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天地之間，唯有我刀！

  無視了身旁匆匆經過的護衛，在走向莊外的途中，季含煙一邊默默感受著意境升華帶來的全新體悟，一邊感慨沈漠離的方法果真有用。

  其實從始至終，她都將自己弟弟季衍的視角帶入到了小何悅身上，以此來建立起雙方虛假的親情。

  毫無疑問，弟弟就是她在世上最親近的人，要是不斬斷這層關系，季含煙根本就無法領悟絕情之道。

  好在季大魔女並非凡俗，天賦才情皆屬上佳，她想習練絕情刀法，無需刻意保持絕情絕義的心境，只需深度體驗過後在需要時重回當時的心境即可，這樣的話算是完美解決了弊端。

  當然，說著簡單，世上沒幾人能做到隨意切換心境的能力，不過其中絕不包含理性值達到17點之高的季大魔女。

  感性值僅僅3點的她，只要理智認為可行，幾乎就沒有辦不到做不出的事情，不然也不會被沈漠離視為同種類型的人了。

  為了體驗撕心裂肺之感，她能強迫自己沉溺在親手殺害至親的懊悔中，等感覺差不多了，幾乎瞬間就能從絕望邊緣掙脫出來，心智之堅著實有些可怕。

  等徹底解除了自己的心理暗示，相處大半年的小何悅在她眼裡和死亡的其他仆人幾乎無異，她曾經不是沒有告誡過那個小姑娘，可惜，盲目憧憬使得小姑娘根本就看不清她的偽裝。

  或者說，小何悅從頭到尾崇拜信賴的那個大姐姐，都只是她心中幻想出來的角色罷了，那個角色除了外貌名字，跟季含煙沒有一點等同的地方，既如此，她又何需愧疚呢？
  很快，背負刀匣的季含煙就獨自來到了絕情山莊外。

  身穿布衣頭戴鬥笠，腰間斜跨兵刃的歸海一刀，早已等候她多時。

  望著緩緩從台階走下來的那個女人，恍惚間，他好像見到了當日的自己，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一擊打的師傅霸刀從此退出江湖，不再用刀。

  源於武者特有的自信，他不認為眼前女子會比當日的自己更強，不過目標身上始終環繞著的冷淡之意卻仿佛在說，我已經跟你達到了同樣的高度。

  為了驗證心中的想法，歸海一刀突然決定，要親自試試她的成功如何。

  “拔刀吧。”

  沒有解釋緣由的意圖，他直接單手握住刀柄，澎湃的殺意豁然籠罩四方，跟本就不給季含煙拒絕的余地。

  見此，季大魔女絲毫沒有怯戰，身後十四勢刀匣哐的一聲砸落在地，只見一抹寒光從刀匣內閃過，再一看，她人已然躍到空中，璀璨刀芒引而不發，雙目之中充滿了既冷漠又戰意澎湃的矛盾感。

  絕情斬心法，本是絕情絕義，絕憐絕愛，拋棄一切多余情感，達到天地之間，唯有我刀的心境。

  作為創造者的霸道如此，成為繼任者的歸海一刀亦如是，眼下的季含煙同樣具備了相同的感悟。

  因此，區區絕情斬早就不被兩人放在眼裡，歸海一刀在絕情斬的基礎上自創霸刀刀法，而季含煙同樣根據自己的特性和領悟加以改良。

  兩人雖使用的全都是霸刀，但內在的實質卻有著根本性的不同，至於誰的領悟更強，這一刀即可見分曉。

  迎著下劈的利刃，歸海一刀腰間斜跨的樸刀驟然出鞘，刀光璀璨可令鬼哭神嚎，他自信，自己這一刀世間任何刀法都難以匹敵。

  因為它是由萬千刀影融合為極致的一刀，威力足以正面劈開曹正淳天罡童子功的防護。

  反觀季含煙，她的霸刀看起來聲勢就完全不如對手，正在下落的身影宛如飛蛾撲火般渺小可憐，仿佛下一秒就會被萬千刀影組成的刀芒所吞噬。

  就在歸海一刀思考著是否要稍微收收力的時候，場中異變突生。

  一絲極為精純的魔氣，突然從季含煙的體內瘋狂湧出，進而侵染在了刀身上，使得原本屬於絕情意境的一刀莫名變成了凶威赫赫的魔刀。

  甚至季含煙清楚的感覺到了，剛剛穩固不久的絕情刀意，正受到體內魔意的侵染，在朝著未知的方向轉變。

  好在關鍵時刻，兩柄操持同樣刀法卻有著不同用法的刀芒驟然相撞，強行打斷了魔意的侵染，算是保住了季含煙辛苦領悟的絕情意境。

  微微退後幾步卸掉衝力，歸海一刀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樸刀，許久才冷聲說道：“以意驅刀，少見的路數，優劣我暫且不予置評，不過那股莫名其妙的魔氣你需要好好尋找下原因，否則你將來必入魔道。”

  說完歸海一刀便欲轉身離去，現在他跟上官海棠的約定已經完成，至於女子往後如何發展可就不關他的事了，萬一真的不小心墮入魔道，江湖中自會有人出來收拾她的。

  所謂以意驅刀，其力在意而不在刀，若意志不毀則刀勢永駐，若意志敗亡則身死道消。

  在歸海一刀看來，剛剛那絲異常的魔氣絕非偶然出現，其本質絕對跟季含煙有著深深的關聯，因此他才會特意提點一句。

  沒曾想，回過神來的季含煙不僅沒有深究剛剛的異常，反而出口叫住了他，說出了一番讓完全出乎預料的話語。

  “我可以幫你尋找到麒麟子，劍驚風和了空大師三人，想必你也很想知道殺害你父親歸海百煉的凶手是誰吧。”

  歸海一刀當然想知道凶手，為了替父報仇，他不惜離開父親投入護龍山莊，習練絕情絕義的刀法，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復仇。

  然而他的凶手當中有著少林寺的高僧，單憑一己之力恐難以辦到，如果面前這個女人真的願意幫助，不論什麽條件他都會答應。

  “我希望學習你的家傳刀法，雄霸天下。”季含煙說出了沈漠離交給她的話語。

  雖然她本身不知道雄霸天下為何物，但能讓沈漠離如此看重，想必威力還要在絕情斬之上。

  不出意外，歸海一刀當場就同意了下來，為了報仇他命都可以不要，又何苦區區一門刀法。

  至此，季含煙與歸海一刀共同踏上了尋找仇人的道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