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真實之中的真實

  “呼！”

  聽完這一系列令人瞠目結舌的真相後，王多寶長呼出一口濁氣，目不轉睛的盯著面前雙眸緊閉面帶微笑的先知。

  半晌後，他才沉聲開口：
  “薩讚，我認識你有數萬年了，你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做什麽事，你說你今天告訴我這些，僅僅是因為我早就有所懷疑？”

  王多寶顯然是不信先知的動機的，他的懷疑比起這真相而言，簡直是連冰山的一角都沒有摸到。

  更何況他有這樣的懷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何先知如今才將一切告訴他。

  這一切都顯得十分的突兀且奇怪。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認真起來，語氣都變得凝重，甚至直呼了先知的本名了。

  “不止如此。”

  先知搖了搖頭，並未對王多寶直呼本名的無禮感到惱怒，臉上依舊微笑著。

  “只是因為我看到了你這次有求甚大，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法對你非常重要，所以我認為，這是一個契機。”

  “契機？”

  王多寶蹙眉不解。

  什麽契機？
  “一個解開你和我天生樓之間命運的聯系的契機。只要你答應這個交易，從此以後，在命運的長河之中，我們的命運將會徹底分流。”

  先知說到，王多寶的眉頭則越皺越深。

  “為何是現在？這個契機在你眼中，難道就是那麽的萬年難遇嗎？”

  王多寶問到，他感覺先知表現的……有些太過著急了。

  他想要知道先知真正的目的，想要知道這一切的原因，想要知道……這無所不知的先知究竟看到了什麽！
  先知沉默片刻後，也沒回避這個問題，他搖了搖頭說道：

  “這個契機並非那麽珍貴，只不過這是最後的節點了，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

  “你為何如此肯定？”

  王多寶不解，說他以後不會再有求於天生樓，在他看來簡直是和笑話一樣。

  “因為我是先知啊！”

  先知微微歪頭一笑。

  “呵！”

  王多寶冷笑一聲。

  “我當然知道你是先知，傳說中的無所不知之人，可以在命運的長河上空眺望到時間的盡頭……可是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在騙我？”

  “你當然可以不信。”

  先知說到，他依舊面帶笑容不曾對王多寶的質疑感到惱怒。

  “那我可以告訴你，我說這是最後的契機的原因是，即將有一股浩劫的浪潮降臨這片大陸，在那之前，這個契機是我天生樓與你擺清乾系的最後機會了。”

  浩劫的浪潮？擺清乾系？

  王多寶挑眉一驚，難道說他接下來會招惹到什麽強敵以至於令天生樓都會害怕被拖下水？
  “難道是怒海彼岸的那位存在？”

  王多寶試探著問到，若是那位存在甩大軍登上這片大陸，以他的強大的確會是一場浩劫的浪潮。

  “他不過是那浪潮中的一朵浪花罷了。”

  先知的答覆令王多寶眉頭深皺，難道說那位存在並非是所謂的浩劫？那浩劫到底是什麽？
  不等王多寶開口詢問，先知便微笑著說道：

  “命運，不可逆流。”

  王多寶一聽，剛到嘴邊的話又給生生咽了回去。

  他同先知打過很多次交道，知道這命運不可逆流在先知口中是什麽意思。

  就和那些江湖神棍常說天機不泄露一樣。

  他苦笑著無奈歎息一聲，點點頭。

  “既然如此，這通往真神的第二條路我也知道了，也沒什麽遺憾了，就依你所言，收回那個許諾，授予我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法吧！”

  第二條路知道了，這許諾用處也就不大了，反倒有了那法門，就算浩劫到來他也能舒服一點。

  王多寶心底的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這次前來不僅取得了那法門，還得了第二條真神之路的真相，穩賺不虧！
  先知聞言也一點頭，他伸出手中那比他人還高的木杖，拿頂端卷曲成螺旋形的部分，一敲王多寶的天靈蓋。

  “我授予你相逢何必曾相識之法！”

  話音落下，一陣謠言的神光從王多寶的頭頂發出，先知雙眸緊閉，額頭上卻浮現出一隻大眼睛的紋路。

  那不是武王武道天眼發動時長出的豎瞳，而只是一隻正常眼睛的紋路，像是雕刻一般，就是分不清是左眼還是右眼。

  第三者之眼！
  先知額頭浮現出的那輪大眼紋路射出一縷神光衝入王多寶的眉心處，一瞬間王多寶的腦海內憑空被灌輸了無數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感悟。

  王多寶細細品味，頓時如獲至寶一般的笑了出來。

  “相逢何必曾相識，這的確是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法！”

  這一下，就省去了他數千年的參悟！
  不過等著王多寶進一步閱覽腦海內被灌入的感悟，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這怎麽是完整的法，不應該是殘缺的法嗎？”

  王多寶驚疑出聲，他一點都不感到驚喜。

  先知每時每刻將平衡和命運掛在嘴邊，不會無緣無故的把完整的法給自己，更不可能是先知一時疏忽讓他撿了漏。

  能出現這種狀況，就代表著他付出了更大的代價。

  然而最讓王多寶感到害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額外付出了什麽代價才讓先知把原本該是殘缺法變成了完整的法！

  “因為我欺騙了你，所以這是給你的補償。”

  先知微笑著說到，說的是那般的坦然，那張臉上看不到半點欺騙他人的愧疚之色。

  “你……你騙了我什麽！”

  王多寶瞬間就急了，先知卻是擺擺手，示意王多寶稍安勿躁。

  “我可以保證，我說的所有都是真的，可我騙了你的那一點，就是隱藏在這真實之中的真實。”

  “很遺憾，我本該用真實來回答你，可我卻不能真實告訴你，所以我只能欺騙你，卻又在不違背真實的情況下，用被真實所掩蓋的真實來回答。”

  王多寶聽得愣住了，腦海裡一團亂麻。

  到底什麽是真實，什麽是不真實的？還是說先知說的都是真實的，可卻還有比真實更加真實的真實？

  先知也知道王多寶心中的疑惑，可他不能回答，只是搖搖頭說道：

  “你走吧，等時機成熟，真實自然會浮出水面，我沒什麽好多說的了。”

  王多寶是知道的，先知的嘴是最牢的，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想從他口裡再問出什麽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隻好懷著這麽一肚子的疑問離開了天生樓。

  離開天生樓後，王多寶還是想不通，隻好憤憤的一拍手。

  “他娘的，管他什麽真實不真實的，反正這次來的不虧！”

  然而在天生樓頂層的茶室中，先知依舊未走，和武王坐在一起，通過一面神通水鏡看著王多寶走出了天生樓。

  隨後先知收起水鏡，向一旁的武王伸了伸手，呼喚道：

  “慕容。”

  武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呆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先知是在呼喚自己。

  慕容敬，就是他拋棄了數萬年的真名。

  武王湊到先知面前，面對個頭和孩童一般大小的先知，他隻好彎下腰來，才能把臉湊到先知面前。

  正在他疑惑先知為何突然呼喚起他的真名時，眼前的一幕讓他徹底驚呆。

  一直以來都閉著雙眼的先知，睜開了眼！

  那雙漂亮清澈的眸子是翠綠色的，和翡翠一般的動人，它正注視著武王的雙眸，眼中流露出的竟是愧疚！

  “您……您可以睜開眼，可以看的見！”

  武王驚呼，他一直以為先知是個盲人，而先知也一直自稱是個盲人。

  可惜先知並未回答他的話，只是微微撫摸著他的臉頰，注視著他的雙眸。

  那雙翡翠般的眼眸中，神情不斷變得複雜，愧疚、無奈、慈愛、期望、不舍、悲傷，似是將人類的一切情感混合在其中。

  武王和先知四目相對，眼中卻只有不解、疑惑和震驚。

  這幅景象，就如同在夕陽下垂死衰敗的老人在撫摸著一位孩童的臉頰一般。

  “請原諒我的自私。”

  先知隻說了這麽一句話，隨後便放下了那隻手掌，那對漂亮的眼睛也重新閉上，從此不再張開。

  “等一下！”

  看著就要離去的先知，武王急忙叫住他，想要問詢一下剛才究竟是什麽意思。

  這種莫名其妙的事，讓他的心裡很是慌張，莫非先知要離開天生樓？
  只可惜他的窺心之術對先知無效，只能看到先知心中那包含古來至今乃至未來的一切雜亂的知識和軌跡，每看一次都讓他頭痛欲裂。

  聽到武王的呼喚，先知停下腳步，可他並未轉過身來，只是微微說道：

  “方才的話，等護法出關後，也替我轉告他。”

  說罷，先知便離開了茶室，但他卻並沒有像武王擔憂的那樣離開天生樓，而是重新開始了閉關，真正的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