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無奈的發現
“難道是因為奧古斯太好愚弄,已經被加西亞暗中控制了?”
賈爾斯伯爵心裡焦躁,采邑制度下,如果一半的封臣同時聯合起來叛變,對他的打擊實在不小,他心中祈禱,另外三人不要再搞事情。
咚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如果不是需要直接匯報給領主的緊急情況,沒有人敢輕易敲響伯爵大人書房的門。
“進來!”
賈爾斯伯爵臉上滿是陰沉。
一名戰士輕輕推開門,瞄了一眼屋內的情況,伯爵大人的怒火已經寫在臉上,他咽了口唾沫,伸出手道:“大……大人,扎克·瓦倫男爵和傑拉德·亞伯拉姆男爵來信。”
賈爾斯男爵心中一沉,壓製著強烈的不安,指了指桌面,意思把信放下。
戰士躡手躡腳的放下兩個信筒,一溜煙跑出書房,此地不宜停留!
賈爾斯男爵仰頭歎了口氣,道:“現在就剩下佛利薩·賈巴爾沒有來信了,你們誰來給我念一念信上的內容。”
幾名文書人員互相打眼色,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去觸霉頭。
“我來吧。”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坐在角落,特別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存在,老者起身走到書桌旁拿起信便念了起來。
幾名文書人員暗暗松了口氣,屋中也就只有這位老者不擔心伯爵的怒火……
老者是賢者城學士,身份頗為特殊,雖然沒有貴族爵位,但卻享有諸多特權,甚至說他在賈爾斯伯爵領土內犯下死罪,伯爵也沒有權力審判,必須移交賢者城仲裁。
“尊敬的賈爾斯·安德森伯爵,烈風高地扎克·瓦倫向您問好……”
簡而言之,烈風高地的扎克·瓦倫、林間地的傑拉德·亞伯拉姆,領地內都出了亂子,原定的貿易只能取消或者延緩。
賈爾斯男爵拳頭緊握,臉皮都在顫抖,可隨即,他的面色恢復了平靜,拳頭也松了開來。
六位封臣,五家領主領地內出亂子,怎麽看都不是反叛那麽簡單,要麽真的出現了不可想象的混亂,要麽就是封臣們蓄謀已久叛亂的爆發。
“昆斯丁,整備軍隊,分別……”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伯爵的話語,仿佛每一下都叩在書房內眾人的心頭上。
賈爾斯伯爵一輩子就屬今天晚上最恨敲門聲。
“滾進來!”
吱呀,門輕輕被推開,一張面容姣好的臉頰探到書房當中,臉上帶著委屈古怪的神色。
“父親大人,您還好嗎?”
“艾琳小姐,晚上好。”書房內眾人向來人問好。
艾琳·安德森,賈爾斯·安德森伯爵的次女,即將十六歲,一張瓜子臉比她父親的長臉好看不少,淺淺的酒窩恰到好處,讓她看上去有些活潑。
艾琳向眾人一一回禮,非常有教養,並沒有因為是伯爵的女兒便恃寵而驕。
“親愛的艾琳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你會來找我,怎麽還沒有休息?再過十四天就是你十六歲生日,到時候會有很多人為你送上祝福,最近要好好休息,千萬不要生病。”
賈爾斯伯爵收起拉長的臉,揚起慈父般的笑容,走到書房門口打開門,抱了抱艾琳。
按照希耶斯王國的習俗,貴族子嗣十六歲算成年,在這個新生兒死亡率居高不下的時代,成年絕對算幸運兒,必定要舉辦一場隆重的成年禮。
“剛才我聽見巡夜的衛兵說您非常生氣,我不希望父親大人生氣,特意過來看看,不知道我能幫父親大人什麽忙?”
艾琳關心的說道。
感受到女兒的關懷,賈爾斯伯爵心中陰霾退去大半,他哈哈一笑,道:“可愛的女兒,多謝你的關心,你的到來讓我開心許多,現在你回房好好休息,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好嗎?”
艾琳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在父親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道:“如您所願,伯爵大人。”
說罷,艾琳接著向眾位文書和老者行了告退禮,便退出了書房。
賈爾斯伯爵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小女兒最是討人喜歡,可目前遭遇的難處不是小姑娘能幫上忙的。
“嗯?”忽然,賈爾斯伯爵腦海中靈光一閃,艾琳的出現讓他心生一計。
…………
盛夏午後的陽光十分毒辣,白河鎮荒郊生命力頑強的野草被熱浪壓得抬不起頭。
午飯時候,奧古斯如願以償吃上了思念已久的炒菜,從準備工作到掌杓都是他親力親為,就連餐具都是他自己準備的,一雙粗糙的木頭筷子。
為了自己做一頓飯,奧古斯差點和仆從們打起來,幾乎雷斧堡所有仆人都攔著奧古斯不讓他進廚房乾活,說那樣有違貴族禮儀。
快被黑暗料理送上西天的奧古斯哪裡還顧得上什麽貴族禮儀,堅持一定要自己做飯,為此甚至拔出了利劍,最後仆從們不得不順從領主的意思。
奧古斯炒菜時的操作把仆從們嚇得夠嗆,他們何嘗見過火苗從鐵鍋裡竄起半人高,木頭搭建的廚房差點都被點著,然而就在仆從們要跪地央求領主大人收了神通的時候,鍋中飄起的香味幾乎把所有人都給饞哭。
這會,奧古斯心滿意足的坐在雷斧堡背面一塊大石頭上,腳下是滾滾而流的白河,到水面有十五米左右落差,時而能看到肥碩的魚群遊過。
城堡將烈日遮擋,加上白河的水流,足以驅趕夏日暑氣。
白河對岸有一片無人耕種的荒地和茂密的森林,看不到人類生活的痕跡,更遠處則是連綿不絕高聳入雲的山脈。
“比爾德,你去過白河對岸嗎,知不知道那邊有什麽?”
奧古斯看著白河對岸出神,問身邊的管家。
“大人,我沒有去過白河東面,曾聽吟遊詩人詩歌中唱,白河東邊居住著騎在羊背上的民族。”
“噢?”奧古斯扭頭看向比爾,饒有興致的道:“我以前倒是沒有關注過白河對岸,你看到過那個民族的人嗎?”
“幾年前一個冬天,我正清理城堡頂一扇窗沿的積雪,仿佛看到騎著羊的人穿梭在白河對岸雪林之中,不過……莫爾斯騎士在鹿角港灣酒館聽曾去過東岸的獵人說,從沒見過騎在羊背上的人,所以我懷疑是我當時眼花了。”
比爾德垂手站在一旁答道,他還在回味領主吃剩的那盤炒羊肉,如果不是他動作快,差點就被廚師和仆人給搶光。
奧古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在書房找了個遍,想要找副地圖看看,以便更好的了解這個世界,可最終別說世界地圖,賈爾斯伯爵領的地圖都沒有。
奧古斯是不了解這個世界地圖多麽珍貴,如果知道的話,完全可以省下找地圖的力氣……
“大人……有件事,我……”比爾德吞了口口水,一副猶猶豫豫有話不敢說的樣子。
“有什麽事情說就是。”
奧古斯說道,他順著河道看向上遊,極遠的地方似乎有單桅帆船的影子,他十分羨慕能建造商貿碼頭的城邦,貿易會讓一座城市充滿活力,可惜白河鎮的地理位置不適宜建碼頭。
“阿西娜跟我說,女仆已經有好多天沒去您房間侍寢,您……還好嗎?”
比爾德小心翼翼的說道,深怕觸怒奧古斯。
阿西娜是雷斧堡的侍女長,也就是年紀最大在雷斧堡工作最久的一位女仆,年輕的女仆新進入城堡,都是跟著阿西娜學經驗。
女仆們集體居住在城堡內一個大房間裡,到了晚上大家自然會交流一些趣事,阿西娜發現幾位曾經侍寢的女仆最近失去領主大人的青睞,這讓侍女長有些擔憂,擔憂領主大人的身體。
缺乏各種精神文明娛樂的時代,人們打發閑暇時光的活動並不多,底層平民累了一天,天黑基本也就休息了,可作為貴族,晚間自然需要有些像樣的活動,和女仆做各種有趣的小遊戲,自然成為貴族們生活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奧古斯聽到比爾德的話眼角一跳,如果直白一點理解比爾德的話就是,領主大人您怎麽不喜歡女人了,您是不行了嗎?
當然不是奧古斯不行,只是他暫時沒有那份閑心,生存都有危機的時候,哪裡有閑情逸致去做小遊戲。
奧古斯恨不得一天時間就進入文藝複興,然後走過第一、二、三次工業革命,帶領白河鎮走進新時代,可現實是領民還在為一天兩頓飯(領主吃三頓)發愁。
領主領主,如果光有領地,沒有領民,那還叫什麽領主,誰的“主”?
“你也知道我最近有些忙,連習練戰技的時間都不多,那些事情自然也就忘了,你通知阿西娜,讓她安排兩名年輕的女仆洗澡,晚上在睡房等我。”
奧古斯心中確定,自己的確是為了身邊的人不會諸多猜忌,才做出如此艱難的決定,對,是這樣。
“好的,大人。”
比爾德恭敬應是,他更喜歡去拳頭嶺剿匪之前的領主,那時候的領主不理事務,他可以輕松從廚房拿到份額之外的吃食,但面對現在的領主,他不敢,幾天下來都瘦了。
奧古斯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道:“我去領地走走。”
他一上午時間都在廚房忙活,手把手教廚師如何炒菜,下午該乾正事了。
格裡芬家族的領地范圍東至白河,北起鐵礦那片石頭山,南到針葉森林,西邊到拳頭嶺東面起點,拳頭嶺是一片延綿的低矮山嶺,奧古斯穿過來的時候就躺在拳頭嶺東面起點小土坡上。
總面積大約三百頃(1頃=100畝)的領地內,奧古斯牽著白展疾走在荒地上,遠處能看到田間休息的領民,他指著不遠處一座騎士莊園問道。
“雷蒙德,那是你的莊園吧?”
“是的,領主大人。”雷蒙德跟隨在旁,作為首席騎士,他的主要職責就是保護領主。
一路走來,奧古斯腦海裡地圖圓盤上時不時冒出一個小點點,可見原生態環境下礦產資源還是挺豐富,只可惜所有的礦產資源全部是紅色小點。
“埋太深開采不了,就別顯示了好吧,應該增加一個選項,隻顯示白色礦點……”奧古斯心中抱怨,得不到不如不知道,難受。
奧古斯不知道紅色具體代表多難開采,但是在沒有任何大型開采機械的時代,別說紅色,只怕是綠色都不易開采,不然為什麽全部都是紅色。
走著走著,地圖上忽然出現一個白色小點,奧古斯來到之前的鐵礦洞附近,只不過礦洞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大大小小的山石。
“大人……”雷蒙德看著被封死的礦洞,又想起昨天力戰食屍鬼的事情,最後那離奇的火球一直困擾著他。
奧古斯見雷蒙德欲言又止,忽然想起比爾德說起的事情,便道:“我好得很,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呃……沒什麽,我去看看礦洞封的嚴不嚴實。”雷蒙德最終什麽也沒問。
奧古斯笑著搖了搖頭,沿著山腳往西面溜達。
走著走著,腦海中地圖上代表鐵礦的白色小點消失,可隨之,又亮起一個白點。
奧古斯恍惚了一下,他以為自己感知錯了,頓住腳步認真看著地圖圓盤,發現這個白點的方向和鐵礦洞正好相反,在他前面四五十米的地方。
“真有礦?”
奧古斯心情一下激動起來,趕忙朝著白色小點的位置跑去,只有當靠近礦點才會顯示出具體的信息。
“大人,您……”
雷蒙德還在檢查礦洞封閉情況,見領主獨自跑遠,趕忙追了上去。
奧古斯朝著白點走,發現白點顯示的地方並非山腳,而是需要爬到山上。
石頭山光禿禿的,頂部非常陡峭,想要翻越是無比困難的事情,但從山腳到山腰都很平緩。
不一會功夫,奧古斯感覺也就往山上爬了十多米,地圖上代表他自己的古銅色三角和白色小點便重合在了一起。
當奧古斯站在礦點上的時候,地圖中白色小點的上方顯示出了更加詳細的信息,一碗細膩的白色粉末,旁邊標注為鹽。
“這……竟然是鹽!”
奧古斯站在山石上驚呆了,鹽礦的發現讓他無比激動,同時又感到極其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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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