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諧嘴角微微上揚,露出詭異的笑容,放聲說道:“吳謀兄所言一句不假,當年星宿天尊率領神宗,統領江湖,降妖除魔,懲惡揚善是何其的威風,我等自然甘願聽從他的號召,以匡扶正道為己任!”
雖然他們幾人一問一答,還算順暢,也沒有多說什麽話牽涉到妖杞囊。
但妖杞囊現在還是格外的緊張,做賊心虛之感油然而生,自己身為神宗的掌宮,不僅沒有幫他們說話,竟然還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兩位師弟與其爭論,講道理,確實有點說不過去了。
妖杞囊思量了一番,還是決定開口說道:“既然高掌門對過去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那我就想不通了,你又憑什麽找我們要牌匾呢?高掌門這難道不是自取其辱麽?”
高諧輕蔑一笑,不屑一顧,用陰陽怪氣的語調說:“牌匾,是留給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當年星宿天尊為你們爭取了來,我們無話可說,他仙逝以後,你們將牌匾留給自己,也是理所應當,可現如今,祭風掌宮難道不覺得,神宗已經不配擁有這一塊牌匾了嗎?”
妖杞囊聽了這話,沒有什麽大反應,因為他不清楚這塊牌匾對於神宗的意義,但是按照方戰岩的暴脾氣,一下子就忍不住了,覺得他此番話是對神宗的侮辱,怒目而視,火冒三丈地說:“高諧!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吳謀也來助攻,憤怒地說道:“這是先掌宮為我們爭取來的!敢問高掌門有什麽資格評頭論足?”
高諧緩緩地走到峒川派前,背對著他們張開雙手,冠冕堂皇地說:“三位請息怒,我和陳掌門只不過是代表江湖諸多同仁,誠邀神宗與我們一起除妖衛道,可沒想到神宗竟然在這樣的大好時機,畏首畏尾,臨陣退縮,請問這樣一個連除妖都不敢的門派,有什麽資格佔據著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牌匾,並以它來號令群雄呢?”
“你……”方戰岩指著他的鼻子,欲言又止,覺得他真是不可理喻。
隨後又轉頭對祭風道人說:“掌宮,看來高諧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沒錯!”吳謀也讚同地說,“他早就已經預謀好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他知道星宿天尊仙逝後,我們便素來不和,再以攻打妖族為由,料定我們會拒絕與他們同道,最後名正言順地迫使我們交出牌匾,高諧真是好手段啊!”
妖杞囊若有所思地輕微點頭,現在轉念一想,之前高諧表面上說是掌握了自己的行蹤,說不定只是虛張聲勢,胡言亂語,為了他下一步計劃而做好萬全的準備罷了,妖族之中又怎麽可能會有人被策反呢?看來一切都是自己庸人自擾而已。
這樣一來,妖杞囊也總算是可以放下心了。
“掌宮!”方戰岩突然雙手作揖,認真地叫道,“這個高諧不知好歹,三番五次地與我們神宗作對,現在還妄想取得我們的牌匾,師弟我願替神宗出戰,好好地教訓他一番!”
妖杞囊面露難色,憂心忡忡地頷首,不過那都是表面現象罷了,他們二人就算打得再激烈,那也不關自己的事,大可讓他們自相殘殺,自己再漁翁得利,豈不美哉?
一切都在順著妖杞囊的心意走,妖杞囊緩緩開口,故作關心道:“去吧師弟,去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廉恥的小人,你千萬小心便是了。”
方戰岩信誓旦旦地說:“掌宮放心,他竟然膽敢在我們論劍大會的日子上山挑釁,我定要讓他在眾弟子面前洋相百出!”
“且慢!”方戰岩正要下去與他大戰三百回合,卻被吳謀一聲製止。
妖杞囊又覺得頭疼起來,本想讓他們兩敗俱傷,鬥個痛快,卻沒想到半路竟然又殺出個吳謀,這些名門正派沒一個省油的燈,處處與自己作對,壞自己好事!
“怎麽了師弟?”方戰岩不解地問,“莫非你想替師兄出戰?”
吳謀連忙揮手,尷尬地笑了笑,說:“不不不,師兄你誤會了。”
“那你這是何意?”
吳謀靈機一動,說道:“師兄,師弟以為,你貴為師尊,大可不必在眾弟子面前展露拳腳,要教訓高諧,也不一定非要與他一較高下。”
雖然聽他說了這麽多,但方戰岩依舊是疑惑不解,撓撓頭,問:“師弟有何妙計?”
吳謀平心靜氣,勝券在握地說:“師兄,看一個門派如何,還得看門派中教出來的弟子如何,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我們可以派出一名弟子出戰,對決高諧門下的弟子,倘若僥幸取勝,那顏面盡失,臉上無光的人,便是高諧,師弟以為,這才是對他莫大的侮辱。”
方戰岩用手來回摸著下巴,細細地思量了一番。
隨後,臉上大放異彩,覺得吳謀說得頗有一番道理。
於是,便連聲叫好,激動地向妖杞囊問道:“掌宮,不如就按吳謀師弟說的辦?”
這兩人著實令自己無奈,沒有辦法,若是不答應他們的要求,那又怕他們懷疑自己的身份,若是答應了他們,那事情便不能如自己心中所願。
妖杞囊心裡掙扎了一番,隻好勉為其難地說:“我也覺得吳謀師弟所言極是,就按師弟說的辦吧!”
“嗯,好!”方戰岩很是高興,放聲對高諧說道,“高掌門,不如我們各派一名弟子在這四象重壇上切磋武藝,如若是高掌門的弟子贏了,那我與師兄便亮出牌匾,並給高掌門和陳掌門一個奪取的機會,如若是我神宗的弟子贏了,那就請二位帶領各派弟子速速下山去,不要再來擾我神宗清淨,如何?”
“戰岩兄此話當真?”
“以上所言,千真萬確,句句屬實!”
高諧和陳伍常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沒有其它意見,都覺得此計甚妙,淙南和峒川兩大門派聯手,只要他們肯亮出牌匾,那便有十足的把握從中奪取。
高諧回答道:“好!那便依戰岩兄所說,讓我們各自門下的弟子切磋切磋吧!”
“好!”
幾人說完後,眾弟子就開始紛紛議論起來,都感到格外地好奇,師尊究竟會派誰出戰,其中,慕功的呼聲的的確確是最高的。
緊接著,方戰岩立馬迫不及待地跟祭風道人和吳謀說:“那我現在就去跟慕功說一聲,讓他好好準備準備。”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吳謀卻又突然將他拉住,驚聲叫道:“師兄等一下!”
方戰岩好像是不耐煩了一般,愁眉苦臉地問:“又怎麽了?”
“師弟還有個想法,那就是不讓慕功出戰。”
兩人一頭霧水地盯著吳謀,都覺得越來越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了,異口同聲地說:“不讓慕功出戰?”
吳謀雙手作揖道:“正是。”
“慕功是神宗輩分最高的一位弟子,單論實力,他絕對是眾弟子當中最出色的一個,師弟你不想讓慕功出站,到底有什麽意圖呢?”方戰岩迫切地問。
而吳謀依舊心如止水地說道:“師兄所言甚是,慕功的確是眾弟子中的最強者,但師弟想,按照高諧的性子,他一定會直接派出淙南四俠當中的一個,如果我們不派慕功出手,而是選用一位輩分尚淺,資歷較低的弟子,輸了,實屬正常,他若執意奪取牌匾,我們三人便以命相拚,他未必能大獲全勝,贏了,皆大歡喜,高諧愈加無地自容,這樣豈不是更好?”
方戰岩恍然大悟,驚喜地說道:“妙啊!實在是妙啊!果然還是師弟考慮周全,兩全其美,既不失了牌匾,還有機會好好地羞辱高諧一番,正合我意!正合我意啊!哈哈。”
而祭風道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和方戰岩一樣喜悅,但心裡卻已經起了殺心,心想:“好一個智多星吳謀,我若是不早早除了你,那我異族只怕是要屢次栽在你手裡!”
緊接著,妖杞囊冷冷地問:“那依師弟之見,我們應該派出誰出戰比較合適呢?”
吳謀淡定自若,嘴角微微上揚,其實他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最佳人選,卻還是向他們二人問道:“在高諧和陳伍常上山之前,我們神宗的眾弟子就已經比武切磋過,那麽通過此次論劍大會,二位師兄可有覺得哪位弟子最為出色?”
兩人都皺起眉頭,思量了一番,一場場比試重新在他們的腦海中浮現。
方戰岩最先開口道:“要說實力雄厚,表現出色,慕功自然是上乘人選,不過師弟既然不希望他出戰,那麽除去慕功的話,自然是我徒兒陳闕最為突出!”方戰岩沾沾自喜地說著,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吳謀衝他翻了個白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反正自己是不指望可以從他口中得出一個公正的答案了。
於是又恭敬地向妖杞囊問:“掌宮,你心中可有哪位比較合適的人選?”
妖杞囊神色凝重,最終選擇了實話實說。
只聽得他緩緩地開口道:“我那關門弟子苦無在眾弟子當中的資質已是極佳,但在這件事情上,我也絕不會有任何的私心,因為確有一人的功法在我徒弟之上,他的實力,大家也有目共睹,那便是在宸軒殿上舞刀弄槍,並在今日的論劍大會上,成功擊敗苦無的那孩子,洛扶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