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的好巧
  聯系誰好呢？
  一個人名突然進入到他的視線中，李少鳴挑了挑眉頭，就他了。

  攝影師周粥，來自蜀地的小縣城，文化程度不高，但有股子闖勁。

  同為來滬海的打工者，人家混的可和李少鳴不一樣，憑借著那股子闖勁，也算是混出名堂來了。

  經過幾年的發展，周粥已經有了自己的影棚，自己當了老板了。

  認識的時候，還是周粥未發跡之前，兩人聊得來，偶爾會聚聚，喝喝茶聊聊天，關系挺融洽的。

  前身從周粥那邊拿過幾次單子，推薦過幾個模特過去，從他那邊掙了些錢。

  混文娛圈嘛，攝影師是個不錯的突破口，前身也是挺長時間沒聯系過他了，正好這次接觸下，聯絡下感情。

  李少鳴用新得的手機撥通了周粥電話。

  電話接通，裡面傳來了迷迷糊糊有些虛弱的聲音：“喂？誰啊。”

  李少鳴道：“周粥，是我，李少鳴，你在影棚嗎？我過去找你，咱倆搞點茶喝喝，對了，這是我新手機號。”

  周粥有氣無力的說道：“來吧，沒茶葉了，你帶點，還有咖啡和紅牛，也給我帶幾罐過來。”

  李少鳴道：“好嘞，我一會就到。”

  掛了電話，李少鳴琢磨了下，心中不解。

  在記憶中，周粥是個活力四射的小夥，這麽虛弱的聲音，他還真沒聽過。

  另外，他還要喝咖啡和紅牛？

  有點古怪啊。

  周粥的睡眠不太好，茶倒是喝的，但是咖啡紅牛他從來不碰。

  過去看看再說吧。

  李少鳴找了個煙酒專賣，買了條煙，搞了斤綠茶，再拎上咖啡和紅牛，打了個車直奔周粥的影棚。

  青橙創意園，一個由老廠房改造而成的創意園區。

  因為是老廠房改造，所以房租相對便宜，主要受眾是那些資金有限，藝術類的青年創業者，周粥的影棚就在這個創意園區中。

  前身來過這裡好幾次，李少鳴擁有前身的記憶，也是熟門熟路。

  周粥是最早來青橙創意園的一批住戶了，他來的時候，這裡幾乎沒什麽人，現在已經熱鬧起來了，不僅有各種微型公司和工作室，園區中還開了咖啡館和酒吧，專門服務於創業者。

  都是年輕人嘛，還不得追求下潮流，小資一下，咖啡館和酒吧是他們熱衷的地方。

  來到影棚外，李少鳴卻發現金屬拉門被放下了，一副閉門謝客的模樣。

  這……周粥還有不接活的時候？
  隨著自己當了老板，周粥的名氣也變大了許多，找他拍攝的人絡繹不絕，很多雜志，廣告都來找他，甚至不少一線二線的明星，也是他的客戶。

  作為攝影師，周粥也是真的敬業，除了自己睡覺的時候，其余時間，影棚從不關門。

  方才打過電話，李少鳴確定周粥現在絕對是醒著的，雖然狀態不是很好，但絕對沒有睡覺。

  上前敲了敲金屬拉門。

  周粥有氣無力的聲音從門內想起：“來啦。”

  隨即，金屬拉門從裡面打開，拉起了一人來高，帶著黑眼圈的周粥看了李少鳴一眼，擺擺手，算是打了招呼，轉身甩著胳膊往回走。

  “把門拉上。”

  李少鳴進了影棚，順手把金屬拉門拉下，順帶掛上了鎖頭。

  周粥的影棚有一百來平米，裝修的異常隨便，看起顯得有些簡陋。

  影棚中格出了一個小房間，那即是周粥的工作間，也他住的地方。

  有了影棚之後，周粥為了省錢，就一直住在這裡，沒有再出去租房子。

  用他的話來說，租個房子也就是睡一覺，在影棚搭張床一樣睡，何苦浪費那錢。

  周粥來到單人沙發上一癱，就好像出了水的魚，有氣無力的模樣。

  李少鳴把東西放到一邊，做到了他對面，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望著那對熊貓眼，李少鳴忍不住問道：“你怎這幅樣子？出啥事了？”

  周粥摸了把臉，歎了口氣，虛弱的道：“沒事，就是這段時間一直沒睡好覺，只要睡覺就會做噩夢，每次都被嚇醒，沒精神。”

  噩夢？！
  李少鳴瞬間提取出關鍵詞，他現在對這兩個字那是相當敏感。

  仔細感受了下周粥身上的氣息，李少鳴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有股似有似無的古怪氣息，讓人感覺微微發冷，有種想要作嘔的感覺。

  這種氣息李少鳴挺熟的，在噩夢空間中多次感受過，夢魘的氣息！

  周粥遇到夢魘了。

  我這是啥命啊，和夢魘的不解之緣嗎？

  從穿越過來，我都碰上多少次夢魘了，尋思著歇兩天，沒想到見周粥也能碰上。

  拍了拍臉，周粥坐起身，強打精神道：“行了，不提了，就是做夢而已，你怎麽突然想起我來了？我先燒點水，把茶泡了，對了，紅牛先給我來一罐。”

  李少鳴掏出灌紅牛扔給周粥，又遞過去根煙。

  周粥的狀態很不好，看得出，他不願意睡覺，強撐著呢。

  他本來睡眠就不好，又碰到夢魘，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休息了。

  接過紅牛，一口氣喝空，點上煙，這才開始燒水。

  也許是紅牛的作用，周粥顯得有了幾分精神。

  周粥一邊燒水一邊隨口問道：“是不是有事找我，缺活了？我這段時間狀態不行，沒活給你。”

  李少鳴笑著擺擺手：“那到沒有，就是感覺挺長時間不見了，過來找你聊聊天。”

  叼著煙，周粥點點頭道：“那正好，我還想找個人聊聊天，最近過的太不如意了。”

  也不管李少鳴聽不聽，周粥自顧自的說起來。

  一個月前，他接了個單子，服裝模拍，對拍攝和模特的要求很高，但價給的也足，做下來能賺個差不多十幾萬的樣子。

  那還有啥猶豫的，當然要接了，不知道怎談的，對方隻預付了三成的費用，周粥依舊拍了。

  用了十多天的時間，趕工把單子給做完了。

  到了結帳的時候，麻煩就來了，和他接洽的那個業務經理，竟然跑路了，據說還卷走了公司的一筆錢。

  可這事和周粥也沒關系啊，你們業務經理跑路，和我一個攝影師有啥關系啊，你得給我結帳啊。

  問題就出在這個單子上，有人給周粥說，那業務經理卷走的錢，就是他們這些攝影師的錢，好幾個攝影師都被坑了。

  周粥一下就急了，這不扯呢嘛，我辛辛苦苦拍完了，你不給結帳，而且那模特錢我也墊了不少啊。

  接下來不用說也知道，談唄，拉扯唄。

  服裝公司拿著卷款跑路的業務經理說事，周粥就聯合了幾位攝影師去鬧，鬧得人家受不了，不拿業務經理說事了，又開始雞蛋裡面挑骨頭，反正就一個意思，不想結帳。

  十幾萬的單子，錢沒了不說，還得賠一筆模特費，周粥咽不下這口氣，愁得不行。

  著急上火加焦慮，睡眠本來就不好，再這麽一折騰，就更睡不好了，最近十來天，更是天天做噩夢，嚇得都不敢睡覺了。

  得，穩了，明白了。

  經過周粥的抱怨，李少鳴算是全明白了，完全符合夢魘的路數啊。

  拍攝的錢解不了，問題多，扯皮，導致周粥的負面情緒不斷積壓，又無處發泄，就直接憋住了，反向導致負面情緒越來越多。

  夢魘是以人類精神為食的，尤其喜歡負面情緒，那種渾身負能量爆棚的人，是最容易被夢魘盯上的，簡直就是如同美味大餐般的存在。

  不湊巧，周粥就是一個。

  估摸他也不是做的什麽噩夢，而是被夢魘拉入到了噩夢空間之中。

  十來天了啊，看他這模樣，黑眼圈都快趕上熊貓了，狀態直線下降，應該是撐不了多久了。

  撐不住那一刻，就是夢魘徹底吞噬他的那一刻。

  夢中死亡，現實中同樣也會死亡。

  不過說起來，周粥也夠可以的，居然每次都能逃出噩夢空間，還生生挺了十來天，夠厲害的了。

  周粥一直在嘀嘀咕咕，不斷說著這段時間的不順，那負面情緒李少鳴是清清楚楚感受到了。

  水很快就燒開了，李少鳴開始泡茶，水霧升騰間，他盯著周粥的臉。

  周粥依舊沒有停止，還在說，他在利用述說來抗拒困倦。

  李少鳴突然說道：“周粥，你有沒有仔細想過你做的噩夢？”

  周粥茫然了下，抬頭問道：“什麽噩夢，哦，噩夢，挺嚇人的，怎麽了？”

  李少鳴又接著問道：“你現在想想，你是不是能清楚的記得夢境中的一切？”

  周粥皺著眉認真的思考，隨即驚訝的說道：“你別說，還真是，什麽都能想起來，你別說那噩夢了啊，我不想想起來。”

  李少鳴沒理會他的話，而是表情嚴肅的看著他道：“你有沒有想過，那不是噩夢！”

  周粥一怔，問道：“不是噩夢，是什麽？”

  李少鳴眯起眼睛，鄭重道：“夢魘。”

  夢魘兩個人出口，周粥嚇得一蹦，困意瞬間消散，坐直了身子。

  他咽著吐沫，神情惶恐的道：“你不要胡說，什麽夢魘，我本來就做噩夢，你還來嚇我，你再這麽說，你就走吧。”

  李少鳴不說話，掏出了自己的證件，放到桌面上，食指壓著推到了周粥面前，然後靠到了沙發上，看著他。

  周粥拿起如同身份證一樣的噩夢獵人資格證，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麽？”

  隨後低頭看去，看清上面所寫的文字之後，瞳孔頓時收縮。

  姓名：李少鳴
  性別：男，國籍：大夏
  身份：噩夢獵人，職稱：子爵

  所屬：滬海市獵夢人協會許匯區分會

  出生日期：XXXX.XX.XX
  證件號碼：200905XXXXXXXXXXXX
  翻過證件，後面有著四個血紅色燙金邊的大字：噩夢獵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