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無簡直想都不敢想,連忙揮著手說:“不用了不用了!”
之後,突然想起了小狐狸的存在,自己都起了這麽久了,怎麽會沒看見小狐狸呢?難不成是跑哪玩去了?
於是,苦無在房間內四處尋找,翻便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卻始終沒有找到小狐狸的蹤跡。
正當苦無焦頭爛額地撓頭時,瑞霜看他這副心急如焚的模樣,便開口問道:“你在找什麽呢?”
“我在找一隻小狐狸,它身上滿是潔白的毛絨,眼睛很小,姑娘可有看到?”苦無迫切地問。
瑞霜心裡暗自高興,故意問道:“你很擔心她?”
說到此處,苦無突然變得憂傷起來,滿臉惆悵地說:“自然是擔心,我與小狐狸朝夕相處,感情深厚,已經密不可分。”
“我怎麽不知道?”瑞霜心想,又接著說道:“密不可分?你和那隻小狐狸的關系有這麽好?”
“當然!”苦無斬釘截鐵地說,“我很喜歡小狐狸,小狐狸也很喜歡我,它時常會撲到我的臉上,與我嬉戲玩鬧,有時候在外面修習了一天,再回房中時,已經是十分疲憊,但是有小狐狸與我作伴,我便覺得所有的煩惱和疲倦,都會煙消雲散了。”
瑞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也就是說這隻小狐狸對你十分重要咯?”
苦無用力點點頭,瑞霜笑得更燦爛了。
“姑娘,敢問您到底有沒有見過我的小狐狸呢?”苦無擔憂地問。
瑞霜驕傲地點點頭,說:“當然見過。”
“那它現在身在何處?”苦無已經迫不及待要知道小狐狸的下落。
瑞霜轉過身子,背對著他,調皮地說:“我把她放出去玩了。”
“什麽?”苦無感到十分的震驚,“你竟然把它放出去了?”
“對啊,怎麽了?”
瑞霜一臉輕松的樣子,不知道事情真相的苦無則在房中來回踱步,坐立不安,之後,更是對著瑞霜大吼道:“你怎麽能把它放出去呢!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險!它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
一向沉穩的苦無現在竟然對著瑞霜發脾氣,但是瑞霜看在他是擔心自己的份上,便也不與他計較,語重心長地說:“小和尚,你別急,你且坐下聽我說。”
“我怎麽能不急?你不急是因為你根本不能體會我的心情!”
瑞霜苦口婆心地說道:“你不能把小狐狸一直關在房中的啊,她要是悶壞了可怎麽辦?試問誰能一整天都待在房間中,不出去曬曬太陽?”
苦無喘著粗氣,盡管覺得姑娘說得很有道理,但自己還是氣不打一出來。
“好了,你別擔心。”瑞霜上前安撫道,“我向你保證,小狐狸今天晚上一定會回來,她沒回來的話,我便一定出去尋她,她若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我就以命相抵。”
苦無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說:“算了,不用了,其實你說得對,我總是把小狐狸強行關在房間中也不是辦法,它若是想回來便回來,不想回來,就讓它回歸大自然的懷抱吧。”
瑞霜注意到,小和尚覺得自己失去了小狐狸之後,兩隻眼睛都變得黯淡無光了,說話時的語氣也低沉了很久,不過他越是這樣,瑞霜心裡就越是高興,因為這說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多麽的重要。
這時外面的慕功突然推門而入,苦無身子一震,被嚇一大跳,心想:“完了,這回想瞞都瞞不過去了。”
“苦無,你在幹嘛呢,快一點啊,我茅房都上完了,你居然還沒有出來,再這麽偷懶,我可就要告訴師父了啊。”慕功說著說著,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大師兄的這一番話語讓苦無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進來後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大吃一驚,自己的房間中可是有個國色天香的女子啊,苦無將視線從大師兄上轉移,本想看看那位姑娘作何反應,卻沒想到已經找不到她的蹤影。
苦無疑惑地環顧四周,這麽大一個人竟然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哎喲!”慕功走近,拍了拍苦無的頭,嗔怪道:“你小子!還在想什麽呢,趕緊給我出來,我在外面等你!”
“哦!好!”苦無匆忙答應道,“大師兄你再等等,我換身衣裳就出來!”
苦無現在也顧不得那姑娘人去了哪裡,得趕緊出去和大師兄會和才是正事,尋思著這位姑娘應該是自己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便沒有再管。
二人出去之後,小狐狸便從床底下小心翼翼地爬了出來,瑞霜變回了人形,悠哉悠哉地躺在床上,臉上抑製不住的笑容,心裡滿滿都是幸福的感覺。
兩柱香的時間過去了,苦無陪大師兄練完劍,就向大師兄申請去歸元堂一看,慕功理解苦無的心情,便允許他前往。
到了歸元堂後,苦無迫不及待地跑進病房,喊道:“扶煙兄,陳闕師兄,於七兄,你們怎麽樣?”
陳闕和於七齊聲說道:“苦無,你來了?”
苦無點頭答應,卻又突然看到陳闕和於七在換衣裳,便開口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於七笑著說道:“我們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現在自行調養就可以慢慢恢復了。”
“是啊。”陳闕認同道,“多虧了薛大夫的醫術高超,我們才能康復得這麽快。”
“什麽?薛大夫回來了?”苦無好奇地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就回來了。”於七高興地說。
“昨天?”
“對啊,昨天他回來之後,就給我們施針調養,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日就可以來去自如了,沒想到果真如此,我和師兄都驚呆了!”
陳闕讚同道:“嗯,薛大夫和柳兄現在應該在房中研究昨晚新采回來的草藥吧。”
苦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哦,好吧,那就不便打擾了,戰岩師叔一定很想念你們,你們快快回去跟他會和吧!”
兩人對視一眼,於七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不急,我們還有事情要辦,待會兒就回去。”
苦無疑惑不解地問:“要去做什麽?”
陳闕也上前,堅定地說道:“我們要回莽林,一定要擒住妖北鱗,把他帶回去給師父,讓他老人家高興高興。”
說完,二人正要出去,卻被苦無突然叫住:“等一下!”
二人回過頭,一臉詫異地看著他,異口同聲地說:“怎麽了?”
苦無笑著回答:“如果你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那大可不必了。”
兩人面面相覷,於七皺著眉頭問:“何出此言?”
“因為戰岩師叔已經將妖北鱗擒回去了,現在正關在地牢中呢!”
兩人又大吃一驚,陳闕瞪大了眼睛,說:“什麽?師父已經親自動手將他擒回去了?”
苦無笑著點頭,於七又擔心地問:“那師父受傷了沒有?”
“怎麽會受傷呢?戰岩師叔武藝高強,對付這區區一個小妖,自然是手到擒來,聽我師父說,大約半柱香左右的時間,妖北鱗就已經被帶到了宸軒殿。”
於七突然笑了出來,說道:“竟有此事,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師兄我們快回奇陽宮找師父吧!”
陳闕點點頭,雙手抱拳與苦無道別,二人走後,苦無便來到洛扶煙床前,關心地問:“扶煙兄,你感覺怎麽樣了?”
洛扶煙沒有回答,而是冷冰冰地問:“妖北鱗已經伏法了?”
苦無沉重地點點頭,洛扶眼閉上眼睛,長歎一口氣,說:“那就好,那就好啊!”感覺好像很累的樣子。
他看出來洛扶煙的情緒並不是很高漲,想必一定還是為了大師兄和蘊笙姑娘的事情耿耿於懷,今日一定要將所有的誤會都解釋清楚。
於是便向他說道:“大師兄不是有意傷你,他回去之後,一五一十地向師父稟告了此事,師父也已經責罰他,還請你既往不咎,不要再將此事放在心上了,如果一個人的心中填滿了仇恨,那麽最終苦的,還是自己。“
洛扶煙不屑地看了一眼苦無,說道:”哼,你用不著跟我講這些大道理,大師兄實力強勁,只不過我非要自討苦吃罷了,既然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我便不會有絲毫的怨言。”
苦無雙手合十,說:“那便好,還有一件事我想要與你說。”
“什麽事,晚些說吧,我累了,你出去吧。”洛扶煙沒精打采地說著,還將身子轉過一側。
“是關於蘊笙姑娘的。”說到此處,洛扶煙立馬有了興致,瞪大了眼睛,心裡很是好奇結果,自己的判斷究竟是否正確。
於是洛扶煙再次轉過身,面向苦無,迫切地問道:“怎麽樣?楚蘊笙果然是妖族的人,是不是?”
苦無看著洛扶煙期待的眼神,沉默良久,沒有說話,而洛扶煙從苦無的眼神當中,看到的是同情,悲憫,答案。
洛扶煙原本炯炯有神的目光立馬變得消沉了起來,歎了一口氣,笑容逐漸消失,表情逐漸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