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風道人在回仁和宮的路上,突然聽到了吳謀的千裡傳音,心想,吳謀又找我做什麽?總該不會是我去了地牢的事情這麽快就被他發現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但是不去一趟又怎麽知道到底什麽事情,說不定也只是自己庸人自擾罷了。
於是,祭風道人便繞了道,動身前往宸軒殿,抵達之後,發現方戰岩也在那裡,祭風道人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向他們走去,生怕遭到什麽危險,隨時準備反擊,真叫一個做賊心虛。
祭風道人強裝鎮定,一直走,走到大殿正中央的座椅前坐了下來。
這時,身上已經出了一身冷汗,但是演戲要演全套,祭風道人先開口道:“吳謀師弟,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吳謀雙手作揖,恭敬地說:“哦!掌宮,也沒什麽,就是為了論劍大會一事罷了。”
祭風道人見吳謀對自己還是這麽的言聽計從,不知是真心實意,還是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身份,所設下的一個計,畢竟智多星吳謀的名號可不是蓋的。
總而言之,還得處處提防著點才是,畢竟北鱗在神宗全靠自己了,若是自己有了什麽閃失,他必然會受到牽連,至於自己的女兒,倒是還用不著這麽擔心,神劍仙身為他的師父,關鍵時刻定會挺身而出,救她於水火之中。
每每想起這個事情,妖杞囊就高興的不得了,有神劍仙替自己管教女兒,自己這把老骨頭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祭風道人隨和地說:“怎麽了?論劍大會有什麽變故嗎?”
“當然不是。”吳謀笑著說道,“師弟只是想跟掌宮您通報一聲,如果不出意外,那麽論劍大會明日就可以順利地召開了。”
祭風道人聽了,驚喜地說道:“哦?竟有此事?”
“那是當然。”方戰岩斬釘截鐵地說道,“只不過我們這回的論劍大會似乎並沒有向江湖上的各門各派廣發英雄帖,對吧,吳謀師弟?”
吳謀點點頭,道:“嗯。”
祭風道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回答,難道說,往屆論劍大會都是有邀請江湖上的各門各派參加的麽?聽方戰岩說的話,好像的確是這樣啊。
接著,祭風道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開口問道:“那今年又為什麽不邀請他們了呢?”
方戰岩和吳謀都低下了頭,沉默不語,沒有說話,妖杞囊頓時慌了神,也變得不知所措,一下子警惕了起來,心想:“糟糕,他們怎麽不說話了,難怪是自己說錯了什麽話?讓他們懷疑了?”
過了一會兒,吳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起身,彎腰作揖道:“師弟有罪,還請掌宮恕罪!”
吳謀的這一頓操作的確是有點把祭風道人看懵了,根本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是與英雄帖有關嗎?自己不敢胡亂的猜測,因為一旦猜錯了,就會漏出破綻,導致全盤皆輸,功虧一簣。
自己此番雖然以祭風道人的身份混進神宗,但是對於他們的論劍大會卻是從來沒有了解過,其中具體的流程事宜自己也一概不知,吳謀請罪,請的又是什麽罪?一個個問題真是叫妖杞囊絞盡了腦汁也想不通,下一步到底該如何,也只能隨機應變了。
妖杞囊仔細地想了想,祭風道人和他兩位師弟的關系匪淺,想必即使他們犯了什麽錯,祭風道人也一定會原諒他們,保險起見,還是不要責罰他們,之後,祭風道人立馬起身,將吳謀扶起,客氣地說道:“師弟,你這是做什麽?快坐下。”
“可是我……”吳謀有所顧慮,欲言又止。
這時方戰岩在一旁解圍道:“好了師弟,你就先聽掌宮的坐下吧,有什麽事情,我們慢慢說便可化解了,你又何必這麽大動乾戈呢?”
“是啊,師弟,你慢慢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聽了他們這麽說,吳謀才又安穩地坐下,承認自己的錯誤,皺著眉頭說:“掌宮我……”
吳謀一直吞吞吐吐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實在說不出什麽話來,祭風道人看了很是著急,他雖然是因為心存愧疚而遲遲不肯說出自己到底有什麽罪行,但是他若是這樣一直不說,自己就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無法確定下一步的行動了。
然後,祭風道人又把視線放到方戰岩身上,坦蕩地對他說道:“戰岩師弟,吳謀師弟不肯說,那便由你說!”
方戰岩歎了一口氣,說:“好吧!只不過就是這一屆的論劍大會與往年的論劍大會,有一處地方不同罷了。”
祭風道人感到更加匪夷所思了,思量了一番,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也就是說吳謀之所以這麽自責,是因為今年這一屆的論劍大會中出了一個紕漏,至於是什麽紕漏,還需要聽方戰岩細細道來。
祭風道人好奇地問:“哦?有何不同?”
方戰岩認真地說:“以往的論劍大會我們都有廣發英雄帖,召集各門各派的江湖人士齊聚一堂,討論劍法心得,但是今年卻沒有這樣做。”
祭風道人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就是因為這麽一點小事,就引得吳謀這般請罪,自己實在不敢想象,莫非祭風道人只是表面上與他們二人關系要好,而實際上,卻十分的嚴格?
接著,祭風道人順勢問道:“那這一屆不請各路豪傑又是什麽原因呢?”
“那是因為吳謀師弟沒想到掌宮的心胸竟會如此的大度,即使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掌宮對他們依然沒有任何成見,還是會想要邀請他們前來,吳謀師弟自作主張,覺得忤逆了你的意思,所以才要向你請罪啊。”
這下,妖杞囊更是一頭霧水了,被方戰岩這麽一解釋,感覺整個人的思緒都雲裡霧裡的,那樣的事情又是怎樣的事情?自己著實不方便繼續問下去,因為若是問了這個問題,那麽勢必會引起他們對自己的懷疑。
為了顧全大局,萬事周全,妖杞囊終究是沒有問下去,只是心裡又隨便猜測了一番,如果自己猜得沒錯的話,那麽方戰岩口中的那件事情一定是與不邀請各門各派有關,莫非他們名門正派之間有什麽過節?”
祭風道人咳嗽了兩聲,既然方戰岩對此也並沒有十分的在意,那自己也就不那麽追究好了,故作深沉地對方戰岩說:“我當是什麽大事呢,原來不過就是這麽一點小事,戰岩師弟,你對吳謀師弟的做法怎麽看?”
方戰岩仔細地想了想,雙手作揖地說道:“師弟和掌宮所想的一樣,覺得這的確不是什麽大事,也就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但是一切大事,還是得交由掌宮定奪。”
祭風道人隻覺得十分無奈,怎麽又把事情甩到自己這裡來了,他們神宗的事情,自己才不想管呢,做個掌宮為什麽這麽麻煩?
妖杞囊在心中不停地抱怨,不過這麽抱怨終究沒有什麽用,畢竟自己還是祭風道人,不想管這些事也得管。
於是他深思熟慮地想道:“既然他們一開始就打算不邀請各門各派,那我就沒有節外生枝的必要,其它門派不過是烏合之眾,不要說妖魔鬼怪四族聯手,就是隨便一個種族出馬,都可以瞬間剿滅那些門派。我主要還是查探一下神宗的實力,看看神宗內部弟子的比試就差不多了。”
隨後,祭風道人若有所思地說:“我覺得吳謀師弟這件事情做得很好,十分的有先見之明,其實我一開始的想法就和吳謀師弟不謀而合,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與你說,沒想到你竟幫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不要說有罪,我還得給你論功行賞呢!”
妖杞囊絞盡腦汁,終於想了個這麽中肯的回答,相信他們二人一定不會對自己有所懷疑了。
果不其然,兩人相視一笑,吳謀更是高興地說:“掌宮言重了,盡心盡力地為神宗出謀劃策乃是師弟的分內之事,論功行賞,吳謀實在是無福消受,承受不起。”
“哈哈!”方戰岩也大笑道,“這件事情我們三個可真是想到一塊去了,我也不提議讓各路門派前來,我們就直接舉行一次內部的論劍大會好了,沒有外人,清淨自在!我就說嘛,師弟,掌宮一定不會因為此事而責怪你的!”
看到他們笑,祭風道人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們一起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方戰岩又說道:“對了掌宮,你可有去地牢看過妖北鱗的狀況了?”
聽到此處,妖杞囊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立馬又繃緊了弦,到底該回答去過了,還是該回答沒去過呢?要是跟他們說沒去過,那自己可就是撒謊了,自己也並沒有將地牢外的兩名弟子殺人滅口,等哪日他們向看守的兩名弟子詢問,我的身份便就要公之於眾。
安全起見,還是如實回答較好,免得出現什麽變故,至於他們想從自己口中得知什麽,只能隨機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