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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故》第五百八十五章 聽候差遣
  莊珂諧救出女兒前和救出女兒後,可謂是判若兩人、截然不同。

  現如今的他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大義凜然、正氣浩然,不再畏懼像王允川這樣的邪惡勢力,而且還毅然決然地奮起反抗、激濁揚清。

  只可惜面對莊珂諧激昂人心的一番慷慨陳詞,苦無卻是面露難色、眉頭緊鎖,不禁露出了一副首鼠兩端、進退維谷的糾結神情,就好像是有什麽難以啟齒的難言之隱。

  善於察言觀色的莊珂諧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苦無的不對勁兒,瞧他這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模樣,目光空洞呆滯且無神,肯定是神遊天外去了。

  於是乎,莊珂諧輕輕在他面前招了招手,並試探性地喚道:“苦大俠?”

  然而苦無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無法自拔,過了老半天,愣是沒有搭理莊珂諧一下。

  直到莊珂諧直接伸出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這才引得苦無心中一震,身子一顫,飄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來回轉動,迷離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倒像是有些張皇失措、心慌意亂的樣子。

  “苦大俠。”莊珂諧皺著眉,苦著臉,疑惑不解地問,“你怎麽了?為何三心二意、心猿意馬的?”

  苦無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狀態,整理了一番情緒,努力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進而後知後覺地輕輕把手一揮,驚魂未定、心有余悸道:“沒什麽,只是莊大人有所不知。先前我雖不能用法律製裁榮千富的私炮坊,卻也可以用武力強行拆了它,而我之所以不拆,不單單是害怕打草驚蛇、節外生枝,若是榮千富追究起來,那我這通緝犯的身份怕是多有不便,整日活在擔驚受怕、東躲西藏之中,總歸是不切實際。”

  “嗯……言之有理。”莊珂諧若有所思地默默頷首,表示讚同地問,“那不知苦大俠不對其私炮坊下手的另一個原因是什麽呢?”

  “說來話長,我還是長話短說好了。”苦無長歎一口氣,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道:“榮千富有個兒子,名叫榮百華。父子二人之間感情深厚、雷打不動,榮百華師出神宗,是個富有正義感的人,而榮千富卻是將私下經營私炮坊一事瞞著他,其中的原因毋庸置疑、不可否認。若是叫榮百華知道他父親是這樣的人,他一定不會容忍榮千富繼續胡作非為、一錯再錯下去,而是會出手製止、與之決裂。榮千富雖大逆不道、犯上作亂,但他對兒子卻是百分之百的真情實感,他不忍跟百華落得一個父子相殘的地步,故而一直憑借王允川的勢力將此事給壓下去,不讓外界知曉。”

  莊珂諧眉梢一緊,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一手伸出兩指,來回摩挲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道:“可即便如此,我依然想不通,這跟苦大俠你停滯不前、留有余地又有什麽關聯呢?”

  苦無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猶豫不決、左右兩難的複雜神情,進而用一種略帶哭腔和悲愴的語氣,一籌莫展地說:“百華是神宗子弟,而我亦是。我跟他不光是同門的關系,而且還是至交好友。榮千富不忍心跟百華恩斷義絕,我亦是不忍心看到百華跟自己心心念念的父親決裂。要知道,在私炮坊的事情敗露之前,他們父子二人可一直是談笑風生、有說有笑,但私炮坊的事情一旦敗露,我實在無法想象這父子二人會陷入怎樣一種尷尬的局面。”

  “原來如此……”莊珂諧心潮起伏地點了點頭,如夢初醒、恍然大悟道,“苦大俠的話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這邊也就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聽候苦大俠差遣,只要苦大俠一聲令下,我即刻帶人查封他的私炮坊,並讓榮千富鋃鐺入獄!”

  “好!多謝莊大人了!”苦無堅定了眼神,感激不盡地雙手抱拳,鄭重其事地與之作別道,“我這就去跟我朋友商量商量,興許此事可以化乾戈為玉帛,也就用不著莊大人舞刀弄槍地帶人前去捉拿了。莊大人,告辭!”

  “告辭!”莊珂諧同樣雙手抱拳,與之作別,進而邁著急匆匆的小碎步,火急火燎地回臥房找莊筱筱去了。

  而苦無則是縱身一躍,馬不停蹄地飛簷走壁、翻牆躍戶,趁著夜深人靜的濃濃夜色,急急忙忙地直奔榮府而去。

  細細想來,自己也是好久沒有回到過榮府了,除了上回飛鴿傳書得以再見小霜一面外,自己連小霜,也是許久未曾見過了。

  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苦無這心裡,早已是迫不及待、饑渴難耐。

  而且他的輕功可真是越發精進了,才一小會兒的工夫,便已經順風順水、暢通無阻地抵達了榮府。

  他站在榮府之外走了一圈,根據自己先前的印象,找了守衛最薄弱的一堵圍牆輕輕一跳,翻牆而入,最終還是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地上,進而戰戰兢兢地環顧四周,發現這裡連一個站崗的下人都沒有。

  苦無輕聲一笑,不禁暗自竊喜。

  要知道,榮府的下人可不比城主府的帶刀侍衛要弱,他們甚至還比身強體壯、孔武有力的帶刀侍衛要難對付得多。

  苦無永遠無法忘記,自己初來乍到之時,經歷了一場怎樣的生死決鬥。

  那擂台上的廝殺恍如昨日,歷歷在目、記憶猶新。

  緊接著,探頭探腦的苦無刻意壓低了自己的步伐,進而躡手躡腳地往瑞霜的臥房而去。

  有一說一,富麗堂皇的榮府果然還是寬敞大氣。

  苦無走了好一會兒,這才來到了瑞霜的房門外,但卻赫然發現,瑞霜的臥房內竟已經是黑燈瞎火、不見燭光,莫非是早早地睡下了?
  苦無皺了皺眉,不禁露出了一副猶豫不決、左右兩難的複雜神情,進而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大腦飛速運轉,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過後,仍是遲遲做不出決斷,到底要不要叫醒她呢?
  如果叫醒了小霜,她會不會責怪自己擾她安寧呢?

  可如果不叫醒她的話,自己手頭十萬火急、刻不容緩的大事又該如何處理呢?
  難道全憑自己一人當家作主嗎?

  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正當苦無焦頭爛額地抓耳撓腮、愁眉不展地反覆思量之時,古靈精怪的瑞霜卻是突然出現在了苦無身後較遠的一處地方。

  她這是剛剛睹月思人回來,不料竟恰巧碰見了在房門口來回踱步、愁眉莫展的苦無。

  只可惜月光暗淡,現如今又正值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晚,致使瑞霜愣是沒看見苦無這顆亮鋥鋥的鹵蛋。

  她隻當那是要闖入自己臥房行竊的賊人,於是乎,不由得在一時之間怒火中燒,面紅耳赤的模樣想來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瑞霜把眼睛睜得更大了些,進而憤憤不平地咬牙切齒道:“好啊,竟敢在本姑娘的地盤撒野,本姑娘今晚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都不長記性!”

  說罷,擼起袖子就要衝過去將他碎屍萬段、五馬分屍!
  與此同時,苦無好一番權衡利弊過後,正要叩響房門,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瑞霜竟是猛不防地向苦無的後背踹出一腳,致使苦無硬生生地拿頭撞開了房門,而且還向前打了好幾個踉蹌,差點就要因站不穩腳跟而摔倒在地。

  而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急時分,瑞霜竟是在漆黑一團的環境下精確無誤地揪住了苦無的耳朵,一邊將他往桌上的蠟燭那邊扯,一邊辭氣激憤地連聲咒罵道:“好啊!無恥小賊,偷東西都敢偷到本姑娘的房間來了,本姑娘今晚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要是不讓你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都不知道……”

  說到這裡,瑞霜已經點亮了燭光。

  不過隨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明朗起來之後,瑞霜卻是沉默不語、默不作聲了。

  她下意識地伸出舌頭潤了潤乾癟的嘴唇,進而伴隨著喉嚨的一陣蠕動,不禁欲言又止,話到嘴邊,愣是把它給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而後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眼前滑稽可愛的鹵蛋,隻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小……小和尚?”瑞霜遲疑地吞吞吐吐道,茫然無措的眼神當中寫滿了慌亂不安。

  許是瑞霜為之震驚的緣故,致使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松開苦無的耳朵,直到苦無親自將她的手挪開,瑞霜這才匆匆反應過來。

  他皺著眉,苦著臉,伸出一隻手捂住自己紅腫的耳朵,臉上的表情都快疼得擰成了一團。

  由此看來,瑞霜所使的力度還真是不小。

  “誒喲!我的姑奶奶,您這是幹什麽啊?”苦無強忍痛楚,一邊急急忙忙地去把房門帶上,一邊用一種陰陽怪調的語氣,有意無意地抱怨道。

  “我……我……”苦無掙扎著表情,重新組織了一番語言後,才支支吾吾地據理力爭道,“你這麽賊眉鼠眼、偷偷摸摸的,我還以為是有圖謀不軌、居心叵測的江洋大盜想要潛入本姑娘的臥房行竊呢!誰知道這大半夜的,擅闖本姑娘臥房的人竟然是你呀!”

  “我現在可已經不是榮府的人了,不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難道還能大搖大擺地進來找你不成?”苦無有理有據地以理服人道,“再說了,我剛才分明就是想要敲門,這又是何來的硬闖之說啊?”

  “那我管不著。”瑞霜環手於胸,冷漠無情地衝他翻了個白眼,進而拉長了聲線,語調逐漸上揚,若無其事地撇清關系道,“這是你自己的事兒,肯定不能怪本姑娘了。你說你要是光明正大、不畏首畏尾的,那本姑娘還能誤傷了你不成?而且你也是,來就來,居然不跟本姑娘提前招呼一聲,搞得本姑娘一點兒防備都沒有,難免會在這月黑風高的夜晚把你當成小賊處理了。”

  瑞霜能言善辯、能說會道,愣是辯得苦無無話可說、無力反駁,隻得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相當無辜的模樣,進而驚慌失措地連聲認慫道:“行行行,咱們還是先不糾結這個了,這事兒都怪我,行不?”

  “當然怪你。”瑞霜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斬釘截鐵地給予肯定道,“不怪你怪誰?”

  苦無當即就“嘖”了一聲,把頭一沉,猛地伸出一隻攤開掌心的手扣在了自己的腦門兒上,進而匆匆忙忙地轉移話題道:“誒!小霜,不過話說來了,你怎麽從外面回來了?我看房裡沒有燭光,還以為你睡下了呢,所以才在外面猶豫到底要不要叫醒你。莫非你剛才是給榮千富送宵夜去了?”

  苦無說到此處,頓了頓,然後眉梢一緊,微微抬頭,眼神不自覺地向上瞥,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不妥之處,眼睛倏的一亮,最後頭頭是道地分析道:“那也不對啊,都這個點兒了,榮千富應當早就已經睡死過去了,又怎麽可能會讓你去給他做宵夜呢?難道是他刻意試探你?故意撐到子時不睡,就是為了想看看你還會不會像上次那樣偷偷溜出府去?”

  就在苦無振振有詞、滔滔不絕的臆測之時,瑞霜卻是突然擺出一張臭臉,一面把手一揮,坐在了桌前的長凳上,一面堅定不移地矢口否認道:“哎呀,都不是!你就別疑神疑鬼的了!我只是三更半夜睡不著覺,出去走走,順便……”

  瑞霜說著說著,突然失了聲,而後緩緩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苦無的身上,含情脈脈地凝視著他,好像在傳達什麽含蓄的信息。

  苦無被她這雙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得好不自在,不由自主地小臉一紅,進而低了低頭,略顯不好意思地問:“順便什麽?”

  瑞霜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燦若朝陽的甜甜笑容,進而毫不遮掩地如實相告道:“順便睹月思人。”

  此言一出,苦無當即怔住,看似一臉的雲淡風輕、風平浪靜,實則內心早已波濤洶湧、翻江倒海!

  他皺著眉頭,神色愀然、面色凝重,整個身體都處於緊繃狀態,當真是緊張到了極點,愣是不敢直視瑞霜犀火般的明眸!
  瑞霜興致勃勃地深情注視著苦無,而後饒有興致地笑了笑,卻在不經意間猛然想起,小和尚已經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光頭模樣!
  他光頭的樣子,當真是比戴上假髻時少了幾分英姿颯爽和成熟穩重。

  現在的他,叫人一看就知道是涉世未深、缺少經驗的初生牛犢!

  瑞霜控制不住地伸手去揉了揉苦無的小腦袋瓜,進而興致衝衝地問:“小和尚,你怎麽把假髻摘了?你現在不是已經成為王允川身邊的謀士了麽?不戴著假髻,你在城主府混得下去?”

  苦無微微一笑,有條不紊、富有耐心地解釋道:“謀士的身份已經發揮了它最大的作用,而現在,即使我不用這個身份,要扳倒王允川也已經是綽綽有余了。”

  “哦?”瑞霜當即就提起了一絲興趣,進而格外好奇地問,“這麽有信心?該不會是在說大話吧?”

  苦無的嘴角上揚到極致,露出一抹勝券在握、勢在必得的自信笑容,進而信誓旦旦地說:“當然不是。小霜,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明日就可以讓王允川倒台,然後輔佐沛琛兄登上王位了。”

  “真的?”瑞霜的瞳孔放大極致,不敢置信地盯著苦無的雙目,驚喜萬分地表示懷疑道。

  “千真萬確,確認無疑!”

  “那真是太好了!”瑞霜激動得直接站了起來,喜上眉梢地讚不絕口道,“小和尚,真有你的!先前沛琛兄還正飽受過牢獄之災呢,沒想到短短幾月的工夫,你們竟是形勢大好、馬上就可以得勝回朝了!”

  苦無緩緩起身,一臉寵溺地看著俏皮可人、冰雪聰明的瑞霜,進而細心地糾正道:“不,是我們,是我們馬上就可以得勝回朝了。”

  瑞霜剛開始還有些疑惑,然後便是茅塞頓開、豁然開朗地羞澀一笑,而後扭捏著身子,輕聲細語地說道:“我們下山以來歷時整整三月,能扳倒王允川實屬不易,到時候可得好好慶祝一番才行!”

  “嗯,一定。”苦無的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就連臉上也閃過一絲罕見的和顏悅色,進而真心實意地致謝道,“小霜,謝謝你。”

  瑞霜一愣,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充滿了不知所措,一時之間,思緒萬千,可她想了好半天,愣是不知道小和尚在謝些什麽。

  “謝?”瑞霜先是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進而如坐雲霧、不明所以地問,“謝什麽?”

  苦無淡然一笑,直言不諱道:“沒有小霜你的輔佐,單憑我孤家寡人肯定走不到今天。小霜,謝謝你這三個月來的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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