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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張若昀、李庚希主演)》第957章 謝西陲大破莽部,褚祿山決意守關(1
  第957章 謝西陲大破莽部,褚祿山決意守關(1)
  在流州邊軍返回駐地後,各處營帳都氣氛凝重。

  兩封八百裡加急兵文,從懷陽關都護府和拒北城將軍藩邸一前一後到達流州青蒼城。

  寇江淮拿著兩封各自加蓋有“北涼都護”“北涼王”的兵文,來到三千騎流州騎軍駐地。校武場上,寇江淮大步走上高台,朗聲道:“流州騎軍都尉乞伏龍冠,出列!”

  年輕武將出列站定,臉色平靜。

  就像是戰場之上,視死如歸。

  寇江淮面無表情地攤開一封兵文,緩緩念道:“流州校尉乞伏龍冠,貪功冒進,致使流州五千騎戰死,斬立決!北涼都護,褚祿山!”

  三千流州騎卒人人面露不忍,滿臉悲憤。

  寇江淮紋絲不動,眼神冰冷,俯瞰整座校武場。

  被宣判為斬立決的年輕武將卻如釋重負,紅著眼睛,低頭抱拳道:“乞伏龍冠,領命!”

  寇江淮嘴角扯了扯,突然笑問道:“北涼都護,在咱們北涼,官夠大了吧?比騎軍統帥和步軍統帥還要大,兩位北涼道副節度使更是遠遠不如,對不對?”

  校武場上所有流民出身的騎卒都一頭霧水,尤其是乞伏龍冠。

  寇江淮向前踏出一步,開始念第二封來自拒北城的兵文:“我徐家騎軍自成立初期,哪怕營不足甲,不足刀,不足馬,依舊是鐵騎!涼州騎軍老營有六,幽州去年有騎軍新營。”

  讀到這裡,寇江淮略作停頓:“如今流州亦有鐵騎成營!準許沙場豎營旗而戰!”

  寇江淮攥緊那封兵文,再次向前踏出一步,重重呼出一口氣後,沉聲道:“流州騎軍新立一營,直撞營!乞伏龍冠,由流州騎軍都尉貶為直撞營伍長!以伍長身份,統領此營!北涼王,徐鳳年!”

  寇江淮望向那名年輕武將,怒喝道:“乞伏龍冠!領命!”

  乞伏龍冠挺直腰杆,微微顫聲,竭力喊道:“乞伏龍冠!敢不領命?!”

  北涼軍律,北涼鐵騎,只要披甲在身,就算遇到大將軍,從來不用跪!

  寇江淮收起兩封兵文,沒來由想起了那場戰事中年輕武將的那句無心之語。

  這位流州將軍一字一頓咬牙道:“流州鐵騎!願死者,隨我死!”

  六珠菩薩在與謝西陲分兵離別之際,曾經問過這位流州副將一個誅心問題:“你就不怕你我二人守住了臨瑤、鳳翔兩鎮,卻因為兩萬僧兵沒有及時馳援流州戰場,導致青蒼城失守?”

  當時謝西陲的回答很有意思:有寇江淮在,便不可能。

  北涼邊軍歷來有排外的習慣,步軍副帥顧大祖早已在春秋戰事中贏得極高名聲,可是在涼州關外,始終沒有達到應有的高度,背後明擺著有年輕藩王撐腰,也沒能改變那種尷尬境況。錦鷓鴣周康就曾在重塚軍鎮內與他當場撕破臉皮。例如,同為步軍副帥,陳雲垂若是與涼州左右騎軍有事相商,或是需要借調人手,也許根本不用親至,一封信即可,甚至是天怒人怨地挖騎軍牆腳,從袁左宗到何仲忽和周康,恐怕誰都會忍著,最多在見面議事的時候笑罵幾句。可是輪到顧大祖,哪怕這位是能夠在兵家歷史上穩居一席之地的春秋老將,更是被譽為天下形勢論鼻祖的兵法宗師,在北涼邊軍中也絕對不會有此待遇。

  不僅僅是顧大祖,其實年輕一輩的鬱鸞刀起先也是境遇不順,所以只能從流州前往幽州擔任騎軍將領,而不是直接在涼州邊騎攀升。要知道在幽騎打下葫蘆口外那一連串戰役之前,幽州騎軍一向被眼高於頂的涼州邊騎嘲諷為繡花騎軍,私底下笑話為老帥燕文鸞的閨女,繡繡花還行,打仗絕對不行。

  再到與龍象軍做鄰居的流州將軍寇江淮,第一場涼莽大戰過後,龍象軍要補充兵源,何仲忽也好,周康也罷,哪怕是從無邊關履歷的年輕騎軍曹嵬,要兵要將,涼州邊騎上下雖有怨言,可最後都順著年輕藩王的意思照辦了,唯獨官銜為一州將軍的寇江淮,雖說整座北涼官場心知肚明,此人是在廣陵道戰功煊赫的一位不世出兵法天才,到頭來,麾下嫡系兵馬,十之八九只能流民青壯出身,而且據說在寇江淮好不容易湊出一支萬人騎軍後,無論是兩隴的纖離牧場還是天井牧場,都不太樂意交付給他們優等戰馬,只是迫於年輕藩王來自清涼山那份措辭嚴厲的軍令,這才沒有以次充好敷衍應付。

  寇江淮是如此,其實同為大楚雙璧之一的謝西陲也好不到哪裡去。在臨時升任從三品官職的流州副將之前,協同曹嵬部精騎趕赴密雲山口,他當時手下騎軍便來歷駁雜,大多是西域馬賊出身的鳳翔、臨瑤兩鎮騎軍,加上柴冬笛和劉文豹招徠的兩三千騎軍,這種雜亂兵馬,恐怕連被涼州邊騎看不起的幽州騎軍都要瞧不上眼。

  這種根深蒂固的習慣能否改變,與新涼王個人威望的高低有一定關系,但關系絕對沒有大到朝夕之間就改變。

  而且那位年輕藩王似乎對此擁有近乎自負的自信。

  事實上,無論是已經被何仲忽建言提拔為左騎軍第二副帥的鬱鸞刀,還是沒那麽名副其實的流州將軍寇江淮,都不曾讓北涼失望。

  已經幫助曹嵬拿下密雲山口的謝西陲更是如此。

  鳳翔軍鎮在謝西陲帶兵入駐之前,本就有兩千守城兵馬,流民青壯和幽州步卒各半,相比青蒼城的低矮城牆,當初大奉王朝顯然更為重視能夠第一時間增援西域都護府的鳳翔軍鎮,城牆定以中原郡城同等規模,而且相比青蒼臨瑤兩座古代鎮,終大奉一朝,與其余兩鎮長官同為郡守品秩俸祿的鳳翔,在得以佩帶大奉印綬的屬官一事上,多達兩百余人,遠遠超過臨瑤青蒼的一百二十人。一旦更西邊的西域都護府無法控制轄區內的大小四十余國,每逢戰亂,落敗逃亡的西域貴族必然要經過鳳翔軍鎮,然後才選擇是由舊北涼進入中原,或是就此轉向東南,前往蜀詔避難。

  所以鳳翔軍鎮的歷史,就像它的城牆,比青蒼臨瑤都要更為厚重。

  如果沒有謝西陲的一萬僧兵作為主心骨,鳳翔軍鎮面對一萬南朝步跋卒的攻城,以及有城外那三千騎軍的伺機而動,也許最多就是盡量在城下和城頭多放倒一些北莽蠻子的屍體,鳳翔注定依然會失守,北涼只能拱手讓出這個覆蓋小半座西域的戰略要點。也許流州大敗於黃宋濮部西線大軍,鳳翔、臨瑤的得失並無太大意義,可是只要雙方均勢僵持不下,兩鎮握於誰手,便極有可能改變戰局。一方是需要為鬱鸞刀和曹嵬兩支騎軍提供大後方,一方是可以以此作為姑塞州集結兵馬大力增援黃宋濮。尤其是假如流州騎軍僥幸大勝,並且尚有余力突破南朝邊關防線,北征姑塞州,那麽北涼失去兩鎮,可以說是致命的失誤。

  一萬南朝步跋卒的蟻附攻城,堪稱悍不畏死,不過由於是勝券在握的一場奇襲,並未攜帶耽誤推進速度的大量輜重糧草和攻城器械,所以即便是被北莽認為攻城之力不輸北涼幽州步軍和離陽薊南步卒的步跋卒,也打得很吃力。雖然在步弓互射的過程中,完全沒有地理優勢的城下步跋卒依然表現出驚人的準頭,許多第一次真正參與戰事的流民青壯,哪怕事先被提醒在兩輪箭矢間隙不要露頭觀望,許多屍體仍是只能被拖下走馬道。在謝西陲最大程度不動用爛陀山僧兵的前提下,一撥撥手持盾牌、口銜莽刀的敢死士數次攻上城頭,然後一次次被幽州步卒和流民青壯拚死殺退。

  從晌午時分至黃昏暮色,步跋卒付出了將近兩千條人命,竟有大半死在城頭之上,然後被摔下城頭。

  在這期間,謝西陲僅是讓人人健壯雄武的僧兵參與協防兩次,兩次而已。

  夜戰自然不利於攻城一方,步跋卒在嘗試了一次之後就放棄了。

  多次攻上城頭,卻無法攻破,就像江湖宗師只有一線之隔便可破境,自然不會就此放棄。

  第二天,注定是一場更為慘烈的攻守戰。

  守城一方,極為沉默。

  人人望向那些爛陀山僧兵,尤其是那名面無表情的年輕主將,眼神中都有悲憤。

  不是他們如何怕死,而是只要那個姓謝的年輕人願意抽出一千人來到城頭第一線,他們就可以少死很多人。

  哪怕只有五百人也好!

  所以當第二天清晨時分,北莽蠻子吹響攻城號角,從幽州步軍離開擔任鳳翔軍鎮守將的一名將領,對謝西陲說了一句話後,那位已經在昨日被流矢射穿肩頭的中年人,便又一次親自抽刀趕赴戰場。

  他是笑著撂下的那句話。

  “謝大將軍,你放寬心便是,大可端板凳高坐城頭,且看我北涼邊軍如何退敵!”

  在中原那邊的離陽軍伍,是個校尉或是個雜號將軍,都可能被別人吹噓拍馬為“大將軍”。

  可在北涼,只有老涼王徐驍一人擔此殊榮,騎步兩軍袁左宗和燕文鸞不能,新舊兩任北涼都護陳芝豹和褚祿山也不能。

  除了那支曾經在關外一起並肩作戰的幽州騎軍,新涼王徐鳳年至今都極少被尊稱為大將軍,更多的僅是一聲王爺而已。

  所以謝西陲被帶著姓氏“尊稱”為大將軍,絕對不是什麽好意。

  作為流州副將以及鳳翔、臨瑤兩鎮的直轄將領,謝西陲對於這種冒犯,好像完全不以為意,始終面沉如水,目送那名武將大步離去。

  整整一天,步跋卒又在異鄉多出兩千多孤魂野鬼。

  一萬步跋卒統領在和騎將商議過後,開始撤兵。

  兩千北涼邊關守城步卒,只剩下六百人。

  差一點戰死城頭的那名守城主將在被一名僧兵蠻橫拖下下馬道後,吐了一口血水,朝流州副將那個方向大聲罵道:“乾你娘的謝西陲!”

  剩下六百人,除去不足一百幽州老卒,其余皆是流民青壯。

  雙方都對那個從頭到尾不動如山的年輕人充滿了仇視。

  在北莽將退未退之際,謝西陲就已經下令道:“僧兵隨我出城,不計代價,最少纏住他們三個時辰。”

  這種戰時袖手旁觀卻在戰後收尾撈取功勞的行為,在軍法如山的北涼邊關,已經二十年不曾見到一次。

  謝西陲沒有解釋一個字。

  那名救下守城武將的爛陀山中年僧人,在跟隨謝西陲走下城頭的時候,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問道:“謝將軍,要不要通知臨瑤軍鎮那邊?連同那撥步跋卒一並吃下?”

  這位武僧在爛陀山也是拔尖人物,無論佛法還是修為,都十分出彩。

  一法通萬法通。

  通過那尊女子菩薩臨行前的密語,他已經得知鬱鸞刀部騎軍將會緊急掉頭,配合他們堵截步跋卒。

  只是不知為何,謝西陲搖頭道:“不用。”

  僧人百思不得其解,卻也沒有多話。

  畢竟謝西陲才是主將。

  中年僧人已經切身體會到北涼軍律的可怕之處。

  不管兩千守城步卒如何心懷不滿,不管謝西陲如何近在咫尺地袖手旁觀,依然人人慷慨赴死!

  他只是滿肚子狐疑,只聽說過自古沙場武將,除了歷史上害怕自己功高震主的寥寥一小撮人,便只有嫌棄戰功不夠大的,這個姓謝的年輕人,倒是古怪得很。

  謝西陲在率領僧兵出城後,轉頭望了一眼鳳翔軍鎮滿目瘡痍的城頭,喃喃自語。

  “流民流民,流州之民,流放之民……李先生,用兵心狠至此,用兵奇絕至此……二十年前一場紙上談兵,猶然勝過我們如今奮然廝殺。”

  北莽中線大軍的馬蹄聲已經出現在虎頭城以南地帶,直撲懷陽關和茯苓、柳芽兩鎮一線,慕容寶鼎部馬欄子更是遠至重塚軍鎮,在涼州白馬遊弩手轉入流州之後,這些遠遠不如烏鴉欄子的北莽斥候肆意遊弋四方。

  坐鎮北莽中軍的兩位大將軍,正是董卓和沒有參與第一場涼莽大戰的橘子州持節令慕容寶鼎。不知為何,原本擔負攻打懷陽關任務的慕容寶鼎部,臨時轉為圍困茯苓、柳芽兩鎮。董卓親自率軍前往北涼都護府所在的懷陽關,雖然有意氣用事的嫌疑,但是北莽王庭和西京兩座廟堂都沒有任何異議。原因很簡單,一來董卓的小舅子突兀戰死於龍眼兒平原,沒誰願意在這個關口跟睚眥必報的董胖子較勁,二來懷陽關是北涼關外唯一以險隘著稱於世之地,是當之無愧的雄關天險,可謂易守極易,難攻極難。

  慕容寶鼎麾下嫡系雖有兩萬步軍,可是這位皇親國戚顯然沒信心用兩萬人馬,就攻下駐軍不下三萬北涼邊軍的懷陽關,一旦動用他那支北莽一等一的精騎去攻城,且不說這種行徑是不是暴殄天物,就隻說慕容寶鼎能不心疼?這支人數不過三萬的冬雷精騎,其甲胄之好、戰馬之優、戰力之高,素來傲視南朝邊關。

  當初北莽皇帝親自主持西京議事,決意讓慕容寶鼎部攻打懷陽關,與老婦人姓氏相同的橘子州持節令差點就要當場發火,之後洪敬岩與董卓的小舅子耶律楚材同時死於虎頭城北那場斥候之戰,柔然鐵騎一下子群龍無首,慕容寶鼎得以吸納足足三萬柔然騎軍,這才稍稍釋懷。這中間未嘗沒有北莽皇帝的補償意思,否則慕容寶鼎想要跟公認喜歡吃獨食的董卓、在北庭根基深厚的寶瓶州持節令王勇爭搶,還要與那麽多盯著柔然鐵騎這麽塊從天上掉下來的大肥肉,眼珠子都已經發紅的草原大悉剔掰手腕,慕容寶鼎就算能夠分一杯羹,至多也就是撐死了將四五千騎收入囊中。所以當慕容寶鼎佔了天大便宜後,董胖子竟然主動要求攻打懷陽關,這讓整個草原都豔羨橘子州持節令的狗屎運,簡直就是睡了天底下頭號花魁,完事後正心疼花酒錢呢,結果就有人傻乎乎湊上來幫忙提上褲子,還說這筆帳已經結了。

  北莽最年輕的大將軍董卓和北涼都護褚祿山,並稱“北董南褚”,這兩人的恩恩怨怨,不僅僅是名動涼莽,連中原官場都素有耳聞。

  如果沒有董卓這名兵法天才的橫空出世,也許徐家騎軍當年就已經勢如破竹地攻破草原北庭,讓本就岌岌可危的篡位女帝淪為離陽趙室的階下囚。董卓唯一的敗仗,正是拜褚祿山所賜,褚祿山的八千曳落河鐵騎,也正是在那一場截殺戰裡大放異彩。先前雙方各自奔襲四百裡,董卓部騎軍本已徹底脫離離陽騎軍包圍圈,仍是被擅自出擊的褚祿山死死咬住,最終一頭撞上,死傷慘重。雙方談不上勝負,只是董卓身受重創,曾被褚祿山一槍捅落下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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