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觀察
  此時天已經亮了大半，這條街道上也開始出現一些來去匆匆的上班族。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小原的脊骨在見到陽光之後仿佛彎了幾分，那瘦弱的身軀行走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柔弱。

  小原停在小公園的入口，俯身看向一旁的皮丘，朝著它笑了笑。

  “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

  “你這死丫頭，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是不是想餓死你弟弟！”

  客廳坐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只是無論她怎麽樣用外物裝飾自己，那逐漸衰老的面容怎麽也掩飾不了。

  小原一進門就聽到了屋裡傳來尖銳的聲音，只是她對此卻一副平常的神情，倒是那脊柱比起剛才更低了幾分。

  也沒有半句解釋的話，小原只是低著頭走了進去，朝著客廳坐著的那個中年女人問候了一句。

  “阿姨早上好。”

  說罷便默不作聲的想要穿過客廳進入廚房。

  “你這是什麽態度！我問你話呢！”女人感覺自己被輕視，啪的一下站起來，指著小原開罵。

  “昨晚下大雨，有很多店沒開門，在市場那邊等了一會。”

  “你這個死丫頭，就會找借口，不知道你弟要上學嗎？耽誤了你怎麽承擔得起！”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女人顯得更加暴躁，嘴上罵罵咧咧的說著。

  “你身上吃的穿的，哪樣不是我家的？當初如果不是我們家接待你，你現在都不知道死哪裡去了！”

  “一大早吵什麽呀~”

  略顯暴躁的聲音傳來，客廳後面的房間門打開，一個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的男孩帶著些許戾氣的從裡面走出來。

  這個小孩長得肥頭大耳，臉上的五官都被肥肉擠壓，凹陷進去，一雙綠豆眼跟王八一樣，給人一種很違和但又很貼切的感覺。

  “沒事~我的乖兒子~我就教訓一下這個死丫頭。

  時間還早著呢，要不再去睡一會，等一下我再叫你起床吃早餐？”

  女人對上男孩的態度天差地別，聲音一下柔順了幾個層次，就這還像是擔心驚嚇到他一樣。

  “天天賴在我家……”男孩瞥了一眼小原便轉身回房，那眼中的嫌棄毫不掩飾。

  小原就站著默不作聲
  “還不去做早餐！站在這裡幹嘛！”

  女人見到小原這般馬上又咆哮起來。

  小原隻得拎著東西走入廚房，沒有再說半句話。

  女人這才重新坐回沙發上，剛才臉上還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只是此刻卻全然消失，注意力都放在那電視上。

  那怨氣不知道從何處來，也不知道從何處去，剛才那一幕就好像沒有出現過一般，只有廚房切實響起些許響動……

  餐桌上一家三口正歡坐其中，享用著豐盛的早餐。

  除去小胖子和女人之外，還多出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可以從那五官就可以看出他年輕的時候應該長得不差，臉上更是掛著淡淡的微笑，顯得親和力十足。

  “小原呀~吃了沒？過來吃早餐了。”

  男人朝著一旁招手，只是小原聽到這話，拿著掃帚的手一下收緊，指骨都開始泛白，連忙扭頭答道：“我已經吃過了。”

  說完便挪動身軀遠離那邊。

  “你管她幹嘛~”女人聽到這個瞥了男人一眼，不滿之意盡顯，轉頭就朝著小原咬牙切齒的說：“別整天像死人一樣在睡覺，掃完記得去把衣服給洗了，我那件睡衣記得輕點，弄壞了你就死定了。”

  “嗯~”小原低聲應了一句，默默做著手上的家務。

  “我吃完了！”小胖子一把抹過油膩膩的嘴唇，像頭肥豬一樣靠在椅上，那雙綠豆眼四處亂晃。

  女人聽到立馬一改臉上的表情，寬聲道：“吃飽了沒？要不要再吃點？別到了學校又餓了。”

  小胖子聽到這個馬上伸手朝著女人，毫不客氣的問道：“給我錢，我餓了再去買。”

  “好~”

  等到那一家人陸陸續續離去，壓在她身上的還有繁雜的家務，等到全都完成，時間已經是九點多了。

  完成任務的小原步履蹣跚的走入屋內，打開其中一個房門，在昏暗的光線下，入眼處全是堆積的雜物，只是她連燈都沒開，就這熟練的走了進去。

  此時她已經全然沒有感覺一般，就這樣躺在在那角落簡陋的地鋪，神情憔悴且麻木。

  慢慢的，她手伸到一旁的雜物之中，從中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將其打開。

  昏暗的光線下能看到的只有模糊的人形，但是小原那麻木的表情卻一下間崩開，忍不住咬著下唇，略帶顫音的低自語。

  “媽媽……”

  聲音片刻平複，小原卻已經抱著相冊蜷縮了起來，看樣子以然入睡，只是那眼淚不受控制一般染濕了枕頭。

  …………

  “歡迎光臨！”

  機械聲響起，小原抬頭看向外面，只見到一個人徑直走了進來，等到稍微靠近她才認出，來者居然是修。

  “修？”小原愣了一下，下意識開口道：“皮丘不在這裡。”

  “不~”修緩緩搖頭，靠近過去，撐在櫃台上與之對視，開口道：“我是來找你的。”

  “我？”小原不明白修的意思，只是他這充滿侵略性的動作讓她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沒錯。”修也意識到什麽，稍微收斂自己的動作，身形退開。

  “有沒有興趣跟我乾？”

  “你在說什麽？”小原臉上滿是疑惑，修現在的態度和之前那種謙卑溫和相差巨大，這反常讓她不自覺警惕了起來。

  “我有一個項目需要合夥人，你有沒有興趣？”修也沒有繼續廢話，直接將目的攤開。

  “額……”小原苦笑搖頭，一臉勉強的拒絕道：“我沒有錢，什麽都不懂。”

  “這個我當然知道，錢什麽的由我來負責，你需要的只有按照我的吩咐辦事就可以了，至於剩下的我會教你。”

  “不了~我還有工作要負責，請問你有什麽需要的嗎？”

  修說得越好，小原就越發害怕，那眼神不停往外面掃去，祈求進來一個人……

  “不，我就要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