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戰岩說完,正要掙開對妖北鱗下殺手,卻再次被吳謀一把攔住道:“師兄住手!”
“師弟!”方戰岩一臉詫異地看著他,一頭霧水地說,“師弟,你還不明白嗎?你到底為什麽要阻止我殺他!等我解決了他,我就去殺了那個最早出現在我們身邊的掌宮!”
吳謀認真嚴肅地說:“師兄,你冷靜點,且聽我一言!”
方戰岩十分無奈地把手放了下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對吳謀說道:“師弟,有什麽話,你就快說吧!否則等妖杞囊醒過來,要想殺死他可就沒這麽容易了。”
吳謀語重心長地說:“師兄,妖族向來詭計多端,奸詐狡猾,我們不能僅憑妖北鱗的一面之詞,而斷定最先出現在我們眼前的就是妖杞囊。”
“你這話什麽意思?”方戰岩疑惑不解地說,“他都開口叫妖帝了,這還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嗎?”
吳謀靜下心來,繼續說道:“這兩個祭風道人長得一模一樣,你我都不能分辨出他們的真實身份,他區區一個小妖,口說無憑,我們又怎能輕易相信呢?”
“但他分明喊了妖帝二字!”方戰岩已經被氣昏了頭腦。
“他喊妖帝二字,那只能夠說明兩人之中卻有一人是妖杞囊所幻化而成,至於是誰,我們根本無從知曉!”
聽到這裡,方戰岩沉默不語,沒有說話,終於恢復了一點理智,羞愧難當地低下了頭。
吳謀接著說:“先前你的徒弟陳闕也已經說了,他不過是莽林之中修煉成人形的一個小妖,不是麽?”
方戰岩默默點頭,若有所思地說:“對,你說得沒錯,的確是這樣。”
“既然如此,依我看,妖北鱗並非是妖杞囊在潛進神宗的時候偷偷帶進來的,你口中所說的,也確實是一種可能性,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妖杞囊剛從外面進入神宗,而此番前來的目的,也有三種可能性,一是拿到熔寂,二是感知到我們的地牢有額外的妖力,故與妖北鱗結實,也便順手想要救出妖北鱗,三是刻意要把神宗攪個天翻地覆,況且,如果真如師兄所言,前者是妖杞囊的話,他明明有那麽多機會對我們下殺手,可我們又為什麽可以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呢?”吳謀振振有詞,有條不紊,條理清晰地說著。
方戰岩被說得啞口無言,無力反駁,歎了一口氣,沉重地說道:“師弟所言極是,是我一時衝動了。”
吳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無妨,起碼現在我們又掌握了一條信息,那就是妖北鱗與妖杞囊相識,等我們揪出了他的身份,再以妖北鱗威脅他,不怕他不束手就擒。”
“那為什麽不直接用妖北鱗威脅他,逼他乖乖就范,露出原形?”
吳謀意味深長地說:“妖帝心狠手辣,區區一個小妖,我怕對他起不了多大的威脅作用,所以還是要先少安毋躁,不能夠打草驚蛇。”
“原來如此。”方戰岩恍然大悟道,“唉,那也就是說,我們忙活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辦法得知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吳謀面色凝重地點點頭,懷著沉痛的心情,說:“嗯……師兄,不要著急,我們慢慢來,反正無論誰是妖杞囊,都已經被我們關進了地牢,現在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方戰岩覺得他言之有理,往好的方面想,起碼妖杞囊現在無法興風作浪了。
緊接著,兩人便朝著地牢外走了,妖北鱗躲在牆角裡,瑟瑟發抖,剛才實在是太驚險了。
路上,吳謀靈機一動,拍了拍手說:“對了!我想起來了!”
方戰岩好奇地問:“師弟,你想起什麽了?難道是我們有什麽疏忽之處?”
“那倒不是。”吳謀意味深長地說,“我們一遇到難題,就去找高深莫測的師叔解決,卻忘了嶺灣真人的修為也遠在我們之上,我們可以找他試上一試!”
方戰岩默默地點著頭,表示讚同地說:“嗯,說得對,還記得你在論劍大會上遭到師叔的束縛時,就是嶺灣真人替你解開了那股無形的力量,雖然嶺灣真人的修為不及師叔,但未嘗不可一試,說不定真的可以識破他們的真實身份。”
“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啟程,去一趟歸羽宮。”
二人出了地牢後,謹慎的吳謀為了不橫生事端,擾亂民心,特意囑咐看守的兩名弟子說:“記住,將掌宮關入地牢一事千萬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是,弟子遵命!”二人斬釘截鐵地說。
直到晌午,被妖杞囊困在房中的瑞霜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她慵懶地起身,迎接新一天的陽光,正想開門出去,卻突然感到一絲詫異。
她終於發現,門居然打不開了,瑞霜還以為自己開門的方式不對,於是重新來過。
可是任憑她怎麽用力,這門都像是被死死地釘住了一樣,不管怎樣都打不開。
瑞霜越來越慌張,過了許久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被人用法術困在這裡面了。
她努力地回想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最後一口咬定這一定是爹爹的傑作。
這裡可是掌宮的房間,普通人哪敢在這裡造次,一定是因為爹爹還在生自己的氣,才會把自己囚禁在這房中。
不過雕蟲小技,難不倒瑞霜。
只見瑞霜一手伸出兩指轉了幾圈,上面便纏繞了些許妖力,最後猛地點在了門上,一道亮光從眼前閃過,瑞霜還以為大功告成,得意忘形地去開門,結果竟還是不盡人意。
瑞霜不敢相信地盯著門看了好一會兒,心想:“難道是剛才沒用上力?”
於是瑞霜重複剛才的步驟,繼續施了一次法,但是門依然沒有開。
瑞霜大為吃驚,感到不可思議,不禁開始變得煩躁,怨天尤人道:”天啊!爹爹究竟施了多少妖力在上面啊!”
既然出不去,那瑞霜也就隻好先在房間裡待上一會兒了,估計爹爹待會兒就會回來了。
結果等了好一會兒,妖杞囊卻遲遲不來,瑞霜在房間裡躺著,坐著,趴著,覺得甚是無聊,無聊到品起妖杞囊茶壺中的茶來。
只見她細心地將倒著的茶杯翻過來,然後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了摸壺身。
“咻”地一聲!
才碰到一下就立馬縮了回來,至於它燙不燙,自己根本沒有感覺到。
於是乎將這個動作重複了數遍,覺得似乎並沒有什麽溫度,便大膽地把手貼在了上面,果然不出她所料,這茶就是冷的。
不過無妨,閑來無事,隨便喝喝好了。
瑞霜一絲不苟地端起茶壺,將壺口對準了茶杯,細致地倒了進去,同時,還專注地盯著茶水從裡面一點一滴地流出。
因為看得入了神的緣故,竟沒有注意到茶水已經從茶杯當中溢了出來。
等她注意到時,完全已經慌得亂了分寸。
“砰”地一聲,把茶壺往木桌上一丟,自己則撅著嘴去吸茶杯的邊緣部分。
吸了好一些後,又“噗”地一聲,往外噴了出去。
瑞霜皺著眉頭苦著臉,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自言自語道:“這是什麽茶啊……怎麽這麽難喝!跟師父宮中的完全就不能比啊!呸呸呸,真是難喝死了,這麽難喝的茶,真不知道爹爹怎麽受得了!”
瑞霜喝了這茶,抱怨了一會兒,更加想要出去了。
她越來越慌張,手足無措,氣得直跺腳,額上頭也已經冒出些許汗珠,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遲遲沒有想出辦法來。
爹爹這是鐵了心要把自己困在裡面,但是這叫瑞霜如何受得了。
這房間就這麽一點點大,跟自己禮望宮的房間完全不能比。
要是把自己困在禮望宮還好說,困在這?還不如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又過了一會兒,焦急的瑞霜已經是滿頭大汗,不停地用手撓頭,就是想不出什麽辦法,想要用內力強行打開是不可能的了。
這時,瑞霜突然想起了神劍仙傳授給自己的天雷劫。
雖然威力遠比神劍仙的要弱得多,但卻比一般的功法都要厲害許多了。
自己也已經練到了得心應手的境界,就是有些怕直接把門給轟壞了。
不過為了出去,瑞霜也顧不了這麽多了。
只見瑞霜將兩指置於嘴前念動咒語,隨後再指著天上大喊道:“天雷,引!”
“霍嚓”一聲巨響!
光天化日之下一道又細又長的閃電徑直劈在了門上,門雖然沒有被直接轟開,但卻有一陣明顯的顫動。
遠在靜簾宮的神劍仙看到天雷大作,一下子就料到是瑞霜搞得鬼,於是便自言自語道:“唉!這丫頭,不知道又用天雷劫幹什麽去了。”
“天雷,引!”瑞霜繼續引了一道天雷。
“砰”地一聲,說時遲,那時快,天雷剛下來劈在門上,這門突然就被轟開了,而且是剛好破開妖杞囊施加的妖力,門也沒有任何損壞。
瑞霜不禁沾沾自喜起來,沒想到自己對天雷劫已經可以把控到這種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