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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紅塵》第43章 心曲悲難說
  第43章 心曲悲難說

  “千塵,還不下班?”同事招呼了一聲走了,走廊上響起了輕脆的高跟鞋的聲音,聲聲漸遠。

  今天似乎下起了雨雪,天灰蒙蒙的,千塵站起身走到窗邊。從二十樓望下去,下班的人如蟻群密密地擠在過街路口,綠燈一閃,黑壓壓一團湧了過去。

  明明是熱鬧嘈雜的街道,這裡卻聽不到聲音。像看無聲的默片,只能從人們的行為裡看明白意思。千塵環顧四周,諾大的辦公室裡只有她一個人了。頭頂的日光燈慘白的亮著。遠處傳來關門的聲響,細碎腳步聲後,再次安靜。

  她看了許久面前的電話,猶豫再猶豫。

  天色漸漸暗下來,樓下街燈已經亮了,地面濕漉漉的,清幽幽反射著燈光。行人漸少,騎車的人群飛一般從眼前掠過。這樣的天氣,都急著回到溫暖的家……

  家要溫暖,就要緊閉門窗擋住寒風的侵襲。而蕭陽就是從西伯利亞湧來的寒流,父母忙不迭的拒之門外也不能升高屋裡的溫度,於是就用上了空調,讓林懷楊吹出如春天般和和煦的風。

  千塵眉間眼底露出一絲譏諷,慢慢化成眸子深處的一點冰涼。

  千塵靜靜地坐著。最近一次開開心心和蕭陽在一起時什麽時候呢?前天吧,兩人還濃情密意地一起吃飯聊天。

  很久沒有想過與蕭陽一起的感覺了。也是自然而然的開心,水到渠成的喜歡。沒有為什麽開心,也沒有為什麽喜歡。

  然而,掩藏在之後面的,卻是心知肚明的黑暗。沒有希望沒有未來,看不到在一起的那天,看不到兩家人和睦相處的那天。

  就算母親勉強點了頭,她會真的待蕭陽的父母有親家的熱情?然後呢,會是什麽?極度的自尊心的傷害,夾在兩種家庭之間的苦惱。

  千塵努力想象林懷楊的好。不是沒有誘惑的。英俊的外型,年青有為,在政府工作的父母,與父母相熟的張老。不需要自己去動心去花心思,甚至她不開口,他也可以不說話不覺得鬱悶。一個平淡而溫馨婚姻。

  她想了很久了,和蕭陽的苦戀讓她疲憊不堪,坐在林懷楊的房間裡聽他彈琴,或捧本書就這樣安靜地看,千塵累了,既然父母喜歡,大家都滿意,她,就這樣子了吧。

  然而,拿起電話的瞬間,她像走在冬夜冰雪的山裡,一腳踩進刺骨的溪水。寒意蔓延,蕭陽接通電話的刹那,千塵的聲音被凍得微微顫抖。

  “阿陽,”

  “嗯?”

  “我們……分手吧!”

  她明顯聽到一聲重重的喘氣聲,真的像西伯利亞的寒流撲面而來。千塵的嘴皮凍得哆嗦,再也發不出聲音。

  蕭陽的聲音變得暗啞,他平靜地回答:“好,寶寶,你覺得好就行……”

  千塵手抖得再也握不住話筒,“啪”的一聲掉了下來,她手慌腳忙按下鍵。聽筒在辦公桌下一伸一縮的晃蕩。

  千塵一把握住,再接聽,裡面傳來清楚的茫音。“嘟……嘟……”她覺得這聲音特別像120急救車的聲音。再急再快,有時也搶救不回突然病重的人。

  她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縮在辦公桌小小的空隙裡號陶大哭。

  嘶心裂肺的哭聲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回響,越發顯得寂靜刺耳。

  那只聽筒靜靜地垂掛在面前,千塵跳起來按下重撥鍵,電話通了她癡癡地拿著,閉著眼感覺耳邊傳來的呼吸聲。

  耳朵有點癢,蕭陽最愛親吻她的耳垂,輕輕地含著,帶著呼吸的熱氣撩撥她所有的熱情……耳朵真的熱了起來,千塵驚覺再次掛斷了電話。

  座機上的時間顯示通話時長十分鍾。

  十分鍾,就這樣在恍惚間匆匆過去,她還沒來得及和他說話,就掛了……千塵嗆哭出聲,小聲的用手指在窗玻璃上一遍遍劃著蕭陽的名字:“阿陽,阿陽……阿陽……”她猛的把臉貼上玻璃窗,眼裡洶湧而出的淚融化了名字,濕淋淋一片。

  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千塵哭著打起電話再打。她努力控制著不讓哭聲傳過去。身體因為強勁的哭洋猛然的抽搐著。她捂著話筒,聽到電話那邊蕭陽輕柔的說了聲:“千塵,我們見一面吧……”

  千塵再也忍不住哭喊著:“不!”

  讓她怎麽見他?讓她怎麽對面對他,面對他無論何時都溫柔的笑容?無論何時都閃動著深情的雙眸?
  千塵一遍遍告訴自己,是你,你親手捅破了那層兩人小心盡力維護的薄膜,讓現實讓無奈讓那些比寒風冰雪還要冷酷的東西像刀一樣把愛情剮得支離碎碎。

  是凌遲啊,從現在起還不知道要痛過生命裡多少日日夜夜,才能停歇。

  寂靜的辦公室裡,千塵趴在桌上哭得昏天黑地。門外保安探了探頭,見是千塵又縮了回去,卻守在門口不敢離開,生怕出什麽意外。

  手機上的顯示的號碼是千塵辦公室的,蕭陽在半小時後衝到了千塵辦公室樓下,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冬季刺骨的寒風嗆進肺裡引來陣陣痛楚。他扶著膝站在馬路邊上。抬起頭去看樓上的燈光。

  蕭陽準確地找著千塵的辦公室。他默默地看著那層樓的燈光。遙遠的距離隔開了千塵的身影和哭聲。可他分明聽得清楚,淒涼的啜泣聲被寒風卷入耳膜,蕭陽下意識地按住了左胸。把急跳的心和欲呼嘯而出的悲傷死死地按在原處,不讓它們噴泄而出。

  他用最大的毅力築起來一道高牆,關住了思念、衝動還有憤怒。

  時間一分分過去。

  雨雪在路燈下飄然落下,蕭陽一張臉慢慢變得雪白,一雙眼瞳幽深似夜。

  他的千塵,他溫婉明麗的千塵,他深愛著也深深愛著他的千塵啊,將離他而去。

  他的千塵是累了,是想就這樣嫁了,嫁給一個家人喜歡的男子,嫁個平安,嫁個平靜。而他,他是個男人,是深愛千塵的男人,他只能離開。

  “babe 別哭我在你的身邊
  babe 別哭幻想我們就要環遊世界渡蜜月

  babe 別哭我在你的身邊
  ……

  蕭陽輕輕地哼起了歌,才哼得兩句,一下子沒忍住淚,他揚起頭,硬生生想逼回湧出的熱意,卻沒來得及,熱淚奔流了滿臉。他再望了眼高樓上的燈光慢慢地離開。

  ……

  babe 別哭我在你的身邊
  babe 別哭我在你的身邊
  babe 別哭 babe 別哭……

  蕭陽心裡一遍遍唱著這支歌,他只能在心裡對千塵說,我陪著你,陪著你……偶爾從身邊的路人詫異地看過幾眼,為這個清瘦的年輕人渾身散發的悲傷動容。

  佟思成獨自坐在酒巴裡。看到蕭陽走進來不禁失笑:“難兄難弟就是不同,阿陽,這就是默契麽?”

  蕭陽沒吭聲坐下,他看到佟思成在喝水,便要了壺溫熱的黃酒。他倒了杯酒一口喝下,嗆出來:“熱這麽燙?”

  “呵呵,燙才舒服啊,”佟思成啜著白開水,摸了摸胸口說,“這兒太冷,得燙酒才能暖過來。老板很理解你。”

  “我和千塵分手了。”

  “你倆好,過幾天又好了,感情還在……”佟思成有些傷感。

  蕭陽一字一句的又重複一遍:“真的,分了……都無所謂了,累了。”他對佟思成笑了笑,“師兄,我才明白,原來喝水也是能醉的。”

  “呵呵,是啊,我也這樣覺得,一樣的會醉,沒區別的了。珠海我同學那家集團想給我們融資,你看呢?”佟思成不再提那些事。

  “好,小公司始終競爭力不強。”蕭陽笑了笑。

  “嗯,我過些天就過去。阿陽,有錢了,你最想做什麽?”

  “隨便找個女人結婚,生孩子。讓父母過得好。你呢?”

  “我隻想讓父母生活無憂。”佟思成淡淡地說。只有父母,他現在最為關心。

  蕭陽笑不出來嘴動了動,勉強地又笑了笑。

  佟思成盯緊了他的笑,想起小時候家門口跑來的一隻小野貓。巴掌大的小貓,凍得狠了,餓得狠了,抖著蜷在門外。給它端了點熱奶,家裡不可能養沒帶回來。小貓奶聲地叫著,第二天凍死在院子裡。蕭陽的笑,他整個人讓佟思成想起了那隻貓。

  他大力地拍了蕭陽一掌:“大丈夫何患無妻!”

  蕭陽端起酒仰脖子飲盡,熱氣從胃裡升騰而起,逼進了眼眶,他呵呵笑道:“早就沒關系了,早晚,而已。”

  早知半路應相失,不如從來本獨飛。他早知道了會有今天,卻從沒後悔走到今天。千塵,只要她好就行了。冰冰涼涼的笑意在臉上綻放。蕭陽笑著想,他還是沒有做好,他,原本這是應該由他來承擔,應該他來說分手的。而如今自責與包袱都攬上了千塵的肩膀……可是,蕭陽心裡的聲音無力的辨稱,他只是舍不得,舍不得說。

  千塵不知道怎麽回的家,她衝為她等門的母親燦然一笑:“我和阿陽分手了,你不用著急了,我睡啦!”

  母親小心地跟著她上樓,看著她睡下,為她關掉燈。走出門的時候,母親疲倦地說:“千塵,如果讓你去經歷再後悔,我寧可你恨我。媽,只有你一個女兒。”

  兩行淚在黑夜裡不經意地從千塵眼中滑落。她隱隱覺得浮在夢中,電熱毯慢慢烤熱了她的背,她把手心貼在身下,想吸取更多的熱量。可是不夠,千塵猛的一翻身,趴在暖暖的床上,把胸壓在床上讓心也吸取溫暖。

  鼻塞著趴著,一陣窒息。

  冰涼漸漸退去,代替的是火一般的燒灼。她伸手摸索著開關關掉,從被子裡伸出一條腿。涼氣拂過。她模糊地想,物極必反,愛得深了就愛得痛了。

  第二天起來,千塵沒事人似的吃早餐和父母告別去上班。一上午她都很正常,還和同事有說有笑。

  臨到中午,同事去吃飯,千塵沒胃口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懶洋洋地看網頁,她總覺得有什麽刺著眼睛。千塵皺了皺眉揉了揉眼。還是哪不對勁。她把辦公桌上雜亂的物事歸整好。手觸到了朱紅色的電話。她的手摸上去,呆了呆,然後昨天的的一切像衝垮了大堤的洪水挾著雷霆萬鈞之勢一泄千裡。

  阿陽,她的阿陽!千塵驚跳起來,拿起包衝出辦公室,直奔蕭陽的公司。

  佟思成拍了拍蕭陽的肩走了出去。

  千塵喘著氣望著蕭陽。

  一米遠,他就站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她伸手可及,她微微皺了下眉,為什麽阿陽的眉眼變得模糊?像一層磨沙玻璃包裹著?

  千塵眨了眨眼。兩顆晶瑩剔透的淚滾落出來,蕭陽的臉刹那變得清晰可辨。

  他輕輕扯開了一個笑容,那笑容在嘴邊刻下兩道痕跡,刀刻似生硬,往外泛著痛。

  他垂下眼簾的瞬間千塵一下子撲了過去,摟住他的脖子輾轉地喊他:“阿陽,阿陽……”

  蕭陽情不自禁的伸手,在要抱住她的時候,卻把她的手從脖子上拿開,低沉地說:“別這樣,寶寶。高興點,嗯?”

  千塵再次抱住他,抱得很緊,她什麽都不想說,喉間腫脹得已說不出發,眼淚從蕭陽的脖子上流進去。

  涼氣鑽進來,直直冰封了心。蕭陽用勁全身力氣忍著,讓那股寒氣緩緩沉進心底。他木然地站著,任千塵就這樣抱著他放聲大哭。

  千塵哭得累了,慢慢停下想抬頭看他,蕭陽按住了她的頭:“別……”

  千塵心裡一顫,蕭陽哭了?她越發使勁掙扎,蕭陽手一松,人已轉過身去。“以後,別來找我了,聽話。”

  千塵捂住嘴,轉身就跑,再待下去,多一秒鍾她都受不了。她拚命地跑出去,拚命的跑。

  這一年冬天,A市電腦城外熙來攘往的街上,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揚著蒼白的臉跑出了一生中最快的迅速。

  這迅速如此之快,快的,將七年的初戀,熱戀,一生相許一生最愛遠遠的拋開在了身後。

  堯雨離開了A市,她想在春節前寫幾集古鎮遊,春節大假有市場需求。一個星期,她沒給許翊中打電話,許翊中也沒有聯系她。兩人之間似乎陷入了僵局。

  她和陳業兩人離開A市的時候,直到飛機提示要關掉手機,她才最後看了眼手機銀屏,長歎一聲關了機。然後換了卡。手握住小小的卡片,它不再傳來任何信息。

  一周,是等待的一周,也是清醒的一周。

  她和他在一起很快樂,她和他在一起也很迷惑。她會控制不住脾氣,他忍讓的限度也變得很淺。他終究不了解她,她也終究不懂他。

  “哥,你跟著我會不會覺得浪費了你發展的時間?”堯雨收拾了心情笑著問。

  陳業憨厚地笑了笑:“我退伍除了一身力氣還能做什麽?叔說啥俺做啥。你一個出去家裡誰都不放心,我當保嫖正合適。還能開開眼界。”

  堯雨嘿嘿笑了:“你不在部隊炊事班嘛,正好,我們看著有什麽特色小吃,將來啊,回去開個店,比做保安強。”

  陳業眼睛亮了亮:“這主意好,就這麽定了。”

  當天傍晚,他們就到了周莊,住在古鎮裡的一家旅館。堯雨放下背包,推開陽台的門就呆住了。

  一彎長長的白石洞橋橫跨在湖水之上,如一道飛虹。月亮彎如銀鉤斜掛在橋上,天幕是深深的藍。湖邊系了一排漁船,粉白小樓靜靜的佇立。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孤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堯雨微張著嘴看著,眼淚就灑落在小小的陽台上。她想他,從那天發火關上門,到這些天準備行李到飛到周莊,她從沒想過,此時,這種思念會像蠕動的蟲,從心底爬出來。麻麻的,癢癢的勾起她的欲望,想打電話給他,想聽他的聲音,想他還像從前鍥而不舍的粘著她,哄著他。

  她擦了擦眼淚回房,陳業已整理好行李:“堯堯,出去吃點東西?”

  “嗯。”堯雨背起包出了門,把打電話的念頭又掐沒了。

  周莊的夜晚很熱鬧,堯雨拍了很多夜景,走得累了,看到路邊很多人家都擺出了《萬山蹄膀》的招牌,燈光下一隻隻大蹄膀閃著紅亮的光,映得堯雨和朱業眼睛都紅了,兩人相視一笑,花三十元買了一隻也不逛了,趁熱拎著回了旅館。

  陳業用軍刀把熱氣騰騰的蹄膀分成小塊,堯雨直接用手抓起顫微微的一塊塞進了嘴裡。她和朱業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奇怪。兩人同時爆發出大笑聲:“甜的!”

  “哥,記得小時候你用蜂蜜水烤魚不?”

  陳業呵呵笑了。魚是田裡帶著堯雨摸來的,那時候窮得很,蜂蜜是自己養的蜂產的,他帶著堯雨在田邊就用蜂蜜抹了魚烤來吃。

  “哥,你幾時娶嫂子?”

  “老家修房得花五萬,娶嘛前後得花五萬,沒十萬塊錢可不行。”

  “那就開工!”堯雨擦擦手拿出了筆記本。

  “幹啥?”

  “記下今晚的所得,輸照片,整理,然後談萬山蹄膀的感受!”堯堯有板有眼地工作。一邊指示陳業,“哥,你記下這個蹄膀的特點,味道,還有今晚上我們問的東西,做法啊,來歷啊什麽的,然後把資料收好。一點點積累,總會找著一樣可以做的。”

  兄妹倆在屋子裡工作到很晚。

  只在躺在床上的時候,陳業突然問了一句:“堯堯,你是不是喜歡上誰啦?”

  “亂說?”

  “別瞞哥了,俺看得出來,你在飛機上就捏著手機等電話呢。”

  堯雨眼睛又紅了:“哥,我們出來,好好做事,不想他了。”

  許翊中打定主意,堯雨不打電話不找他絕不再犯傻,堯雨的脾氣也太大了點,得好好收拾一下才行。可是等到他脖子昂的酸了忍不住的時候,堯雨的電話再也打不通了。心涼失落的感覺讓許翊中恨得牙癢。

  他不止一次想,就這樣了?然而對許翊中而言,他再清楚不過一天比一天煩躁的心情意味著什麽。分離製造的時間空隙讓他冷靜。他最終認識到,這年頭,男的要愛上女的,不受罪是不可能的,也只有這種甜酸感,才讓他體會到相思的含意。

  又忍了一周忍無可忍的他又給千塵打了電話,這次的答案是零。堯雨丁點線索都沒留下。她就這樣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裡。

  就在許翊中反覆檢討對堯雨了解不夠的時候,慧安卻主動找到了他。

  陳慧安主動找到他這是讓許翊中始料未及的事情。堯雨的同學裡,陳慧安就是個古代仕女,安靜斯文不喜歡同張林山一起出席熱鬧場合。她找他許翊中有幾分明白,也有些好奇。

  “許翊中,你想找小雨?”

  “我們交換情報。”

  “我想多了解林山,很悲哀?了解自己的老公,我得找他的發小。”

  這是慧安坐下後說的前三句話。

  許翊中隻回答了一句:“小雨在哪兒?”然後,他就陷入深深的震驚。眼前的陳慧安充滿了女性的成熟魅力。內斂的情緒,穩重的言語還有,那雙和一年前完全不同的眼睛。

  他一個勁兒想,那句話是真的嗎?婚姻讓人成熟。

  許翊中感慨萬千。

  慧安走時嫣然一笑:“希望你好好待小雨,追女孩子難也是件好事,太容易得到不會珍惜。”

  “慧安,其實,有時候哪怕不容易得到的,男人也一樣不會珍惜。”許翊中好言地告訴她這個男人的認知。

  慧安一走他就去書店買堯雨為其工作的雜志,翻到古鎮第二站周莊的時候,堯雨早已前往下一站,要再知曉她的消息,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許翊中買了兩本,一本自己翻看,一本留存。他怔怔地想,原來男人一樣也有如女人一般的細膩心思。

  他貪婪的看著雜志上的文字和照片。那些美麗的照片,那些活潑的行文點點滴滴透露她的信息。

  “站在陽台上的瞬間,我看到白石拱橋與銀月靜夜長臥於湖上,便想起了秦觀的《鵲橋仙》。全來拱橋就叫飛虹橋,是後來新建的。可是我沒有看到牛郎織女的相會,七夕被戲言是中國的情人節。可是這樣的情人節不要也罷,因為,我現在感覺到無情的可怕……周莊橋多,陳逸飛畫雙橋把周莊畫出了名,梁思成題字說,周莊是國寶……我在雙橋沒等到煙雨飄搖,遺憾。”

  許翊中心裡一酸。她在傷心。

  “我們沒吃晚飯,被紅彤彤閃著可愛誘人色澤的萬山蹄膀誘惑了,每一隻都有我臉那麽大,三十元左右一隻,不過,才吃兩口,就膩歪了,甜的肥肉,試想下感覺……”

  他笑了起來,看著照片上的蹄膀想象堯雨吃肥肉膩歪的樣子。

  “我知道了松子糖是怎麽做的,軟軟的長條,一剪刀斜剪下去,再斜著一剪就了成了小小的三角型,淡黃色,趁著熱著軟著的時候吃粘粘的帶著熱氣的甜香就在嘴裡融化。買了半斤,五塊錢。可以選別的品種,混在一起,稱上幾元錢,邊吃邊在鎮裡逛,舒服得啊……哦,記住還能花兩元錢買兩隻團子,一黃一綠,純天然的哦!”

  “絕對的商業化,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被開發了,千萬別買套票,值得看的是沈廳張廳,哇,沈萬山的床叫千功床,汗!偶浮想聯翩……

  可以坐船在水巷裡穿行,古語有雲:“港漢紛岐,湖河聯絡,颶尺往來皆須舟揖。”這裡便是如此。不過船票貴,要不想花錢,還是走路吧!打竹籬小院經過,同樣養眼舒服!還有啊,有穿花布衣裳唱歌的當地女人,想聽歌躲在一邊不用花錢,站在她們面前,欣賞完了,一定會讓你付錢的,我被她們拉著給了三十元才脫身!”

  堯雨就這樣一點一滴地從圖片文字中走到眼前。許翊中驀然發現,她是多麽熱情的人。她的行文簡單生活化。卻活潑潑地寫盡情感。

  從這天起,他訂閱了雜志,熱切地盼望著下一個月。他去過電話查詢堯雨的聯系方式,雜志社為難地拒絕了他,不方便透露,這是作者的約定。

  許翊中無奈只能從雜志得到堯雨的行蹤。

  江蘇的周莊,浙江的西塘,福建的洪坑,廣東的赤坎……他在堯雨的身後亦步亦趨。他想飛過去找她,時間總是慢了一個月,許翊中看到的永遠是她的背影。

  杜蕾主動申請調入了策劃部。許翊中痛快地準了,他沒問為什麽。他心裡明白。

  “翊中,我一直奇怪,為什麽你不向我打聽堯雨的消息?”

  “她不喜歡。有什麽,我想她自己告訴我。”

  杜蕾笑了笑:“翊中,告訴我,你喜歡她什麽?”

  許翊中想了想說:“有時候,喜歡一個人沒那麽多為什麽的。你這麽聰明,不會不知道的。”

  杜蕾沉默了會兒說:“可是,我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一個人,喜歡他什麽,我喜歡你,喜歡你有錢,帥,性格很好,這些都是原因。可能,男人和女人不一樣。”

  堯雨問過他一次,杜蕾也這樣問他。他到底喜歡堯雨什麽?許翊中想了許久,目光落在雜志上,他笑了,他喜歡堯雨的全部,包括為她犯傻吃醋。

  他定下心,不打算研究堯雨的路線在某個古鎮找到她,寧可守在這裡從字裡行間了解她。

  許翊中相信,她會回來,至少,拆B市古鎮的房子時,堯雨自然會出現。守株待兔吧。

  四十四章城裡的風景

  堯雨瀟瀟灑灑地走了幾個月,慧安和千塵坐在咖啡屋裡感歎。

  初春淡淡的陽光像隻懶貓兒趴在屋角,呼呼地打著鼾。千塵盯著那團陽光倦怠之意油然而生。

  “慧安,林懷楊向我求婚。”千塵平靜地說。

  慧安看著千塵。兩年時間,似乎每個人都學會了平靜面對。她沒吭聲等著千塵繼續。

  林懷楊向她求婚,千塵看向慧安的眼神帶著掙扎和困惑。目光再次從慵懶的陽光上掃過,也許,還能擁有朦朧的溫暖。“當時隻說考慮下,我想,也就這樣了吧。”

  “千塵,你猶豫是因為蕭陽是麽?還沒有完全的,死心?”

  “慧安,你現在看問題越來越尖銳,是啊,沒有,完全的死心,想著或許還沒嫁還能有……一種心底裡的希望罷了。”一絲無奈的嘲笑在臉上若隱若現。

  慧安看著千塵想了想說:“蕭陽和你爸媽是不可調和的矛盾,你選了父母,再無奈,你也選了。除非你能選蕭陽,不然,奇跡不可能出現。”

  慧安的直白讓千塵難受。是啊,再無奈她還是選了。她笑笑問慧安:“城裡的風景如何?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嗯,我進去看了看,果然是座墳墓!”

  兩人相視大笑起來。千塵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慧安,你越來越幽默!”

  “你沒問題,沒準你進的不是墳墓是座地宮,裡面有你沒見過的寶藏!”慧安在玩笑中帶著正經,“千塵,婚姻是需要經營的。經營得好,無需愛情一樣幸福。”

  “如果我嫁林懷楊,我不認為我會有多少心思去經營。”

  “千塵,婚姻像個放大鏡,會放大對方在婚前所有不了解的一切缺點。就需要磨合,經營。他收斂,你退讓相互理解是最好的結果,不然,就是一方的委屈退讓。再不然,兩人都半步不讓,磨合不了,就不行了。”慧安飛快地看了千塵一眼繼續,“再好的感情,但人卻是兩個人。要夫妻同心,不經營怎麽能行?”

  千塵笑了:“慧安,你現在經營得如何?”

  “我想要孩子,林山三十六了。都說三角形是最穩定的,我磨合不了,還有孩子。”慧安無奈的笑笑。

  以前張林山應酬,慧安會埋怨,現在她懂得溫柔地說:“少喝酒。”

  張林山回家晚了,以前她堵氣不等自個兒睡了啥都不管,現在就算她睡,也會把客廳的燈打開,讓他在樓下就能看到那團的燈光,不在黑暗中摸索。

  難得他周末在家的時候,慧安總會拉著他去逛商場。在慧安看來,張林山陪她逛商場是兩人在一起,也是種享受。對張林山而言,沒有應酬他隻想坐在家裡哪兒都不去。

  結果是逛商場他心不在蔫。他工作應酬累了,周末隻想呆在家裡哪兒都不去。慧安只能放棄,在家裡學著做飯陪他。

  有次慧安怯怯地問他:“林山,你不喜歡我了麽?”

  張林山頭馬上大了:“怎麽會?”

  “你難得在家,可是話也不多。”

  張林山怔了怔笑著說:“上班和應酬說話太多,回家放松,反而不想說話了。”

  於是慧安不再擾他。兩人於是哪兒都不去,他看書看電視,慧安上網。慧安總想討他高興,他累了也不想做飯,慧安學著做,做到最後還是他下廚。一個周末下來竟比上班還累似的。

  要是有孩子,慧安想,會打破這種僵局,兩人可以把重心放在孩子身上,孩子會帶來樂趣。

  “小雨還是最瀟灑的,一去幾個月,玩瘋了。”千塵有些羨慕,“也是她看得開,沒有陷進這樣的麻煩。”

  慧安呵呵笑了:“其實每個人都能這樣的,只是每個人在意的東西不同。你不覺得小雨的思維是直線思維?她只要一個目的,不成就算,少有像你我考慮這麽多,也是難得她有這樣的環境。”

  “是啊,簡單點也是種福氣,不會讓自己這麽累。杜蕾呢?她現在怎麽樣?”

  慧安怔了怔搖頭:“很久沒有見到她了,我不知道。”

  從咖啡屋出來,千塵告別慧安沿著街道走著。她漫不經心地看著街兩旁的店鋪,玻璃反光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她驀然回頭。蕭陽拎著食品袋在街對面。“阿陽!”她下意識喊出口。

  蕭陽瞧見了她,笑了笑走過來:“千塵。”

  分開幾個月,千塵的心還是狂跳起來。他站在她面前,一點沒有變,清俊的面容,淺淺的笑容。

  她張嘴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便低下了頭。

  千塵不知道,在她低頭的瞬間,蕭陽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憐意。他開口說:“我給外婆買她愛吃的點心,給她送去我們另找地方坐坐?”

  “好。”

  兩人默默地走著。一路無語。

  蕭陽進屋去放東西,背影剛拐進門,他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蕭陽回頭往外看了看,放了東西想了想才走出來。“對面有家茶樓,去那裡吧?”

  “好。”

  等到兩人坐下,蕭陽沉吟會兒突然說:“千塵,我交了個女朋友。”

  千塵手一顫,差點扔掉手上的茶杯。她垂下眼簾,絕望,心疼,失落,憤怒各種情緒齊齊出現。

  蕭陽的坦白像記悶雷在腦中炸響。她從沒想到過再見時,蕭陽居然有了女朋友。千塵看了眼蕭陽,他眼中只有坦然。

  這種坦然像一把利器,鋒利地剖開一個事實。兩個人在朝著不同的方向走著不同的生活軌跡了。

  他明白她的壓力,明白她的情感,他也明明白白地接受並決定不在原路等待。他望著她無奈的前行,腳終於邁向了另一條路。

  一條路出現了分岔,像開口的剪刀,從此越離越遠。一個聲音在千塵腦中呼喊,不要有交集,因為交合的瞬間,刀鋒到處,愛戀被寸寸絞斷。

  這比分手還要殘忍還要讓人痛!
  想要自私都不能,想要留住也不能。

  千塵看著蕭陽,目不轉睛。眼圈慢慢地紅了。

  她低下頭說:“回去了,你過得好一點……”

  言語在此時多麽無力。言語有口都無心。心,也回不去從前。

  蕭陽再沒像從前那樣送她回去。笑著道別。

  千塵走了一段路回頭,看著蕭陽的背影忍不住輕喚了一聲:“阿陽!”

  他,漸行漸遠。

  早春三月的陽光還是柔軟。她的心已陷入黑暗,一個聲音小聲說,回不去了,再也,回不了頭了。

  昨日愛戀今已消散。千塵心灰意冷。

  五月,堯雨風塵仆仆回來了。

  千塵看著突然出現的堯雨,笑著笑著便哭了:“小雨!我要嫁了,我要嫁給林懷楊了!”

  堯雨鼻子跟著一酸,抱住了千塵。她突然推開千塵:“再給一次機會,千塵,咱不要想那些,我去給蕭陽說,你倆要是還想,現在也來得及。”

  千塵使勁地搖頭:“阿陽有女朋友了,他有女朋友了,他們,他……就這樣了,小雨!”千塵放聲痛哭起來。在堯雨面前,從分手到如今答應嫁給林懷楊所有的片段仿若就發生在昨天。

  這晚,千塵去了堯雨家,兩人又哭又笑,乖乖不安的圍著千塵打轉。

  “它喜歡你,看不得你哭。”堯雨呵呵笑著解釋。

  千塵吸了吸鼻子笑了。生活打開了新的窗戶,是另一座城裡的風景了。“我要學會經營,懷楊人很好,就是性格內向了點,我得主動一些。慧安的經驗,經營好了,沒有愛情也能得到幸福。懷楊人很好。”

  堯雨心裡歎息,眼睛裡露出鼓勵:“只有我來給你當伴娘了,可惜,以後我結婚,都沒法讓你們來當伴娘。”

  “小雨,伴郎要誰?許翊中?”

  “不要,我沒聯系過他。”堯雨拒絕。“這半年我和他沒聯系,等你婚禮後我還要走的,用兩年時間走完一百座古鎮。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半年,這半年來她常常地對著美景就會想起他。然而換了手機卡,上面卻沒有一條信息跳出來。

  時間是石磨,會碾碎感情,隻留下氣息。嗅得著摸不到。

  慢慢的,堯雨學會了回避,她回避開思念,不再去想。

  也許,半年過去,許翊中和她也成了空有記憶的過去。

  她對千塵笑了,笑容裡綻放出一種神采,一種千塵熟悉又陌生的神采:“小雨,你像極了我初當記者時的感覺。現在,我都混成老油條了,沒激情似的。”

  堯雨晃晃腦袋:“你啊,是陷在感情裡了,眼裡瞧到的,心裡想的,全是感情。可是你去采訪時,每天不接觸新的東西?”

  “是啊,新聞其實是個磁場,遇著有意義的新聞,就有勁。對了,聽說B市的古鎮秋天一過就要拆了,嘉林修二期。是挺可惜的。”

  “拆不了,拖到明年春天,一塊磚也別想動。”堯雨胸有成竹。她輕聲告訴千塵所有的打算。

  千塵感歎了一句:“小雨,是因為你這樣的家庭環境才插手去管這些閑事麽?換了別人顧自己的生活都來不及的。”

  “不一定的。也許我插手是和我生活的環境有關。我父母有這個能力過問,恰巧又對許翊中寄予了希望。以前我做事總害怕別人說你是靠了家裡如何,我要強好勝,畢業兩年呆在外面不回家就想靠自己。現在我不這樣認為。我養成這樣的性格,這不是我的錯。人總是要有自己的信仰和觀點,貴在堅持的。”

  千塵反覆念了幾遍,淡去了笑容:“我知道你們其實心裡對我選擇父母放棄阿陽是不讚同的。我家,就這樣。”

  “是的,千塵,我能理解卻不讚成。不過,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具體情況,你覺得好就行了,不管你怎樣,或者我們的觀點不同,我總之還是支持你的。”

  許翊中並不知道堯雨已經回來,他的目光還盯著五月雜志上堯雨從雲南和順僑鄉發的圖文。他想起那年的聖誕節。快兩年了,記憶還是深刻。

  “……傍晚,煙霞聚於西山,半圓形的月台旁,牛鈴叮當,老人相聚談天,像極了家鄉雲景山下古鎮的氛圍……所有的街道都顯得和諧,香樟樹搖曳,宗祠、龍潭相映,儒家文化獨有的寧靜……我想家了。”

  他心口一跳,她想家了。

  許翊中去過B市的古鎮很多次,他完全明白堯雨喜歡的那種生活的氣息。他有些矛盾。也許像杜蕾說的,如果因為建二期拆那些老房子和堯雨衝突分手,實在是不可思議且可笑的理由。

  在分開半年後,他和堯雨沒了聯系,然而,從這些字裡行間得到的對她的認識,許翊中覺得他比以前更了解堯雨。

  他瞟向桌上的請柬微微笑了。千塵的婚禮上,她一定會出現。他不打算再放她離開,讓她再消失。

  千塵猶豫了很久,最後連佟思成都沒有請。想給蕭陽打電話說一聲,最後還是放棄。婚禮上她不想讓自己在最後關頭有任何理由落跑。

  大學同學她隻請了慧安和堯雨。

  林懷楊家和她家的親朋太多,千塵捧著花球站在禮堂的入口處看著黑壓壓的賓客緊張得快要暈倒。千塵低聲對堯雨說:“小雨,我腿在發抖。”

  堯雨穿著粉紅的紗裙站在千塵身邊。她微笑著問千塵:“你有膽現在跑?然後去民政局注銷辦離婚證?”

  “小雨,你太直白了,安慰我!”

  “嗯,我站你身後,你倒下來我當墊背的。新郎很帥……我也緊張,因為我要跟著你走過去……許翊中的表情,讓我想罵人。”堯雨咬牙切齒臉上笑容不變。

  千塵笑了:“你比我緊張!”

  堯雨做夢也沒想到伴郎會是許翊中,越過賓客,她似乎看到許翊中站在林懷楊身後對她露出了雪白的牙。

  話可以隨便說,真見到許翊中,堯雨仍忍不住心慌。他很帥,和玉樹臨風的林懷楊站在一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離了那麽遠,堯雨看不清許翊中的面部表情,隻覺得他站在那裡瀟瀟灑灑,惹眼得緊。

  千塵尷尬地解釋:“你說不要許翊中,我就告訴懷楊,伴娘我找,伴郎他找,我哪知道他找的是許翊中!可能嘉林請他設計樓盤,他和許翊中就熟了吧。”

  婚禮進行曲響起,千塵父親帶著千塵走過去。堯雨跟在天使後面,每走近一步,不安又多了幾分。

  許翊中盯著堯雨看。她頭髮長了些,曬黑了,壯了點,粉紅的紗裙瞧上去很……性感,他為腦中浮起的這個想法逗樂了,又努力控制住。等堯雨走近時,他已換上了副淡然的神情。對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堯雨低下頭看了看腳上的高跟鞋,有點黯然,轉念一想,半年了,哪個男人受得了?沒緣分就算了吧。一念至此,她又難過。瞧著千塵和林懷楊禮成,新人要去敬酒,堯雨趕緊端起盤子跟在千塵身後。

  許翊中當伴郎,反正走到哪兒跟到哪兒,卻一句話也沒對她說。

  堯雨沒見到蕭陽,也沒看到佟思成。她明白千塵不可能請他們觀禮。看向千塵的目光中就帶著憐惜。眼見千塵有想喝酒的衝動,她想也不想就攔了下來。

  一隻手從她手中取走酒杯:“包涵見諒!今天的伴娘酒量也淺。”許翊中笑呵呵的喝下。

  堯雨沒有吭聲,陪著千塵又走向下一桌。林懷楊和千塵端紅酒,賓客敬酒幾乎都讓許翊中接了過去。

  堯雨暗暗數著他喝的酒嚇了一跳,這樣喝下去他還不醉死在這兒?開口想說他,眼睛看過去,許翊中竟當沒瞧見她似的。堯雨氣得跺腳,心裡惱怒異常,乾脆也不理不睬。

  敬了二十桌,千塵換衣服,堯雨跟著她去了新娘休息室。

  不多會,慧安也上來了。

  千塵又換了身旗袍。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腦袋有點暈:“小雨,慧安,我能不能晚一點出去,敬酒,好累!”

  慧安和堯雨吃吃笑著:“是啊,婚禮就是要折騰,不折騰記不住!”

  “小雨,你又沒結婚,你怎麽知道?”

  堯雨笑笑:“沒吃過豬肉見過……”

  慧安和千塵一下子跳起來捂她的嘴,新娘休息室裡傳來堯雨慘烈的叫聲。

  慧安看著她倆笑道:“好啦,還有幾十桌沒敬呢。千塵,你和林懷楊家的親朋太多了,今天有六十桌沒?”

  千塵一聲哀號:“天啦,還有三分之二!”

  林懷楊輕輕的敲了敲房門:“千塵,快一點。別讓客人久等。”

  千塵沒辦法,喊道:“豁出去了!一輩子就這一回!”剛說完這句話,就想起了蕭陽。她原來打算的一生一次的婚禮,結果嫁的人卻不是他。千塵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堯雨嚇壞了,拿起粉撲給她補妝:“堅持住!千塵,別這樣!”

  千塵努力地呼吸平息心情,迅速克制情緒。擦去眼淚補好妝,她對慧安和堯雨笑笑,拉開門出去。

  慧安一聲歎息,拉了堯雨跟上去。

  林懷楊含笑看著千塵,伸手摟住她的腰,輕聲說:“你真的好美!”

  千塵臉一下子紅了。她微微掙扎了下,又想起這個人是自己的老公了,她輕輕低下了頭。

  堯雨和慧安跟在後面,慧安輕聲問堯雨:“怎麽你和許翊中像兩尊門神不說話?”

  堯雨鬱悶地搖搖頭:“他可能惱了,半年沒聯系,可能,就算了吧。”

  “他找你找得很著急,你別誤會他了。”慧安好心地說。

  “沒看出來。”

  “他不理你,你有感覺嗎?小雨,喜歡的千萬別再放過,嗯?”

  堯雨歎了口氣。回到宴會大廳,她跟在千塵後面敬酒,許翊中一直在身邊,還是不說話,有人敬酒,一律擋完。

  堯雨和千塵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都沒有注意到,慧安是一個人出席,張林山並沒有出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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