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謀和方戰岩來到了歸羽宮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去找嶺灣真人排憂解難,而是先找來了苦無和慕功,把他們帶到了一處較為安靜的角落。
還沒等他們二人發話,苦無便搶先問道:“二位師叔,師父他怎麽樣了?你們查出誰是真的,誰是假的了嗎?”
苦無眼神當中發著亮光,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慕功亦是如此。
方戰岩和吳謀面面相覷,對視一眼,隨後又表現出悵然若失的樣子,各自羞愧地低下了頭,沒能幫他們二人找出真正的祭風道人,覺得很對不起他們。
苦無一看他們這反應,便已經猜到了結果,失落地說:“好吧,我知道了……”
慕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師弟,你就不要擔心了,我們要相信吳謀師叔和戰岩師叔,相信事情終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嗯……”苦無勉強地點點頭,依舊無法掩飾住心中的那份沮喪和擔憂,又接著向他們二人問道,“二位師叔,那我們師父現在身在何處呢?”
“這……”吳謀欲言又止,猶豫了一下,還沒有想清楚該不該告訴他們。
於是把視線放到方戰岩身上,和他四目相對。
而方戰岩也正用堅定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這時,吳謀就已經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便沒有開口,而是把這個機會讓給了方戰岩。
方戰岩坦蕩地說:“你們二人,一個是掌宮的親傳弟子,一個是掌宮的關門弟子,除了我們兩人,就屬你們跟掌宮最親,所以也就不瞞著你們了。”
方戰岩停頓了一下,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其實,掌宮他……”
方戰岩支支吾吾,終究是難以啟齒,遲遲沒有說出祭風道人的所在。
“方師叔,你說吧,師父他到底在哪?”慕功理解地說,“我和苦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好。”方戰岩狠下心說,“掌宮現在被我們關在地牢裡……”
聽到此處,慕功和苦無不免心中一震,堂堂神宗掌宮,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師父,現如今竟要被關到地牢當中,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渾渾噩噩地度過每一日。
苦無有些無法接受,連忙雙手合十,強忍淚水,道了句:“阿彌陀佛。”
慕功不忍心地問道:“兩個師父,都被關起來了麽?”
吳謀點點頭,說:“嗯,沒錯,不過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我們也不想把真的掌宮關起來,只是我們真的無法辨認究竟誰才是真的掌宮。”
“好吧。”慕功無奈地說道,“二位師叔,我和苦無會尊重你們的決定。”
“對了,你們要記住,掌宮被關起來一事,不可對外面任何一人講,否則眾弟子會感到惶恐不安,屆時,擾亂民心,動蕩不安,便不是我們所能控,製的了。”
吳謀與他們交代完祭風道人的狀況後,也就要開始問正事了:“慕功,苦無,其實我和師兄之所以找你們兩個來,是想多多了解一下近日掌宮有什麽不對勁沒有?待會兒我們去一探究竟時,心中也好有個度。”
慕功和苦無四目相對,紛紛搖頭答道:“沒有。”
吳謀沒想到他們的回答竟會是如此果斷,這下就更難分辨究竟前者是妖杞囊還是後者是妖杞囊了。
方戰岩不甘心地繼續問道:“你們仔細想想,掌宮待你們如何?或者說,你們有沒有覺得掌宮怪怪的?”
苦無沉思了一番,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說了出去:“師父平時就是忙於內務,極少教我們功法,別的……別的也確實沒有什麽了。”
慕功點頭讚同道:“嗯,師弟說得沒錯,師父一切都很正常,並沒有什麽不對勁。”
方戰岩看著吳謀,用一隻手摸著下巴,皺著眉頭說道:“難道問題是出在後者?”
吳謀隨即否定道:“未必,現在前後兩者都有嫌疑,據我們看來,他們也只是實力上有一定的差距,其他的幾乎是一模一樣,我們不能妄下定論。”
方戰岩點點頭,隨後又對慕功和苦無說:“這件事情一日不查清楚,掌宮可能就要被關在地牢一日,你們可以先回仁和宮歇息,總之,這件事情,你們就不要操心了,我和師弟會全權處理的,一定還掌宮一個清白,讓妖杞囊原形畢露。”
“嗯。”慕功和苦無齊聲說道,“那就有勞二位師叔了。”
緊接著,方戰岩和吳謀便去找了嶺灣真人,申請得到他的幫助。
“真人,可否借一步說話。”吳謀恭敬地問。
嶺灣真人點點頭,緩緩從文茵上起來,揮一揮手上的拂塵。
方戰岩急忙向外伸出一隻手,高興地說:“真人,請。”
這兩人沒帶商量的,直接往地牢的方向去了。
吳謀一邊走,一邊說道:“不知真人可否聽說了今早宸軒殿莫名其妙出現兩個掌宮的事情?”
嶺灣真人淡然地說:“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搞得眾弟子練劍都不能專心,一直在說這件事情,我自然也是略有耳聞。”
兩人一同笑了笑,吳謀表示歉意地說:“給真人添麻煩了。”
嶺灣真人伸出一隻手,淡定自若地說:“無礙,你們找我,也是為了此事麽?”
方戰岩和吳謀紛紛面露難色,咽了咽口水,遲遲沒有開口,都在等著對方告訴嶺灣真人。
畢竟嶺灣真人已經為神宗做了許多事情,誰都不想再欠他一個人情。
這件事情確實有些難以起齒,嶺灣真人能夠不求回報地在歸羽宮給眾弟子指點一二已是萬幸,他們也不好意思再多麻煩嶺灣真人其他事情。
不過事到如今,迫不得已,他是吳謀和方戰岩唯一的希望,識破妖杞囊真身的唯一希望,隻好求助於他。
嶺灣真人一眼便看出了他們在糾結,便放言道:“二位,我答應過星宿天尊,神宗有難,我必當全力相助,所以,你們有什麽事情,但說無妨。”
方戰岩咬咬牙,狠下心來說道:“實不相瞞,真人,我們想請您去看看兩個掌宮,究竟誰是妖杞囊所幻化的,誰又是真的祭風道人,我和師弟費勁千辛萬苦,絞盡腦汁,用盡任何辦法,最終還是一無所獲,所以才……”
說到這裡,嶺灣真人心裡就明白了,點點頭,爽快地答應道:“二位放心,凡是隻妖,身上必有妖氣,我與星宿天尊又是至交好友,如今他神宗有難,老夫豈能坐視不理,自當盡力而為,找出真正的祭風道人,讓妖杞囊原形畢露!”
聽嶺灣真人如此痛快地答應,方戰岩和吳謀也就放下心來,喜上眉梢,眉飛色舞,松了一口氣,覺得這回可以穩操勝券了。
而瑞霜解開妖杞囊為自己所設置的禁錮後,就去把神宗翻了個底朝天,非要和他好好地算算帳不可。
奇陽宮,量塵宮,碧春宮,宸軒殿,到處都沒有他的身影。
瑞霜還去了喧鬧的歸羽宮,發現裡面全是那些弟子,根本不見爹爹的身影。
瑞霜不禁開始賭氣,覺得爹爹一定是做賊心虛,怕自己找他的麻煩,所以藏起來了,也就沒有多管,反正他晚上非回仁和宮不可,屆時,自己再好好地收拾他也不遲。
緊接著,瑞霜閑來無事,便又去了神劍仙的靜簾宮,只見瑞霜縱身一躍,徑直從房梁上跳了進去,這可比吳謀和方戰岩快多了,一點也不像他們這麽窩囊。
進去之後,瑞霜還大喊著:“師父!師父!”
神劍仙趕緊從房中出來,一隻手不停地向下揮,示意她安靜點,一邊跑,一邊說:“來了來了,這麽大吵大鬧的幹什麽,為師正閉目養神呢,能不能安靜點!”
“閉目養神?”瑞霜不禁好奇地問,“那是做什麽的?是新奇的功法嗎?”
聽天真的瑞霜這麽問,神劍仙不禁笑出了聲來:“哈哈!你要是學會閉目養神,那可就了不得了!”
“師父此話當真?”
“當真!”神劍仙一本正經地說,“只不過這招對你來說,可比我教你的那些天雷劫啊,雷葬劍法啊,要難得多了!”
“這招有這麽難?”瑞霜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地問。
神劍仙摸摸她的頭,若有所思地說:“對你來說。”
講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隨後又點點頭,皺著眉頭,“嘖”了一聲,嚴肅地繼續說道:“確實難!”
瑞霜聽神劍仙這麽說,不僅沒有一籌莫展,反倒是特別興奮地說:“既然這招這麽難,那一定是師父最厲害的招數吧!快教我,快教我!徒兒也要學!”
神劍仙詫異地吐出一個字:“你?”眼神當中充滿了質疑,隨後放聲笑道:“哈哈!等你什麽時候能練到為師這般境界,那麽這一招,你便可以無師自通了!”
“哦?”瑞霜驚喜地說,“有這麽神奇?”
“為師的話你還不信?”
“信!”瑞霜毫不猶豫,識趣地說道,自己可不得相信麽?若是不信,只怕神劍仙又要把絕學藏著掖著,不肯教給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