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祈明的巫靈

  祈明在儀式剛開始的時候，就呼喚出了那只有他可見的進度條，而後做出了選擇……進度條衍生出的那些選項全部消失，最後只剩下了第一項，而後上方的進度條也猛然清空，其中飄散出無數淡金色的像是‘粒子’的事物，融入到了僅剩的這道選項中。

  本來，構成這道選項的漢字，是灰色的。

  但此刻，就像是被什麽填充，變成了純白色，而且這些字跡還閃耀著能夠照亮靈魂的微光。

  ……

  祈明感覺，他受到的痛苦，比祝所言的，要嚴重成百上千倍。

  祝告訴他說的，也只是承受身體和意志層面的痛苦。

  但此刻的祈明，不僅僅是來自身體和意志的痛苦，還是來自與靈魂深處的痛苦，甚至於他感覺自己的心靈也受到了折磨，腦海中不斷回憶從前的經歷，也出現一些莫名的幻覺。

  祝也根本沒說過，還會有這些回憶什麽的，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幻覺啊。

  在這時候，昏迷真的就是解救，但祈明的意志卻又十分地清醒，即便他想，也根本昏迷不了，只能是無聲地承受著。

  “怎麽回事。這與部落記載也不符啊？”

  “祝也不至於騙人啊……”

  “……”

  祝告訴他的，忍受痛苦其實就是靈性受到火種火焰炙烤，將其提純精粹的過程。

  而那痛苦是隨著時間不斷增加的。

  當忍受不了痛苦，陷入昏迷的時候，要麽就是忍受力太弱了，要麽就是靈性已經到達了承受極限，從而產生的應激反應，而這個過程一般在一刻到兩刻鍾的時間內……但不管怎麽樣，最終都會是陷入昏迷的。

  而這時候，也就是凝聚巫靈的時候了。

  但此刻的祈明，承受到痛苦早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極限，但他卻還沒有昏迷。

  而這時候，已經開始啟靈兩小時了。

  他整個人，都要被這些痛苦給衝擊成白癡了，但是卻有著源源不斷的回憶和莫名的力量，維持著他的意志沒有消散。

  ……

  祈明的靈性，被火種火焰灼燒著。

  當接近兩刻鍾，也就是半小時的時候，祈明的靈性就已經承受不住了幾近消散，但在莫名力量的維持下，他還保持著意志的清醒，而他那已經精粹到了極點的靈性，近乎崩潰的靈性，卻也受到了莫名力量亞源源不斷的補充下，在消散與不消散的邊緣蹭著。

  他承受的痛苦，也隨著時間流逝，成幾何倍數增長。

  此時，他整個人，都徹底麻木了。

  ……

  ……

  當儀式進行接近兩刻鍾的時候，祝嘴角翹起，卻是忍不住欣喜。

  當然儀式超過半小時的時候，祝微微皺起眉頭，但他卻向著周遭的黑山和幾位巫說道：“一般人在一刻鍾到兩刻鍾時間，但祈明卻支撐到了現在，這說明他的潛力和意志，都是非常不錯的。”

  他開玩笑道：“比我要好，比你們幾個也都要好。”

  雖然是這麽說。

  但祝的內心顯然不是那麽輕松。

  而當儀式開始一小時的時候，祝已經肉眼可見地焦急起來，他通過火種全力感應著祈明的情況。

  好一會兒，他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

  向著黑山和其他幾位巫安慰道：“放心，啟靈過程沒問題，祈明也沒問題。”

  “只不過，是他太優秀了……”

  而當儀式開始兩小時的時候，祝和黑山，還有其他幾位巫，已經徹底麻了。

  “不等了，吃飯吃飯吧。”

  他們直接在旁邊架火開始烤肉吃了，本來這是等著祈明啟靈完畢，一起吃的，但現在，誰知道祈明是什麽時候能夠啟靈結束。

  ……

  等到他們將準備好的食物都吃完，也就是啟靈開始第三個小時的時候。

  祈明也終於是要開始凝聚巫靈了。

  但現在，祈明卻還沒有昏過去，他還十分地清醒，甚至可以說，從來沒有感覺這麽好過。

  至於那不斷在增加的痛苦……

  那是什麽？？

  祈明現在，已經達到了‘痛苦豁免’的程度了……那所謂的痛苦，對於現在的祈明來說，不過是一種尋常的‘感覺’，痛苦也只是‘痛苦’，就像是呼吸和睡覺，這已經成為某種可以忽略的事物。

  或許，祈明也是唯一的，清醒著凝聚巫靈的人吧。

  ……

  火種火焰依舊，籠罩著祈明的全身。

  祈明此刻的身軀，由原來的壯碩健實，變得瘦弱無比。

  他渾身的毛發，全都被燒掉了，沒有眉毛、汗毛，更是沒有頭髮。

  值得一提，祈明雖然全身被火焰籠罩，但他此刻的身上，還是有著衣服的，他身上唯三的物品（內褲、百獸披風、耳墜），不僅沒有在火焰中化為灰燼，反而像是受到了洗練，沾染上了某種神秘的氣息。

  而按照祝的說法：
  “它們已經成為了伴生巫器了。”

  巫器，顧名思義，就是巫所使用的器具。

  一般來說，巫器是需要耗費特殊材料，專門製作的，但有一般，自然也就有著特殊，比如那伴生巫器……在啟靈儀式的時候，隨身的器具，就很容易成為巫器，這也就是所謂的伴生巫器了。

  在祝的目光中，籠罩祈明全身的火焰，忽然劇烈扭動起來。

  他們不斷變化著各種的形狀。

  最後的時候，直接在祈明頭頂形成了一道……

  ……

  祈明已經知道，他覺醒巫靈過程中發生的這些異變，都是因為進度條滿值後，他所選的那一道選項，

  也就是所謂的……

  將啟靈的過程升華，凝聚出最適合自己的巫靈。

  如果事先知道會經受這般的痛苦，那他是否還會做出這般的選擇呢？
  如果可以後悔，那他是否會改變著選擇呢？
  如果是一小時前，也就是開始啟靈兩小時的時候，祈明或許會後悔，但現在，你叫一個，已經可以視痛苦為無物的人，怎麽感到害怕，又為什麽拒絕？
  所謂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祈明在啟靈儀式過程中所經歷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他能夠凝聚出一道最契合自身的巫靈。

  而現在，祈明的靈性已經精粹到了極點。

  也是凝聚巫靈的時候了。

  ……

  祈明的心神再次來到那片滿是光的空間。

  之前的時候，實質的光布滿了整片空間，而此刻，這空間中只剩下了一縷光，這光純淨剔透若琉璃，那就是祈明意志所在。

  空間中雖然沒有了光……

  但卻出現了一些新的東西，那是數不清的虛影。

  這些虛影高懸在天上，若隱若現，像是一顆顆的星辰，祈明感覺，只要他一招手，就能有一道虛影墜落，與這唯一的光融合。

  但他根本不必做選擇。

  跟著光的指引，祈明直接就選定了那唯一的，最契合他的虛影。

  那似乎，是一顆眼珠。

  其余虛影猛然碎裂，然後消散，而這眼珠則若一顆隕星，向著光墜落。

  沒有驚天動地的撞擊，只是悄無聲息的融合。

  光，成為了眼珠的形狀。

  這就是祈明的巫靈。

  ……

  在祝和黑山，還有其他幾位祝的注視下，這火焰，最後在祈明的頭頂，凝結成了一道活靈活現的眼珠的形狀。

  他們感受到了強烈的窺視感。

  此種異象出現，他們也就知道了，這是祈明的啟靈儀式，終於結束了。

  而祈明的巫靈，似乎是一顆眼珠。

  ……

  火焰凝結成了眼珠的形狀，但沒有再落回到祈明身上，反而是直接回到了火種之內。

  而祈明，這時候也是悠悠醒來。

  祈明醒來，祝和黑山向他走去，但只是走了兩步，他們就停了下來。

  因為，他們看到……

  在祈明身上有著靈光發散，而後這些靈光在祈明的手心，匯聚成了一個小小的眼珠的模樣，這眼珠骨碌碌轉著，很有生機和活力，被凝聚出來後，原地跳動兩下，就懸浮在了空中，然後圍繞著祈明不斷旋轉。

  【巫靈-瞳：特性一·真瞳：破虛妄，見真實。】

  進度條下的介紹並不多，只是那麽幾個字，但配合祈明對巫靈的感應，也足夠他初步了解這巫靈了。

  祈明稍稍試驗之後，就來到了祝的面前。

  他操控這那可小小的虛幻的眼珠，再次降落在手心，然後遞向祝。

  “這就是我的巫靈。”

  “我將其命名為‘瞳’。”

  一般而言巫靈是沒有名字的，是自己取的，但既然進度條下方的字跡，給出了祈明巫靈的名字，他也就直接用了……再說，他也沒有想好取什麽名字，或者，這名字本就是他內心的映照。

  祝能夠看得出來，祈明現在無論是精神和身體都非常虛弱。

  “好好，不錯，很不錯。”

  “你先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之後再說。”

  而祈明的情況，也確實如祝所想的那般，他身體的營養消耗得一乾二淨，靈性被淬煉，也對他精神有著巨大的消耗。

  祈明回到家中，倒頭就睡。

  睡了一小會兒，被李玉吒叫起來吃飯。

  而吃過飯，他又睡了過去，睡眠中，祈明的呼吸很有規律，他的身體快速消化吸收著吃下的東西，而他的精神也在快速恢復著，這是他龍蛋圖騰的胎息特性在發揮作用。

  祈明這一覺，睡了整整五天，還是在有著胎息特性幫助下的五天。

  期間他除了睡覺，就是被李玉吒叫醒，然後吃飯。

  而在他睡覺的時候……

  部落中的族人，這幾天嚇壞了。

  他們總是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窺視感，他們也總是能看到，一個鮮活的眼珠子，在部落中轉來轉去，似乎還能夠聽懂人話，最喜歡的就是窺視別人。

  純白的眼珠上，布滿了血絲，甚至是飄出幾根神經和血管。

  這倒也罷了，整日裡與野獸凶獸打交道的族人，不會害怕區區的一個眼珠子，即便是會飛的眼珠也一樣。

  但是，這眼珠上有著一道漆黑的瞳孔。

  像是攝人心魂的旋渦，也像是望不到底的黑暗深淵。

  在這瞳孔裡，他們什麽也看不到，卻又像是看到了什麽，莫名的，就是感覺無比的害怕。

  ……

  這眼珠就是祈明在駕馭。

  他主體在休息，便凝聚出一個小眼珠體驗新視角。

  新能力，新體驗，祈明感覺很新鮮。

  在部落族人向黑山和祝反應了這些情況，而他們又將這些意見告訴祈明之後，他收斂了許多。

  雖然依舊是在部落中逛來逛去，但卻不再那麽放肆。

  ……祈明是沉睡了五天時間，而這顆眼珠就在外邊逛了三天。

  第一天是休息。

  第二天剛摸索出新模式，便一直在嘗試。

  第三天的時候，從從石屋出去，在部落中各種嘗試，以新視角看新世界。

  而等到第四天的時候後，祝對他發出了告誡，於是祈明便盡量找那些人少的地方嘗試新視界，嘗試新能力。

  這顆眼珠，並不普通。

  首先，他能夠看得非常非常遠，在窺視遠方的時候，也能夠看得非常細致；看近處的事物，還能夠不斷放大，就像是高倍的放大鏡，至於那什麽夜視、對光線變化十分敏感什麽的，就更不用說了。

  而這，也只是最基本的能力。

  第二項，這眼珠還能夠看到許多特殊事物，比如，能夠看到熱量，看到氣味。

  甚至於，還能夠看到一些十分抽象的事物，非常難以描述，祈明現在對於這個視界，也掌握得並不好，看得非常模糊和抽象。

  他感覺，那可能是所謂的‘萬靈’，或者說是萬靈之力。

  ……

  第五天的時候，祈明是跟著李玉吒來到了部落外。

  部落外，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適合開墾成農田，用來種植，而李玉吒就把生長在部落周邊的竹子，都遷移到了這些地方，甚至於，他還將一些竹子種植在了水中。

  祈明雖然是眼珠的形態，不能夠說話。

  可他與李玉吒之間，卻是有著更為玄妙的心神聯系，他寄身於眼珠能夠與李玉吒順暢交流。

  而在這天，他就跟著李玉吒，一起梳理竹林的情況，告訴他部落傳承中，對於每種竹子的描述和記載，也通過新的視界，來幫助他重新規劃一下竹林的安排。

  ……

  第六天，祈明總算是休息得差不多了，也總算是醒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