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580) 耐心等待
由於護教軍精銳部隊所作出的拚死抵抗,大規模的戰鬥一直持續到到晚上八點鍾才告基本結束,之後零星的交火一直持續到天亮,
護教軍領軍的兩名元帥和六名高階祭司以及眾多高級將領幾乎無一生還,
他們贏得了對手的尊重,得到敬禮和安葬,巫毒教士兵中沒有一個逃得出銅牆鐵壁的包圍圈,不是被打死就是受傷當了俘虜。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之後的一整天,帝國軍隊都沒有趁勢繼續攻城,
筋疲力竭的帝國將士餐風露宿,在冒著硝煙的戰場焦土上入眠,後勤人員和雇傭來的本地民工扛著鏟子開始清理戰場,醫護人員抬著擔架不停穿梭。
“必須有人提醒她,她這是在浪費時間!”索蘭友軍的代表顯得非常疑惑,他們急於收復這座重要城市,有人進入指揮部大帳問道:
“陛下,聖法拉勒斯城已是囊中之物,為何不趁機一鼓作氣攻下城池呢?”
與索蘭人的救國心切不同,瓦爾斯塔皇帝顯得相當沉穩,一點兒也不著急,
她翹著一雙長腿,靴子尖來回擺動,端著一杯熱茶坐在便攜辦工桌前,不急不緩地說道:
“長時間的行軍加上高強度的戰鬥,我的軍隊需要休整,也要給城裡的人們留出些時間。”
“給敵人……留出時間?”
“你說的不對,是敵是友還待定奪。”旁邊的帝國宰相達利·艾因富特糾正道:“我們的敵人已經倒在戰場上了。
如今城牆上既沒人朝我們開炮,也沒人主動打開城門迎接,那就說明他們意見未能達成統一,現在城裡掌權的都是些立場搖擺不定的中間派,正在彼此爭吵不休。”
來訪者面面相覷:“額……大人,敢問您如何得知此事?”
“我瞎猜的。”說罷,達利微笑著掏出一張小紙團:“開個玩笑,我哪敢妄加揣測,我們在城內有間諜,由信鴿傳遞消息。”
“請大家過來看看。”皇帝帶領眾人走到帳外,獨眼望向聖法拉勒斯的城牆。
人們發現城裡正冒著煙,有些嘈雜的聲響從裡面傳出來,能聽出其中夾雜著慘叫和槍聲。
帝國宰相達利·艾因富特繼續說道:“此時此刻,城裡正進行著一場爭鬥,
城裡殘存的巫毒教成員失去了武裝保護,孤立無援的巫毒教士遭到貴族家丁和憤怒市民的圍毆,
昨日的戰鬥中帝國軍隊呈現碾壓之勢,巫毒教守軍遭到全滅,經過他們報社的記者再來一番添油加醋,
現在,城裡面每個腦子還算清醒的人都該知道,
攝政王迪亞蒙德·薛斯帕爾的統治已經危在旦夕,是時候拋棄他,擁抱一位真正的國王了。”
索蘭王國代表們紛紛意識到這番話中的深刻含義,帝國宰相這是在暗示,要在城裡為索蘭王子加冕,眾位代表顯得非常激動。
一旦王子加冕為國王,流亡許久的索蘭忠誠派義士們就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也算是踏出了光復國家最為重要的第一步,一個個都是歡呼雀躍,互相擁抱。
翌日清晨,
帝國軍隊踏著莊嚴而緩慢的正步靠近城牆,沒有放一槍一炮,
城牆內的守軍似是失蹤了一般,沒了蹤影,偶爾有幾名民兵探頭看看,然後就被帝國軍隊的陣勢給嚇得縮回脖子。
薩蘭托斯·米德奈特騎著一匹皮毛鋥亮的棕色駿馬,傲然屹立在乾涸的護城河邊,身後的紅色披風被吹得獵獵作響。
她無需多言,只需靜靜站在那裡,就抵得上千言萬語的威脅。
就這樣待了一刻鍾,宮廷大元帥諾伊萊伯爵耐不住性子了,他開始繞著皇帝踱步子,嘴裡連連抱怨咒罵:
“他媽的!這幫王八蛋是鐵了心縮在殼裡不出來了!陛下,請您下達攻擊命令!我會讓這座城市從地圖上消失!”
“閉嘴,諾伊萊!”皇帝斥責道:
“安靜會兒不行嗎,像隻蒼蠅似的嗡嗡嗡的沒完沒了,都多大年紀了還淨說些小孩子話,我家小艾都要比你來得成熟可靠!”
剛說完這話,皇帝便注意到自己的女兒正用槍口瞄著城牆上的民兵,趕忙怒斥:
“小艾!你這壞孩子!剛誇完你,你就急著打我的臉!”
艾德嘉有些委屈,噘著小嘴兒反駁道:
“那民兵在偷看我們,我只是嚇唬他一下。”
“小艾!趕快把你的手槍保險關上,免得走火傷人!附近的巫毒教勢力已經遭到鏟除,城裡的人會投降的,我們所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
“哦……好吧……”艾德嘉不開心地關上保險,收槍入鞘。
又等了十分鍾,諾伊萊伯爵再也忍不住了:
“陛下,您別嫌棄我話多,等他們自己投降獻城是不現實的,這城必須得打下來!咱們得多殺幾個頑固分子才能立威,就這樣耗下去,我們的補給就會……”
還未等他說完,就聽到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聲音是從面前不遠處傳來的。
能聽出有人在拽動巨大的鐵鏈,吊橋被緩緩放了下來,砸到地上,揚起一片塵土,城牆的多重鐵門也被依次打開,城頭上的巫毒教旗幟被人折斷了扔下來。
城牆上的民兵用帶有索蘭口音的通用語喊道:“瓦爾斯塔朋友們,請不要開槍,我們的談判代表即將出城。”
一小隊民兵舉著雙手走出來,他們敞開衣襟,示意自己並未攜帶任何武器。
後面是一大群赤膊的奴隸抬著一頂碩大無比的轎子,
“啪!”
一名穿著彩條布衫的扈從揮舞著鞭子,抽打了其中一位年老體衰的奴隸:
“快走!你這懶鬼!不然今兒個就讓你嘗嘗皮開肉綻的滋味!”
奴隸義軍領袖安迪·懷特菲爾德怒目而視,他的右手默默攥緊了拳頭,左手也搭在佩劍劍柄上開開合合。
皇帝注意到了他的憤怒,勸解道:
“冷靜些,安迪先生,先聽聽這轎子裡的家夥怎麽說,之後再去算帳不遲。”
安迪·懷特菲爾德極為放肆地直視皇帝,以充滿挑釁的語氣說道:
“我想知道,您的誓言還算數麽。”
幾名帝國皇家禁軍士兵靠攏過來,他們軍刀出鞘,隨時準備乾掉這位對自己君主出言不遜的狂人。
皇帝本人並未動怒,平和地答道:
“朕一諾千金,每一寸光複的領土都絕對不容許奴隸製的存在,朕將會牢記並踐行這個誓約,你盡管放心。”
“抱歉,是我僭越了,陛下。”
“安迪,請你記住了,這是最後一次容許你質疑朕的權威,若有下次,你該知道自己會付出何等代價。”
銀灰色的獨眼注視著他,盡管此時已近正午,溫暖和曦的陽光灑滿大地,安迪·懷特菲爾德還是感覺到冰冷徹骨,寒意透徹心緋。
他自認為勇悍無畏,可面前這位強悍霸道的女皇令卻能令他體會到恐懼為何物,
薩蘭托斯·米德奈特比起他在競技場中遇到的任何一位對手都要危險百倍,他再也不敢質疑帝皇的權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