手離開，卻沒發現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梁進元將他們二人的所有互動都看在了眼裡。

  “進元？”還拿著電話的梁進元不知不覺地就停下了說話，這會兒電話那邊的人著急地喊著他的名字。

  梁進元回過神，忙跟電話那頭的女友說道：“抱歉，你說什麽。”

  張蔚恩不知道他那邊發生的事情，便重複著自己剛才說的話：“我是說，伯父的周年慶我去合適嗎？”

  “怎麽不合適，你是我女朋友，再合適不過。”梁進元也提著一個口袋，“禮服我已經買好了，等會兒我拿到你家裡去。”

  張蔚恩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樣的宴會，其實很心裡沒底，也擔心去了給梁進元丟臉，但男友強烈要求，她又不好拒絕。

  “你先工作吧，回頭見。”梁進元看著喬景瑤和那個男人漸漸遠去的背影，他猶豫再三，還是跟了上去。

  張蔚恩道別的話還在嘴裡，電話卻已經掛斷了。

  這還是梁進元第一次這麽急切地掛電話。

  梁進元見過那個男人，就在自己買衣服的時候，他們在同一家店裡。

  他親眼看到他帶著另外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挑選衣服，也親耳聽見那個女人叫那個男人“天延”。

  天延，這個名字很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聽過。

  這一切他並沒有在意，直到出來之後遇見那個男人和喬景瑤一起。

  他想了起來。

  天延，就是他當初無意間聽見後媽念叨的那個名字。

  他是她的情人，這無庸置疑。

  可這位情人卻顯然還有另外的女人。

  梁進元有一種快感，類似於借刀殺人的痛快。

  他說不再和喬景瑤鬥嘴爭執，也喜歡看後媽吃癟的模樣，但這一切並不代表他就原諒了她的存在。

  因為她的存在而無法認回父親的苦楚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

  結束了和女友的電話，梁進元帶著這種痛快尾隨前方開心談笑的兩個人。

  梁進元發現，他似乎從來沒有見過笑得這麽開懷的喬景瑤，就像什麽煩惱都沒有了，天地間就只剩下她眼睛裡看到的那個男人。

  那他父親怎麽辦？
  這個念頭在他腦子裡閃過，梁進元驟然察覺，也許，他並非像自己所說的那樣憎恨著父親。

  他自嘲地笑了笑。

  周圍的人都在忙碌地行走，不是周末，又有多少人能輕松愜意地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過去的都過去，想那麽多有用嗎？
  梁進元站定腳步，望著前方有說有笑的兩個人。

  就算對父親的憎恨沒有想象中的深，對喬景瑤的厭惡卻也是有增無減。

  過去的是已經過去，但已經成為記憶，怎麽也抹不去。

  他提著口袋，三兩步走過去，撞上嘻嘻哈哈的兩個人，再若無其事地說：“抱歉，沒注意。”

  袁天延眼疾手快地扶住被撞得跌了一下的喬景瑤，關切地問：“景瑤怎麽樣，有沒有撞到哪兒？”

  沒去看那個肇事者一眼。

  喬景瑤聽見聲音就頭皮發麻，對這個繼子已經到了能躲就躲的地步。

  原因無他，這個人似乎抓住了她好奇心過重的缺點，總是在講故事的時候戲弄她。

  已經上過兩次當的喬景瑤如今是不肯再聽那些八卦了，但梁進元卻秉著要和好就該多聊聊的原則，時不時地逗她。

  “小媽？這麽巧，在這遇見你。”喬景瑤想當不認識，梁進元當然不肯。

  袁天延這才抬頭看對方，濃眉大眼，看上去似乎要比喬景瑤小幾歲。

  意識到什麽，他漸漸松開了摟著喬景瑤腰的手。

  梁進元將袁天延的這個小動作收在眼底，故作驚詫地來回在喬景瑤和他臉上晃蕩，猶豫地開口：“小媽，這位是……”

  喬景瑤沒回答他的問題，拽拽袁天延的衣擺，小聲說道：“你先走吧，我和他談。”

  袁天延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竟也沒有反駁，略一點頭就先行離開。

  梁進元也沒攔，等人走了才換了副臉孔，嘲諷道：“都偷到大街上來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