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辛克萊·劉易斯
辛克萊劉易斯是誰?
他可是美國第一個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年僅四十五歲就憑借作品《巴比特》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
莊言又看了看手中的書,我們的瑞恩……他倒是沒有讀過,不過看辛克萊的樣子,現在應該還不出名,至於後面會不會像後世一樣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莊言就不清楚了,畢竟世界都不一樣了。
辛克萊表情很尷尬,大概他也知道拿著自己的書來找莊言簽名也是一件不太好意思的事情。
“你只要簽名麽?”莊言笑著問道。
辛克萊擠出一絲笑容,看著莊言說道,“如果莊言先生能夠看看我的書,那麽我會倍感榮幸。”
說出這樣的話來,辛克萊自己都感覺臉紅。莊言是他比較喜歡的作家,知道他今天到紐約來簽售,所以大早上就跑過來了。本來他想要帶著莊言的書來簽售的,不過不知道怎麽的,鬼使神差地他就把自己的書帶來了。
這是他14年出版的書,反響平平,不過他自己覺得寫得還不錯,所以就動了讓莊言看看的念頭。
原本他是在一家報社工作,後來寫了一本書之後創作欲望就一發不可收拾,乾脆把工作辭了,在家專職寫作。
跑到人家的簽售會讓人家看看自己的書,顯然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他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提出來的。
但是莊言卻笑著說道,“可以,那麽你的這本書我就收下了,如果你還想要簽名,我可以再送你一本。”
說著莊言就讓姚謙拿了一本《蘇菲的世界》過來,給辛克萊簽上名之後遞給了他,然後又讓姚謙把辛克萊的電話記下。
“留個聯系方式吧,如果看了你的書之後有什麽想法,我也好聯系到作者問問。”
辛克萊像是做夢一樣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了下來,然後又是握手又是鞠躬,他搞不太清楚中國的禮節,反正把自己知道的都做了一遍。
莊言看著面前這個三十出頭的未來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像個毛頭小子一樣不知所措,也是感覺好笑。
經過這個小插曲之後,簽售會正常進行,一直工作到晚上十一點多鍾,簽售會才算結束。
回去的時候,莊言沒有忘掉辛克萊留下的那本書,帶著一起回了酒店。
在去酒店的路上,姚謙對今天的事情非常好奇,“老板,這個劉易斯也是個作家?沒有聽過啊,似乎不太出名。”
莊言笑道,“大概是剛出來吧,沒有什麽出名的作品。”
“那老板你何必留下他的書,開了這個口子,以後那些小作家們抓到機會都過來投機取巧,那你不是要忙死。”
“不會的,就今天這一個,後面再有這樣的我不會再收了。”
笑話,要不是知道辛克萊很有可能日後會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莊言當然不會又是留書又是送書的,他又不是聖母瑪利亞,無時無刻向世人普照光輝。
不過這個理由自然不可能跟姚謙說。
回到酒店之後,他抽空翻了辛克萊的書,不得不說,這家夥現在沒有出名確實是有道理的。這是一部典型的具有浪漫氣息的通俗小說,情節上沒有太多吸引人的地方,在意識上同樣也並不突出,寫作技巧也不太出彩。
當然了,即便是日後,辛克萊的寫作技巧都很一般。
現在的辛克萊,水平是有一些的,但是這點水平不足以讓他在文壇立足。
莊言記得辛克萊的第一本大火的小說是涉及到了女性問題,正好那幾年女權比較盛行,才讓他出名的。
現在女權早已經不是尖銳問題,大概他的那本《大街》也不會像另一個世界那樣火了。
當然,莊言不敢斷言辛克萊會被時代淘汰,畢竟優秀的,有深度的作家,都會順應時代走出人群。
或許沒有了《大街》,他也可能有《小街》,又或者《大街》不跟女權掛鉤,也已經能夠讓人產生很多共鳴,畢竟這本書不是一本討論女權的議論文,它中間還有很多深刻的東西存在。
……
第二天,辛克萊心情激動地來到了莊言所在的酒店,今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莊言的電話,電話中莊言邀請他到酒店一敘。
當代最年輕最享譽全球的作家的邀約,想必沒有人能夠拒絕得了,所以辛克萊從早上開始就捏著表看著表盤等著會面時間的到來。
在酒店二樓的咖啡廳,莊言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的辛克萊,而後者顯得有些拘謹。兩人的年紀正好跟現在這種狀態相反,怎麽看莊言都應該是那個拘謹的人才對,但是如今的他還真的很難有拘謹這種心態。
“你的書很好,文筆我不提了,畢竟我本身對於英語研究得就不太透徹,單從寫作技巧上來說也是問題不大。但是作品缺了點東西,太浪漫,太通俗,你最近是很缺錢麽?”莊言端著咖啡說道,一副長輩指點晚輩的架勢。
而辛克萊則是虛心受教,他紅著臉說道,“被莊言先生您看出來了,其實我的這本書確實有些通俗,我自己都能夠意識到這一點,我……我確實想要書賣的好一些。”
“不用不好意思,即便作為一個作家,生存才是第一個問題,只有解決了生存問題,精力過剩了,才會誕生出藝術。”莊言手指敲著咖啡杯沿,他說的其實是藝術產生的“遊戲論”。
這套“遊戲論”是席勒和斯賓塞提出來的,大意是說藝術發生的真正原因其實是以外觀為目的的遊戲衝動。
為什麽會遊戲衝動?是因為精力過剩。遊戲是為了發泄剩余的精力。換句話來說,只有當人們脫離了最低級的需求,解決了生存問題,才會產生自由的遊戲,正是這種無功利的、無目的的遊戲,推動了藝術發展。
當然了,這套理論並不受所有人的認可,還有另外兩套理論,一套是“巫術論”,一套是“勞動論”。
“遊戲論”和“勞動論”莊言覺得都有可取之處,倒是並不強烈站在某一理論一邊,他現在跟辛克萊說到這個“遊戲論”只是為了告訴辛克萊一個道理,只有吃飽了才能創作出好作品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