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秉燭夜談（一）

  正陽廳裡，辰風跨步進入了廳堂。

  一乾人如同風卷撲面，迷了雙目，定神一看，居然是辰風。一時間表情不一，複雜難明。

  辰風心中傷感，果然世事無常。

  今日的他一身青衫加身，更顯俊逸之氣，“辰家主，我不在家的日子裡，你的位子可安好？”

  辰風一笑，雲淡風輕。

  辰老大定神一看居然是辰風朝思暮想之人今天送上門來。“你為何沒死？”

  “托你洪福，侄兒九死一生大難不死。你的盛情，當真讓侄兒好生無法忘卻！我當如何回報於你？”

  “你……是個魔鬼！”

  “不，我只是一個人。”

  “你竟然沒死！”

  看來殺手也並不可靠。辰老大說不驚訝是假的。他甚至於無法接受這一切，難道以前的一切注定了要付諸東流！這怎麽可以？這怎麽可以！他的心中太多的不甘！多年前敗給了他的父親，如今可以復仇將仇人踏在腳下，如今絕不可以敗給他的兒子。

  “你竟然未死。”

  “當然，我正站在正陽廳。”

  “你直呼你父親名諱？”

  “為何不可，如今他不是家主。家主是你不是嗎？”

  辰風站在了正中，目不斜視。辰老大從位上站起，負手側身。

  辰老大開言，道：“我說守城為何以換了部將，原來是你的傑作。”爾後，他歎氣，“我早該猜到的。”

  辰風眯了眯雙眼，依舊是微笑。許久後，抱拳行了一禮，道：“家主果然是明鑒啊！什麽事過不了你的法眼。確實是我所為，部將楚龍為將不尊目無王法故而斬之，我代收他的性命。”

  “如此，這麽說我當應該多謝你嘍！這麽說我應該感激你？”

  “多謝家主謬讚了！我還從來想過居功。楚龍被斬，守備將領無人，總歸有人接管。”

  “那蒙毅祖宗三代為將，技藝超群。難道辱沒了你們？不服蒙毅便是不服聖上，不服聖上就是造反。造反的罪名你們扛得起嗎？”

  “你……老夫不與你爭論。這是無用之功。何況這已經是事實，萬不可更改之事！”

  “家主，這是何意？不服盡可上奏令人替換了就是。”

  “你……”

  “難道我說的不對？”

  “辰風，老夫不與你計較。與我鬥是會亡命的。”

  辰風：“多謝家主讚美。”

  辰老大甚是驚訝，他應對他恨之入骨才對，為何我看不見絲毫恨意。“哦，你承認我是辰家家主？”

  辰風說：“為何不承認？家主之位早已懸空，辰頂天被替換，辰老大取而代之。家主的就任通過了各位旁系主事的通行，也是來得名正言順。作為辰家子孫，我有什麽理由不承認呢？所以我為什麽不承認你這個家主之位？你就是辰家家主！我說的可有錯？”

  “你在暗諷諷刺我篡位自立而嗎？辰風。”

  “辰風不敢！”辰風面正視辰老大，又道：“但是我要說的重點不是這個。”

  “為何？”

  “你的確是家主，這個家主卻未必人人心中敬重。你的確是家主，但是你這個家主對我無用，你這個家主不是我的家主，你這個家主卻是管不了我辰風。”

  辰頂級喝言，“辰風，你大膽！敢對抗家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大膽！我有嗎？不過有時候我的膽子確實不小。甚至還可以更大。辰老大就任無可厚非，但是不代表能不能做些什麽！向其他人下手，比如在他的兒子身上收些利息。他如同鬼影出現在辰頂級面前，辰頂級“啊”的一聲慘叫。

  辰頂級倒地，辰風已經是早已經得手廢掉了他的雙腿，這已是證明辰頂級這輩子將是廢人萬不會踏上武道。辰風得手卻是拍了拍雙手一笑，真是沒用，不經折騰，昏了倒也乾脆。

  “辰頂級我早已說過，他日再見定取你狗命。如此可有錯！找死怪不得我，這是你找死。你逼得我兌現了諾言，否則反顯我言而無信說話等於放屁。所以，該殺！”

  當他捏碎他的骨頭，他卻是裝昏，如此沒有骨氣的廢物之人，殺了他倒有趁人之危的感覺，反像贓了他的雙手。如此留下一條狗命。

  但是他的雙腿他卻是要定了。咯咯咯噠咯嚓咯嚓捏了碎他的骨頭了。我早已說過再見取你狗命，但是見你如此沒有骨氣的人，反倒贓了我的雙手。

  辰老大大怒，“你好狠！他可是你堂兄，你居然廢了他。”

  “當年之辱，今天恨意，如今我又回來了！”

  辰風語罷，感想萬千，許久抬首，淚流滿面，見者流淚，無不傷懷。辰風怒視辰老大，言語慷慨大義凜冽句句精粹，今天辰風便要逆襲。當日之仇，今天之恨，一並償還。

  遙想當年，私練神功，陷害，誣陷。我罪名加身，逢時受盡嘲諷屈辱，焉能忘？怎敢忘？忍辱負重，隻為今天。今日一朝爆發，時也，大義凜然也！

  當日之辱，今日之恨，我的痛誰可懂？我的苦誰人知？一並還之。

  “辰風，你狂妄！……”

  “狂妄！有嗎？”

  辰風不理他，只是看著眾人。一一掃過他們的顏容，繼而負手再次說道。當日之仇，今天大恨。仇人見面，份外眼紅。怎能忘？怎敢忘？當日之辱，今天之恨。怎可完？
  “你已經不是辰家人，辰家已經將你除名，休得無禮，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被辰家除名，從此再不是辰家。辰家一切與你無關。”

  言語果斷，霸氣，絕斷無絲毫余地…這一聲如同驚雷霹靂加身，但是卻壓不倒他。

  “不是辰家人又如何？”辰風大笑出聲，似一個瘋子，也許他真的瘋了！他大笑出聲，聲音尖銳。

  不是辰家人又如何！我還是辰風，還是三尺男兒。我依舊是辰風，我還是三尺漢子。等著吧，我會回來向不是辰家人又如何？好一個辰家，好一個不辯是非曲直黑白顛倒是非不分的辰家，好一個罪名加身的辰家。好一個辰家，好一個辰家，好一個恩怨分明，好一個名門望族大名鼎鼎的辰家。好一個辰家。恩怨不分，是非顛倒，不分曲直，歪曲真理。這就是辰家。如此我記住了！這辰家不要也罷！不為辰家人又如何！我依舊追求武道，我依舊是我！我一樣到達武道的頂點。人情冷暖，不過如此，不過如此。辰風受教！”言完哈哈大笑踏出了廳堂大門。

  “今日不是辰家驅逐我，是我否定了辰家。我還會回來的，總有一天，我會再次歸來，屆時再向你們討債。那個時候便是你們頭落之日伏首之時，你們還債的時候。哈哈哈哈……………………”

  聲音久傳，漸行漸遠。回蕩的余聲在整個辰家上空回響，回轉。

  聲音久久不息，許多人都明白，辰家從此不太平了，辰風也並不是前功盡棄，他起早達到了目的。讓辰家辰老大知道他未死，給他留下了陰影。讓他一世活在憂心自責之中。這正是他要的目的希望造成的後果。他明白，自他離開廳堂裡的那一刻從他第一步開始辰家回不到從前再不可能像以前那樣毫無擔憂肆無忌憚的無憂日子生活了。這就是目的，這也是結果，辰老大將從此活在了整日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無比驚恐的日子裡。活在他辰風的陰影之下。

  一為了還債。二為了為他成長壯大爭取時間，這是他欠他的，這也是他該還的。從此，辰家永無寧日。自他離開辰家，辰老大安逸日子到此結束，辰老大將永永遠遠活在擔驚害怕中。因為辰風會向他索命。

  ——

  落陽城裡守備帥帳，夜。

  帳篷內坐著兩人，皆是青春年少，儀表堂堂。

  主位之上一個人身披盔甲，自來一種虎將威嚴，客位上是一個紫色一長袍少年。“辰風少爺，不知道深夜裡造訪有何貴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