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浪漫主義悲劇
《邊城》這本書非常具有浪漫主義色彩,書裡面描寫的湘西人民的生活,完美體現了人性的各種高尚美麗。
老船夫和翠翠的祖孫之情,翠翠和儺送的相互愛慕,儺送和天保的手足之情都是非常純粹的感情。
這是莊言在茶峒裡呆了這麽長時間,所能親身感受到的。
如果不是最後的結局充滿了悲劇性,那這本書可以說是完完全全描繪出了一幅世外桃源。
有的人猜測,這本書其實是代表了沈從文的兩個人生階段,裡面獨特的浪漫主義色彩代表了他年輕時候的崇高理想和美麗向往。
而後面的悲劇,則是他在中年以後,感受到現代文明的衝擊,以及對人性的認識之後才寫出來的。
結局的悲劇,也象征著現代文明對傳統文化的劇烈衝擊,同時控訴了現實中傳統美德的喪失。
不過莊言現在可不會去想沈從文想要表達什麽,他隻想把自己親眼看到,切身感受到的東西寫出來。
他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回憶著這段時間在那個世界裡面的所見所聞,湘西美麗的自然風情,讓人羨慕的人性之美,還有翠翠他們的心中所想。
這是莊言到現在為止最難動筆的一次,以前基本上只要照抄就行了,最多也就是把裡面太過離譜不合理的東西改掉。
而現在,他腦海中只有故事,卻沒有一個文字,整本書基本上都是要靠他自己了,他需要把他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東西恰如其分地描繪出來,向人們展現出一個完整的邊城。
這個邊城,可能和沈從文先生的邊城有所不同,但是莊言也希望能夠把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都表達出來。
“應該先從那裡寫呢?順序?倒敘?”莊言喃喃自語。
想了半天,還是感覺順序不太好,其實故事的主要部分還是後來的內容,而兩年前的故事只不過是故事的一個伏筆而已,莊言不可能為了一個伏筆而去把故事的時間線往前推兩年。
“用什麽角度呢?上帝視角,還是大黃狗視角?”
大黃狗的視角跟上帝視角還是有些區別的,因為莊言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翠翠和祖父的身邊,視角裡的東西其實跟他們看到的東西差不了多少。
不過莊言因為有“讀心術”,所以對於儺送他們的故事總會有些了解,包括船總順順,老祖父女兒的故事,跟他們多接觸幾次,總會有零零碎碎的心思冒出來讓他解讀。
這些零碎的心思整合一下,再加上莊言讀過原著,自然就能成為一個完整的故事,這就是上帝視角。
就比如說儺送和天保兩人,因為同時愛上了翠翠,儺送告訴天保他在兩年前就喜歡上了翠翠,他們還約定同在山頭唱歌。
這些事情,莊言是沒有親自看到的,但是只要通過他們後來的聊天,以及他們的心理活動,自然就會描繪出一個畫面,當時他們兄弟兩聊天的畫面會活靈活現地呈現在自己眼裡。
最後莊言還是覺得把視角開得更廣一些,把那些邊邊角角的東西都寫進去,因為這畢竟不只是翠翠的故事,它想要表現的是整個湘西的人文風情。
“幾年以後,翠翠坐下新修的白塔下面,一定會想起那年端午祖父帶她去看賽龍舟的那個晚上……”
莊言開始動筆了,只不過他用了一個非常高級,從來沒有人用過的寫作手法,而這一點,莊言自己現在還沒有意識到。
開頭很難,但是這頭一開,後面寫起來就很快了,這就是經歷過和沒經歷過的區別,沒經歷過可能還要憑空幻想,而莊言卻只需要回憶。他所要考慮的是,該如何用更加準確的語言,更加生動的方式,把他記憶裡面的東西描寫出來。
不過寫得再快,也比不上之前純打字來得快,一個上午過去,莊言也才謝了一萬多字而已。
寫完這一萬多字之後,莊言沒有再寫,因為陳佳清已經在外面喊他吃飯了。
吃過飯之後,莊言本來準備繼續寫,只不過忽然想到昨天跟劉鶚他們說的話,莊言又決定先放下鍵盤,去段祺瑞家拜訪一趟。
這一次去,莊言有了準備,不再是空手過去,卻也沒有帶什麽貴重的禮物,就是一些普通的水果和牛奶之類。
到了段祺瑞家,卻沒想到開門的竟然會是劉鶚。
莊言有些錯愕,“怎麽是劉先生來開門?”
劉鶚嘿嘿笑道:“我在樓上就看到你了。”
莊言愣了一下,心想這個劉鶚真是沒有一點架子,聽他這話,說不定老早就在裡面盯著外面看,不然也不會碰巧看到自己過來。
而且他還親自來開門,一點也沒顧慮自己是個前輩,要端端架子。
這時段祺瑞夫婦也走了過來,莊言把手上的水果遞過去,段祺瑞的夫人接了過去。段祺瑞責怪道:“你來了還帶什麽水果。”
“沒什麽可以帶的,只能帶一些水果。”莊言說。
段祺瑞又說:“誰說沒什麽可以帶的,你帶水果來我們又不吃,放在冰箱裡也就放壞了,還不如帶兩本你的書來,回頭看到其他人我也炫耀炫耀,嘖嘖,這可是中國先鋒作家親筆簽名的書。”
莊言知道段祺瑞是在調侃他,也不以為意,笑道:“下次來我就給您帶幾本,兩本夠麽?”
段祺瑞還沒說話,劉鶚拉著莊言往裡走,“別聽這老東西瞎掰扯,他要是想要你的書,讓他自己去簽售會排隊,走後門是資本主義的那一套,我們可不能助長這種歪風邪氣。”
說笑間,三人就走到了昨天聊天時待的小客廳處。這個小客廳面積不大,就是放了一個茶幾,旁邊圍了幾個座椅而已,看起來是段祺瑞為了來客特意設置的,方便談天。
他們聊天也沒個具體內容,基本上是提到什麽聊什麽,一會聊聊西方文學,一會又聊到莊言的書。
後來劉鶚說到自己這幾年在中國各地遊歷的事情,“現在交通方便了,不像以前,在外跑個十幾年也不一定能回來一趟。而且基本上也能多跑一些地方,就說我上個月還在湖南,現在就到了金陵,這要是擱在我年輕那會,是完全不能想象的事情。”
莊言聽到他上個月在湖南,來了興趣,問道:“劉先生這次從湖南過來的?”
我好像上次把西風渺渺四個字打錯了,不好意思,再次感謝,另外也感謝有幾位朋友的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