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劉蕙孫(求個點閱)
白胡子老頭看到旁邊的莊言,細細瞧了一眼,眉毛向上一挑,指著劉鶚笑道:“你這老殘,怪不得要請我今日到你家來,原來是跟我炫耀學生來了。”
劉鶚一臉得意,嘴上卻說,“哪有的事情,隻叫你過來吃酒的。”
莊言之前聽那小孩說姥爺時還沒想到來的是誰,這會兒看到來人,又經劉鶚介紹要叫他羅叔叔,自然就猜到眼前這位便是羅振玉。
羅振玉確實有個字是叔言,祖籍上虞永豐,在淮安出生。
一般很少人聽過羅振玉這個名字,但並不是說羅振玉是個無名小卒,相反的,羅振玉在這個時代的學術界的地位估計也就辜鴻銘劉鶚這些要略勝他一籌。
跟劉鶚相似,羅振玉涉獵廣泛,除開他成果頗豐的農學和教育學之外,他對考古學,金石學,敦煌學都有很深入的研究。
有人說,羅振玉是近代考古學的奠基人,也是現代農學的開拓者。
之前劉鶚在拜師宴上送給梁思成的那本《鐵雲藏龜》也是因為羅振玉才有的,劉鶚本身收藏了很多甲骨,但是對甲骨的研究並沒有太多,在甲骨研究上的貢獻也就是分享。
而真正有研究的人,正是眼前這位貞松老人。
是他,與王國維一起,確證了甲骨文中的合書的現象。
羅振玉比王國維大十多歲,不過兩人因為經常一起研究甲骨文,討論學問,所以關系很鐵。
“羅先生好。”劉鶚讓他叫叔叔,莊言卻叫了聲先生,少了分親切,多了分尊敬。
羅振玉看了他一眼,也同樣打了聲招呼,“你既然是鐵雲兄的學生,那我就托個大,喊你一聲賢侄。咱們也別在外面杵著了,趕快進去吧,這冬天還沒有走,尚有些寒風,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凍。”
劉鶚覷了一眼他身上的西裝,道:“怪不了別人,你這西裝可不防冷。”
“如今都什麽年代了,穿衣服還為了禦寒麽?你啊,實在是跟不上潮流。”
說笑間,眾人回到屋內,倒上茶水各自坐定。
羅振玉雖然比劉鶚小了近十歲,但是畢竟本來就熟,而且也是親家,所以言語間都沒有虛禮。
坐下之後,羅振玉笑眯眯地看著莊言道,“你最近可上了不少新聞。”
莊言尷尬一笑,最近的新聞都是寫亂七八糟的東西,被羅振玉提到確實有些不太好意思。
“讓羅先生見笑了,只是媒體太過糾纏,我也是避無可避。”莊言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羅振玉搖了搖頭,“現在時代不同,網絡如此發達,不比以前的報紙書刊,罵人也罵得直接,罵得迅速。”
聽他意思,大概對網絡發達很是滿意,而之所以滿意,倒是都因為可以罵人罵得迅速。
羅振玉的話讓莊言有些側目,就現在為止,他遇到的文人,做文章先不說,似乎對於罵人都很熱衷。
莊言只能慶幸自己沒有生在真正的民國時期,如果是真的在那個時期,就正如林語堂說的那樣,各派文人罵來罵去。
當然,中間最出名的就是魯迅,他可以說是民國第一噴子,他不但噴的人多,而且噴的姿勢也是五花八門,文雅地噴,粗俗地噴,含蓄地噴,直接地噴。
郭沫若被他噴得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後委屈地說:魯迅除了自己,誰都噴。
當然了,要說郭沫若委屈也不對,畢竟郭沫若曾經也是個極端浪漫主義者,有著天老二,地老三,他老大的自我意志。
他甚至在《天狗》中狂吼:
我是一條天狗呀!
我把月來吞了,
我把日來吞了,
我把一切的星球來吞了,
我便是我了!
……
要說這樣狂的人,也絕對不會有委屈這種情緒的,不過他確實被魯迅罵得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對於魯迅的評價也對,事實來看,也確實如此。民國叫得上名字的,魯迅基本上都噴過。
如果莊言跟魯迅蹦到一個時代,鐵定會被他噴,而且在魯迅面前,莊言也就是個戰五渣,估計會被他噴得體無完膚。
所以他應該慶幸,現在當他對手的,也就是鐵心秦立之流。
莊言正在胡思亂想,羅振玉又帶著好奇道,“我倒是對兩處新聞比較感興趣,一是你真的寫了首流行歌曲?二是網上流傳的那句新句子,確是一首詩麽,若是一首詩,可有全文?”
劉鶚很是詫異,“我倒是沒有你看得仔細,竟是錯過了什麽?”
羅振玉又跟劉鶚解釋,把新聞說了一遍。
莊言其實也只知道第一條新聞,對於後面那首詩並不了解,現在聽羅振玉說了才知道,原來他之前給那個女孩子寫的特簽被傳出去,口口相傳,大家都猜是有一首詩。
見兩個老頭望著自己,莊言解釋道,“歌曲是我寫的,至於那個句子,就這兩句而已。”
他沒有說實話,只是因為他實在是記不住原文,散文詩散文詩,就是散文而已,篇幅很長的,莊言能記得的,也就其中的幾個短句。
“哦,原來如此。”羅振玉點了點頭,“倒是可惜了,只是這幾句的話,自是雋美,卻是不夠達意。”
他對貝加爾湖畔也只是問上一句,驚訝莊言竟然還通曉樂理,對於貝加爾湖畔的詞倒沒多說。這首歌的詞在流行歌曲中自然出類拔萃,但是單拎出來的話,確實平平無奇。
劉鶚對現代詩沒什麽研究,聽完了之後未發表意見,隻說,“要說詩詞,下次要是遇到靜安,你可與他討教。”
他所說的靜安是王國維,那可是寫了《人間詞話》的人物,莊言連說不敢。
羅振玉也笑,“要說古詩詞,靜安或許勝莊言一籌,但要說現代詩,莊言估計要勝靜安不止一籌。”
莊言正要說話,之前到書房喊人的小孩子抱著本書怯生生地走了過來。
“言叔,你能給我簽個字麽?”
莊言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小孩子,又看了看羅振玉,心中的一個關節被打通:這小屁孩可不就是劉蕙孫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