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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故》第四百八十九章 就當定金
  愁眉不展的瑞霜五味雜陳,百感交集,飄忽不定的眼珠子於眼眶中來回滾動,就像是在焦急地思索著什麽。

  “難道他不會?”瑞霜試探性地問。

  苦無沉下心來,淡然一笑,有條有理地說:“他帶著我們兩個去向榮千富邀功還好,可他若是兩手空空地來這兒找榮千富,跟他說有兩個毛頭小賊發現了私炮坊,但是自己並未捉住他們。你說,榮千富會作何感想?”

  瑞霜愣了愣,首鼠兩端,進退維谷地開口道:“秦碩連兩個普普通通的毛頭小賊都抓不住。我猜……榮千富會火冒三丈,怒氣衝天,不管不顧地對他又打又罵並對他大失所望。”

  “沒錯。”苦無的嘴角上揚到極致,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不假思索地認可道,“秦碩既然把這事兒給辦砸了,那便沒有理由來找榮千富自取其辱。他就算能厚著個臉皮,也是絕對沒有這個膽子的。”

  “嗯……”瑞霜止不住地默默頷首,面色凝重,表示讚同地說,“言之有理。”

  苦無輕聲一笑,挑了挑眉頭,輕松自如地說道:“所以啊,我們根本沒有必要擔心秦碩那邊會給我們捅出什麽簍子。但凡他有點腦子,都不會蠢到這般地步。”

  瑞霜長舒一口氣,用雙手的手肘豎著撐在桌子上,掌心托著自己那美若天仙的臉蛋,用一種慵懶的聲調,悠然自得地說:“小和尚,我勸你還是別高興的太早了。盡管秦碩安分守己,不給你闖禍,但世故圓滑的彭斯言可沒有這麽好對付。”

  “彭斯言?”苦無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一頭霧水地問,“他又怎麽了?”

  瑞霜輕聲笑笑,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道:“難道你忘記你中了他們的埋伏,被諸多黑衣人團團包圍了?”

  “哦——”苦無拉長了聲線,語調逐漸上揚,一手伸出兩指,衝著瑞霜點來點去,如夢初醒,恍然大悟道,“你這麽一說,我就想起來了。不過……那又能如何呢?說到底,我不還是安然無恙地全身而退了麽?”

  “哼。”瑞霜冷笑一聲,用一種陰陽怪調的語氣,有意無意地冷嘲熱諷道,“全身而退是全身而退了,不過你卻是在現場留下了不少活口。小和尚,本姑娘可得奉勸你一句,如此心慈手軟,遲早反害其身呐!”

  苦無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深不可測的詭異笑容,處變不驚,臨危不亂道:“你放心,我與他們交手途中,面巾未曾脫落。即使留下活口,也沒有一人知曉我的真實身份。再說了,誰規定了與人交鋒一定不能留活口了?要是照小霜你這麽說的話,我是不是還得連著彭斯言一塊兒收拾了?”

  此言一出,瑞霜欣然自喜, 豁然開朗,露出一排潔白的大牙齒,古靈精怪地認同道:“未嘗不可呀!只要我們解決了彭斯言,不就等於廢去了榮千富的左膀右臂了麽?到時候榮千富孤家寡人,豈不是只有乖乖跟我們合作的份兒了?”

  苦無輕蔑一笑,刻意提高了音量,迎著她的話說下去道:“是啊!只要我們斷去了榮千富的這條左膀右臂,不光榮千富只有乖乖跟我們合作的份兒,待到我們事成之後,他說不定還要找機會替他的管家報仇雪恨呢!”

  瑞霜一下子就聽出了小和尚話裡有話,於是當即就衝他翻了個白眼,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

  緊接著,苦無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愁眉莫展,憂心忡忡地說:“誒,不過話說回來了。我倒是沒有想到彭斯言竟會這般警覺,居然還會有先見之明地布好了天羅地網等著我的到來。桃瓜巷才是他所要到達的最終目的地,而舒禾巷只是他用來掩人耳目,誘使跟蹤之人現身的一個幌子罷了。”

  “呵呵,你才知道啊。”瑞霜假仁假義地笑了笑,一臉嫌棄地問,“你從暗室裡帶出來的紙條是二十一號,不管他當時去的是哪條巷子,其目的地都應該也是二十一號才對。難道你是真的沒有看見,他當時在舒禾巷所潛入的那處地方是十八號嗎?”

  “我當然有看到。”苦無把眼睛睜得更大了些,相當自然地說,“只不過我還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躡手躡腳地查探一番,誰知他會有所準備,提防我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瑞霜一邊搖頭晃腦,一邊對其大失所望道,“我起初以為你蠢,可現在看來,你比我想的還要蠢。”

  一聽這話,苦無不禁有些失魂落魄,灰心喪氣,他低了低頭,面露難色,很是沮喪。

  瑞霜見他的情緒不太對勁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說重了,便想著趕緊扯開話題,以讓其重新提起興致。

  只見瑞霜一手握拳,置於嘴前刻意咳嗽了兩聲,擺出一副莊嚴肅穆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道:“彭斯言應該是自上回我們在大街上跟丟之後開始警覺的,你說是吧,小和尚?”

  苦無先是一怔,匆匆反應過來後,遲鈍地開口道:“哦,對!上回僅僅因為一輛馬車疾馳而過就導致他忽然不見了蹤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消失不見,顯然是有意隱藏自己的身影。若非他早就注意到了我們在背後跟蹤,也不會借此機會,溜之大吉。”

  “嘖嘖嘖。”瑞霜一面搖搖頭,一面從容不迫地嘲諷道,“可惜啊可惜,縱使彭斯言未雨綢繆,誘敵深入,在桃瓜巷布下了天羅地網,他也絕對沒有想到,小和尚你的武功會是如此之高。歸根結底,還是彭斯言帶少了人馬,沒能一舉擒住你。”

  苦無小臉一紅,慚愧一笑,饒有興致地打趣道:“小霜,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很希望他們能夠捉住我呀?”

  “那當然。”瑞霜睜大了眼睛,泰然自若地開玩笑道,“要是他們真能抓住你,那就沒人攔著本姑娘行俠仗義,懲惡揚善了! 不要說區區一個私炮坊,他就是來上好幾座,本姑娘都一一給它拆咯!”

  見瑞霜這般純直可愛,俏皮可人的模樣,苦無竟是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進而興致勃勃地說:“就當時的情況而言,你若是二話不說,踹門而入的話,非得把裡面的人嚇一大跳不可。屆時萬一他們手抖,或是你把他們逼急了,指不定他們就直接把私炮坊給炸了,到時候就連你自己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好家夥,你敢咒本姑娘!”瑞霜叉著腰,撅著嘴,憤憤不平地反駁道,“要不是本姑娘給你留了記號,你能找到那偏僻的桃瓜巷去?居安城如此之大,你就是找上個三年五載都不一定能找到榮千富的私炮坊之處所!”

  “好啊。”苦無下意識地伸出舌頭潤了潤乾癟的嘴唇,平心靜氣地默默頷首,條理清晰地說,“你給我留下了找到桃瓜巷的線索,我又及時地阻止你踹門而入,讓你幸免於難。如此一來,我們二人豈不是就扯平了?”

  “我呸!”面紅耳赤的瑞霜氣鼓鼓地反駁道,“想佔本姑娘的便宜?沒這麽容易!分明就是你還欠本姑娘一個恩情,哪有這麽快就扯平?”

  “哦?”苦無的眼睛倏的一亮,不禁提起了一絲興趣,格外好奇地問,“那你倒是說說,我還欠你什麽恩情呢?”

  瑞霜環手於胸,高傲地抬起頭,用一種矯揉造作的語氣,古靈精怪地說:“方才在縣衙的時候,可是本姑娘先察覺到那龍井有異的。若非本姑娘及時地將你叫住,你非要將秦碩的龍井,一飲而盡了不可!”

  “呵。”苦無匪夷所思地笑了笑,心平氣和地反駁道,“瞧你這話說的,你有發現龍井的異常,難道我就沒發現嗎?當時我還企圖跟秦碩周旋,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到最後,還是我將他的龍井砸碎,才讓他原形畢露的。綜上所述,你所察覺到的我也有察覺到,這算是誰欠誰一個恩情呢?”

  “你少強詞奪理!”瑞霜當即拍了拍桌,發出“砰”的一陣清脆聲響,徑直激動地站了起來,伸出一隻手,死死地指著他,毫不避諱地拆穿道,“你別以為本姑娘看不出來,你起初根本就沒對秦碩起疑心,要不是秦碩操之過急,三番五次地提起龍井,你一點兒也不會察覺到他的不懷好意。說到底,要是沒有本姑娘與之爭論許久,恐怕你這小和尚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聽了瑞霜的這一番長篇大論,苦無隻得把頭一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他的身子微微顫抖,眾所周知,那是因抑製不住地暗自發笑所引起的。

  面對辭色鋒利的瑞霜,苦無實在是無話可說,無言以對,因為這一切全叫冰雪聰明的瑞霜說中了。

  自己最初的確沒有察覺到秦碩的居心不良,不會想到龍井之中竟被下了劇毒。

  要不是瑞霜察覺到了其中的端倪,自己或許就不能像現在一樣坐在這裡跟瑞霜談笑風生了。

  “怎麽樣?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是不是你欠我一個人情?”瑞霜不依不饒地據理力爭道。

  但是苦無覺得她多此一問了。因為毋庸置疑,自己肯定是欠她的。欠她把自己引見給神劍仙;欠她壓製住自己體內的滅魂之力;也欠她率性而為,真心相待……

  想到這裡,苦無的情緒突然複雜了許多。要是眼前這個天真無邪,貌美如花的女子被自己耽誤,那自己的罪孽可就深重了。

  苦無不止一次地提醒過她,但她固執己見,執意如此,苦無亦是無可奈何。

  “好。”苦無面帶微笑,鄭重其事地答應道,“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有機會,一定補償你。”

  “少來這套。”瑞霜乾脆利落地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嘟囔著嘴,別有深意地抱怨道,“這話你都說了多少回了?總是一定一定的,我就沒見你哪回真正實現過承諾。”

  聽到此處,苦無頓時慌了神,也直接站了起來,神色慌張地解釋道:“小霜,若非我們現在在榮府寄人籬下,有要事得辦,我一定會帶你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上回給你的糖人算是我的定金。等我們解決完這裡的事,我必將履行承諾,決不食言。小霜,出家人不打誑語,請你相信我!”

  暗自竊喜的瑞霜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想把這份喜悅藏在心裡,可不知怎的,它就跟火山爆發似的,止不住地向外竄,愣是赤裸裸地呈現在了自己的臉上。

  瑞霜一蹦一跳地轉過身,面朝苦無,欣喜若狂地把手一揮,坦坦蕩蕩地說:“也罷。那本姑娘就等著這麽一天的到來,希望你這小和尚不要讓我失望。”

  苦無興高采烈地笑了笑,心花怒放地答應道:“小霜,你助我良多,我絕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瑞霜的臉上泛紅,張皇失措的眼神不自覺地瞥向四面八方,她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狀態,整理了一番情緒,努力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後,言歸正傳道:“廢話少說,不按我所說的跟榮千富聯手,你有什麽辦法對付王允川?”

  瑞霜這話,倒真是把苦無給問住了。

  他的笑容逐漸消失,表情逐漸凝固,千思萬想過後,仍是毫無頭緒,一籌莫展,最後只能百思不得其解地坦言道:“我……我還沒想好。”

  瑞霜得到了她意料之中的回答,故而並沒有多麽吃驚,只是單純地長歎一口氣,意味深長地提醒道:“小和尚,彭斯言得知自己沒有得手後,他一定不會輕易罷休的。屆時他回來跟榮千富稟告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兩人指不定又要為了逮住我們而想出什麽餿主意。我讚同你為了不打草驚蛇而不動私炮坊一事,但你一定要早做打算,畢竟我們二人的處境不容樂觀。在榮府待得越久,便越是有被發現的可能。我總覺得……用不了多久,榮千富就會開始對我下手了。”

  “知道了,小霜。”苦無輕聲細語地答道,“我亦是不忍心將百姓們置身於險境當中,我一定會盡快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王允川必須倒台,榮千富縱使做了不少好事兒,也得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

  這會兒,彭斯言從桃瓜巷的私炮坊出來,去到了先前早已布下天羅地網的舒禾巷。

  因為當時他親眼看見,跟蹤的只有一人,加之自己帶了不少人馬,故而有著極大的信心一定能夠抓住他。

  誰知當他快步疾走,趕到舒禾巷準備擒獲獵物之時,看到的竟是一片狼籍的落寞景象。

  眾多黑衣人靠在一旁,有的人互相攙扶以求站穩腳跟,有的人慘叫連連,痛苦不堪,每每動彈一下身上的關節都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有的人還處於昏厥當中,遲遲醒不過來。唯一還能令人感到滿意的是,場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跡,也就不至於全軍覆沒,傷亡慘重。

  但盡管如此,彭斯言也已然是瞠目結舌,大吃一驚,心中一震,身子一顫。

  他的雙腿打了陣哆嗦,瞳孔放大到極致,青筋暴起,臉上閃過一絲極為不悅的神情,用一種詫異萬分的眼神,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眼前凋敝的場景,最後憂心惙惙,聲嘶力竭地怒吼道:“怎麽回事!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凶神惡煞的彭斯言面目猙獰,臉上的表情擰成一團,橫眉怒目,如狼似虎。

  這麽多人還打不過一個,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他所設想的是自己回來之後,跟蹤之人已經俯首就縛,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面目,然而往往事與願違,結局也是不盡人意,這與自己心中所想可謂是天差地別,截然不同。

  彭斯言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實屬正常。畢竟這一切太過突然,令人猝不及防。

  此時,黃滿生取下面巾,拚盡全力迎上前來,單膝下跪,雙手抱拳,強忍痛楚地稟告道:“大人,我們……失敗了……”

  彭斯言眉梢一緊,無比沉重地發出一聲歎息,進而一巴掌扇到了黃滿生的臉上,義憤填膺地怒斥道:“可惡,一幫酒囊飯袋!老爺養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這麽多人還打不過一個!通通都是廢物!”

  彭斯言止不住地喘著粗氣,半天緩不過來。在場的諸多黑衣人更是被他罵得啞口無言,不敢吱聲。

  自己千盼萬盼,好不容易盼來了潛藏已久的跟蹤之人,結果到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費力氣,徒勞無功,一無所獲。

  要說唯一的收獲,便是領教了這個跟蹤之人的實力,而且基本可以確定,跟蹤的唯有一人。

  由此看來,瑞霜的隱忍不發也不算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好歹誤導了彭斯言,讓他自作聰明地以為只有一人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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