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平地摳餅，對面拿賊

  郭桃兒眼圈一紅，“我的兒，回來就好！”

  站在郭桃兒對面的王少君，兩眼的視線已經模糊，雖然郭頭兒攔著，他還是鄭重其事的雙膝跪地，重重地給郭桃兒磕了一個頭。

  “師父，我回來了。”

  “哎！”

  郭濤兒連忙答應。

  最近一系列事情，來的實在太突然了。之前還如日中天的郭桃兒，仿佛轉眼就要被封殺。

  內憂外患下，還不到四十的郭桃兒，仿佛一下子老了五六歲，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跌了一大塊。

  後台裡的老少爺們，看著眼前跪倒的王少君，也是感慨不已。

  走了穿紅的，來了掛綠的。

  若是往常，園子裡有人來，有人退出，那都是常事。

  並不值得大驚小怪。

  但在當今這個時候，能在德雲社留下來的，要麽是實在無處可去，要麽就是真的仗義。

  王少君在園子最艱難的時候，還能回來。

  不僅郭桃兒感動，對其他人，也是一個安慰。

  “來了，就好好乾，別埋沒了你的天分。”

  郭桃兒接下來的一番話，讓園子裡的老少爺們，心裡一震。

  之前園子裡是什麽情況？剛來的王少君可能不清楚，他們這些人，那可都一清二楚。

  園子都停業了，能不能重新開張，還兩說？
  面對這樣的情況，郭桃兒也是束手無策。

  他甚至當著所有徒弟的面，跟徒弟說。

  “這買賣也不知道能乾還是不能乾？如果還能乾，你們就回來，咱們爺們繼續搭夥。要是不能幹了，你們也早點兒找個別的謀生的手段。不管是剃頭還是修腳，只要不違法犯紀，能養活自己，那就不丟人。”

  作為一個相聲藝人，要面對多大的絕望，才能說出這番話？

  留在園子裡的這些老人，心裡其實已經有了最壞的預感。

  沒想到，事情竟然還能峰回路轉。原本處於絕望中的眾人，一下子就看到了曙光。

  那怕郭桃兒什麽都沒說，但這些說相聲的老少爺們兒，哪個不是粘上毛，比猴還精的主？

  郭桃兒不用多說，光是那一句話，就已經讓他們明白了很多東西。

  事情一定有了什轉機，讓郭桃兒有信心，繼續把園子開下去。

  老少爺們不自覺的，將目光放在園子裡的一個外人身上。

  最近這兩天，有不少人來找郭桃兒，或多或少都談了一些話。

  這個身上穿西裝，腳下踩運動鞋的中年人，是跟郭桃兒聊的最長的一個。

  要說事情有轉機，最大的可能，應該就在這個人身上。

  “徐總，我給您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的三徒弟。”

  說到這裡的時候，郭桃兒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現在也可能是二徒弟了，王少君。”

  突然離開園子的大徒弟，談郭桃兒三個字的時候，直言不諱叫名字。看這架勢，未來恐怕未必拿還自己當師父了。

  “你好，你好。”

  徐總看起來不到四十，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如此年輕，就在大集團裡身居高位，按說應該有點兒傲氣才對。

  但這個徐總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傲氣。

  哪怕面對並不認識的王少君，他也很客氣。

  “既然是郭老板的愛徒，那我一定要好好認識一下才行。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現場看小兄弟展示一塊活？”

  徐總突如其來的要求，讓園子裡的老少爺們們，感覺措手不及。

  他們先是驚訝地看了一眼徐總，然後又看向郭桃兒。

  外人可能不清楚，園子裡的爺們兒們誰不知道，郭桃兒最討厭的，就是不管什麽人來了，都讓他們展示。

  說相聲有自己的園子，自己的舞台，他們的表演，就應該在台上。

  就好像那些練武術的，你總不能看見人家，就讓人家給你表演一個胸口碎大石吧？
  萬一人家沒準備好道具，出事兒了，算誰的？
  郭桃兒的臉色，陰沉了幾分，但他並沒有開口。

  對方雖然挑戰了他的底線，但第一，人家未必知情。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以園子現在的情況，他們離不開對方的幫助。

  人在屋簷下，焉能不低頭？即便是嫉惡如仇的郭桃兒，也曉得大丈夫能屈能伸。

  現如今，就是他們該裝孫子的時候。

  前天。

  園子主動關門歇業，也是郭桃兒的主意。他很清楚，這段時間媒體反對他們的聲音，會越來越凶猛。

  如果園子硬頂著不關門，事情只會越鬧越大。

  還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事實也的確如此，園子關門以後，那些人彈冠相慶，以為自己終於攪黃了德雲社。

  可實際上，郭桃兒他們身上的壓力，也輕松了不少。

  這不，如今就有出路，自己找了上來。

  昨天晚上，徐總連夜趕了過來，要跟德雲社合作。

  經過一晚上的磨合，他們的合作，已經談得差不多了。

  德雲社在電視上的出路，雖然暫時看不到。但他們跟酷豆，簽了獨家戰略合作協議，他們可以酷豆網上發表作品。

  園子這邊，那就更沒事了。

  燕京官面上的領導，也是德雲社的粉絲，雖說不能偏袒包庇，但提前透露個消息，還是沒問題的。

  媒體們雖然鬧得凶，但說到底，事情不過是郭桃兒的徒弟與人發生口角。

  雙方責任各佔百分之五十，甚至郭桃兒徒弟這邊，更佔理一些。

  畢竟是假記者私闖民宅在先，雙方發生推搡口角在後。

  就為了這個，讓全國最紅火的相聲園子關門歇業，實有些說不過去。

  但相聲想要發展，光靠小園子，能行嗎？
  網上這條路，似乎是他們目前唯一的出路。

  “沒問題，我隨時都可以。”

  王少君沒有怯場。

  哪怕他已經四五年沒有上台，但當德雲社需要他的時候，他義不容辭。

  “不愧是郭老板的愛徒，就是敞亮。我特別欣賞郭老板的論夢，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說這一段？”

  徐總滿臉笑容。

  德雲社的老少爺們兒們，卻從這個滿臉笑容的家夥身上，感受到了審時的目光。

  對方顯然不是單純想要聽一段相聲，而是要考察什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