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寒暄了幾句,便動身來到了宸軒殿外的四象重壇,大家都已經在這裡恭候多時,也就慕功和苦無仗著自己的師父是掌宮,和掌宮一起來得晚了點。
“掌宮!”眾弟子紛紛雙手作揖,恭敬地說,整整齊齊,氣勢恢宏。
妖杞囊大為吃驚,昨晚去地牢時,還看到有兩名弟子昏昏欲睡,沒想到到了今天論劍大會時,竟然全都變得如此認真,似乎都抱著必勝的決心。
苦無和慕功就待在下面,妖杞囊一邊點頭,一邊莊嚴地向方戰岩和吳謀走去,雖然不是自己不是祭風道人,但戲還是要演全套,二人也起身迎接他。
苦無自從來了四象重壇後,一直心緒不穩,忐忑不安,時不時踮起腳,翹首以盼,好像是在尋找些什麽,又或者是在期待些什麽。
這時,洛扶煙突然從遠處出現,手中拿著一把新的佩劍,想必傷勢好得差不多了,低調地向四象重壇緩緩靠近,隨後,便混入了人群當中。
細心的苦無注意到了他,也就放下心來,終於不再緊繃著臉,而是稍稍緩和了些,注意力開始放到論劍大會上。
嶺灣真人坐在方戰岩旁邊,只不過是坐在了一塊文茵上,即便在這個時候,也還是一如既往地閉著眼睛,高深莫測,不可估量。
祭風道人坐在最上方,放聲喊道:“諸位,這一屆論劍大會我們沒有邀請各門各派,只是給我們神宗內部的弟子一個切磋的機會,彼此互相討論劍術心得。”
祭風道人說完這話時,底下一些有資歷的弟子便開始議論紛紛,妖杞囊也是第一次當掌宮,沒什麽經驗,當弟子喧嘩的時候便有些不知所措。
要是自己在禮望宮時,有人膽敢這樣喧嘩,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那可就直接動手教訓那些不聽話的手下了,可畢竟這是在神宗,若是自己這樣做,只怕真是不妥。
不過還好有方戰岩幫忙管理,只聽他厲聲呵斥道:“諸位稍安勿躁!”
方戰岩在整個神宗還是十分的有威嚴,一聽他講話,底下所有弟子全都鴉雀無聲,一言不發。
妖杞囊這下子更視他為眼中釘了,如果有朝一日可以找機會除掉他,那麽神宗必定士氣大減,元氣大傷。
祭風道人思量了一番,覺得這些弟子實在不好管理,自己也不想再多說什麽廢話,不僅浪費時間,而且自己還有可能從話語中露出破綻。
於是,祭風道人乾脆利落地說:“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們就即刻開始論劍大會吧!”
“好!”弟子們紛紛歡呼喝彩。
吳謀隨即站了起來,打開手中的秘卷文書,嚴肅地說道:“第一場比試,慕功對陳闕。”
慕功是大師兄,就不用多說什麽了,陳闕也是大家公認的高手,沒想到第一場比試就會這麽有看頭,眾弟子瞬間提起了興趣,要好好地瞧一瞧兩大高手之間的過招。
慕功邁著矯健的步伐,緩緩地走向壇中走去,露出自信的笑容,先前準備了這麽久,現在對這場比試似乎是勢在必得。
陳闕面對大師兄也沒有絲毫的畏懼,大步流星地走上前,犀利的眼神當中透露著殺氣。
每個人都為了論劍大會做足了準備,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兩人雙手抱拳,互相鞠躬,之後,便握緊了劍,擺足了架勢。
他們拜入神宗門下都已有多年,經驗豐富,都沒有選擇先發製人,而是按兵不動,隨機應變。
兩人用劍指著對方,繞著彼此的方向轉著圈圈,都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突然,劍身碰撞的聲音響徹整個場地,原來二人竟然想到了一塊,一同出擊,糾纏在了一起,雙手皆不停地用力,卻始終難分高下。
他們各自放松,向後退了一步,之後,慕功先站穩了腳跟,一個箭步猛地向前,一下子就來到了陳闕的面前。
陳闕剛才僅僅只是比慕功慢了一點點,就失去了先機,慕功對著陳闕迎面就是一劍,但陳闕還是及時反應了過來,豎著握住劍柄,另一隻手抵在劍尖稍稍往下的部分,擋下了慕功的攻擊。
榮百華看得目瞪口呆,立馬大吃一驚,對於自己來說,這兩個人簡直就是高手中的高手,竟然有這麽快的速度和反應力,真叫榮百華佩服不已。
洛扶煙則是十分淡定的樣子,盡管同樣覺得他們很強,但是自己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冷靜地觀察著他們的招式,從中能學一點是一點,也好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
壇上的二人對視一眼,又開始僵持不下。
大師兄從遠處功來,力量自然是大一些,陳闕強行支撐抵擋,額頭上已經出現了許多汗珠,緊皺著眉頭,很是辛苦的樣子。
情急之下,陳闕猛地將劍插在了地上,卻不影響跟慕功僵持,反而為自己騰出了反擊的空間。
只見他雙腿用力一蹬,輕輕躍起,從側面向慕功的首級踢去,慕功眨了眨眼睛,看穿了陳闕的招式,連忙騰出一隻手抵擋,陳闕腿力非凡,盡管自己用手腕擋了下來,卻還是被他踢出了些許距離,連帶著流青步步後退。
這回,終於輪到陳闕反擊了。
陳闕拔劍而起,對其施以內力,對著慕功徑直揮出兩道剛猛的劍氣,擊中了慕功。
隨後,慕功所在的地方產生了大量煙霧,眾人瞬間唏噓不已,想著,大師兄受了這兩道劍氣,這次一定會敗下陣來了……
大家都以為戰鬥就這樣結束了,可是陳闕並沒有因此而松懈下來,因為他非常清楚大師兄的實力,區區兩道劍氣而已,若是他毫無抵擋,頂多只是受了點輕傷而已,若是他有所防備,擋了下來,更是毫發無損。
突然,煙霧當中有一陣青光若隱若現,陳闕眉頭一緊,早就料到大師兄遠遠沒有自己想得這麽容易對付。
只見慕功從一陣煙霧當中徑直竄了出來,手裡緊握著流青,目光如炬,飛快地朝陳闕衝了過去,對他展開了激烈的攻勢。
眾弟子不禁大吃一驚,對大師兄的實力佩服不已,在這種逆境當中,竟然還能做出有力的反擊。
慕功將劍一橫,用盡全力衝著陳闕砍去,陳闕反應及時,拿劍抵擋,卻還是被大師兄連連逼退,眼看就要掉出四象重壇,陳闕慌亂地用腳抵住邊緣,才有了一線生機。
陳闕一手握劍,騰出另一隻手,凝了一道掌力朝慕功的胸脯打去,慕功也騰出一隻手,接下了他這一掌。
緊接著,慕功面露難色,好像是要支撐不住的樣子,隨著陳闕猛地一用力,慕功竟然被彈了出去。
慕功想不明白,分明都是以內功相鬥,為什麽自己的掌力卻不及他,按理說不應該是這樣啊。
陳闕將其擊退後,也終於有了喘息的時間,自己跟隨戰岩師父整日練習拳腳功夫,論劍術或許的確沒有大師兄精進,但是論拳論掌,慕功也未必打得過自己。
坐在四象重壇正前方的方戰岩見了這一幕,不禁欣慰地笑了出來,轉頭對祭風道人說:“哈哈,掌宮,我徒弟這功夫還算是不賴吧?”
妖杞囊自然是不屑於他爭個高低,畢竟慕功又不是自己的弟子,若是自己教出來的弟子與之一戰,豈能有輸的道理?
妖杞囊心中雖然是這麽想,但還是要跟他客氣客氣,便笑著說道:“不愧是師弟教出來的弟子啊,果然武功高強,等論劍大會結束之後,我可得好好督促督促慕功了!”
方戰岩欣慰的神情當中透露出幾分驕傲,對陳闕的表現甚是滿意。
陳闕乘勝追擊,迎面衝了過去,慕功有點詫異地看了眼陳闕,隨即又和他纏鬥在一起。
二人對著彼此瘋狂揮舞著利劍,利劍碰撞的聲音響徹全場,他們揮舞的速度是何其之快,可以說不相上下,難分伯仲,通通都使出了全力。
但是流青畢竟是少有的利器,陳闕面對此等利器,終究是費力了些。
過了一會兒,陳闕漸漸力不從心,動作也逐漸慢了下來,只不過一直在咬牙支撐而已。
慕功亦是如此,二人打著打著便戛然而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對於這場激烈的戰鬥,眾弟子看得很是入迷,但卻又琢磨不透高手之間的過招。
慕功累得氣喘籲籲,對陳闕的功力感到格外的不可思議,現如今,他竟然已經可以和自己匹敵了。
陳闕現在隻覺得頭暈眼花,今日算是超常發揮,即便被慕功擊敗也無怨無悔了,總算是沒有辜負師父對自己的一片期望。
三位師尊見二人僵持不下,他們的實力如何,眾弟子也有目共睹,再打下去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於是,他們仔細商榷了一番,祭風道人嚴肅地開口道:“慕功,陳闕,到此為止吧,雖然這次你們沒有分出個高下,但是卻讓我們看到了你們的實力,論劍大會,點到為止,你們就趕緊先到下面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