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萌萌噠的包黑炭

  包拯是這個時候唯一見陳署的大佬。

  但包拯一句客套沒有，開始追問陳署打昆侖關的細節。包括軍糧如何調用，軍隊是否滿編，器械供應是否到位等等。

  這簡直讓陳署無法回答。光頭上的蟲子這不明白著？

  大宋的軍隊怎麽可能滿編？那些軍官怎麽可能不吃空餉？

  軍械的質量比蠻子好一個量級，然而肯定不符合大宋自己的標準，你包拯不就想聽我這個廢了的人，把這些普遍存在的問題捅出來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只是需要戰敗的人以推卸戰敗責任的方式，把其他人咬出來而已。

  陳署骨氣還是有的，輸了就輸了，不想做老包的刀。

  糾結於這些時，陳署又氣得倒下了……

  十一月十一日，汴京大雪磅礴。

  這個日子包拯上殿彈劾陳署三大罪狀：一，克扣軍士軍糧器械。二，縱容軍官吃空餉。三，剛愎自用違反軍令。

  包拯說此三點直接導致了昆侖關之敗，建議嚴肅處理問題官員陳署。

  趙禎不禁大怒。

  誰都知道陳署戰敗的原因極其複雜，那是幾十個原因綜合後造成的，然而包拯如此簡單粗暴的定論。

  這當即就讓趙禎下不來台了。也讓許多帶過兵熟悉內幕情況的大臣下不來台。

  文彥博出列怒懟包拯：“陳署已經那樣，還要把他怎麽毀？不把他逼死不甘心嗎？那是戰之罪，主要元凶是儂智高叛亂！”

  包拯思索少頃愕然道：“可儂智高不歸老夫管啊，哦，原來陳署沒錯？”

  “你……”

  “你！”

  “額……”

  “包大人你可以的。”

  那麽一來，朝堂猶如菜市場了。

  也不確定他們是否會打起來，所以趙禎乾脆提前離席。

  眼不見心不煩，若這些相公們在朝堂上相互打了起來，掉的可是皇帝的面子。表示皇帝就快鎮不住這群老夫子了。

  以前他們雖然會吵，卻也不至於打架，現在就難說了，皆因王安石開了先列，敗壞了官場風氣。

  皇帝被氣跑之後，龐籍覺著這麽下去非得把陳署逼死。

  於是不懷好意道：“包大人好大的官威，陳署當然戰敗了，然而當年好水川戰敗的韓琦，不正在河東過的高興？包大人這似乎有失公平了啊？”

  包拯字正腔圓的道：“這麽說來，龐太師要爆那韓琦的黑料？”

  也不知道他是真萌還是假萌，人家龐籍是擠兌他好吧，他還真問韓琦黑料了。

  於是龐籍也不想待這個地方了，一甩手袖而去。

  “包拯你好好的說，韓琦還不夠慘嗎，好水川之後他長達十數年都在自責，頭髮白了不少。你還要他怎麽樣？不把皇帝最後一絲耐性耗光，你就不安分？”

  文彥博再次怒懟包拯。

  “這麽說來，韓琦頭髮白了原來又是我包拯的錯？”包拯是這麽問的。

  “你……”

  “我！”

  “額。”

  鳥獸散了……

  舒州。

  小算雱被魔王老爸叫來書房。

  見他皺眉，王雱便知道大老王聖人情懷泛濫了。

  王安石拿著京城來的文報歎道：“陳署快被逼死了。為父這心裡……我不是要同情陳署，但我覺得文彥博說的有道理，八千兒郎犧牲，主因是儂智高叛亂，是戰之罪。”

  王安石放下文書轉而道：“他真該死嗎？”

  “沒誰說要殺他啊？”王雱攤手。

  王安石念著胡須道：“但這種事不光榮，不值得圍觀，不能沒心沒肺理所當然。我兒，現在狄青的事沒了，可有什麽法幫幫老陳。他現在這個樣子和我有關，當初我親手打了他，這心裡始終有些不安穩。”

  “兒有一計可破此局。”王雱道，“爹爹寫兩封信，一封公開罪己書。一封給老陳的道歉信。如此就成。”

  王安石略一遲疑，問道：“該如何寫？”

  王雱道：“認錯書講究真誠。您是一代文宗，在您有了愧疚情緒的現在，大宋沒人可以把道歉信寫的比您好。”

  “老陳自能看到您的誠意，雖然解決不了問題，也算黑暗中的一絲曙光。再加上您公開的罪己書展開自我批評，老陳的壓力會小些，於是他就能不被氣死。”

  “您的錯誤又不大，道歉罪己後，除了免去以後的隱患，還能增加你敢作敢當的聲望。這種拿自己錯誤刷聲望的機會，不要白不要。然後您這個時候給陳署解圍，皇帝也會對你留意的，會喜歡你。”

  聽到這裡。

  王安石不禁失笑道：“我兒一張嘴啊，但你又沒說錯。”

  “老爹你又不是包拯，你幹嘛整天想找我錯誤？”王雱道。

  ……

  離開了大魔王處，躲在驢房中，小算雱口中念念有詞“老陳啊，這次幫了你，能否挺住看你造化了，我家大魔王道歉會很真誠，所以關於這事，以後你要恨就恨包拯龐籍歐陽修他們，誰叫他們不會用‘自我批評’這種神技”。

  毛驢小寶也不知道衙內在說什麽，走過來圍著轉悠兩圈，唵嗚唵嗚的叫了起來。

  王雱知道這家夥的意思，它在叫嚷“酒呢酒呢酒呢，沒酒你說個蔡國慶”。

  給驢頭上一掌：“我老王家最討厭別人講條件。”

  “唵嗚。”

  毛驢又叫了一聲。

  王雱道：“知道你是毛驢小寶了。”

  “唵嗚。”

  毛驢又叫一聲。

  “what?沒酒你不睡覺？”王雱一臉黑線。

  “唵嗚。”毛驢又叫。

  王雱險些摔倒，“你不要老強調，我知道你是旺家了。然而喝太多酒，那不叫旺家，叫敗家。”

  “唵嗚唵嗚。”

  “我知道你是灰頭小寶了，然而敗家是一種意思，不是真的指你的名字。”王雱苦口婆心的解釋。

  “唵嗚唵嗚。”毛驢叫了兩聲。

  王雱舉手投降道：“好吧我錯了，收回敗家兩字，你是旺家。”

  就此毛驢安分了，開始站著睡覺。

  跟在身邊的老廖險些崩潰，難道少爺真懂驢的意思？也是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