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生孩子

  哪怕甄大海現在和甄宥欽這個兒子之間還是沒啥話好說的，可是他還是盼著他們能給自己添個大孫子的。

  別看他自己疼愛老閨女，可是那前提是自己已經有兩個兒子了啊！
  至於現在自己樂呵呵的抱著外孫女，那倩倩不是自己親生的，自己閑著的時候稀罕一下，管他是這外孫還是外孫女呢？

  賈好好聽到他這話倒是愣了一下，才笑著道：“那也不一定呢，說不準是大孫女呢？”

  其實她倒是不介意自己生的是女兒還是兒子，隻盼著孩子身體健壯就行。

  趙蘭芳從外面進來，笑容滿面的像是自己和賈好好之間從來沒有過一點矛盾一樣，硬是要扶著她坐下，給她倒的茶裡還很客氣的放了一杓白糖：“哈哈，好好你放心，就你這肚子，我和三嬸她們看了，都說十有八九是兒子呢。”

  這是謊話，她們幾個有經驗的看了，都說她的肚子圓，看著八成是女兒。

  按著她們這些過來人的經驗，這肚子尖尖的才有可能是生兒子的。

  可是她在甄大海面前，卻故意說賈好好的孕相看著像是要生兒子的，她知道現在甄大海多稀罕孫子啊，等他看見生出來的是孫女，那到時候估摸著笑不出來了。

  賈好好有點不習慣這樣‘熱情’的婆婆，都懷疑她在茶裡放的不是白糖，而是別的什麽東西想害自己。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都也沒敢喝茶，謹慎的道：“是兒子也好，以後能護著底下的妹妹，是女兒也好，不都說先開花後結果嗎？”

  “呵呵，你說的也對！”趙蘭芳看著她拎來的一籃子雞蛋看著不少，就提起籃子笑著道：“看你還這麽客氣，我去把籃子挪出來。”

  現在看孕婦，街坊鄰居的拎著十個雞蛋和紅糖就行。

  當然，要是關系近的，那拎著的東西就多一點。

  趙蘭芳一數雞蛋，有二十八個，另外再加上兩袋子紅糖，還有這邊的老風俗，在籃子底下壓了個紅包。

  她打開一看是五元錢，第一個反應就是賈好好這回挺大方的，可是隨機一想，等過些天她生了孩子，自己和倩倩都是要回禮的。

  最可惡的是，她都包了五塊錢，自己要是比她少都不好意思。

  真的是越想越氣人。

  …

  轉眼就到了農歷的十二月十六這天晚上，甄宥欽也在家裡，規規矩矩的睡在她的邊上，夫妻倆說了會閑話，賈好好就打了個哈欠：“我先睡了。”

  甄宥欽給她脫了外套，扶著她躺下：“好，你要喝茶，或者是上廁所，都隻管喊我！”

  聽著外面寒風呼嘯，躺在燒得很暖和的炕上，賈好好都覺得這樣的小日子很舒坦。

  甄宥欽也跟著躺下，摸著她圓滾滾的大肚子，有點擔憂的嘀咕：“這肚子有點大，要不我們還是去醫院待產吧？”

  他現在是真的擔心，總覺得自己媳婦的肚子大點有點過分，再想到自己聽到過的那些壞消息，他就不敢放心黃醫生了。

  雖然黃醫生說好好的懷相很好，可是醫院裡有很多設備，醫生也多，自己能安心點。

  其實，現在的鄉下地方，大都是在家生孩子，快生的時候家裡人就會請村子裡的幾個嬸子來接生。

  反正現在年紀大點的嬸子們都會給別人接生，這都得歸功於年輕時自己生孩子的經歷，後面跟著搭把手，最終成了接生婆。

  甄宥欽是聽到同事說起他親戚生孩子的時候，連著自己的都搭進去了，這才仔細的一打聽，娘啊，真的是越聽越恐怖。

  什麽胎兒臍帶繞頸，橫胎，胎兒過大等等造成的難產，孕婦能挺過來是自己造化，挺不過來的那完全有可能一屍兩命了。

  這生孩子簡直就像是拿自己的生命在賭注，運氣好的只是耗費一點體力。

  可是要遇到那特殊情況…想想就頭皮發麻，要不是現在已經沒法子了，他都想說咱別生孩子了。

  賈好好早就琢磨過這事了，可惜她之前去鎮上的醫院打聽過了，現在也沒有剖腹產什麽的。

  既然在醫院裡也只能是順產，那她覺得自己還是更相信黃醫生。

  “沒事，自己家還自在點。”賈好好也明白他在愁什麽，反倒是安慰他：“我這懷相好，等瓜熟蒂落，你就等著抱孩子吧？”

  她說完，側了側身，就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她最恨的是，現在肚子大了，晚上起夜的次數都多了，睡了一覺就想上廁所。

  鄉下的房子，廁所是單獨一個小屋的，這大冷天的，大家就都在房間裡放個馬桶。

  她一動，甄宥欽就很警醒的醒來了，先拉亮了電燈，再自己先下炕披上衣服，才把她的棉襖遞給她套上，扶著她去馬桶邊上。

  賈好好還是很不習慣當著他的面那啥的，示意他先去炕上把耳朵堵上。

  她剛坐下去，就感覺出了不對。

  雖然她沒生過孩子，沒經驗，但是上輩子被普及過，現在黃醫生又千叮嚀萬囑咐過，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是快要生了。

  不過，可能是不太疼的緣故，她倒是沒覺得慌張，起來後自己先去打開櫃子。

  “你要找什麽？”甄宥欽趕緊下炕，覺得自己真的是操碎了心：“小心著涼，你來躺著，要找什麽使喚我就成。”

  賈好好肯定不會和他客氣，指了指炕上的被褥：“把那被褥都卷了，再去隔壁空房間把那兩筐草去挑過來鋪上去…”

  “哦！”他反應過來，大驚失色：“什麽？你要生了是嗎？”

  賈好好坐在凳子上點了點頭：“好像是羊水破了…”

  看著她鎮定的樣子，有那麽一刹那，甄宥欽都懷疑她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不過，這深更半夜的，她不可能和自己開這樣的玩笑。

  甄宥欽臉色瞬間發白，沒頭蒼蠅一般在房間裡轉悠了一圈，才像是恢復神智一般急的往外衝，先去拍甄大姐的門：“大姐，你快起來，好好要生了。”

  甄大姐屋裡的燈也瞬間亮了起來，她趕緊道：“行了，你先去喊黃醫生和二嬸過來。”

  沒錯，甄二嬸也算是南山塢的接生婆之一了。

  小綉也被驚醒，小手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問：“媽，舅媽要生弟弟了嗎？我也要去等弟弟。”

  “乖，你好好的睡你的，舅媽沒這麽快生的。”甄大姐一邊穿棉襖一邊哄女兒：“等舅媽要生的時候我再來喊你啊！”

  小綉也實在是太困了，含糊的應了一聲，就繼續睡大覺了。

  甄大姐出去後，就輕輕的去敲兩個妹妹的門，讓她們趕緊去廚房燒熱水，自己也趕著去陪弟妹，順便把炕上的被褥收了。

  先在炕上鋪了乾淨的枯草，再在上面鋪了炕席和床單，才緊張的問她：“好好，要不要吃點啥？肚子疼的難受嗎？”

  “不是很疼，就是一抽一抽的疼。”賈好好琢磨了一下先在能吃的東西：“姐你去給我用紅糖煮三個雞蛋吧？”

  “哎，那行。”甄大姐不放心的叮囑她：“要是有啥事就盡管大喊。”

  反正現在弟妹的邊上沒人在她不放心，跑去廚房讓她們煮紅糖雞蛋，自己就趕緊回來陪著弟妹了。

  等她回來一看，得，賈好好很淡定在啃山核桃吃，見她回來了，還招呼她：“姐，你也一起吃點？”

  她肚子裡有點難受，才想著吃點東西轉移一下注意力。

  黃醫生先過來給她把脈摸肚子，溫聲安撫她：“放心，頭已經入盆了，很快就能生了。”

  她也是到現在才敢放松點，之前就怕孩子出生前亂動，不是頭先入盆的。

  不過，也得等她生出來，自己才能完全安心。

  因為這生孩子過程中，也怕會出現的不能預防的危險。

  “有您在，我就一點也不擔心。”賈好好還不忘讓甄大姐去多煮一些紅糖雞蛋。

  黃醫生提醒她們：“對了，把你們之前準備的人參拿出來泡上。”

  很快，甄宥欽和甄二嬸也回來了，看見賈好好她們都在吃紅糖雞蛋，他都愣了一下。

  甄大姐趕緊給甄二嬸也端過來一碗，感激的道：“嬸子，你也喝一碗暖暖身子，這大半夜的害的你休息不好了。”

  “你和嬸子客氣啥！”甄二嬸接過紅糖雞蛋水，一邊吃，一邊笑著道：“這大孫子知道我這個小奶奶肚子餓了，讓我來吃好吃的呢？”

  賈好好吃完了一大碗紅糖雞蛋，才覺得肚子又難受起來，見邊上的甄宥欽比自己還緊張的樣子，無奈的很：“行了，你別在這呆著了，去廚房那邊吧？”

  別說這邊的習俗就是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在房間裡待著。

  就算是沒這習俗，她也不願意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對對，你就放心的去燒水吧！”甄二嬸推著他離開房間，就把門一鎖，才問黃醫生：“要不要讓她走動一下？”

  “也行！”

  賈好好只能在房間裡溜達了幾圈，就覺得自己的肚子開始疼了，這個時候她才開始害怕起來，讓甄大姐去把小七給自己找來。

  雖然甄大姐覺得弟妹有點莫民奇妙，這要生孩子了也要讓小七陪著，可是這個時候，她也不敢反駁她，自己趕緊出門，就看見弟弟還在門口等著呢。

  甄宥欽只是想待著離自己媳婦近點的地方，看見大姐出來了，很驚喜的問：“生，生了？”

  “不是，哪能這麽快。”甄大姐乾脆使喚他去找小七。

  從廚房出來看動靜的甄三妞趕緊道：“小七在我們房間，我這就去把它抱來。”

  “對對，趕緊去把小七抱來。”甄宥欽這個時候也很迷信起來，小七好歹是個妖#，說不定能幫上忙呢？
  小七睡得正香，就被迫換了地方，聽到賈好好不停的用意念讓自己幫忙讓她快點生。

  小七默默的翻了個白眼：“行了，我感覺到你快要生了。”

  果然，沒一會賈好好覺得自己挺不住了，被黃醫生扶著往炕上一躺，就覺得自己腰酸的要命，混合著難以啟齒的疼痛，讓她差點控制不住破口大罵。

  “快了，快了，讓她喝人參湯！”黃醫生也很驚訝，原本她以為起碼要好幾個小時才能生。

  沒想到自己快十一點的時候過來，現在才過了十二點，小家夥的腦袋都露出來一點了。

  “哇…”嬰兒稚嫩又響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房間裡頓時忙成了一團，要熱水，要剪刀，還要給孩子洗一下包起來，還要把賈好好抱到鋪了被子的躺椅上，把炕上的炕席什麽的都換了。

  甄宥欽也被允許進去了，先把媳婦抱到躺椅上，再和甄大姐一起把炕鋪好，抱著挪到躺椅上的賈好好回到炕上。

  也不知道是人參的作用，還是年輕恢復的快，賈好好覺得自己現在的精神還不錯，並沒有虛弱的不行。

  甄宥欽進來後就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再看著盆裡的血，再看她蒼白的臉色，還有收了的炕席上的血，他就害怕擔心的不行：“你還好吧？要是哪兒不舒服千萬不要忍著啊！”

  除了難以啟齒的那還是隱隱作疼，賈好好還真沒什麽不舒服的，摸了摸自己乾癟了下去的肚子，歎了口氣：“別的都還沒什麽，我現在就覺得餓的慌。”

  “我這就去給你弄吃的。”甄宥欽趕緊問：“要吃黃酒核桃雞蛋羹，還是雞蛋素面？”

  這些都是她們那邊坐月子吃的東西，也是他之前去南方的時候打聽過特意買來給她坐月子準備的。

  “就來點雞蛋素面吧？”

  其實賈好好現在就想吃肉，可是當著大家的面她不好意思說出口。

  黃醫生給她把脈後，心裡也很驚訝她生孩子沒什麽很大的損傷，就笑著道：“這些她都能吃，這幾天盡量吃的清淡點，另外也可以給她弄點魚湯，或者是用雞湯面給她下面條，過兩天再給她弄點豬腳湯什麽的。”

  她也是知道他們家不缺這點東西，才敢開口說雞湯面。

  現在很多女人生孩子，能吃幾天雞蛋就不錯了，至於雞和豬腳什麽的，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