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克蘇魯風惡魔
  “怎麽回事？”白霄秀眉一蹙，一股淡淡的危機感湧現而出。

  她第一時間想到這是個陷阱，但卻總感覺似乎不對。

  “應該不可能是陷阱，今晚的奇襲是臨時決定的，之前沒有跡象表明我們會這樣來做，之前還有內奸的話還可能泄露情報，但內奸已經沒了，況且這個決定是包括我在內的四個最高決策者決定，也不可能會有泄露的風險。

  惡魔軍在沒多久之前還佔據著絕對的優勢，沒有必要提前準備這樣的陷阱，就算是臨時準備的，惡魔軍被地玄軍壓製得處處後退，也應該沒有這個精力這樣做才對。

  而且僅有的一個惡魔長老，惡魔軍恐怕也不舍得用這樣的最高戰力來做誘餌，畢竟沒有絕對的把握，這一步走錯他們就滿盤皆輸了。

  以那惡魔長老的性格，恐怕也做不來這樣的事情……”

  白霄推翻了這是針對自己陷阱的可能性。

  但這種靈識無法探查的情況卻又是確實存在。

  “不過我們人族對天魔洞了解遠遠沒有惡魔來的深，他們封閉這一帶會做些什麽很難判斷，惡魔長老很可能是想要引我進去……

  就算是真有陷阱，那也是在前面，我還沒有踏入進去……”她頷首沉吟，謹慎之下，沒有立刻選擇踏入。

  但就在她思考的時候，前方空間驀然扭曲，一隻黑色的大爪激射而出。

  白霄急速後退，但大爪速度更快，眨眼間間距就只剩下半米。

  眼看著就要被抓住，白霄鳳火燈向前一甩，燈籠內紅芒大熾，滔天火雲刹那宣泄而出。

  轟！
  黑色大爪被火焰燒得血肉撕裂，一顫中似因為劇痛驟停下來，趁著這個機會，白霄速度再增，就要立刻脫離出去。

  但僅僅只是半秒不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在黑色大爪上迸發而出，直接就將纏繞的烈火全部衝散，再次爆衝出去，白霄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直接抓住。

  黑色大爪立刻抽了回去，半秒之後，指尖間隙中劇烈的紅芒閃動，轟隆一聲爆發而開，隨著紅芒快速黯淡收回到燈籠當中，一道道燃燒著的血肉殘渣像雨般墜落，白霄脫困而出。

  但她表情卻絲毫沒有覺得欣喜，反而冷峻陰沉，在看到周圍截然不同的環境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不詳的預感應驗了。

  “這裡……真的是之前所在的戰場？”

  紫色的天空，詭異的綠地，空氣中彌漫的不是硝煙的味道，反而是一種讓人有些沉醉的香甜。

  她感覺好像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雖然之前所處的戰場每天都是生生死死的，但至少感覺上還是在人間裡面，但現在這裡，卻仿佛置身於魔界一樣。

  她看向前面，一尊惡魔站在那裡。

  青瞳，黑面，背生雙翅，擁有強大的氣息，赫然就是那僅剩下的惡魔長老。

  黑面惡魔的右臂關節位置以下已經不見，破損面被赤色的火焰灼燒，那是用強大修為也難以揮散的特殊火焰，從中可以看得出鳳火燈的品質。

  黑面惡魔表情異常痛苦，加上之前積累的傷勢，現在是他最虛弱的時候。

  但面對著這樣的黑面惡魔，白霄卻沒有立刻衝過去將其擊殺，面紗下的表情反而露出一絲忌憚。

  “你燃燒了魔核。”她冷冷說道，“你拉我進來這裡，是為了同歸於盡麽？”

  和殘破的外表不同，此刻黑面惡魔的氣息強烈了數倍，超過了她太多。

  那是惡魔中使用禁術，燃燒魔核導致。

  魔核是惡魔的核心，就像某些體系中人類練的就是一口真氣、一顆真丹一樣，惡魔修煉關鍵的就是這顆魔核，那可謂是惡魔的本命，至關重要。

  但黑面惡魔此刻燃燒魔核，以舍棄魔核為代價，短暫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巨大力量，這明顯就是要同歸於盡的節奏。

  先前白霄很少會和惡魔交流，但這次卻主動開口，不是為了什麽詢問或者確認的意思，而是為了拖時間。

  能拖一秒是一秒，反正對方燒完就沒了，不需要硬著頭皮去硬抗。

  當然，白霄也做好了對方什麽也不說強殺過來的準備，畢竟燒魔核顯然就是為了拉墊背明知道時日無多也不可能會廢話，而且她也在警戒周圍可能埋伏著的惡魔軍隊。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對方沒有這樣強攻過來，反而真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同歸於盡？不對，我和你都會活著。”黑面惡魔說道。

  白霄愣了一下，一瞬間有點懷疑對方燃燒的不是魔核而是腦子。

  “你覺得我瘋了？不對，我沒有。”黑面露出笑容的解釋，當然以他現在猙獰痛苦的表情來看，也很難知道他是笑是哭。

  白霄皺起眉頭，靈識驟然擴散，覆蓋四周。

  她的腦海中附近環境瞬間成型，但卻沒有找到惡魔軍一兵一卒的痕跡。

  “不用找了，那些低階的惡魔不在這裡，我沒有用話語吸引你的注意力，然後讓軍隊偷襲攻擊你的意思。”黑面惡魔淡淡解釋道。

  接著他忽然話鋒一轉，說起了其他。

  “你們人類總是對天魔洞覺得好奇，每每聽到在一個天魔洞出世之後沒多久，就會有一尊高階惡魔出現的傳言，所以認為裡面藏著莫大機遇，但你們知道這裡是怎麽成型的麽？

  這裡其實是我們遠古的先祖隕落後埋入地層，遺骸經過長年累月的魔氣流散形成出來，這裡的先祖不止是我們惡魔族，還有你們人族，當然也可能是靈獸，當然，既然以天魔為名，主要成因自然也還是我們一族。

  換句話說，這裡是包括遠古惡魔在內，發生過強者間的廝殺後共同隕落死亡後形成，當然更大的可能是遠古魔族勝利，但知道自己也活不了多久後，利用秘術主動引導創造出環境的引子。

  天魔洞裡面，有包括遠古強者的生命烙印在內，遺留的一切，我們所做的其實只是回收，回收並繼承他們遺留下來的東西而已。”

  說話的時候，黑面惡魔臉色蒼白，狂躁暴亂的氣勢萎靡了許多。

  一道道裂痕在他身體上哢哢哢的裂開並開始蔓延，但他說話也還是慢條斯理的樣子。

  “聽起來，你好像很想吸引我們更多的人過來。

  也沒想到會有你這種敢於犧牲的惡魔存在。

  你真不想一隻惡魔。”白霄說道。

  說起成因的時候，黑面惡魔會用“惡魔”、“我們一族”這種字眼，甚至說到一些點的時候，還特意糾錯，以免自己這邊誤會，到最後總結，用的卻是“遠古強者”。

  這說明遺留的一切中，可以收獲的不止是惡魔，也可以是他們人類。

  惡魔可以獲得遠古魔族的遺產，人類自然也可以獲得以往人族強者的遺產。

  當然就算只有遠古魔族的也可以，人類研究過惡魔強大的秘密，有不少在不逆轉血脈，不需要異變成惡魔的前提下，修煉惡魔功法的手段，甚至也不需要自己修煉，完全可以製作一具傀儡，代替所有可能承受的風險。

  惡魔裡面也有類似的方法來接收惡魔外強者的遺產，當然他們一般都只是強行吞噬轉化成原屬於自己體系的力量，最簡單直接的自然就是吞噬天賦了。

  當然，修行其他體系的人很少，而且有被視為邪門歪道、能源可利用率等等的問題，所以人族這邊原本並沒有太過上心。

  對於天魔洞，原本保持著能得到最好，不行就毀掉，實在不行就撤退，沒有一點勢在必得的想法。

  但了解到詳情之後，白霄就意識到為了那大概率存在的造化好處，人們會前仆後繼的過來。

  而有好處，自然也有莫大的危險，會付出犧牲。

  對方想要利用這一點，讓更多的人類死亡。

  而白霄說對方不像惡魔，是因為她認為對方在給惡魔軍斷後。

  這麽大一支軍隊，說找不到就找不到，只能認為已經撤離了。

  返回惡魔大地，讓更多的增援過來，在人族探索完之前，將天魔洞奪回過來。

  而在知道自己已經受傷，不會是白霄對手的狀況下，黑面惡魔還是選擇留下來斷後。

  哪怕不惜燃燒魔核，不惜要犧牲自己，也要拖住自己，不讓自己追擊。

  他要讓自己的部下們活下去。

  畢竟自己對靈境有碾壓的優勢，只是一支殘軍敗將，在沒有逃走太遠的情況下，完全可以追上並擊殺殆盡，不留下通風報信的機會。

  不選擇強攻自己，是因為那樣會讓魔核燃燒更快，遠不如現在這樣威懾能拖時間。

  真的很不像惡魔的行為。

  她感覺自己對惡魔這種種族其實不甚了解，因為主動創造天魔洞，將自己的一切遺留給後代，也很不像惡魔的行為。

  聽到這話，黑面惡魔的嘴角咧起，露出古怪、詭異的笑容。

  “為什麽你覺得我這麽做不像一隻惡魔？
  你覺得我會為了那些僅僅低階的惡魔留下來斷後？不對，我的目的從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你而已。

  那些低階惡魔可沒有離開，他們都還在這裡。

  你聽說過一句話麽？有些事情，僅僅只是了解，都會遭受難以抵禦的汙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