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子牙下山
  “爾此生並無成仙了道之機，卻可想人世繁華，且下山去，靜待機緣！”

  輕輕一語，薑子牙便就被自己的師尊趕下了昆侖山，好在師父還算是看重他，將玉虛杏黃旗賜予其防身，又將自己的坐騎四不像交於他做代步之用。薑子牙雖在昆侖山上待了那些年頭，但也不是半點不知世情，只是年歲到底大了，也頗有些無奈。

  他本為薑氏一族之人，但他在昆侖清修數十載，轉眼光陰似流水，如今親友俱多亡故，大抵只剩他一孤家寡人而已，唯一還算慶幸的，也就是還有一故交喚作宋異人，壽數倒是頗為長久，如今薑子牙下山別無可去，也就只能厚著臉皮前去，叨嘮這老友一回了。

  所幸雖是時光半點不饒人，但薑子牙與宋異人之間的交情似乎並沒有因此單薄下去。子牙很是得到了宋異人的歡迎，這位老友也是頗為豪富之人，竟為子牙營建了一處居所，還給他尋摸起了對象。

  薑子牙原也是一心向道之人，但自被元始天尊趕下山來後，便就有些心灰意冷了，待宋異人給他造了豪宅，還說要與他找個黃花大閨女，那更是將一顆道心都扔到了萬丈紅塵之中去了。

  事情直到成親的前一天，薑子牙騎著四不像正欲前去迎親，卻見得自己被四不像帶著越走越遠，遙遙的落到一處山谷之中。子牙正是心急如焚的時候，卻聽得一言，似一潑冰水兜頭淋下，澆得他渾身冰涼。

  “若想永世蹉跎於人世紅塵之中，你大可回去！”

  “弟子子牙知罪，望聖師恕罪！”慌忙之間，薑子牙叩首拜倒在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叩首不斷。這個聲音他熟悉至極，卻是那位自己只有仰望的份的存在，也是他人族的老祖宗之一，聖師仲昊。

  也正是因為熟悉，他才能在那一刻突然驚醒過來。數十年在昆侖山上的蹉跎時光，不就是為了那渺茫的成仙之機？他怎能僅僅在下山這幾日之內，就選擇了凡俗富貴？
  僅僅只是幾日時光！老天！薑子牙你的道心呢！
  “你可以選擇離去，以你自昆侖山習得的五行遁法，足夠你趕回朝歌參加你的成親之禮，”那個聲音又想了起來，似是帶著一些嘲諷，也似是帶著一絲微不可聞的嗟歎，“只是你須將玉虛杏黃旗並四不像留下，吾會布下陣法，靜待其之正主臨世。”

  “弟子知錯，望聖師海涵！”薑子牙卻再沒了猶豫，拜倒在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叩首請罪。

  “那就繼續等待吧，此處乃是西岐之地，他日雛鳳當鳴於此地，待龍歸四海之時，便是而與汝之天命博弈之時。”

  聲音漸漸遠去，隻留下了一句似是而非的感歎，而最終薑子牙也未能取上媳婦，默默堅守在了此處。至於那個後世成了掃把星的馬氏，也最終成為了一個終身製的黃花大閨女。

  甚至，在被退聘回家的許久後，馬氏被發覺老死在睡夢之中。其魂魄被楊蛟帶至仲昊處，仔細檢驗之後，方被打入幽冥之中，靜待轉世之機。而仲昊卻看著自己掌心的一縷霉氣苦笑不矣。

  他原也只是一時多心，方才命楊蛟帶那馬氏魂魄上天，供其一觀。卻不想還當真察覺了不同。那時九天真王欲要開辟天界，以此執掌洪荒，卻不想因此遭洪荒天道算計，身死道銷。

  而那天界之中有星辰萬千，乃與眾生之命途有莫名牽連，後九天真王身死道銷，其中一部分星辰便就因此沉寂下去，或隱匿於虛空之中，或散去本源流落下界，似那真武道人、太白金星便就是如此。

  此類種種繁多，不一而足，也有如紫薇、勾陳一類，托生於鬥姆元君腹中，轉世而生。而那馬氏，便就是那掃把星轉世，此言與後世相傳無差，故而憑此能在封神大劫之中，分得一個神位，不似旁的凡人，就那麽白白入了六道輪回中，空活一世。

  思及此處，仲昊若有所悟，想來此劫之中，許多後世有名位的仙神，多為天界星辰托生。再有便就是借封神榜之力冊封之神，應那些隱匿的虛空星辰之數。那三百六五個正神之位，也不過是周天星鬥之數……

  妖族鎮族大陣？仲昊悚然一驚，他像是把握到了什麽似的。若是如此言之，封神劫之中，天道亦或者昊天圖謀的，便就顯而易見了。也正和了他們的猜測，害死了自家大兄，又想著借著大兄之力，掌控整個洪荒天地？
  簡直不知所謂，還當真以為這個洪荒，還是當初的洪荒嗎？

  仲昊冷笑一聲，揮手將那縷霉氣打散在虛空之中，看著著它緩緩消弭成無，眼中的神光忽隱忽現，繼而喟歎一聲，總算將所有的線索都串聯了起來，此劫終是可算作已渡過了。

  如此劫數變化頗多，但想來在天道眼中，輸贏成敗不過也就是那一點而已。商朝可以滅，周朝可以興，只要玄門敗亡，世間再無有阻礙其執掌洪荒之敵手，加之封神榜之威能，周天星鬥大陣重立，它便能完全控制這方天地了，就像當初九天真王所渴望的一樣，就像當初妖族舉全族之力去完成的一樣。

  可若是那般容易，為何九天真王會死於非命，為何妖族如今落得如此下場？

  洪荒並非汝之洪荒，亦非妖族之洪荒。默默握緊了手中那輪大日赤陽，仲昊忽然苦笑起來，他忽然知曉了手中這輪紅日的意義，也明白了那些自此偶爾傳來的聲音的源頭。

  總歸到了這一日，該做不該做的，總要有個分曉。那些所謂的穿越之人，往往要改變些什麽，不是在彰顯他們的能力，而是人總會珍視些什麽，期待那些東西不要改變，而往往也因此就要付出什麽。

  仲昊不希望玄門衰敗，更不希望教導自己的那些師長就此如同一個傀儡般，活在那天道的掌控之中。同樣的，他自己也不喜歡，而當矛盾不可調和之時，那便就只有一戰。

  “通知玄門三教，火雲洞、妖神一脈，乃至大逍遙宮散修、龍族、巫族，大劫已至，此戰將起，至死方休！”仲昊負手而立，闔眸歎道。

  “是！”楊蛟聞言，即是領命而去。

  此劫，終是無人能夠……置身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