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風和日麗,這一天,神宗眾弟子們如約而至,早早地來到了歸羽宮,就連妖杞囊所幻化的祭風道人也出現在了歸羽宮。
怪倚硎跟家中交代了一聲,便也速速啟程了,只見他變成了狼身,勢不可擋地衝出了怪林,似乎是已經迫不及待要領教吳謀準備的陣法了。
等怪倚硎到達神宗山腳時,發現吳謀已經在結界後翹首以盼,吳謀伸出兩根手指,在面前轉了幾圈,最後點在了結界上,只見結界上出現一個窟窿,隨後由內向外,逐漸消失殆盡。
怪倚硎變成了人形,向吳謀作揖道:“吳大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吳謀則向他回應道:“怪統領,我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哈哈,沒想到時隔五年,吳大師還是風采依舊,就是不知道陣術可有精進?”怪倚硎試探性地問道。
吳謀則含蓄地說:“在下不才,還得等怪統領待會兒試上一試,方能知曉啊,若有不當之處,可就要煩請怪統領多多指正了。”
怪倚硎見吳謀的嘴密不透風,對這次的陣法圖絲毫不透露半分,便笑著說:“這是自然,那就請吳大師領路吧?”
吳謀揮了揮手,重新關上了結界,沿著山上的方向伸出一隻手,客氣地說:“怪統領這邊請。”
二人剛一見面,就散發出了十足的火藥味,表示上有說有笑,雲淡風輕,實際上,各懷心計,城府千斤。
吳謀又繼續搭話說:“怪統領,前兩遍可都是我去你那比試的,怎麽這次您突然千裡傳音,要親自走一趟了?”
怪倚硎客氣地說道:“吳大師,瞧您這話說的,老讓您來我這邊多不好意思啊,也該輪到我走一遭了,況且聽聞神宗近日收了些許新生弟子,正好讓他們開開眼界,瞧瞧江湖前輩的厲害,若是到我怪林比試,那你們新收的弟子,豈不是不能飽飽眼福了麽?”
吳謀笑道:“沒想到怪統領的消息竟會如此靈通,還真是我神宗大小事都瞞不過您啊。怪統領深謀遠慮,是在下思慮不周了。”
“不敢當,不敢當,試問江湖之中誰人不曉你智多星的名號,哈哈。”怪倚硎退一步說道。
“江湖豪傑眾多,在下認為,武怪的名號才是威震八方啊,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豈是浪得虛名?”
怪倚硎蠻不在乎地說:“承蒙江湖人士抬愛,我怪倚硎著實承受不起。”
“無妨,怪統領既然到我神宗,可還記得當年我們二人立下的規矩?”吳謀問道。
怪倚硎瞪大了眼睛說:“自然記得,我堂堂怪族統領,豈是這種言而無信的人?”
“我不問怪林大小事。”
“我不探神宗高低人。”
“我不搶怪林異獸生。”
“我不拔神宗千古根。”
“好!哈哈!”吳謀滿意地大笑道,“怪統領還記得,吳謀也就放心了。”
歸羽宮內,苦無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打著哈欠對慕功說:“大師兄,你昨晚突然跟我說,今日歸羽宮會有一場好戲,我三番五次地想要向你谘詢詳情,卻都被你回絕,那現在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麽好戲能讓眾弟子在這裡翹首以盼了嗎?”
慕功露出神秘的微笑,對苦無搖了搖頭說:“昨天那麽一晚上都等過來了,難道你還急於這一時嗎?”
“什麽叫一時啊!”苦無抱怨道,“咱們都在這等了多久了,究竟是要做什麽,才會在前面騰出這麽大場地?”
慕功安撫道:“別急別急,相信我,他們就快來了。”
苦無無可奈何地席地而坐,心裡想著:“不知道小狐狸現在在幹嘛。”
“神宗規模龐大,宮殿數不勝數,不知吳大師打算帶我在哪裡進行比試?”怪倚硎好奇地問。
吳謀則淡定地回答:“怪統領莫要著急,再走幾步路便到歸羽宮了,那是我神宗最大的宮殿,所有的弟子可都在等您來呢。”
“哦?還有這等事情。”怪倚硎竊喜道,“那我自然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吳大師,待會兒可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哈哈,怪統領放馬過來便是。”吳謀絲毫不會因為怪倚硎的虛張聲勢而亂了分寸。
沒一會兒,二人便進了歸羽宮,果然有許多弟子在這裡等候,他們見了吳謀便齊聲說道:“見過吳謀師尊。”氣場何其強大,面子十足。
但見了怪倚硎則沒有什麽大動作,只是有的人眼神當中充滿了憎恨,有的人眼神當中則是畏懼。
“這……這不是……”苦無吞吞吐吐地說。
“沒錯!”慕功已經料到了他想說的話,“這就是怪族統領,有‘武怪’之稱的怪倚硎!”
苦無目瞪口呆,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吳大師,神宗的弟子還真是頗為懂事啊。”怪倚硎突然說道,“這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確是實至名歸。”
“怪統領過譽了。”吳謀心中暗自竊喜地說,“不如我們二人現在即刻開始?”
“好啊。”怪倚硎乾脆利落地回答,“我看你神宗的弟子可都是迫不及待地要看你我二人的較量了。”
這時,祭風道人走上前,雙手作揖道:“怪統領,別來無恙。”
“祭風。”怪倚硎叫道,“許久不見了,沒想到你也來看我們二人鬥陣,難怪我一進這歸羽宮,就感受到涼風陣陣啊。”
祭風道人輕聲笑了笑,說:“怪統領還真是會開玩笑,在下雖然陣術不如我師弟,但自問棋術卻是不輸任何人,不知待會兒可否請怪統領不吝賜教?”
“自然可以,只需稍等片刻,且容我赴這五年之約。”
“好,既然你為鬥陣而來,那我便在上面細細地欣賞了,我吳謀師弟可是為了你做足了準備,你可要小心了。”祭風道人有意無意地提醒道。
怪倚硎把手一揮,毫不在意地說:“話不能說太滿啊,但願我們這一次真的可以分出個高下吧!”
吳謀急不可耐地說:“請!”
“請!”怪倚硎回應道。
接著,二人一同施法,吳謀伸出兩指,放到嘴前念動著咒語:“天降銀光亮人目,地崩石裂落刃誅。寒氣當中帶罡氣,莫叫良人不如意。”
隨後,兩指冒著青藍色的光,吳謀猛地向地下砸去,一時之間,地面隱隱約約出現了四四方方的陣型,再過一會兒,那種青藍色的光便又消失不見了。
怪倚硎伸出一隻手,張開呈掌狀,用力拍到了地面上,念道:“請君斟滿杯中酒,一飲而盡全不留。不勝酒力不勝愁,不醉不歸也不休!”
刹那間,灰色的氣體圍繞著自身散開,再起身時,周遭的環境便又煥然一新,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眾弟子在旁邊紛紛看得瞠目結舌,都覺得二位前輩的陣術是那樣的高深。
苦無看了一會兒,猜測道:“大師兄,他們這是在……鬥陣?”
大師兄饒有興致地看著,點點頭,肯定地說:“嗯,如果異族與神宗不發生摩擦,像今日這樣的盛況,每五年才有機會欣賞一次,你若是有興趣,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學一學。”
於七湊上前,對苦無說道:“苦無,你覺得二位高人,誰更勝一籌呢?”
“我覺得……”苦無正想開口,卻又被榮百華插嘴道:“這怎麽能看得出來,他們兩人都只不過是念了一些口訣,驅動陣法,真正的好戲還沒開始呢!”
榮百華說完,還用胳膊碰了碰一旁正看得入迷的蘇幕明,希望得到師兄的肯定,問道:“你說是吧?師兄。”
蘇幕明正認真地研究二人陣法當中的精妙,榮百華的話自己只是當了耳旁風,於是,相當敷衍地說:“嗯,是是是,我也是這麽想的。”
榮百華全然沒察覺到蘇幕明對自己的忽視,還得意地向於七炫耀道:“你看,對吧?我師父的親傳弟子都這麽說了。”
於七對這陣法圖很不了解,聽榮百華這麽一講,隻覺得他說的是對的,便眼睛一亮,誇道:“沒想到百華兄拜入吳謀師叔門下之後,竟變得如此博學多識了。”
“哪裡哪裡。”榮百華故作謙虛地說,“我若是連這點基礎的道理都不懂,那豈不是對不起師父對我的苦心栽培?”
“百華兄說得是,說得是啊!”於七由衷地佩服道,對於一個跟隨方戰岩整日學習拳打腳踢的人來說,隻覺得這種陣法圖甚是精妙。
慕功則翻了個白眼說:“好了,你們先不要說了,且看他們二人接下來的操作。”
大師兄一發話,眾人立馬安靜了下來,靜靜地欣賞。
隨後,只見吳謀和怪倚硎交換了場地,二人擦肩而過,皆是淡定自若的神情,面對這種奇術,沒有展現出絲毫的慌張,想必是多年馳騁沙場的緣故。
接著,他們走到了彼此剛才布陣的地方,稍等了片刻。
突然,周遭圍起了一股結界,經驗豐富的二人立馬開始觀察陣法的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