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誤入藕花深處
  在包間裡，王雱又聽著蘇小卿唱了幾首。

  “真好聽，姑娘的嗓子太厲害了。”王雱道。

  蘇小卿到底是孩子，喜歡被表揚，尤其喜歡王雱這些“沒有心機的孩子話”，乖乖的笑道：“謝衙內爺誇獎，我不累，衙內喜歡聽，那我就一直唱一直唱。”

  王雱沉吟了一下忍不住道：“這樣吧，我念首詞給你聽，你在唱出來給我聽。”

  “好啊。”

  蘇小卿就乖乖的豎著耳朵。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這李清照的如夢令出來後，蘇小卿以及門外埋伏的晴娘一起都驚了。

  妙就妙在這充滿了爛漫氣息、貪玩氣息，少些無厘頭的優美意境出自一個頑童之口，真是絕了。

  若是王安石那種猥瑣胖子來吟這首，就會顯得非常詭異倒胃口。

  所以哪怕不該打擾雅興，但晴娘忍不住推門進來拍手讚道：“做出好詞不難，難就難在這集高雅、爛漫、童心、貪玩、無厘頭的意境的確適合衙內，更適合蘇小卿這妮子風格。衙內真乃神人，不愧是皇帝的神童。”

  “不不不，你們休想把作者名號賴在我頭上，我主要是喜歡聽蘇小卿唱腔，又特別想聽這一句才拋出來的，一般情況下，我輩俠之大者雁過不留名，我不想傳出去這是我作的。”王雱說道。

  蘇小卿不明覺厲。

  老板娘苦笑道：“當真衙內不冠名？那可不可以把詞送給妾身，用於我紅樓、讓蘇小卿獨家傳唱？”

  “毫無問題，然而……”

  王雱摸著下巴想了想道：“這妮子專場賺的錢我要分兩層。”

  晴娘也非常理解。

  這真是行規。大宋真有版權的，一首詞出來，街市上的文人百姓當然可以吟唱。

  但娛樂場所不行，得原作者同意。這就和後世的歌曲平民可以唱，但不能用於盈利一樣的道理。

  事實上大宋的青樓文化相當發達，大宋文人詞人非常多，有許多人就依靠這個產業鏈吃飯。

  他們寫了詞後賣給特定的青樓或姑娘去傳唱。內容當然也是留住客戶的要點之一。

  不過最通行規則一般是“買斷”，或是姑娘用美色買斷，或許是老板用錢財買斷，操作方式很多。

  晴娘伸手捏著他的嫩臉道：“吆吆吆，衙內爺，你我誰跟誰？用得著這麽見外啊，妙詞就該妙人唱，所以您參與分成沒問題，可是您也得為妾身想一下，妾身的投入成本也很大，經營風險很大，所以隻分您一成可以不？”

  “可以啊。”

  兩成那是瞎掰了用於討價還價的。

  蘇小卿睜大眼睛這個看看那個看看，還是很高興獲得這首妙詞的專唱權。

  “衙內，還是一事。”

  晴娘又一副講條件的樣子道，“街市上有些人他就是腦瓜不開竅，總以為他來青樓花了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也總覺得青樓女子都能碰。妾身都經常被欺負，這蘇丫頭是我的寶貝了，能否用您的噱頭震懾住別人，不許別人對這個蘇丫頭存有非分之想。遇到這麽一個好苗子不容易，身在這一行妾身知道不失身、她就永遠是蘇小卿，失去了就走下神壇。”

  王雱道：“毫無問題，我保護她到十八歲為止。那以後我就管不了。”

  晴娘道：“蘇小卿會給我效勞十五年，那之後才是自由身，在這十五年內我都打算讓她走清新路線，賣藝不賣身。為了財源您得保護她十五年。包括她自己都不能賣她自己。”

  “倒，那要到她二十七歲，在大宋是老姑娘了，老子們這麽可惡會遭天譴的吧。”

  王雱頓時搖手撇清，“最多在讓步兩年，我保護她到二十歲。那時她必須是自由身，這就是我的條件。”

  蘇小卿到底單純，覺得衙內爺好爆了，這個渾濁的天下，遇到了這麽個沒壞透的奸商不容易啊。

  蘇小卿怯生生的道：“一入紅塵便是江湖身，蘇小卿命苦不是兩位恩人的錯，無需為蘇小卿操心。蘇小卿不想生子不想嫁人。就想專心的研究音律和辭賦，若衙內爺不嫌麻煩，請保護小卿到二十七歲。小卿承諾沒您的同意絕不自願交身子給別人，不論那人有多好。在小卿看來天下好人當然有，卻也不會好過衙內了。”

  “其實以我的尿性，你守身到九十七歲我最高興了。”

  王雱實話實說道。

  晴娘覺得絕了，這正是這個不良少年的優點，他能把他那無理的要求和齷蹉心思說的正大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