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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1-4合集)》第122章 迷宮(1)
  第122章 迷宮(1)
  『“尼伯龍根,或者死人之國,”楚子航輕聲說,“猜測終於被證明了,龍族真正的國度,並非存在於正常的維度中,它位於一個叫做尼伯龍根的奇怪維度,一個用煉金術構建的自有領地。如果我沒有猜錯,其實路明非進入的青銅城也是一個尼伯龍根,進去之後就會發現裡面遠比外面看來要大,路明非說過裡面的一切看起來都是新的,因為時間不變化。”』

  酒德麻衣輕輕鼓掌:“好極了,我們的小白兔一號進入了尼伯龍根。信號很清晰,小白兔很驚恐。”

  噪點很明顯的監控畫面上,路明非正摸著牆壁貓著腰伸著腦袋向前摸索。這廝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怪異空間之後的反應和趙孟華完全不同,他連跑都不跑……因為腿肚子抽筋了。日光燈管在他頭頂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嘶嘶”聲,他也不被干擾。他正好隨身帶了楚子航送他的耳塞,乾脆把耳朵塞起來了。在鬼故事裡一般都是被嚇死的多,排在第二位的就是跟女鬼睡了一覺後病死的,真正被鬼剁成八塊的你聽都沒聽說過。所以乾脆別聽,要不是為了找路他會把眼罩也戴上。

  “蠻有智慧啊。”薯片妞嘖嘖讚歎。

  旁邊的屏幕上,渾身黑衣的盜賊乘著名為“無敵”的冰霜巨龍飛翔在月色之下,背後跟著一幫乘著各色巨鳥翔龍的小弟,個個扛著輕重兵器,穿著朋克風的鎧甲長袍,吸風吞雲,知道的說是《魔獸世界》,不知道的還以為十萬天兵去花果山捉拿孫悟空。盜賊腦袋上鮮明地亮著綠色名號,“路明非Ricardo”。

  “老羅真拉風啊,副本開啟還有多少時間?”薯片妞問。

  “一個小時。”

  “你去過尼伯龍根麽?”

  “沒有,那鬼地方誰樂意去?”酒德麻衣說,“不過小白兔二號去過。”

  “楚子航?”

  “對,他去過那個不屬於活人的地方,現在是召喚他的時候了。嗨小白兔,別睡覺了。”酒德麻衣按下回車鍵。幾行代碼被壓縮成一個小數據包發送出去,它會在北美轉一圈,經過六個國家的網絡中轉,然後悄無聲息地混入諾瑪的網絡,最後進入楚子航的筆記本。

  “這個小東西叫‘芝麻開門’,會幫他重新找到進入尼伯龍根的路。”

  “只有一隻小白兔能從狼窩裡活著出來對麽?”薯片妞問。

  “是的,又帥又乖又禮貌但是有點冷血的小白兔會給又慫又爛又無能的小白兔鋪好屠龍的道路然後死去,這個情節雖然有點俗倒也不失戲劇性嘛。”酒德麻衣懶洋洋地說,“反正一切都取決於編劇的意思,編劇的人是個後媽,只有他選中的人能活下來,剩下的就只有感慨運氣不好囉。”

  “有點可惜啊,是個不錯的大男孩。”

  “反正不用他來鋪路他也活不了很久了,他跟我們一樣是蹲在命運賭桌上的人呐。”

  “什麽意思?”

  “把自己作為籌碼一股腦地押上去了唄。”酒德麻衣說,“原本他剩的時間也不多了。”

  楚子航睜開眼睛,眼皮沉重,他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這幾天裡他一直不斷嘗試做新的數學建模去分析地動數據,但他還是沒能找到濾去雜波的辦法。他需要一個精巧的方程式,他知道有,但歸納不出來。他看了一眼屏幕,忽然呆住了。

  入睡前設置的計算已經完成,結果清晰地凸顯出來,北京地圖上出現了清晰的紅色線條,縱橫交錯,組成一個很眼熟的圖形。楚子航默默地從錢包裡摸出一張北京市公交卡,背面黏著地鐵路線圖的卡貼,100%重合。

  楚子航打開建模文件,建模參數的頁面一片空白,好像他根本就沒有輸入任何參數。

  他不知道這是怎麽了,但是他完成了計算。北京這一年來新增的地動都在地鐵沿線,而那個失蹤的執行部專員也曾關注北京地鐵的傳說。

  數據庫裡還算留下了一些痕跡,這次計算調用的是夜裡十一點到凌晨六點的數據。夜裡地鐵是不運營,不運營就不會有震動,但從分析結果來看,每個萬籟俱寂的夜晚,地鐵周邊都在微微地震動。他想起強國論壇裡那些人說的白爛話,難道真的每晚地鐵停運之後都有一輛列車載著鬼魂在鐵軌上空駛?其實一點都不可笑,他全身毛孔緊緊地收縮,頭皮發麻。

  那裡面藏著什麽東西。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轉過身。芬格爾卻不在床上,這個每天豬一樣吃了就睡的家夥居然溜出去了,也許他在798真的有些藝術家朋友要拜訪。

  楚子航沉思了幾分鍾之後打開衣櫃,取出了角落裡的網球包,猶豫了一下,他又拎出了沉重的黑箱。

  此刻外面狂風暴雨,一潑潑的雨水打在玻璃上,北京難得有那麽大的雨。

  深夜零點四十五分,楚子航無聲地潛行在東方廣場地下一層商場裡。這棟巨大的地標式建築毗鄰長安街,雲集著豪奢品牌和一家君悅酒店,地下直通地鐵王府井站。

  遠處有腳步聲緩緩逼近。

  楚子航隱入櫃台後,直到巡夜保安的手電光遠去後才重新閃出。白天這裡奢華又熱鬧,美女如雲,走在這裡絕不會讓人覺得不安,但此刻萬籟俱寂,它就顯露出地下室的本質來,沒有窗,空間封閉,那些給一切都染上漂亮顏色的燈都關閉了,只剩下少數幾根日光燈管亮著,照亮了玻璃櫥櫃裡的絨毛玩具。那些可愛的家夥在這種燈光下都顯得有些走樣,臉上深深淺淺的陰影讓人產生它們在微笑或冷笑的錯覺。

  中央空調關了,空氣冷而沉悶,通往地鐵的電動扶梯閃動著“禁止通行”的紅燈,兩側是某個時尚雜志的廣告,同一張女明星的大臉貼滿整面牆壁,指甲和嘴唇上都閃動著金屬的微光。大廳中央的轉盤上是一輛橘黃色的甲殼蟲敞篷車,旁邊豎著的廣告說消費兩千元以上的顧客就可以有機會抽獎得到它。巡夜保安的腳步聲經過幾次折射出現在四面八方,好像黑暗裡有好幾個人在走動。

  除此之外這裡安靜得非常正常。

  楚子航貼著牆壁緩緩前進,他已經接近地鐵的檢票口了,這時前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這廣告還不換呐?”

  “這個月底到期再換,你把玻璃上的灰再擦擦,我去把那邊的地掃一圈,待會兒下盤棋?”

  楚子航從大理石牆壁的反光裡看到兩個清潔工正在擦廣告燈箱,他們背後的卷閘門已經落下鎖死,再前進就只有把卷閘門剪開。

  楚子航開始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至今他還沒有向學院報告這件事,因為這個結論太奇怪了。無論深夜裡的地鐵站看起來多麽陰冷,它只是一個歷史不到五十年的人工隧道,最初建造這個隧道系統的工人還有大批活著,天天人來人往,如果真有什麽異常,沒有理由不被察覺。深夜裡地鐵站裡必然有值班的人,就像前面那兩個清潔工,如果有空駛的地鐵,他們不可能覺察不到。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一條新的短信進來,“親愛的用戶您好,移動小秘書提醒您今天中午12:00在夏彌同學家共進午餐,請提前安排時間。”楚子航沒有訂什麽手機小秘書的服務,發信人就是夏彌,大概是她臨睡前的搗蛋而已。

  楚子航猶豫了一下,調頭原路返回。時間還沒有緊張到那個程度,根據夏彌的消息,愷撒那組目前還在鶯鶯燕燕卿卿我我。他今晚可以寫一份完整的報告給施耐德教授,然後做好各種準備,明天中午去夏彌家吃個午飯,然後再研究地鐵沿線的震動來源。

  他連去夏彌家吃飯的衣服都買好了,就掛在酒店的衣櫃裡,他是個永遠守約的人。這些天他的日程表上都是建模計算、計算建模的流水作業,除了一件,“去夏彌家吃飯”。

  這是流水中的礁石。

  他從甲殼蟲旁閃過,輕手輕腳走上台階,日光燈管的影子倒映在大理石地面上。他聽見瓢潑大雨打在屋頂。

  他忽然一愣,站住了。王府井地鐵站在負二層,東方廣場的地下商場在負一層,他在負一層和負二層的台階之間,即使外面是瓢潑大雨,也不該打在他頭上的屋頂。肩胛上“胎記”好像被烈火灼燒那樣燙,四面八方都是巡夜保安的腳步聲,但所有腳步聲都在飛速遠離,好像狂奔著逃離這個空間。日光燈管跳閃起來,空氣中滿是嗡嗡的電流聲。楚子航緩緩地轉身,轉盤重新開始旋轉了,上面不再是甲殼蟲,而是那輛傷痕累累的邁巴赫。

  就像是有過密約的鬼魂那樣,它回來了。

  楚子航伸手到網球包裡,捏住了禦神刀·村雨的刀柄。此刻頭頂開始漏雨了,冰冷的雨水從四面八方匯來,沿著大理石地面平靜地流淌,在台階上變成一級級小瀑布。楚子航抹去臉上的雨水,提著黑箱緩步下行。

  他聽見那個聲音了,來自地底深處的,鐵軌震動。

  路明非扶著欄杆,小心翼翼地往下蹭,四下張望。

  這個寂靜如死的地鐵站,也還好它寂靜如死,若是此刻忽然蹦出個檢票員來,路明非絕不會如逢大赦般撲上去,而是嚇得立馬下跪說:“好漢饒命啊!”

  他確實處在感情的低潮期,覺得了無生趣,但是這跟“想死”還不是一個概念。看到四面八方湧來青色的霧氣時,他的第一感覺是日本邪教頭目麻原老賊還在人世,又跑來放毒氣了,不禁義憤填膺,立刻就……屁滾尿流地逃走。但沒有出口,所有通道都指向月台。他到了趙孟華去過的地方。

  他可不是趙孟華那種沒有智慧的人!立刻摸出手機準備求救,他的手機沒壞也有電!但該死的,作為一個窮狗……他欠費停機了。

  江湖上人說“出師未捷身先死”,就是形容這份衰吧?

  他摸到了月台上,立刻閃到一根立柱後藏著。地面在震動,幽深的隧道裡有刺眼的燈光射出。列車進站,摩擦鐵軌發出刺耳的聲音。它停在了路明非面前,方頭方腦的車廂,紅白兩色塗裝,還掛著“黑石頭——八王墳”的牌子。如果路明非有點知識,就會知道這趟列車在歷史上根本沒有過。北京地鐵一號線是從蘋果園到四惠東,很多年前四惠站曾經叫過八王墳站,那時候複興門到八王墳也叫“複八線”,但很快就改名了,而且那時它也到不了最西面那個隱藏車站“黑石頭”。

  車門打開了,裡面漆黑一片。

  好在路明非根本不是靠知識混的人,只要有點智慧的人都知道這鬼車不能上啊!

  這車非常死性,好像就是來接路明非的,路明非不上車它就死賴著不走。

  但路明非更死性,打死都不上,等到最後他乾脆靠著柱子坐下來,跟它硬耗。

  這種鬥爭路明非還是有絕對的把握的,不知道是十分鍾還是二十分鍾後,地鐵列車緩緩地關閉了車門,駛入了漆黑的隧道。路明非前後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摸下月台,貓著腰沿著鐵軌,也摸索進了隧道。

  “小白兔好像有點智慧誒!”薯片妞指著監控屏幕上漸漸遠去的背影。

  “這智慧也就是鐵道遊擊隊的智慧!”酒德麻衣臉色有點難看。

  “鐵道遊擊隊是打你們日本鬼子的。”薯片妞善意地提醒。

  “他誤解了,地鐵列車其實是保護進入尼伯龍根的人的。”酒德麻衣沒有理睬這個笑話,“否則人類怎麽能在龍的國度中行動?那是遍地死亡的地方啊!”

  路明非跋涉在漆黑的隧道裡,深一腳淺一腳。前後左右都是一團漆黑,好在學院還是有些不錯的小配置給學員們,譬如鑰匙鏈上的微型手電。這是裝備部出品的東西中難得比較可靠的,至少用到現在還沒炸。

  隧道壁是一層層紅磚砌成的,磚塊間“嘩嘩”地流著水,此外連聲耗子叫都沒有。這個詭異的空間裡好像只有他一個東西活著。走著走著,隧道漸漸開闊起來,路明非把手電的光柱打向頭頂。弧形的頂部像是教堂的門洞那樣有些莊嚴,是用古銅色的岩石搭建的。這些石塊看起來古老而美麗,表面還有錯綜複雜的天然紋路。這讓路明非想到以前在畫冊上看到化石沉積岩,剖開來一層疊一層都是三疊紀、白堊紀、侏羅紀的化石,是幾億年無數生物的骨骼沉積而成,這個角度看到的是三葉蟲,換個角度看到的則是炭化的貝殼,美不勝收。

  好像有個影子從電筒的光圈中閃過。

  路明非趕緊用手電一掃,什麽都沒發現。那個影子好像是蝙蝠,可連老鼠都沒有的地方會有蝙蝠麽?他略略安心了。

  他塞著耳塞,所以聽不見,無數細微的聲音已經包圍了他,就像蝙蝠洞的深夜裡千百萬蝙蝠在竊竊私語,又像是無數螞蟻爬向誤入蟻穴的甲蟲……

  一塊碎石被滲出的水從頂上衝刷下來,裹著一滴水砸在路明非頭頂,彈了起來。路明非把手電一抬,光柱裡小石子忽然裂開了,一根細骨一樣的東西從裡面伸了出來,然後又是一根,隨著細骨舒展,扇面般的一排骨骼張開,細如蠅腿,骨骼之間黏著極薄的膜。這塊石頭居然長出了雙翼,撲棱棱地試圖飛起來!路明非驚詫莫名的時候,這個試圖飛翔的有志氣的石頭撞在隧道壁上碎掉了。然後一隻蝙蝠樣的東西從碎屑中忽地升起,盈盈地上升,而後忽然加速,在空氣裡留下一連串的虛影。

  路明非哆嗦著抬頭,那些隱藏在岩石裡的紋路,那些無數骨骼沉澱而成的岩頁,那些交疊在一起再被時間壓平的翼骨、胸骨、肋骨都在蘇醒。岩頁一層層地剝落,一層層的生靈複蘇,它們是些渾身閃著美麗的古銅色光澤的動物骨骼,像鳥又像是長著膜翼的爬行類,一個比一個更加巨大。它們的翼端長著利爪,利爪如人手一樣是五指,指甲銳利得像是剃須刀的薄刃。

  那美麗的花紋其實是用無數死亡織成的!
  路明非感覺到臉上有點濕,伸手摸了一下,滿手都是血。他這才感覺到自己臉上已經多出了橫七豎八的血痕,每一道都極細極微,那是骨鳥擦著他飛過時用刃爪留下的傷。越來越多的骨鳥聚集在他面前懸浮著,頭骨的眼眶中閃著渴望的金色,好像是熊瞎子見了蜂蜜。路明非忽然想到這個東西是什麽了!那是鐮鼬!愷撒的言靈就是以這種妖怪般的生物命名的,此刻活的鐮鼬就在他面前,這些東西……是吸血的!
  他鬼叫一聲調頭就跑。此刻整個隧道已經成了鐮鼬的樂園。成千上萬蝙蝠般的影子在四面八方閃動,它們尖利地嘶叫著,像是哭泣又像是歡呼。

  路明非絆在一根枕木上,撲面跌倒,成群的鐮鼬蜂群般撲了上去。

  “現在怎麽辦?”薯片妞臉色有點難看,“我們送他是去屠龍的,不是去當鐮鼬飼料的!”

  她們看不到路明非了,隧道裡沒有監控畫面。

  “問題不大,問題不大,”酒德麻衣深呼吸幾下,“我早有準備,在他的衣服上使用了一種香料。這種香料是鐮鼬所不喜歡的,就像大蒜對吸血鬼的效果,會惡心。”

  “就是說鐮鼬不會吸他的血?”

  “公的不會。”

  “那母的來了怎麽辦?”薯片妞快要崩潰了。

  “鐮鼬基本上都是公的,母鐮鼬和公鐮鼬的形態不同,而且很巨大,就像蟻後和工蟻之間的關系。幾萬隻鐮鼬才有一隻母鐮鼬,他再衰也不至於衰到這份上吧?”

  如果此刻路明非能回答這個漂亮姐姐,他一定會認真地說:“至於!怎麽不至於?衰起來那是沒極限的啊!”

  頂部轟然塌陷,巨大的骨骼墜落,在空中翻滾著,發出刺耳的嘶叫。無數鐮鼬飛到它的下面奮力地托起了它,好像扛著王的靈柩。

  巨大的骨骼緩緩地張開了雙翼,摸索著找到了自己的平衡。它終於飛了起來,戴著白銀面具的頭骨深處亮起了金色的瞳光,它有九條頸椎,九個頭骨,每個都發出不同的聲音,有像少女般婉轉、有像烏鴉般嘶啞、有像洪鍾般高亢。以它為首,枯骨們圍繞著路明非回旋,發出獵食前興奮的尖叫,歡快得就像是找到腐肉的鴉群。

  這是盛宴即將開始的隆重儀式。

  路明非完全呆住了。鐮鼬女皇輕盈地飛撲到他的身上,修長的翼骨把他整個環抱起來,結成一個骨骼的牢籠,精巧的後爪倒翻上來,刀刃般的利齒輕柔地在路明非雙眼上拂過,動作之輕柔就像少女擁抱著親人,在即將親吻他之前合上他的眼簾。九個戴著銀色面具的頭骨深處都閃動著溫情。

  所有的鐮鼬們都跟著它歡笑,路明非聽不見它們的笑聲,卻能感覺到笑聲匯聚為寒冷的氣潮,從四面八方襲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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