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江湖問路不問心

  將象征身份的衣物與面具擺放桌上，盯著對面完好無缺的女子，沈漠離總算松了口氣。

  以她煉骨巔峰的修為而言，能引得展玉樓全力出手已經足以自傲，奈何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刀刃破碎的季含煙還是沒能挺過三招。

  不過規矩是展玉樓自己定的，他要反悔別人也說不了什麽，於是季大魔女終究還是獲得了夢寐以求的內功心法，血海心經。

  一本注重短時間內爆發最大殺傷力的內功心法，雖然持久戰不利，但是卻十分符合追求速戰速決戰鬥的季含煙。

  相信等她正式跨入煉氣境，實力一定會有極大幅度的飛躍。

  穿戴好象征著血衣樓殺手的衣物，戴上猙獰的鬼臉面具，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季含煙久久未能言語。

  換做旁人，或許會看在她情緒低落的份上出言安慰幾句，可是站在一旁的沈漠離不僅沒有安慰，反而語氣頗為嚴肅地說道：“踏上這條路你就無法回頭了，記住，哪怕有一天你心生厭倦依舊要咬牙走下去，回頭未必是岸，有可能是更加恐怖的深淵，永遠記住那夜的心情。”

  “選擇既承載，萬物不外如是。”

  季含煙走了，她要去殺人，殺那名發布任務的員外。

  這是她必須要做的事，亦是另一次考驗，如何悄無聲息的完成任務，同樣是考量殺手能力的重要一環。

  沈漠離沒有提出要幫她完成任務，按理說本來他應該幫的，但是卻沒有。

  因為想要見到前世凶威赫赫的魔女，光靠閉門修煉可不成，季含煙要見血，見很多很多的血，殺很多很多的人，員外一家只是個開始。

  這一世他將這位移花魔女納入掌中，別的不說，起碼不能讓她比前世更差，這就需要引導，利用自己先知先覺的能力，引導季魔女走上跟自己相同的道路。

  理由很簡單，因為他們兩人很像，極其的相似，這裡指的不是武功、外表等物，而是更加類似精神層面的東西，雖然只是一種感覺，但沈漠離相信自己不會錯。

  目光在個人面板上的理性一欄掃了一眼，他清楚記得，前世自己的初生理性值應該是16，結果現在變成了18，相對應的感性則降低為2點。

  據他猜測，估計跟前身常年從事殺手職業有關，原本的他只是性情淡漠，現在都快成為隻用理智思考看待問題的機器了。

  正常來講沈漠離應該苦惱的，理智確實告訴他應該為此感到憂慮，可問題是，他自己卻很享受這種排除多余情感帶來的全新思考模式。

  低頭望著不知何時早已沾滿血腥的雙手，他忍不住低聲喃喃道：“從第一次死亡的那天我就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讓別人憐憫的目光落在我的屍體上，為此，我甘願付出任何代價。”

  “不懂得舍棄的人，無法改變任何事情，這個道理我早就明白了。”

  “況且，江湖紀真的只是一款遊戲嗎，前世網上那些傳聞，現實中身體的變化，這些依舊充滿了種種謎團。”

  “我的到來，究竟是巧合，還是”

  嘭！
  院門傳來的悶響打斷了沈漠離的思考，不同抬頭他就知道是誰來了，膽敢腳踹血衣衛大門者，他手下唯有一人。

  此人便是剛剛從南面某座小鎮趕回來的凌雁秋。

  大步走入正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凌雁秋端起桌上酒壺，也不用杯子就這麽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

  按照沈漠離的吩咐，平日裡無人敢擅闖他的血衣衛宅院，所以凌雁秋倒也用不到戴著那該死的面具，因此她眼神中毫不掩飾的痛苦才會展露出來。

  江湖人一生會面臨許許多多的挑戰，有的關於生死，有的關於名聲地位，能夠闖過者無一不是人中龍鳳，然而生死之關好過，情之一字卻在無形中要了許多人的性命。

  很顯然，鍾情周淮安，為此不惜火燒龍門客棧，甘願投身殺手組織的凌雁秋，就是典型中的典型。

  此前她接到消息，暗中前往清除了東廠派出的番子隊伍，結果沒忍住遠遠觀察了心上人幾日，即便沈漠離早就提醒過她，奈何心中思念太甚，凌雁秋還是打破了約定。

  情劫之所以可怕，原因就在於此，哪怕知道前方既是深淵，入情者依舊會義無反顧的一步踏出。

  就好比眼睜睜看著周淮安與邱莫言是如何卿卿我我的凌雁秋，依舊甘願無言守候一樣。

  對於現在的她而言，這個江湖，既是地獄。

  每一次外出救援，對於她而言都不亞於經歷一場心靈上的酷刑，對此沈漠離很是理解，也明白為何原先的金鑲玉，會變成今日的凌雁秋。

  無他，深陷黑暗之人，最渴望的便是觸碰陽光，對於她而言，不為美色多動，堅持心中正義的周淮安，就是那抹可望而不可求的光芒。

  要是如原劇情那樣，邱莫言客死大漠，或許她還有一絲機會，只可惜現如今情況有所不同，恐怕她今生今世都不能如願了。

  別的不說，周淮安等人行為如此跳脫，一旦江湖整體實力升級，跟不上步伐的他必定不得善終。

  怎麽說凌雁秋現在也是自己人，沈漠離不會眼睜睜看著她粉身碎骨，至於解決辦法，現在他大概有了些眉目，具體還要看之後如何行事了。

  陪著她痛飲一頓，送走了醉醺醺的凌雁秋，告訴她明日有要事集合，隨後沈漠離便關上大門，拿出了一本小冊子擺在了桌面上。

  這本鐵布衫秘籍，乃是先前完成新龍門客棧的任務獎勵，他始終沒能找到機會學習，現在正好有時間不如就將其轉化為自身掌握的武學。

  先前完成新龍門客棧的劇情任務，根據他的表現，系統同樣獎勵了不菲的修為值。

  這些修為值用來突破到煉骨巔峰或許不夠，但使用到鐵布衫這門下品橫練硬功上，卻足以將其提升整整一個層級，這是目前效益最大化的做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