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百華興高采烈地回了量塵宮,蘇幕明見他如此興奮,便好奇地開口問道:“師弟,因為何事這麽高興啊?莫不是師父讓你去捉拿,還真讓你捉回來了不成?”
榮百華笑著揮了揮手,說:“那倒不是。”
“不是?”蘇幕明質疑道,“那也就是說,你沒有捉到那莽林裡的小妖?”
榮百華無辜地點點頭,似乎並沒有把這放在心上,蘇幕明接著詢問:“沒有捉到妖,你竟然還可以這麽高興?”
榮百華自然地說:“師兄,你有所不知,雖然這一路沒有捉到妖,但我好歹也參與其中,覺得捉妖著實是十分的刺激。”
蘇幕明輕蔑一笑:“刺激?難道僅僅只有刺激可言?”
榮百華沉默了一會兒,又思量了一番,想起自己的歷程,不堪回首地說:“哦,除了刺激,當然還有驚險。”
“你這家夥,看你這吊兒郎當的樣子,一定又給大師兄添了不少麻煩吧?”
榮百華斬釘截鐵地否認道:“怎麽會呢?只不過讓大師兄救了我一回罷了。”
蘇幕明搖搖頭,說:“幸好有大師兄在,不然我可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師兄放心,你師弟我福大命大,沒這麽容易落入妖族的手中!”
蘇幕明的臉上寫滿了質疑,隨後,又開玩笑道:“罷了,你沒捉到妖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一聽這話,榮百華直接不樂意了,說:“師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明明也有出力的好不好!”
“就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你能出什麽力?”蘇幕明不依不饒地挑逗道。
“我……”
“停!”榮百華正想解釋,卻一下子被蘇幕明打斷,“我可沒工夫聽你扯這扯那的,讓我猜一下,既然你沒捉到妖,那麽想必大師兄對這隻妖一定手到擒來了吧?”
榮百華支支吾吾地說:“嗯……這個……那倒也沒有……”
“什麽?沒有!”蘇幕明震驚地說,“大師兄也失手了?”
榮百華慢慢地點了點頭,沒說話,蘇幕明依舊不敢相信地說:“那我就奇了怪了,不是說只是區區一隻小妖嗎?按照大師兄的實力不應該會失手啊!”
蘇幕明想著想著,又把矛頭指向了榮百華,懷疑地說:“是不是你!一直在給大師兄添堵啊?”
榮百華連忙揮手否認:“師兄,你怎麽能這麽說!難道在你心中,師弟我,就真的這麽一無是處嗎?”榮百華臉上委屈巴巴的樣子,寫滿了不情願。
“沒有沒有。”蘇幕明一邊讓榮百華坐下,一邊坦蕩地說,“師弟,快同師兄講講,究竟是怎麽回事,到底是什麽妖人,竟能讓大師兄失手。”
榮百華滔滔不絕地講著,蘇幕明津津有味地聽著,此時宸軒殿的三位師尊,也對這件事情格外的重視。
“掌宮,我一早便與你講了,讓我親自出馬,你非不聽,現在倒好,害得這麽多弟子被那妖孽所傷,他們又該如何專心應對論劍大會呢!”方戰岩一邊用手比劃,一邊心急如焚地說。
吳謀則替祭風道人說道:“師兄,你就不要責怪掌宮了,畢竟掌宮的初衷是好的,他也是為了能讓更多的弟子得到歷練啊!只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一個在莽林之中修煉成人的小妖竟然會有這麽大的本事。”
祭風道人表面很憂傷,實則內心十分欣喜,沒想到當初救妖北鱗一命,竟換來了這麽大的益處。
如今僅憑他一人之力便可以將神宗攪得天翻地覆,日後必成大器啊,現在自己對他是越來越欣賞了,接下來得想辦法將他護起來,不讓方戰岩和吳謀得逞才行。
“掌宮,當初我們以為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妖而已,不足為據,但是現在,我們必須要對這件事情上一點心了。”吳謀冷靜地說。
祭風道人故作深思點點頭,又試探性地問:“師弟有何高見?”
“能有什麽高見啊?”方戰岩突然插嘴道,“掌宮,你就讓我前去,我一掌將他打死在莽林,不就一了百了,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嗎!”
祭風道人怔了一下,覺得方戰岩好生粗魯,三番五次跟自己的意願背道而馳,將來有機會,一定要讓他嘗盡苦頭。
然後,祭風道人只是瞥了一眼方戰岩,又將視線放到吳謀身上,希望他能給出一個良策。
吳謀認真嚴肅地說:“掌宮,若要快點將此事解決,戰岩師兄的方法的確是最直接果斷且有效的,畢竟論劍大會召開在即,我們必須趕在那之前,將這件事情處理掉,而且不能向外面透露半點風聲,否則眾弟子一定會議論紛紛。”
聽到這裡,祭風道人心都涼了,但是無論說什麽,自己都得保住妖北鱗的小命才行啊,於是,便又毛遂自薦道:“可惡的妖北鱗!將我徒弟打成重傷,這個仇,我一定要親自去報!你們只需要在這裡等著我的好消息,相信我,不出一柱香的時間,我定可將他帶到這裡認罪!”
說著,將要起身前往,吳謀和方戰岩卻又一把攔下,齊聲說道:“等一下!”
祭風道人看看他們兩人,心中很是無奈,他們也太難纏了點。
吳謀語重心長地說:“掌宮,你這又是何必,如果像這種在山野之間修煉成人的小妖都需要你親自動手,那我神宗顏面何存?”
方戰岩連連點頭,格外地認同道:“吳謀師弟所言極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為了神宗千萬年來的名聲,還請掌宮在此處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不可!”祭風道人下意識地說,但是一時之間竟想不出什麽理由,大腦飛速運轉,不停地轉轉眼球,但就是無法組織出恰當的語言。
“掌宮,你還有什麽事情嗎?”方戰岩不解地問。
祭風道人與他面面相覷,冒出一身冷汗,緊皺著眉頭,場面一度十分尷尬,自己絞盡腦汁,卻始終無話可說,思索了半天,才吐出這幾個字:“師弟,可否留個活口……”
“掌宮是讓我生擒他?”方戰岩眉梢一緊,用極度懷疑的目光盯著祭風道人。
祭風道人直視著他的眼睛,覺得他目光如炬,眼神當中正氣凜然,但自己不能表現出絲毫的心虛,否則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於是他用力點了點頭,吳謀感到甚是不解,便開口問道:“區區妖孽,死不足惜,敢問掌宮,為何要留他一命呢?”
祭風道人咳嗽了兩聲,無可奈何地說道:“因為我覺得論劍大會召開在即,我們不宜殺生,即使是妖也不行,不然我怕會不吉利,影響到論劍大會的正常發揮。”
祭風道人說完之後,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理由,這確實也太荒謬了。
但是方戰岩和吳謀卻若有所思地連連點頭,表示十分讚同,吳謀更是雙手作揖道:“掌宮英明,慈悲為懷,陂湖稟量,顧全大局,心系神宗,的確是我等疏忽了。”
方戰岩也肯定道:“那一切便按掌宮說得去辦。”
祭風道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甚是欣慰,便順勢接著說道:“其實這幾日與我那出家的關門弟子相處多了,我也才會變得這般心慈手軟。”
吳謀點點頭,說:“看來掌宮對自己的弟子頗為上心啊!”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隨後又對方戰岩說:“師弟,你且去吧,將他生擒至宸軒殿,聽候發落。”
方戰岩雙手作揖道:“是!”便拂袖離去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方戰岩便一瞬間就來到了妖北鱗面前,莽林之中皆是異獸,唯獨他妖氣深厚,憑方戰岩的修為,要找到他的容身之處,還是十分容易的。
方戰岩看到他正從咬住了一頭黑熊的脖子,貪婪地吸收著黑熊的元氣,一道道無形的氣體,不停地竄入妖北鱗體內,北鱗瞬間覺得精神抖擻,如有神助。
“妖北鱗!”方戰岩衝著他大聲地吼道,氣勢如虹,格外的霸氣。
而此時,北鱗正好吸收完了黑熊的元氣,只見伴隨著黑熊的一聲呻吟,黑熊便軟弱無力地癱倒在了北鱗的面前,隨後化作了一絲塵土,隨風飄去。
“好啊!沒想到你竟然可以吸食其它異獸體內的元氣,來增強自己的修為,難怪你比一般的妖獸還要難對付。”方戰岩恍然大悟地說道,仿佛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北鱗舔了舔舌頭,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用陰陽怪氣地語調說道:“閣下是何人?”
“神宗,方戰岩。”
“哼哼。”妖北鱗不屑一顧地嘲諷道,“方戰岩?沒聽說過啊。”
方戰岩也是個老江湖了,自然是不會中了他的激將法,依舊用平常心答道:“那你還真是孤陋寡聞啊,奉勸你乖乖跟我走吧,我答應你,不會要了你的性命。”
妖北鱗自然是不信,冷笑道:“戰岩兄,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想帶我走,那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妖北鱗一定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句話會被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因為他根本不了解方戰岩的實力,他們之間就好像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乃是天壤之別,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