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明史
  陳景總算明白，原來所謂的講課時間，就是答疑時間啊。

  陳景目送這位潘先生離開書房，告訴陳景剩余的時間可以自己翻書，查閱字典。如果有額外的問題，去客廳找他，但要額外收錢。

  坑了一波專家的徒弟後，潘豐羽心滿意足的坐在椅子上，讓仆人給自己端上了一碗茶水，嘴角咧開來。

  潘豐羽很清楚，那個沒怎麽讀過書的孩子，不可能掌握如何使用字典的辦法。

  他遲早會出來，請教自己的！潘豐羽想著，又喝了一口茶，差一點被滾燙的茶水燙到嘴唇起泡。

  陳景翻閱著字典，對於穿越前有著素質教育，有過相當寬闊見識的他來說，很快便掌握了如何使用字典。

  “要是能借出去，我很快就能學習那些武術了……”陳景腦海裡想著。

  目前，所有王朝都使用同樣一種文字：秦篆，又稱同文，取意為天下統一通行的文字。

  秦篆或者說同文是一種象形文字，他非常像陳景穿越前使用的漢字的某個階段。單獨的字符上下長，左右窄，筆畫橫平豎直，勻稱均勻，字的布局有奇特的對稱要求。

  之所以會使用同一種文字，完全是因為秦王曾經統一了整個大陸，北至群島，南至沼澤雨林，不是秦的領土，就是秦的封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那時的秦王居住在世界中心的周天島上，政令透過船隻抵達各地，為了讓法令通暢，他命自己的兒子負責統一文字的工作，他是儒門大儒，安以秦，也是未來安朝的始祖。

  秦王認定自身的姓至高無上，因此要與其他姓氏不同，以名在前，姓在後的方式排布，類似陳景穿越前西方的命名規則，這也是為了彰顯皇族和其他秦姓人氏的不同，而如果平民百姓取名為秦，則會被處以刑罰。

  其實類似秦篆這樣的同文外，秦王還統一了度量衡，貨幣等，但由於廢墟戰爭，宋朝毀滅，四個王朝分裂，兩個王朝獨立，各自稱自己為正統，諸多城邦，蠻夷等脫離，各國現在都采用了自己的貨幣體系，有著相互不同的度量衡。

  宋朝原本使用的就是秦王的貨幣體系，錢幣分為上幣，中幣和下幣，上幣為方形圓孔金幣，中幣為棱形銀幣，下幣為圓形方孔銅幣，彼此並不是十進製換算，而是重量換算。對於陳景這樣的穿越者來說非常複雜。而隨著現代的到來，各個王朝也相應做出了改革，最明顯的革新是，他們都開始采用讓人舒適的十進製了，越來越多的使用起紙幣這種信用貨幣。

  “書同文，車同軌……”陳景嘀咕著，總算把字典序言部分給翻完了。

  “等會兒一定要出去問問，能不能把這本字典借出去，如果可以，我能很快學會武術，增加更多自保能力！”

  陳景借著字典，繼續閱讀起神話傳說裡最後的部分。

  那是屬於人類的神話故事，傳說中的英雄神為了擺脫神魔的奴役，破除神魔要求的血腥祭祀，展開的一個個鬥爭。

  這些故事有著相當原始的英雄氣息，人類從誕生下來便失去了他們的母親：風母。而最強的神魔們，或坐視風母死去，或本身便是風母的敵人。在艱難困苦，幾乎沒有依靠的環境中，人類開始探索起神魔的道路。

  部分先行者成為神魔的仆人，部分先行者成為住在山旁的仙人，只有很少的那些和同胞居住在一起的人類，既得到了超出人類的，屬於神魔的力量，又沒有丟下同胞，認為自己超出人類的界限，反而帶領他們，教導他們，和他們一起戰鬥。

  他們被稱為英雄神。

  “嘗百草，發明文字，傳遞薪火，追逐太陽，射下太陽，引導洪災，填平海洋，移走群山，被斬下頭顱還繼續作戰……”陳景發現了好幾個大體上相當熟悉的神話，但細節，前因後果上都有一些不同。

  英雄神的故事幾乎都是充滿悲壯，抗爭的史詩，沒有任何一個英雄神得到了善終，他們不是被強大的多得多的神魔或仙人毀滅，就是被無法完成的龐大使命打倒，中道崩殂。

  而英雄神卻像是永遠割不完的雜草一樣，一茬倒下了，另一茬又從人類中站了出來，並且越來越強。

  陳景讀著他們的故事，不由得眼眶略微濕潤，這些故事好像具備影響心靈的力量，隔著薄薄的黃紙，隔著一個個生僻的，需要查詢的文字，將那些力量傳過來，喚醒了他內心深處潛藏的東西。

  又讀完一個英雄神的故事，那是一個叫“星辰王”的英雄神，他帶領屬下歷經千辛萬苦，各種磨難，在諸多強敵之間取得微妙的平衡，同時用力量證明自己並非弱小，第一個創造了完全屬於人類的國度。但他在最後，於重傷垂暮之時，遭到本以為是盟友的仙人“八荒道祖”襲擊，沒有怎麽抵抗便“化為灰灰”，而他的國度也變成了那仙人的奴仆國。

  真是壓抑絕望的故事……這是屬於故宋的神話嗎？陳景暫時合上了書，有些不想繼續看下去。

  這時，他想起，這是一個有靈氣，有靈力的世界。也許這些並不是神話，而是紀實的史詩！
  想到這點，他又聯想到修煉戰之氣的戰修的心法。

  戰天鬥地，永不屈服！
  而故宋崇拜的神祗就是英雄神！
  這……聯系起來，英雄神是修煉到高階的戰修？

  這根本不是什麽神話故事，而是對祖先事跡的紀實？

  也許一半一半……陳景想著，有神話，有演義，也有屬於真實的那些？

  他繼續翻看著。

  ……

  客廳中，潘豐羽老先生等得急了，他心想那少年怎麽還不出來詢問問題，便想著，會不會是他睡著了？
  使用自己的辦法確認了陳景還在認真看書，潘豐羽又想了想，覺得興許是自己開價太高了，這個少年付不起錢，打算等下次來上課時一起詢問，心中又不由得湧起了對他的同情和心疼。

  下次講課時，假裝沒有記住時間，多給他講一點時間好了。潘豐羽想著，又令仆人端來一盤糕點，自己吃了幾個，讓他將剩下的送去給陳景。

  ……

  看到仆人端來糕點，陳景問：“這些……收費嗎？”

  仆人用盡全力不讓自己的表情出現過大的變化，說著：

  “是老爺請您吃的，是免費的。”

  陳景連忙道謝，等仆人離去，他嘗了一口，隻覺得好久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了。

  他本來還想繼續吃，但一想到弟弟和妹妹，便把它們用自己平日裡出去狩獵會帶的布袋包起來，裹在腰間。

  之後，按照潘先生的吩咐，陳景繼續讀著那本神話傳說裡後面的部分……

  最後一位英雄神，誕生在宋朝。

  他最開始只是普通的凡人，一個民兵，在“夏朝”突然襲擊邊境後，他用智謀和勇氣帶著三個村莊的邊境居民逃脫了屠殺，帶著一群傭兵，牧民和土匪組成的連軍隊都稱不上的團夥阻截了夏朝的陰兵軍團，擊潰了一個聯隊的骸骨騎士，並成為了一位冠軍侯。

  冠軍侯！陳景一驚，他是靠自己的意志獲得靈氣的戰修？
  對上了，英雄神是高階戰修的名字！
  書籍中沒過多介紹冠軍侯的含義，隻繼續介紹這位英雄的故事。

  ……他在“銀旗之戰”中以凡人身軀連續斬殺三位神祗，得到了“弑君者”的稱呼，並在戰後成為英雄神。

  ……歷代“弑君者”僅有三人，均被冠以“王之黑手”的名號。

  黑手！陳景有些錯愕的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詞。

  陳景繼續下翻，看到了他的結局。

  ……他被稱為“奇跡王”，失蹤於廢墟戰爭末尾。

  奇跡王，陳景皺了皺眉，腦海裡好像想起了什麽。

  這是在灰燼城被禁止的信仰！

  在陳景幼小時，還有參加過奇跡王的廟會活動的殘缺記憶。

  但現在，除開幾座雕像外，已經不留存信奉奇跡王的宗教組織了。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在灰燼城，有資格有勢力能做到這點的，只有灰燼城真正的掌控者。

  黑手陸鋼！

  他肯定不是那位弑君者那位英雄神，而是篡奪了稱號，投靠了敵人的叛徒。

  他消滅著故宋曾經的信仰。

  他在舉行血祭。

  他的部下稱呼大概率來源自“夏朝”的屍修為祭司大人。

  那個猜測果然是正確的……陳景閉合了書。

  黑手陸鋼是夏朝的代理人，他統治了這座在故宋的城市。

  緊接著，他又想起了一個問題。

  為什麽潘豐羽讓自己先讀這本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