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他在宮中的遭遇都是因為母妃沒有地位，可若是沒有他，一個沒有子嗣的後妃也不會被害到慘死，起碼還能過一輩子無憂的生活。

  他只是忍不住想感歎命運的不公，兄弟裡面沒有幾個的才能能和他比肩，可正因為枕邊風的緣故，硬生生在父皇面前得了讚賞，還給了他們實權。

  也只有他這個老五，雖說在吏部，可話語權卻不是絕對的，他的幾個好哥哥可都安排了不少能人在吏部幫他呢。

  “五皇子對妾身好，妾身是知道的，能通皇子這樣的人做朋友，也是不錯的。”

  柳知荇不知自己會讓他如此感動，有些意外。

  招了下人將桌上所剩無幾的茶點都添些上來，五皇子才開口。

  “夫人是第一個願意同我做朋友的人。”

  他的身份注定了無法同別人交心做朋友，接近他的人多半都是有所圖謀，獨獨柳知荇，願意以朋友之心相待。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以後稱呼上也不必如此拘謹了，你比我小些，以後便喚我五哥就好，我喚你小柳兒可行？”

  五皇子是真心將她當做朋友，不在乎身份那種。

  像他們這種生來就身居高位的人，注定不會輕易擁有這樣的友情，只是比起別人來說，他要幸運得多，能遇到柳知荇。

  “好。”

  柳知荇有些楞楞的沒反應過來，五皇子這是……

  同皇子攀親帶故，柳知荇一瞬間有些凌亂，這劇本……進展也太快了些。

  不過人家都救了她幾次了，兩人相處也還算合得來，既然五皇子都開了這個口，她扭扭捏捏的可就沒意思了。

  “既然如此，五哥今天高興，帶小柳兒去吃好吃的去。”

  五皇子大手一揮，讓管家準備了車架，帶著柳知荇就出門了。

  紅櫻風中凌亂，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兩位主子，他們身份了不一般啊，萬一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傳到了將軍那裡，只怕夫人又得被禁足了。

  可是她現下也不敢啊，別說夫人的命令她不敢違抗，若是因此讓五皇子不開心了，將軍也定然不會因為她一個丫鬟同五皇子交惡的。

  紅櫻心裡苦，更苦的是無人訴說。

  聚賢樓得了五皇子要前來用飯的消息，早就備好了包間，人才剛到，就被小二引著從隱秘的通道進去了。

  柳知荇現下在京城也算是風口浪尖的人物了，若是讓人知曉她私底下與五皇子私自共食，只怕又會鬧出風波來，五皇子這邊也沒有辦法向皇上交代。

  “原來這聚賢樓竟是五哥的產業。”

  聚賢樓在京城可是神秘得很，沒人知道它背後到底是誰在操控，但是想同聚賢樓作對的酒樓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倒閉了，這樣一來，也就沒有酒樓敢挑釁聚賢樓的地位了。

  今日五皇子帶著她直接從秘密通道進來了，她便猜到，這聚賢樓該是五皇子的產業。

  “小柳兒就是聰明，來，今日五哥請客，你看看想吃什麽就點些什麽。”

  五皇子大手一揮，讓小二拿了菜單上來。

  “我這小丫鬟跟著我出門這麽久了，想來也是饑腸轆轆了，五哥可否幫我安排她下去吃點東西墊著。”

  柳知荇看著菜單，卻沒有直接點菜，而是先安排了紅櫻。

  紅櫻今早方用完早飯就被她忽悠著出來了，一路上她雖然吃了不少小零嘴，可紅櫻放不開，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吃過東西。

  “夫人，不必了，奴婢不餓。”

  紅櫻惶恐的擺手，她一個丫鬟而已，哪裡輪的上讓皇子安排她？

  況且她今日縱著夫人跑出來就是罪過了，居然還要與她分開，紅櫻打定主意，今天即便是餓死，也不會離開夫人半步。

  “不餓？你若是真不餓，肚子又怎地會咕咕響呢？傻丫頭，快去先吃點東西，不然你病倒了，誰來照顧我啊。”

  柳知荇無奈，方才來的路上，她在馬車裡便聽到了紅櫻肚子餓得咕咕叫，這下才意識到自己連累她連午飯都沒得用。

  “可是夫人……”

  紅櫻不放心，雖然心中已經有所松動，但是她絕對不會因為這麽點口腹之欲，便離開夫人的。

  “小二，將你們這裡的鹵豬蹄來一份。”

  柳知荇直接敲定，然後示意小二將紅櫻帶出去，這傻丫頭，什麽都比不上她的身體重要啊。

  知曉她是因為擔心才不願離開自己的，可是她同五皇子在一起，又哪裡會有安全問題呢？

  “小姐，那我吃完就回來。”

  紅櫻無奈，隻得跟了小二出去，她發誓，她真的不是被鹵豬蹄誘惑了，所以拋棄了夫人的。

  “去叭，去叭。”

  柳知荇欣慰，這丫頭可比家裡那兩個好多了，最起碼她不嘮叨，要是讓那兩位知道她今日做了這麽多越距的事情，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她的耳朵，既然如此，現下就先把紅櫻的嘴堵了。

  於是，一個聽話的丫鬟，就這樣被無良夫人給帶偏了。主要是因為……聚賢樓的鹵豬蹄太好吃了！

  “你這丫鬟倒是看你看得緊。”

  五皇子啞然失笑，看著這主仆二人鬥法，隻覺著有趣得緊，在他的認知裡，哪裡有下人敢這樣同主子對話的？

  “家裡那兩位更恐怖，以後若是有機會，我帶她們來給五哥看看。”

  換了稱呼，柳知荇同他相處也越來越自然，一句五哥也喊得越來越順口。

  “你這也太寵著她們了，就不怕哪日奴大欺主？”

  尊卑禮儀，這是一條定律，主子和下人身份不同，這樣寵著，很容易會被刁奴坑了的。

  “她們其實早就同我是親人了，再說了，既然是我願意寵著的人，自然都是我信任的人，她們也都是為了我好，才會同我頂嘴的，畢竟忠言逆耳利於行嘛。”

  順從不是完全的忠誠，只有相互將對方放在心中，才會有不離不棄。

  不管是從小便跟著她的兩個丫鬟，還是後來收了的紅櫻，在柳知荇的心中，她們早就是自己可以完全信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