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隱秘
  宏偉的宮殿大廳裡，神聖光芒充斥在每一個角落。

  王座之下劉蘭和加文渺小的身影望著王座之上正在消失的光芒，他們與方成的談話已經結束，談話的內容很簡單，方成沒有聽取護衛軍團的發展匯報，這些資料深紅系統有記錄，他交代了一些事情，給出了庇護的承諾。

  從現在開始護衛軍團的決策問題完全落到劉蘭和騎士衛隊的身上。

  當大廳裡殘留的光芒完全消失，劉蘭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看向逐漸暗淡下來的恢弘大廳，近距離接觸到半神超凡者，讓她有一種自身真的非常渺小的感覺，內心對於諸神的權能更加的敬畏了。

  “υEXN75星系群的不死生物最近很活躍，再加上生命教會的暗中覬覦，接下來的路不好走了。”

  負責情報的加文感覺到如山的壓力，從現在開始所有事都需要他自己做出決定。

  劉蘭點頭表示同意，帝國在白琳星域戰敗的消息已經得到確認，當這個消息傳遍宇宙後，文明之間的對峙局勢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護衛軍團必須要提前做好準備。

  “有些事情不用我們擔心，我們只要做好自己手中的事情。”劉蘭伸出手撥開視線，大廳裡重新聚攏的黑暗隨後又被神聖光芒驅散，在神聖光芒的籠罩下她看著加文說道：“指揮官說過，你可以試著嘗試晉升半神，他會給你提供庇護。”

  “我會嘗試。”

  加文沒有畏縮，根據軍團解密的資料，他已經知道圖騰法師的盡頭只有‘6’級，但他並不後悔當初的選擇，也不會停止前進的步伐。

  軍團與帝國和邊緣法庭合作後，魔法師‘5’級前的晉升材料獲取並不是很困難，不過能夠理解到‘5’級知識的人非常少，根據帝國數十億年形成的數據顯示，十萬個‘4’級魔法師裡有一個都算好的，而且要成為‘4’級魔法師更是困難，普通人到‘3’級都需要運氣。

  圖騰法師相對而言更簡單，缺點是上限非常低，而且無法構建自己的法陣。

  這對於加文來說已經足夠。

  他也迫切的想要晉升，江冰的事情給對他的影響很大，無法抗拒的力量讓他恐懼，他渴望擁有對抗這種力量的能力。

  兩人走出大廳，迎接著外面廣場數萬人注視的目光。

  劉蘭首先看向喬蒂，後者立刻上前。

  “這裡留下了指揮官的印記，讓聖殿駐扎在這裡，建造一個與這棟建築相符合的聖能反應堆。”

  “是！”喬蒂抬頭眺望直入天際的宏偉宮殿，她沒有想到指揮官會喜歡這樣的奢侈建築物，這讓她心思開始活躍起來，托蘭星域有很多殖民世界，而這樣的宮殿對於自由聯合政府的生產力而言並不是很困難。

  此時此刻不止她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旁邊的加文以及數萬人群裡的大多數人都是這麽想的，對於怎麽取悅神靈他們輕車就熟。

  “托蘭星域的清理工作還要繼續，未來的戰爭我們需要這片星域的資源。”劉蘭現在滿腦子都是護衛軍團的事情，根本沒有想過怎麽取悅表哥。

  “是！”喬蒂接下命令，一名衛隊騎士在她管理的轄區裡遇襲，她比任何人都要憤怒。

  “以衛隊的名義授權瑞秋騎士接管托蘭星域最高戰爭指揮權限，並讓她即刻率領本部艦隊增援普林將軍，另外…任命普林將軍為戰區司令官，負責前線戰區的防務和進攻。”

  劉蘭看向加文，“這兩份命令需要你親自去宣讀。”

  “是！”加文樂意效勞。

  瑞秋繼續隱藏在星空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護衛軍團目前當務之急是在帝國戰敗的影響波及到托蘭星域前掌握真正的話語權。

  …

  托蘭行星大氣層無法觀測的區域裡，湧動的神聖之力穿越半個星球，來到極北始終保持黑暗的大陸，極低的灰色雲層下，一座比卡奧城裡那座宮殿更加宏偉的建築物在連綿的山巒間若影若現，黑夜教會的牧師們更懂得取悅他們的神靈。

  湧動的神聖之力匯聚在這棟建築半開的大門前，顯示出方成的凡人形態，他隱沒了神聖之力散發的光芒，以顯示對黑夜教會的尊敬。

  他的身體匯聚時，昏暗的石門表面浮現出湧動符文圖，來自黑暗的祝福再次落到他的身上，讓他靈魂感覺到虛空之中湧動的冰冷能量。

  冰冷的感覺鑽入方成靈魂深處時，他的視線裡看到了‘老頭’，後者不知何時站在了大門外。

  “你又有生意交給我。”‘老頭’還是和以前一樣市儈，“我剛好有一盒精靈培育的紅茶，要嘗一嘗嗎？”

  “來了好幾次，這是你第一次準備茶葉。”方成發出笑聲，他找回了人性中的快樂。

  “走吧！”‘老頭’伸出手招呼方成，話音落地時兩人出現在一間帶有明亮燈光的房間裡。

  方成抬頭看著岩石雕刻的天花板，中間通亮的魔法燈散發的光芒雖然驅散了房間裡的黑暗，但不時會有一些漆黑的粒子若隱若現，讓人仿佛置身於夢境之中一樣。

  “坐吧。”‘老頭’指著燈光下的組合沙發，沙發中間擺放的茶幾上面放著的爐子已經將水煮沸。

  方成自然不會客氣。

  ‘老頭’坐在主人的位置熟練的清洗茶杯、沏茶、倒茶。

  “請！”十多分鍾後他指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邀請方成品嘗。

  紅茶的香氣不同於清茶，帶著一股厚重的甜香，入口不是清苦，而是帶著回甘。

  “是最好的紅杉茶，一位帝國信徒專門從精靈培育的茶園帶給我的。”‘老頭’笑呵呵的說道：“人老了腸胃不好，就喜歡喝點紅茶。”

  “…”

  “我可不像你們可以擺脫肉身，我只是一位牧師，我得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好這具肉身，才能更好的服務黑夜。”

  方成並不擅長這些話題，所以他保持著沉默，專心的品嘗手中的紅茶。

  ‘老頭’見方成不接話並不覺得尷尬，不過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同樣專心品嘗紅茶的回甘。

  一杯茶見底，方成拒絕‘老頭’的斟茶，並從折疊空間裡拿出翻譯好的筆記。

  “你居然可以將它翻譯出來。”‘老頭’有些意外，“喔，我差點忘記了你身邊有個女巫，一個奇怪的女巫。”

  “你既然知道我無法翻譯，為什麽不給我翻譯好的？”方成盯著‘老頭’詢問。

  “這是酬勞，當時你的酬勞就值這麽多。”

  “黑夜有‘商業’權能？”

  ‘老頭’沒有因為方成的褻瀆而生氣，他笑著回答道：“你可以這麽理解…商業交易可以取悅‘黑夜’。”

  方成詫異不已，也對‘黑夜’有了新的認識。

  “那麽…”他指著茶幾放置的筆記，“這裡面記錄的都是真實存在過的嗎？”

  “這個答案不是免費的。”

  “你要什麽？”方成詢問的時候誕生出了警惕，畢竟‘黑暗’曾經吞噬過‘規則’。

  “托蘭星域其他殖民世界永夜地區的傳教權限。”‘老頭’開出價碼。

  “合理的交易。”方成沒有還價，他翻開筆記再次問道：“那麽，現在告訴我，這裡面記錄的都是真實存在過的嗎？”

  ‘老頭’沒有立刻回答，他慢條斯理的拿起茶壺，習慣性的聞了聞茶香，給空了的兩個茶杯重新斟滿茶水後才說道：“‘黑暗’不代表‘黑夜’，黑夜教會是第六紀元才建立起來的。”

  方成恍然，和他想象的一樣。

  “黑夜教會的晉升途徑為‘隱秘’，是由第六紀元初期‘黑暗’隕落後誕生的。”‘老頭’望著方成，看著方成震驚的目光繼續說道：“‘黑暗’的隕落不僅僅誕生了隱秘途徑，還有破壞途徑和死神途徑。”

  方成與‘老頭’對視，如果不是對方現在認真的表情，他還以為這是一個玩笑呢。

  ‘破壞’權能在軍團的資料庫裡有記載，是虛空世界的一個大惡魔，是第四紀元天使女王最主要的敵人，‘死神’權能則僅僅存在與傳說當中，護衛軍團大多數騎士認為對應的是靈魂主母，可現在‘老頭’卻告訴他死神途徑對應的是黑暗之主。

  “我的知識來自於‘黑夜’！”‘老頭’加強語氣，這句話是告訴方成，不要懷疑他剛才所說的一切。

  “我只是轉述…聽好了！”‘老頭’聲音變得厚重，但多出一種機械的冷漠感，“黑暗之主的目的並不是僅為吞噬天使女王，祂的計劃是吞噬掉所有權能，而且最開始很成功，因為缺少‘規則’的束縛，讓祂成功度過最危險的時期。”

  方成注視了‘老頭’變化的過程，抬頭看了眼魔法燈周圍像是黑白電視雪花一樣的密集漆黑顆粒，他凡人的形態逐漸崩潰變為活性構建的意識能量體。

  “第五紀元是由天使女王的正義秩序統治，祂的聖殿裡有四名至高者，分別為天使女王自身意志，大天使長明，自然女神薩琳娜，時間守護者古斯。”

  ‘老頭’的聲音直接在方成的靈魂記憶裡浮現。

  方成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他放棄所有的思緒，認真的傾聽著來自黑夜的話語：
  “當時就連虛空世界的惡魔都臣服於聖殿四位至高者…但正義秩序的統治最終還是走向了末路，黑暗之主的突然背叛導致天使女王的隕落，而泰坦的陰謀導致了護衛軍團軍團長投向了‘毀滅’的懷抱，還有邪神的突然復活！”

  “那是一場亂戰，就連混沌星域的遠古巨龍都加入了戰爭，幸好‘錯誤’及時回歸，祂喚醒了烈陽之主，拯救了處於昏睡中的神聖皇帝，鎮壓了大天使長明以及自然女神薩琳娜，通過時間守護者古斯的幫助，連通‘靈魂主母’的意識，將瘋狂的概念強行灌入黑暗之主的思想裡。”

  在‘老頭’說這些話的時候封閉房間的牆壁不知何時覆蓋了一層漆黑的能量。

  “黑暗之主在瘋狂中自毀，宇宙瞬間丟失掉‘規則’和‘黑暗’兩大權能，幸好有‘錯誤’修複漏洞，最終在光明、錯誤和靈魂的共同決定下，‘黑暗’被分裂為‘隱秘’和‘破壞’，‘靈魂’還將一部分權能分離出來連同‘黑暗’分離後產生的扭曲能量構建出‘死神’途徑，以防止三種途徑再次相互吞噬復活黑暗之主的意識體。”

  方成的靈魂在顫抖，這是宇宙最高的機密，也是諸神影藏的歷史，他掌握這份歷史就代表需要他直面不斷想象的畫面，那是神靈隕落、分離以及重新組合的過程。

  這是何等的褻瀆！
  褻瀆的畫面衝擊著他渺小的靈魂，一次又一次，似乎要將他的靈魂擊潰，‘老頭’平靜的望著方成不斷膨脹的身體，撤掉依附在四周牆壁的黑暗能量。

  得到松懈時方成身體化為充盈的神聖能量，躥升到低矮而陰暗的天空，將這片永夜的大陸照得通亮。

  亮光隻持續不到兩秒，便如同被黑暗一口吞下般消失。

  正義大廳。

  方成神話狀態的身體出現在高台之上，龐大身軀內部湧動的神聖之力出現了些許黑色的物質，正在試圖將他吞噬，遭到了這片空間裡聖能驅逐和淨化。

  在對抗的過程裡，方成龐大的神話軀體化為湧動的能量。

  “砰！”能量撞擊在王座後面的牆壁，如鍾聲的回響在這片空間蔓延，帶動了連片的氣浪。

  “砰！”又是一聲悶響，深紅335變為實體的天使軀體出現湧動的能量側面，調用‘正義之心’的計算能力分析方成基因狀態的同時，運用自身的權能調動適量的神聖之力淨化這片區域的汙染。

  極度痛苦中的方成，從湧動的能量中幻化出一支附帶聖能銘文的巨大手臂，想要砸向金碧輝煌的地面，但手臂要接觸到地面時他又生生止住了這種腦殘的行為。

  接著，他全身再次分解為能量，穿透正義大廳的蒼穹，在正義大廳外部無盡的空間重新凝聚後無限膨脹，眨眼便膨脹到數千米之高。

  他龐大的手心中間不知何時握著了‘律言’特性。

  ‘律言’特性形成的水晶隨著他的意志作用，像玻璃碎片般裂開，沿著他龐大的身軀表面形成的聖能痕跡向靈魂意識體蔓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