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前奏
  “小弗蘭，輕點，疼！”

  怪談研究會的地下基地中，響起了容易引起誤會的叫聲，才剛剛再次長出雙腿的某個“少年”，正趴在黑鐵材質的手術台上，躲避著弗蘭肯斯坦伸來的“魔爪”，可惜卻是徒勞無功。

  “別動，我在治療。”

  還穿著土黃色工作服的少女一邊說著，一邊以野蠻的方式處理盧卡斯身上的燒傷，隨手撕掉盧卡斯背後的一塊皮膚，在對方的哀嚎聲中問道：“你覺得張洛怎麽樣？”

  盧卡斯扭頭瞥了弗蘭肯斯坦一眼：“還可以啊，長得不醜。”

  “不是長相，我是說他這個人。”弗蘭肯斯坦說著在少年背後的傷口上噴上消毒液，再次令盧卡斯慘叫起來。

  “啊……”

  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的盧卡斯，呲牙咧嘴的問道：“那個能量體也同意了？”

  “他不關心。”機械少女言簡意賅的說。

  “好吧，你要問我的看法……”盧卡斯吐出一口血：“在我看來，那個叫張洛的小子的確很厲害，但不適合當領袖。”

  弗蘭肯斯坦沒說什麽，只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小子確實挺聰明的，戰鬥力也強的嚇人，但是平時總有種未盡全力的感覺。我覺得他在隱瞞著什麽。”說到正事，盧卡斯的語調總算認真了些：“而且我能看得出，那小子不適合在後方坐鎮指揮……”

  “嗯，繼續。”機械少女點點頭，對於盧卡斯看人的眼光，她還是非常信任的。

  “那小子好像……該死，輕點！”盧卡斯罵了一句，咬著牙繼續說下去：“他好像不喜歡在後方指揮，應該是永遠衝在最前面的那種戰士，我沒說錯吧？”

  “是這樣。”弗蘭肯斯坦應道。

  “在戰爭時期，這樣的家夥的確可以提升全軍的士氣，但是並不適合當領袖，因為一旦他在前線被敵人乾掉，我軍的士氣就會大幅度衰落。”背上的皮全被扒掉的盧卡斯，總算是掙脫了弗蘭肯斯坦的束縛，從病床上跳了下來站到地面上，腳下迅速出現一個血泊。

  伸手摸了摸鮮血淋漓的後背，盧卡斯忍不住罵出聲來：“臥槽，你是在治病還是在殺人？”

  弗蘭肯斯坦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低聲道：“現在是和平時期。”

  “哈，小弗蘭，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麽天真啊……”盧卡斯撇撇嘴：“你覺得這種短暫的和平能持續多久？不管是征服者還是行刑者，主力軍都沒有受到什麽損害。即使一個頓羅斯克城消失了，也還會有更多的新戰場出現。”

  說到這裡，盧卡斯抬起頭，凝視著地下基地上方繪著獰笑骷髏標識的蒼白天花板，突然壓低了聲音，湊到弗蘭肯斯坦耳邊說道：“上次你在頓羅斯克城弄出的事，行刑者這邊好像察覺到了什麽，最近低調一點，否則可能會成為交戰雙方共同的敵人。”

  聽到盧卡斯的提醒，看起來和人類沒什麽區別的機械少女輕輕的搖頭：“我不怕他們。”

  “就算你不怕，也要為組織裡的其他人想想吧？”盧卡斯說話的同時，背上鮮血淋漓的傷口突然恢復了完好無缺的狀態，恢復的速度快到了肉眼無法觀測的地步：“若是研究會的成員都被殺了，你還能這麽淡定嗎？”

  聞言，弗蘭肯斯坦沒說什麽，只是快步離去，把恢復了健康狀態的盧卡斯仍在原地。

  ……

  時鍾的三根指針很有節奏的向前移動，發出清脆的哢噠聲。

  回到自己面積不大卻很溫馨的家中，林渺回身鎖上門，脫掉藍色外套扔在沙發上，換上白色的睡衣，整個人靠在棕色的長沙發上，抬頭凝視灰白的天花板。

  張洛告訴她的那些事，直到現在依然在腦海中不斷盤旋，揮之不去。林渺知道，自己今晚大概是睡不著了。

  ——以前看到的那些怪事和恐怖的鬼魂，的確並不是幻覺，而是真正存在的東西！
  眼前飄過小時候曾看到的恐怖畫面，林渺不禁打了個寒顫，快步在家裡轉了一圈，打開了所有屋子的燈，這才松了口氣，再次坐回到沙發上，打開電視試圖轉移注意力。

  若是張洛所說的是真的，那這個世界真的……

  念及於此，這名剛從醫院離職，目前正以無業狀態宅在家中的女子，不禁有些後悔剛才為何不提出在張洛家過夜，而是非要自己回來。

  ——如果是那個男人，應該是可以保護自己的吧？但現在……

  為了緩解緊張的情緒，林渺強行打斷自己混亂的思緒，盯著電視屏幕上的本地新聞：

  屏幕上的畫面，是一名身穿藍色職業裝，留著波浪卷發的女記者，正站在一台廂式貨車前語速奇快的說著什麽。

  “……趙先生告訴我們，這台貨車可以……”

  “送到洗衣店……”

  女記者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進耳朵，看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不是新聞而是個洗衣店廣告，林渺長歎一口氣，正打算換台的時候，才剛舉起遙控器的手，卻又突然放了下來。

  靠在沙發上的年輕女子，注意到了電視屏幕上出現的異常狀況：
  節目的信號像是受到干擾似的，突然籠罩上一層模糊的白點，同時發出刺耳的沙沙聲。

  與此同時，原本停在女記者後面的廂式貨車車門，開始緩緩打開了……

  “……”

  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勁，林渺再次慌張起來，拿起遙控器想要換台，卻發現不管按什麽都沒有效果，電視屏幕上，依然顯示著詭異的模糊畫面：
  正常情況下應該向外開的車門，現在卻是在向內側打開，有幾道不停蠕動的蒼白人影，正在貨車內部揮動雙手，做出類似於祭拜的怪異動作。

  “啊……”林渺捂住嘴，把自己驚慌的聲音憋了回去。

  盡管後面的貨車明顯很古怪，還站在前面說話的卷發女記者，卻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異狀，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麽。像喝醉了酒似的，她的雙眼突然變得通紅，聲音也沙啞了許多，仿佛突然蒼老了幾十歲：
  “……洗衣店裡面……”

  “快跑……離開這裡……別停下……”

  “林渺……”

  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電視機裡的女人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林渺終於忍不住驚呼出聲，抓起藍色的外套披在身上。甚至都來不及穿好衣服，便連滾帶爬的穿著拖鞋衝出家門，一路狂奔下樓，站到燈火通明的街道上。

  用顫抖的雙手掏出手機，好不容易才撥通張洛的號碼，林渺還沒來得及說話，左肩就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

  和剛才電視裡同樣沙啞的聲音，從她腦後傳了過來：

  “你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