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快崩潰的上半場

  體育老師賀方舉指了指草坪，示意球就擺在這裡，正對球門，不到20米的距離，這球很適合搓出弧線球。

  李喬突前，雷文回去排人牆，李喬讓雷文給何錚帶一句話——人牆別跳。

  “人牆別跳？”

  何錚顯然不這麽看。

  “就嚴嘯那水平，這球只要搓過去就必進無疑啊。”

  職業比賽中，就算皮球搓過人牆，只要角度不是很刁鑽，門將也能摘下，但是以嚴嘯的水平來看，估計懸了。

  所以何錚打定主意，這球不能放過人牆。

  “還是跳吧，球不能放過去。”

  雷文是讚成李喬的看法，但是他拗不過何錚，只能作罷。

  王楚空站在球前，他預料到對手人牆一定會跳，因為業余球員有個最大毛病，缺少自己的思維，有樣學樣，大部分技術是看比賽學來的。

  裁判一聲哨響，王楚空助跑，就在觸球前的一瞬間，忽然一頓，李喬、李山、雷文都看出來了。

  “糟糕。”

  對！
  王楚空這一頓就是等人牆先跳，然後腳弓推射球的中上部，一腳地滾球從人牆身下滾過。

  嚴嘯看到皮球的時候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再次眼睜睜看著皮球入網。

  “漂亮。”

  “GOAL！”

  “8班必勝。”

  看客們開始歡呼，他們覺得比賽已經結束了，下半場沒必要進行了。

  丟球之後，李山馬上變陣，全部回來防守，打出了鐵桶陣，最終守住了上半場剩余的時間。

  看著0比3的比分，李山和孩子們一樣，心情有點沉重。

  “雷文、李喬，去我車上把兩個箱子扛來。”李山把車鑰匙丟給李喬。

  兩人去扛來運動飲料和巧克力，這是李山“收買人心”用的。

  一個教練的任務是引領大家前進，可是靠什麽讓人對你信服？很簡單，一個是夢想，另一個是麵包。

  夢想轟炸平時已經不少了，此時需要的是麵包，李山特意買了佳得樂和一些巧克力，這就是麵包。

  炎熱的天氣下能喝上運動飲料，球員們的情緒也稍微好了一點。

  何錚瞅了一眼低著頭，默默不語的嚴嘯，正準備去和他說些什麽，但是有人扒住了他的肩膀。

  “李教練！”

  李山搖搖頭，“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何錚一看，只能作罷。

  喝完運動飲料，李山讓大家匯聚過來。

  “伯爾尼奇跡，大家還記得我跟大家講過的歷史故事嗎？”

  “記得。”眾人回答的有氣無力。

  李山笑道：“足球是圓的，想一想歷史上的那些大逆轉，說不定下半場我們也行。”

  “可我們不是德國。”有人說道。

  “是啊，我們就是學生，踢球是業余的，8班是專業的，差距太大了。”

  李山知道孩子們的情緒低沉，此時純粹的夢想轟炸可能已經沒用了。

  “那好，假設我們輸定了，但是總得讓人知道這是一場足球比賽吧，總不能最後打出籃球的比分吧，那說不過去。”

  噗！
  有人樂了，但是更多的人是笑不出來，因為以目前的形勢發展下去，就算最後踢出兩位數的比分也難說吧。

  “這樣吧，我跟大家約定，只要最後不輸5個以上，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吃飯，算是對大家這一周付出的感謝。”

  “李教練，吃飯就不用了，我們會拚的，我們要臉。”

  “是的，我們要臉。”

  李山笑了，還好最後挽救了一點士氣，這些孩子起碼還沒有被打趴下。

  李山拍了拍何錚，“把運動飲料和巧克力都分給大家，吃不掉的帶走。”

  何錚點點頭離去。

  李山把李喬和雷文叫到一旁陰涼處。

  “好吧，我承認我太理想化了，這就是一場街頭混戰，而我是按歐冠的劇本去準備的。”

  雷文笑了，“叔叔，下半場怎麽辦？你一定不會認輸吧！”

  李山眼中閃現一絲狡黠，“李喬、雷文你們一塊踢球幾年了？”

  “五年了。”

  兩人都是從小踢球，但是在一起踢野球還是初中開始以後，為了有地方踢球，水泥地、沙地、泥地、籃球場都留下過兩人的足跡，直到兩年前，兩人尋覓到一塊比菜地稍微棒一點的小球場，算是穩定了自己的足球生涯。

  李山繼續說道：“這樣吧，忘掉我這一周對你們所說的一切，什麽高中鋒戰術，三角配合，邊中結合，全部忘掉。”

  “全部忘掉？”雷文顯得很迷惑。

  李山指了指那邊的隊友，“我手下有15個球員，但其實真正的王牌就你們兩個，只有你們的水平能和8班的王楚空、劉彬相提並論，其他人差的太遠。”

  “叔叔，我不明白……”

  李山伸手示意讓自己把話說完，“你不需要明白，下半場你們兩個就像平時踢野球一樣，不需要戰術，不需要管隊友，就你們兩個。”

  雷文、李喬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心中熱血湧動，其實兩人早就想那麽幹了，但是不行，如果那樣，兩人會被隊友罵死的，何錚那一關就難過了。

  “李叔叔，你確定？”

  李山點點頭，“這是我能想出的唯一辦法了，否則我們輸定了。”

  李喬、雷文點點頭。

  中場休息，8班是跑回自己的教室吹電風扇去了，從運動醫學角度來說，這是相當不好的，等於肌肉涼下來了。

  李山看準這一點，“下半場前10分鍾特別關鍵，8班球員的心理和身體都懈怠了，最少需要10分鍾才能恢復到上半場的狀態，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嗯。”

  中場休息，雷文和李喬喝水是最少的，基本是潤潤喉嚨而已，兩人都吃了一根香蕉，也不降溫，李山要確保他倆的狀態和上半場結束的時候差不多。

  體育老師一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8班球員陸陸續續跑回球場來，6班這邊也做好準備。

  雙方球員站好自己的位置，教學樓這邊的吃瓜群眾少了很多，沒有懸念的比賽也讓人提不起興趣。

  體育老師一聲哨響，比賽開始，看起來一切都和上半場一樣，只有三人知道其實一切都在悄悄發生著改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