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二人下山
彩旗和林驚鴻看望過奶媽後便欲回山,奶媽實在不舍,強留他們住一晚。林驚鴻也舍不得九年不見,剛一見面就要離了奶媽,纏著彩旗央求她就留一晚。彩旗無奈,隻得將隨身攜帶的香囊解開,放出一隻碧火藍蝶,施以法咒,讓那碧火藍蝶回山回稟水月真人。
林驚鴻看那碧火藍蝶甚是喜歡,央彩旗也送自己一隻。彩旗道:“那蝴蝶不知費了我多少功夫才尋得,尋得後我又常引天地靈氣滋養於它,讓它不懼嚴寒酷暑,不怕風雨火電,成為我的信使,如今哪裡有多的送你玩兒。”
林驚鴻聽彩旗如此這般說,隻得無奈作罷。
奶媽和大虎小虎又是又是殺雞又是摘菜,忙活晚飯。彩旗因不見奶媽男人,便隨口問起奶媽。奶媽頗為傷感的說,他丈夫去年因偶感傷寒,多尋大夫都不得治,已經於去年離開人世了。林驚鴻沒有見過他媽媽的男人,心底倒還好,只是不忍奶媽傷感,很是安慰了她一陣子。
奶媽主廚,大虎切菜殺雞,小虎燒火,彩旗和林驚鴻打雜,一頓好忙。一桌子香噴噴的菜肴便擺滿了一桌子,奶媽手藝雖比不上酒樓大廚,諸般調味也不齊全,不過那地裡現摘的瓜菜吃著卻甚是鮮美。
吃過晚飯,娘兒兩個又說了好久的話。彩旗則呆在在院子裡看著漫天星星,大虎不時木訥羞澀的過去獻獻殷勤,倒一杯茶,或削一個瓜果。小虎插不上話,早早的睡下了。
眼見夜色漸深,大家都去休息了,因奶媽家房舍不寬敞,隻得讓彩旗和林驚鴻一屋。林驚鴻洗過腳,便躺床上,準備睡覺,見彩旗坐在那兒打坐,便問:“師姐,你不困嗎?你也快來睡了啊。”彩旗道:“你快早些睡吧,我自三年前,便甚少睡覺,都是打坐。夜晚天地幽冥,打坐於修煉很是有好處。”
林驚鴻聽彩旗如此說,自己又確實有些困了,便擁被而臥,很快就呼呼進入夢鄉。
夜色越來越濃,雖說是初夏時分,深夜也有些微寒。林驚鴻裹緊了被子,夢囈了一下一個轉身,依舊沉睡。
彩旗睜開眼看時,只見那被子倒有一半掉在了地上,便下地走過去幫他重新蓋好。彩旗正幫林驚鴻整理被子時,忽見窗外星光暗淡,兩股黑煙自天而降,落在院內。
彩旗一驚,便衝出屋外,只見那黑煙散去,院子裡站著一個紅衣番僧。那番僧身材甚是高大,卻甚是乾瘦,佝僂著背,宛如乾屍一般。那番僧右手拄著一根藤木長杖,左手撚著一串念珠,一張臉卻有常人兩倍長,滿臉皺紋,膚色黑黃,暗淡星光下都可以見他一雙眼睛冒著凶狠精光。
那番僧身旁站著一個半大孩子,一張臉慘白,毫無血色,在星光下看著很是恐怖。
彩旗暗自運氣真氣護住全身,輕聲喝到:“你們是什麽人,深夜造訪,有何貴乾。”
那番僧嘿嘿陰笑一聲,道:“女娃兒,你不是我的對手。閃開一旁,讓我帶走屋內那小娃娃,說不定我佛慈悲,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彩旗大是驚疑,這番僧竟是衝著師弟林驚鴻來的。看那番僧不知是牙全掉光了,還是牙齒太黑,一開口,只見嘴裡黑黢黢的,宛如九幽厲鬼一般。
番僧傍邊那臉色慘白的孩子陰測測道:“師尊,把這女娃兒交於弟子吧,我正好用她精血助我修行。”那孩子聲音奸細,一開口陰風陣陣,顯然不是真正的孩子,估計是個長不高的侏儒。
番僧聞言,不再理會彩旗,自顧向林驚鴻睡覺的屋子走去。彩旗哪裡肯放他過去,一個閃身攔在番僧面前,早祭出佩劍,念動法訣,橫劍擋在身前。
霎時見劍光大盛,光明陡現,映得黑夜宛如白晝一般。那番僧輕哼一聲:“找死!”舉起那藤木長杖,刺向彩旗,彩旗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壓迫過來,忙引劍迎戰。
彩旗的長劍剛一觸碰那番僧的藤木杖,卻被番僧的木杖黏住,進退不得。那番僧冷笑一聲,將木杖一輝,霎時將彩旗甩到一旁,自己徑直往屋內走去。彩旗大急,一個輕盈旋轉身形,早已漂浮在半空,雙手在胸前作了個結印,使出一招五彩劍決,只見彩旗佩劍瞬間一化為五,五條劍虹宛如五道飛霞,直撲那番僧。
番僧理也不理,那番僧的一臉慘白的弟子一個閃身站在番僧背後,陰森森的笑道:“小女娃兒,讓我來領教領教姑山劍法。”說話間,只見他舉手成爪,爪如疾風,竟是幽冥鬼爪的功法,瞬間小院裡全是黑森森的爪影。彩旗隻得奮力抵擋漫天如鬼影般的爪影。
那番僧早已走到了門口,剛待進門,一柄長劍泛著寒光,直刺門面,番僧驟不及防,向後疾退。卻是林驚鴻被驚醒,衝了出來。眼見一劍刺不中,林驚鴻刷刷又刺出數劍,他修為雖不深,但是水月真人的水月劍法卻練了個七八分,攻勢凌厲迅猛,劍法飄逸靈動。
那番僧倒也不敢輕視,左右騰挪,時而舉起木杖格開林驚鴻的長劍。
不多時,林驚鴻一套水月劍法已也使玩,卻連那番僧的衣袍都沒粘到一下。那番僧卻讚歎道:“沒想到你這小娃兒修為不高,劍法倒是練的純熟。”
林驚鴻驚急之下,一點腳尖,強行使了一招飛仙。只見劍化飛虹,連人帶劍直撲番僧。番僧陰側側的冷笑道:“不自量力。”舉起左手,伸掌成爪,硬生生的將林驚鴻的長劍控在掌心。林驚鴻奮力往前刺,刺不進半分,努力回抽,抽不動半厘,不由得大驚失色。
正僵持之下,那番僧轉動手爪,將林驚鴻的長劍擰成數段。然後輕輕將乾枯的手掌往林驚鴻面上一輝,林驚鴻即刻被掌風拂倒,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那番僧卻是氣定神閑的走向林驚鴻,冷不防被一根短木棍當頭就是一棒。卻是奶媽和大虎小虎被打鬥聲驚醒。奶媽將門口防備野獸賊人的短棍拖了出來,見那鬼魔鬼樣的番僧傷了林驚鴻,故一棒就往番僧頭上敲下。
誰知那木棍就像敲在鐵石上一般,瞬間斷成兩截。番僧大怒,揮動木杖就向奶媽掃去,林驚鴻驚叫一聲,飛撲過去護住奶媽。自己卻被木杖掃中背心,林驚鴻抱著奶媽滾向一邊,又哇的吐了一大口鮮血。
番僧冷哼一聲,將一隻乾枯的左手伸向林驚鴻,輕輕一抓,林驚鴻遠遠的就被一股強大吸力抓了過去,瞬息那番僧一隻乾屍般的大手就扼住林驚鴻脖子,就像抓住一隻小雞似的。奶媽淒然大吼一聲:“別傷害我的孩子!”情急之下將頭上的發簪拔下,狠命撲向番僧,舉簪便刺。那番僧冷冷的將木杖一掃,奶媽瞬間被掃出數丈,倒地狂吐鮮血,眼見是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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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驚鴻被番僧扼住脖子,看著口吐鮮血的奶娘,硬擠出一聲:“媽媽。”大虎小虎見母親被殺,急紅了眼,赤手空拳的撲向番僧。彩旗忙喝到:“不要去!”自己本來就手忙腳亂的抵擋漫天鬼爪,一喝之下更顯得慌亂了。大虎小虎卻哪裡肯聽。
大虎小虎的身影還未撲出半身之距,忽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擋了回來,輕輕的跌在奶媽的屍體旁邊。
那番僧驚詫之余,四周尋看。卻見半空中落英繽紛,一道霞光從天而降,一個全身都裹在黑紗裡的女子自霞光裡輕盈落下。
那番僧並不戀戰,抓起林驚鴻,幻化成一道黑煙,便欲走。那黑衣女子輕輕彈出兩瓣花瓣,形成一道七彩屏障,將那番僧擋了回來。
番僧驚異的道:“你……你是神女宮的人?”
那黑衣女子輕輕歎道:“這個世上早已沒了神女宮了,哪裡還有什麽神女宮的人。我隻為你手裡那孩子而來,你放下那孩子,我便可以放過你。”
那番僧陰森森的笑了起來:“好大的口氣,我不管你是不是神女宮的人,想要我放了這娃兒,那就憑本事吧。”嘴裡雖如此說,卻絲毫不敢大意,言語間便將林驚鴻丟在地上,雙手握住木杖,用盡全力攻向黑衣女子,只見那木杖宛如惡龍,口吐黑光,迅疾如流星,夾雜著陰毒狠勁閃電般刺向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動也不動,隻輕輕揮舞雙袖,只見漫天落花平地飄起,形成兩股花繩,落花間卻是霞光陣陣,相互旋轉纏繞著飛向番僧。那霞光宛如萬羽利箭,那落花宛如千把飛刀。番僧大驚,急速後退,閃開那兩股花流的攻擊。收回木杖,在身前畫了個圓,左手結掌印,拍向木杖,蓬的一股氣流形成一方盾,擋開兩股飛花。那兩股飛花被氣盾震散,無數花瓣紛紛飄散,霎時間小院飛花漫天,美不勝收。
番僧自己卻被強大的力量反彈出數丈。那黑衣女子不待番僧站穩,撚指輕彈,卻是將指力化為劍氣,那劍氣飛去,卻又幻成無數劍光,不知那道是實,那道是虛。番僧大驚,自知不是對手,慌忙喝住他那臉色慘白的弟子,雙雙化著一股黑煙遁去。
彩旗對付那漫天鬼爪,已近乎力竭,此刻方松了口氣。卻見那黑衣女子扶起林驚鴻,將一個晶瑩紅丸喂在林驚鴻嘴裡。彩旗驚道:“你在幹什麽?”
那黑衣女子淡淡的道:“這孩子受傷頗重,我不過是喂他一顆自煉的丹藥。”彩旗半信半疑,那黑衣女子卻又對彩旗道:“你過來扶住他。”那黑衣女子聲音低沉,卻甚是好聽,彩旗不由得不聽,隻得走過去扶住林驚鴻。
那黑衣女子念動法訣,結了個蘭花指印,將一股宛如彩霞的真力注入林驚鴻體內,那股真力在林驚鴻體內緩緩流動,生殘補缺,不須臾的功夫,林驚鴻就緩緩蘇醒過來。醒來的林驚鴻看著躺在地上的奶媽,連滾帶爬的過去一把抱住奶媽的身體,大哭慘呼:“媽媽。”
大虎小虎兩個也抱著林驚鴻嚎哭不已。黑衣女子似乎滴了兩滴淚水,卻似乎不欲為人看見,悄悄的背過身擦拭。她走過去輕輕的愛憐的拍了一下林驚鴻的頭,又走過去對彩旗輕輕的說道:“你們還是盡快離開此地,回姑山去吧。不知道那妖僧是否還有同夥在暗處,久留難免再有危險。”彩旗點頭稱謝。那黑衣女子身形閃動,化著一道飛虹遠去了。
彩旗聽那黑衣女子的話,她竟知道自己是姑山的人,那想來應該也知道那番僧是何來歷了。正要問個仔細,那黑衣女子早已飛虹遠去。彩旗暗驚,看那化虹之法,這黑衣女子的修為似乎不在掌教師伯之下,卻不知是何來歷。
一場惡戰,天已大亮。
林驚鴻在彩旗苦勸之下好容易收住悲傷,便和大虎小虎兩個哥哥尋了幾塊上好木板,三兄弟親自為奶媽做了一副棺材,將她安葬在了那棵大槐樹下。
三兄弟齊齊上香磕頭跪拜,焚燒紙錢,想起奶媽往昔音容笑貌,三兄弟又不禁抱頭痛哭哀嚎。彩旗祭拜之後,又是好一通安慰。那林驚鴻自小沒有家人,姑山眾人雖對他都是極好的,怎麽也比不過奶娘給他那種普通家庭的溫暖,這下連最親近的媽媽都離開自己,不免很是悲傷。
安葬奶娘事畢,卻已是三天過後。彩旗帶著林驚鴻便要回姑山,還有好多疑團,需要回到姑山向師尊及掌教解釋清楚。林驚鴻雖悲傷難忍,不想離了此地,也隻得聽師姐的話。
大虎卻叫住彩旗,恨道:“彩旗姐,我們兄弟有一事相求,請彩旗姐務必答應。”說罷兄弟兩雙雙給彩旗行了個跪拜大禮。
彩旗哪裡敢受,拉起大虎小虎,道:“你們有什麽說出來就是,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而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