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煙兄,你怎麽樣?”苦無擔心地問。
洛扶煙則還是十分虛弱地回答:“我好多了。”
這樣一戰,幾人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微妙了,慕功和洛扶煙算是徹底決裂了,但盡管如此,苦無還是去向慕功請示道:“大師兄,我們此番重傷不已,不如還是先回去療養一番,再做打算,畢竟妖北鱗實力強勁,按照我們現在的狀態,是斷不可能戰勝他的,蘊笙姑娘雖無受傷,但卻是一介女子,跟他單打獨鬥的話,只怕是會吃大虧。”
慕功點點頭,表示讚同地說:“好,妖北鱗已經不知去向,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於是五人就這樣返程,一路上,蘊笙總是自責地對慕功說:“清者自清,其實你根本沒有必要為了我,而傷了你們之間的和氣。”
“和氣?”慕功詫異地說,“我跟他之間根本沒有和氣可言!他根本不可理喻!”
“大師兄……”蘊笙正想說話,卻被慕功打斷道:“好了蘊笙,你太善良了,不要說他先前就總是針對我師弟,現在她居然還汙蔑到你頭上,這我豈能容忍?”
“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我只希望可以和你長長久久在一起。”
“但是我在乎。”慕功突然說道,“如果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我憑什麽帶給你幸福,我並未下殺手,只是要給他一個教訓,希望他以後可以收斂一點。”
蘊笙怯生生地問:“但是你這樣做,就不怕師尊責怪麽?”
慕功坦蕩地回答:“既打傷了同門,還讓妖北鱗跑了,責怪是毋庸置疑了,但是那沒有關系,師父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嚴格,但是一向待我很好,他不會對我做什麽過分的懲戒的。”
蘊笙這才放心地點點頭,說:“好吧。”
苦無一直攙扶著洛扶煙走在最後面,苦無勸道:“扶煙兄,你傷勢嚴重,還是走慢點,師尊那邊交給大師兄去複命就好了。”
但是洛扶煙突然撒開了苦無的手,看上去十分生氣地說:“別碰我,我自己能走。”
苦無豈能讓他這樣無理取鬧,立馬就上前再次握緊了他的胳膊,苦口婆心地說:“扶煙兄,你就不要逞強了,再這樣下去,你的傷勢會越來越嚴重的,我必須馬上帶你去歸元堂看看。”
“我很好,用不著去歸元堂。”洛扶煙強忍疼痛地說,但是走著走著,又突然停下了腳步,捂住了胸口,身上抑製不住的疼痛。
苦無趕緊再輸了些內力給他,但是這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感覺他情緒很不對勁,便開口問道:“扶煙兄,你到底怎麽了?大師兄他並沒有想要真的與你動手,如果你可以收斂一些,不要這樣咬著蘊笙姑娘不放,他一定不會與你交鋒的。”
洛扶煙長舒一口氣,質問道:“你也不相信我說的麽?如果她真的不是妖族的人,那我自然會真心實意地跟她道歉!”
“蘊笙姑娘跟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並沒有見她有什麽異樣啊。”苦無不敢相信地說,“會不會是扶煙兄你的感覺錯了?”
“你……”洛扶煙心力交瘁地繼續說道,“我問你,剛才你為什麽要阻止楚蘊笙去追妖北鱗?”
苦無支支吾吾地說:“我……我……”
“妖北鱗的實力在你我之上,武功高強,如果讓楚蘊笙去擒他,並且真的成功將他捉拿回來,那豈不是就可以坐實她不簡單的事實?”
苦無反駁道:“但若是沒有捉回來呢?若是她真的只是恰巧剛好要往大師兄那裡去,才順手接下了妖北鱗一掌,若是她的身份清白,那蘊笙姑娘一個人跟他單打獨鬥,豈不是有危險?”
洛扶煙詫異地看著苦無說:“你居然幫她開脫?因為你不敢面對是不是?你不敢面對楚蘊笙就是妖族的事實?所以你選擇了逃避,選擇了相信,選擇了自欺欺人?”
“我沒有。”苦無緊皺著眉頭,反駁道,“如果蘊笙姑娘真的是妖族的人,那大師兄又怎麽可能沒有察覺?”
“她一定是用什麽東西,掩蓋住了自己的妖氣!”洛扶煙斬釘截鐵地說。
苦無怔了一下,其實自己內心覺得洛扶煙說得頗有一番道理,但就是始終不敢相信,顫抖著聲線說:“如果蘊笙姑娘真的是妖族的人,我一定會將她繩之以法,大師兄也不會放過她……”
“等到那個時候,你們就已經後悔莫及了!”
“好了扶煙兄。”苦無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我們還是先不要談論這個話題了,當務之急是幫你療傷,咱們還是快點去歸元堂吧。”
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自己,洛扶煙感到十分的無奈,之後,二人一路上再也沒有說過半句話,氣氛相當地怪異。
過了一會兒,榮百華,慕功和蘊笙來到了宸軒殿,三位師尊已經在上面恭候多時了,三人畢恭畢敬地問候了一聲。
祭風道人便最先開口道:“怎麽樣慕功?妖人可擒回來了?”
其余兩人都吞吞吐吐的,遲遲沒有說出半個字,只有慕功坦蕩地說:“回師父,弟子無能,未能將妖人擒回,此番前去隻交了一番手,並且知道原來此妖人名叫妖北鱗。”
方戰岩和吳謀大吃一驚,祭風道人表面上很吃驚,實則一直在心中竊喜。
“慕功,你快說說,到底怎麽回事,不過是區區一隻小妖嗎?為什麽連你前去都沒有結果?”方戰岩不解地質問道。
過了好一會兒,才將事情的原委解釋清楚。
方戰岩和吳謀聽完之後,紛紛面露難色,時不時地瞥向祭風道人,而祭風道人似乎也是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麽。
於是,憤怒地拍了拍兩邊的扶手,起身衝著慕功吼道:“豈有此理,你身為神宗大師兄,竟然敢重傷同門,你太令我失望了!”
“師父贖罪。”慕功突然跪了下來,“如果不是洛扶煙汙蔑蘊笙師妹,弟子也絕不會對他大打出手。”
慕功說完後,祭風道人便緩緩走下去,一本正經地盯著楚蘊笙打量了一番,伸出手張開五指,放在楚蘊笙的額頭上,將貼未貼的樣子,兩人之間隔著一股無形的氣流,但是這一切都只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他自己本就是妖帝,縱使前面的這個人是妖族的人,他又怎麽會說出來呢?
隨後,祭風道人收回了手,又對吳謀和方戰岩說道:“師弟,你們前來看看,我並未在這個姑娘身上察覺到任何的妖氣。”
二人也一起下來,對著楚蘊笙略施法術,此時,蘊笙已經冒出一身冷汗,格外地慌張,低著頭,不敢正視他們二人,過了一會兒,二人發現,蘊笙的確沒有任何異樣,便回答道:“的確如此,她身上並沒有妖族的氣息。”
慕功原本還冒了一身冷汗,但是一聽到這個消息,心中頓時舒暢了許多,即使被罰,也心甘情願了。
三位師尊回到座椅上,祭風道人語重心長地對慕功說道:“慕功,你先起來吧。”
“是。”
慕功起身後,祭風道人又說:“既然打傷同門是為了保護另一個同門,那自然要另當別論。”
接著,分別向其他兩位師尊看去,沉思良久,終於開口道:“二位師弟,慕功是我的弟子,若是交由我定奪,只怕終究是欠妥,不如交給二位審判,我便不插手了。”
“掌宮英明。”方戰岩和吳謀齊聲說道。
“慕功雖然也是迫不得已,但解決這件事情的做法始終不妥。既然如此,那就讓慕功禁足仁和宮十日,抄寫靜心文三遍,吳謀師弟,意下如何?”方戰岩問道。
吳謀掂量了一番說:“師兄所言甚是,只不過,師弟還有一個顧慮。”
“但說無妨。”
“論劍大會在即,慕功畢竟是神宗大師兄,屆時若是不在場,只怕會……”
方戰岩點了點頭,說:“師弟說得是,那依師弟之間,又當如何呢?”
吳謀認真地說:“不如延遲懲戒,待論劍大會結束之後,再按師兄所說的進行。”
方戰岩痛快地答應道:“好,慕功,你可聽清楚了?”
慕功雙手作揖,恭敬地答道:“弟子領命。”
“對了。”吳謀突然說道,“那苦無和洛扶煙現在又身在何處?”
榮百華搶先回答:“回師父,洛扶煙身受重傷,苦無理當是帶他去歸元堂接受治療了。”
吳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好,既然這樣,那你們三人也就先下去吧,捉拿妖北鱗一事,交由我們再做定奪。”
“是。”三人齊聲說道,之後便退了下去。
榮百華向慕功問道:“大師兄,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慕功笑了笑,說:“你沒聽見師尊們說這件事還有待商榷嗎?所以我們只需要靜觀其變,等候差遣就好了。”
“哦。”榮百華恍然大悟道,“那我就先回量塵宮了,蘊笙姑娘,大師兄,就此別過。”
楚蘊笙和慕功也齊聲說:“就此別過。”
隨後,慕功又興奮地對楚蘊笙說:“我就知道,洛扶煙一定是在胡言亂語!你怎麽可能是妖族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