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無奈謀算
  “師弟以為，以汝之資質，若無意外，幾年可成仙道，幾年可長生不衰，幾年可問道聖境？”

  “仰仗恩師慈悲，吾或可有成仙道之日，但若是長生不衰……”

  曾幾何時，仙道仍是遙不可期之物，而如今拜在元始天尊座下，便是薑子牙這個一向自認資質平庸至極之人，亦有些許把握，能夠踏足仙道。可仙路渺渺，地仙亦是仙，金仙亦是仙，一個不過是空得百余年光陰，一個卻能與天地同壽。

  這是何等天差地別，這是那樣的讓薑子牙為之心碎。

  是的，他很清楚，就算是得到了聖人的青眼，但以他的資質，能夠成仙便已然是僥天之幸，仲昊輕輕的一句問語，就將他心中最為渴望，卻又最難觸及的幻夢，那般清楚透徹的灑在了陽光之下。

  不可抵賴，也不可回避。

  “汝生來與眾不同，或承天命所生，玄門雖有妙法秘寶無窮，卻也難改汝之天命，然天機已變，量劫將至，靜心以待，汝或可有逆天改命之機！”

  那個從來就得天獨厚的人，留下這麽一句話，就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邁步踏入了那玉虛宮中那扇鮮有人踏足的門戶，那是很多親傳弟子都不曾踏足的地方，有些帶在昆侖山許久的人曾說，那是三清同在昆侖之時，三人秘議之地。

  薑子牙一直搞不明白，他與那個所謂的聖師仲昊究竟又什麽差別，與其他的師兄弟又有怎樣的差別，竟會有這樣截然不同的境遇。但無論怎樣，他如今唯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靜心以待。

  “你來了？”元始天尊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仲昊，面上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二師叔，怎的就變成了這樣？”見著面前的元始天尊，仲昊很是吃了一驚，雖是依舊的面容威儀，但卻是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頹勢。

  元始天尊的腦後甚至現出了一輪昏黃的渾光，這並非像是那些大能所顯現的非同凡響的神跡，而是象征著這位仙長已然隱隱有了天人五衰的跡象。多麽詭異而又可笑的渾光，修為已然可稱問鼎洪荒的元始天尊，竟然也會有如那些修為不精的求道之人一般，那樣可笑而又悲哀的天人五衰？
  “我這樣又如何，你三三師叔比我好不到哪裡去！”元始天尊聞言卻是朗聲一笑，好像絲毫不在意那所謂的天人五衰，“我們比不得你師父，又不似女媧身後站著整個人族，天道如今已然有了察覺，自然拿我與通天開刀。”

  “若是不選那條路……”仲昊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默默低頭言道。

  “若是不選這條路，三清之名便再不複了，”元始天尊看著仲昊，眼中隱隱有著欣慰的神色閃過，“天道容不下一個九天真王，也容不下同心同德的三清，龍鳳麒麟三族敗了，巫妖二族敗了，接下來便就是我們玄門了，再往後便就是那西方教了，與虎謀皮，怎得善終！”

  “可……選擇我？”仲昊搖頭不語。

  “你是盤古父神所選擇之人，就像是天道得天獨厚執掌洪荒一樣，唯有你們兩個中的一個，能成為我們的選擇，你或者天道，所以我們別無選擇，”元始天尊看著仲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曾經我們拜倒在鴻鈞師父的身前，卻不想也臣服於天道，鴻蒙紫氣助我們成聖，也為我們帶上了枷鎖，如今我們選擇重新來過，那麽將來的路，就看你的了。”

  “如果沒有我，是不是你們或許……”

  “如果沒有你，只怕如今的三清早就亦是形同陌路了，而後被天道充作牽線人偶一般玩弄，也不是不可能，但……問題是如今，大兄收你為徒，道母以你為子，人族以你為師，”元始天尊深深的看著仲昊，“我不止一次曾看到沒有你的世界，相信哪怕是大兄、三弟，女媧，所有選擇你的人，都有可能看到，但我們依舊選擇了有你的可能，你明白這個意思嗎？”

  “弟子明了了，謝二師叔解惑！”聽至此處，仲昊終是無話可說，俯身叩首，拜倒在地，三響之後，方才起身。

  “去吧，我就不留你了，這是我隨身的三花玉如意，你拿去，闡教中人見得此物，便如見我，他日若需助力，你盡管來我闡教調兵遣將，若是有誰不從，自有廣成子會為你收拾！”

  “我與眾位師兄弟想來交好，便就是沒有此寶，也一……”仲昊本能的就不想接過此物，這是元始天尊的成道之物，如今時局多變，有此物在身旁，也能多一份保障。

  “可有一人，不是你的師兄弟，此寶便就是為了防著他的，準聖級數的戰力不多，我亦曾應允他來去自由，但至少在這一量劫之中，他該聽命於我玄門，以了結昔日師父傳道之恩！”徑直將三花玉如意塞入仲昊懷中，元始天尊咬牙言道。

  “燃燈？”仲昊悚然一驚，他怎的將此人忘了，後世的燃燈古佛，佛教三世諸佛中的過去佛，此人若是如此輕易便能驅使，那也太過小瞧。

  “往後，你的諸多師兄師姐，若有行差踏錯，你亦可與廣成子一起，持此物好生懲戒，勿要使其犯下不可饒恕之過錯，以致難以挽回的境地。”揮手讓仲昊自己離去，元始天尊頭一次顯得有些消沉，不是為了腦後那輪昏黃的渾光，而是為了自己所收下的那些弟子。

  揣著懷中的秘寶，仲昊面帶苦澀的離開了玉虛宮。若只是一個燃燈也就罷了，可那十二金仙中的慈航道人一流，若是當真如後世所說，做出了叛師之事，只怕是護短如元始天尊，也要大發雷霆。

  可再想想如今的二師叔，這樣的聞所未聞的衰弱下去，簡直讓仲昊別無選擇。

  就像是一個舞台劇，他被一出出狗血至極的劇目選中，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的向前，直到劇終之時，一切落幕，他方才能夠獲得解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