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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故》第五百三十七章 老徐老徐
  苦無面露難色,喉結一陣蠕動,下意識地伸出舌頭潤了潤乾癟的嘴唇,進而惴惴不安、提心吊膽地問:“聽徐大人此言,莫非是計劃出了什麽變故?”

  徐書予平心靜氣地搖了搖頭,長歎一口氣,憂心忡忡地點明道:“今日賈大人再度向城主提出不該貿然進攻的建議,依然是不出意外地被城主一票否決,事後我為了博取城主的信任,當即轉變立場,也開始和隨波逐流的群臣一樣,讚同城主的做法,而後更是向城主舉薦張予淮率軍出征。我以為他會不假思索地一口答應,誰知他竟並沒有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反而露出了一副首鼠兩端、進退維谷的糾結神情,含糊不清地閃爍其詞,遲遲做不下決斷!”

  “徐大人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苦無若有所思地默默頷首,言簡意賅道,“我們原本制定的計劃乃是讓張予淮衝鋒陷陣、浴血奮戰,他若能戰死沙場最好,若是可以勝利而歸,那我們要想對付一個筋疲力竭的他也是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歸根結底,我們的計劃,必須要讓張予淮率軍出征,否則他將成為我們扳倒王權的路上最大且最致命的一顆絆腳石,而現如今王允川的猶豫不決和左右為難給計劃帶來了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徐大人乃是擔心這一環節生出變故,對否?”

  “正是,正是啊!”徐書予臉上的表情已然擰成一團,進而心急如焚、忐忑不安地說道,“苦大俠,張大將軍的武功如此之高,如若我們不事先除掉他,那太子殿下逼宮成功的機會可謂是懸之又懸、勝算渺茫啊!”

  苦無心潮起伏地點了點頭,眼珠子於眼眶中來回轉動,冥思苦想、絞盡腦汁,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過後,靈機一動,一針見血道:“徐大人方才說,王允川並未當著群臣的面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對否?”

  “嗯。”徐書予皺著眉,苦著臉,相當自然地答道,“確實如此,也不知城主這腦子裡在想些什麽,既然已經制定了暴虎馮河的作戰方案,又豈有不派身經百戰、縱橫馳騁的張大將軍出馬的道理呢?”

  苦無輕聲一笑,氣定神閑地說:“既然王允川自己都還沒有確定到底該派誰率軍出征,那我們又何必杞人憂天、庸人自擾呢?”

  徐書予眉梢一緊,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小小的腦袋裝著大大的問號,疑惑不解地問:“苦大俠此言何意?萬一城主並沒有讓張大將軍率軍出征的打算,那我們到時候豈不是前功盡棄、功虧一簣了麽?”

  苦無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深不可測的邪魅笑容,泰然自若地說道:“那既然王允川都還沒有做出決斷,徐大人怎麽知道,我們就一定會前功盡棄、功虧一簣呢?”

  “自然是早做打算,有備無患呐!”徐書予有理有據地反駁道,“城主的心思高深莫測,難以捉摸。他若是能選中張大將軍率軍出征自是最好,可他若是不走尋常路,換了其他人率軍出征,那我們總該給自己留個退路才行,總不能計劃都進行到這一步了,卻偏偏到張大將軍這兒卡住了吧?”

  苦無長舒一口氣,直起身子,挺起腰板,正襟危坐,進而拉長了聲線,語調逐漸上揚,有條有理地說:“徐大人,我們所制定的計劃是在張大將軍率軍出征的前提下展開的,既然計劃已經開始實施,那便沒有中途改變策略的道理,正如潑出去的水,這是收不回來的。我們所能夠做的,僅僅只是隨機應變、見機行事而已。”

  徐書予皺了皺眉,進而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一手伸出兩指,來回摩挲著下巴,而後愁眉莫展、惶恐不安地臆測道:“苦大俠的意思,是任由其發展,等真到了那一刻,我們在臨機制變,做出與之相應的抗衡手段?”

  “沒錯。”苦無二話不說地一口答應道,“徐大人自己也說了王允川的心思難以捉摸,他到底會不會派張予淮出征,還得到了那個時候才能知曉。徐大人之所以心急火燎、坐立不安,無非是因為王允川的所作所為脫離了我們的計劃罷了,好在他現在只是劍走偏鋒,並未完全脫離正軌,等徐大人日後方便,再找機會問上一問便是。”

  “嗯,苦大俠所言極是。當務之急,是先讓我重獲城主信任才是。只有這樣,以後才能有更多的機會與之抗衡。”

  苦無自信一笑,有條不紊地說道:“徐大人能分清孰輕孰重,便是再好不過了。等到明日的祭祀之禮展開,我也就成了宮中的人,有什麽問題的話,等到那時候再解決也不遲。”

  徐書予和苦無聊著聊著,突然有一個家丁從外面大步流星地闖了進來,直奔徐書予而去,在靠近徐書予之後,又傴僂著身子,把嘴巴附到他的耳邊,小聲嘀咕了些什麽,使得徐書予的眼睛倏的一亮,瞳孔放大到極致,直接激動得站了起來,驚喜萬分地脫口而出道:“什麽?!賈大人來了?”

  “賈大人?”苦無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更進一步地問道,“徐大人所說的賈大人,可是那位兵部尚書,賈星牧,賈大人?”

  “正是。”徐書予大大方方地承認道,“賈大人招呼都不打一聲地突然到訪,一定是為了我今早在朝堂上沒站出來幫他說話一事。苦大俠,你且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好。”苦無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一聲,隨即徐書予便出去接賈星牧了。

  賈星牧一邊高視闊步、大搖大擺地穿行於徐書予的院落當中,一邊毫不避諱地放聲疾呼道:“老徐!老徐!”

  徐書予邁著急匆匆的小碎步,急急忙忙地出來迎接,在靠近賈星牧之時,一面用左手伸出一根手指置於嘴前,發出“噓——”的一陣聲響,一面用右手攤開掌心,手背朝上,掌心在下,連連向下揮來揮去,示意他降低音量、稍安勿躁。

  待到兩人碰面之後,面紅耳赤的賈星牧便是氣不打一出來地斥責道:“徐大人,你這可就太不地道了 !什麽時候連你也成了城主的爪牙,難道現如今,你連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了嗎?!”

  “哎喲!賈大人息怒啊!事情並非是你所想的這個樣子!”徐書予哭喪著臉,神色慌張地安撫道。

  “不是這個樣子?那又是什麽樣子!”賈星牧把手一揮,辭氣激憤地說,“我可是親眼看見你當著群臣的面讚同城主暴虎馮河、有勇無謀的卑劣行徑,還對到底該派誰率軍出征一事極為上心!你有沒有想過,這般毫無準備的赤膊上陣,勝算有多麽的渺茫!屆時業樂城兵臨城下,我居安城的百姓便是生死攸關、生靈塗炭!這些你都忘了嗎?你真的把我們為官的初衷拋之腦後,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嗎!”

  “我沒忘,我沒忘……”徐書予的眼睛一閉一睜,盡心竭力、苦口婆心地安撫道,“賈大人,咱們有話就不能好好說麽?你我結識多年,我是什麽樣的為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盡數告知於你,給你一個合理且滿意的解釋!”

  “好!”賈星牧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狀態,整理了一番情緒,努力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進而用一種雄渾且粗獷的嗓音,勉為其難地答應道,“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徐大人,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咱倆這交情,就算是斷了!”

  “一定一定!”徐書予衝著堂屋的方向伸出一隻手,不緊不慢地連聲敷衍道,“賈大人,裡面請。”

  “哼!”賈星牧把手一揮,憤憤不平地往裡走去,一來到堂屋之內便不由得赫然止步,瞠目結舌、大吃一驚,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苦無,一時之間,思緒萬千、愕然不已。

  苦無見賈星牧來了,便也趕緊起身,識趣地雙手作揖,畢恭畢敬地跟他打了個招呼道:“見過賈大人。”

  賈星牧眉頭緊鎖,不敢相信地向匆匆迎上前來的徐書予問道:“你還有客人?”

  “哈哈……”徐書予先是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進而心如止水地向他介紹道,“賈大人,這位,便是當今神宗掌宮,祭風道人的關門弟子,苦無了。”

  “什麽?!”賈星牧目瞪口呆、詫異萬分地脫口而出道,“這位是祭風道人的關門弟子,苦無,苦大俠?”

  “千真萬確,如假包換!”徐書予斬釘截鐵地給予肯定道,“賈大人,請。”

  賈星牧繼續往前走去,來到苦無的面前,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還是不敢相信地確認道:“閣下當真是當今的神宗掌宮,祭風道人的關門弟子,苦無,苦大俠?”

  “賈大人言重了。”苦無面帶微笑,謙遜地說,“晚輩初出茅廬,當不得大俠二字。”

  賈星牧暗暗喘了一口粗氣,心中一震,身子一顫,把眼睛稍稍睜大了些,頓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清楚地記得,早在兩個月前,神宗的苦無苦大俠便遭到了城主的通緝,自那以後,銷聲匿跡、杳無音訊,而且他貌似還是個光頭和尚來著,現如今一個扎著丸子頭的眉清目秀的小子站在自己面前,致使賈星牧不得不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注視著他,隻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賈星牧的心中一陣觸動,七上八下、憂心如焚,一時之間,鴉雀無聲、萬馬齊喑,他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使得場面一度陷入了沉寂的氛圍當中,尷尬萬分、緊張無比。

  就在這時,徐書予突然邁著沉重有力的步伐迎上前去,伸出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用一種輕松愉悅的語氣,笑著說道:“賈大人,還愣著幹什麽呢?難道我說的話你還信不過麽?這位可是真真正正的苦大俠呀!”

  賈星牧匆匆反應過來後,露出一排潔白的大牙齒,勉勉強強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有所顧慮地說道:“徐大人,我並非是不相信你,只是覺得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我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接受罷了。”

  “有什麽無法接受的啊?”徐書予把手一揮,坦坦蕩蕩地說,“賈大人,少磨磨嘰嘰、婆婆媽媽的了,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

  賈星牧當即就“嘖”了一聲,神色愀然、面色凝重,進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道:“苦無苦大俠自兩個月前被城主通緝後,便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個時候你突然把他擺到我的面前,你說我怎麽能相信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兄弟就是武功高強的苦無苦大俠呢?更何況,苦大俠被通緝的那張畫像我也看過,他分明就是一個出了家的光頭和尚,這位小兄弟的毛發如此旺盛,簡直是和苦大俠截然不同、大相徑庭啊!”

  “誒!你……”

  “原來賈大人的顧慮是在此處。”還沒等徐書予說完,苦無便搶先一步說道,“既然如此,賈大人不妨坐下,且聽我細細道來。”

  待到賈星牧入座後,苦無滔滔不絕地跟他講了很多。

  大多是關於自己消失的這兩個月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麽,還有榮千富罄竹難書的種種罪行,包括陪同自己一路前行的夥伴小霜。

  這些,苦無都一五一十地盡數告知於他。

  賈星牧越聽下去,臉色便是越發的凝重,直至最後如夢初醒、恍然大悟,這才搞清楚了為何傳聞中的苦大俠會突然長出了頭髮,以及為何會出現在徐書予的尚書府中。

  “也就是說……徐大人今早在朝堂上之所以會與我唱反調,都是苦大俠的主意?”賈星牧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進而不甚確定地臆測道。

  “不錯,這的確都是我給徐大人出的主意,諸多冒犯頂撞之處,還請賈大人見諒。”苦無不慌不忙地致歉道。

  而賈星牧則是連連揮手,正色莊容地說道:“無妨,無妨,既是為了大局著想,那都是應當的,只是徐大人早已經和苦大俠制定了計劃,又為何不來通知我一聲呢?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也好啊,害得我今早在朝堂上差點就要沉不住氣來反駁你了。”

  徐書予悠然自得地輕聲笑笑,處變不驚、臨危不亂道:“這不是一直沒等到這個機會麽?我本來打算等到這一陣子過後再找賈大人你說明此事,誰知你竟這麽迫不及待地找上門來了,正好,倒是讓我省了不少工夫呢。”

  “你……”賈星牧的喉結一陣蠕動,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把要說的話給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將千言萬語化作一聲無比沉重的歎息。

  “不光是徐大人,其實我本來也想找機會去賈大人的府邸走走來著的。”苦無樂呵呵地說道。

  “哦?”賈星牧當即就提起了一絲興趣,就跟想到了什麽似的,眼神當中閃過一道亮光,進而格外好奇地問,“苦大俠找我有何事貴乾?既然我現在來了,不妨直接與我講明。”

  苦無的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進而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道:“賈大人一直為兩城即將交鋒一事而憂思神傷,而我找賈大人,自然也是為了此事了。”

  “苦大俠難道有辦法讓城主回心轉意?”賈星牧瞪大了眼睛,急不可耐地追問道。

  苦無會心一笑,直言不諱道:“王允川一意孤行、偏執不化,想讓他回心轉意的話,恐怕比登天還難。”

  “那苦大俠的意思是?”

  苦無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說:“我們雖不能讓他回心轉意,卻可以通過其他方法化險為夷。”

  賈星牧心弦一緊,興致衝衝地說:“願聞其詳。”

  苦無從容不迫地解釋道:“方才我已經與賈大人說過了,同意讓張予淮赤膊上陣、暴虎馮河乃是我的主意。而我之所以這麽做的原因,也不過是想要借業樂城之手,除掉我們最強大有力的對手罷了。畢竟張予淮的武功之高,縱使是我和小霜聯起手來也不是他的對手,唯有如此借刀殺人,才是上上之策。”

  “嗯……”賈星牧神思恍惚地默默頷首,條理清晰地說,“張大將軍的武功的確很高,與之同為護城大將軍的馬將軍跟他相比也是稍顯遜色。可是苦大俠要知道,我之所以不讚同城主這種有勇無謀的做法,就是怕我居安城會敗下陣來。屆時業樂城城主葉昭希率軍大肆進攻我居安城,在我居安城內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會是怎樣一番民不聊生的景象。相信苦大俠真為神宗子弟,胸中已然有數。我若不是為了替黎民百姓著想,那也便任由城主胡鬧去了!可是兩城交戰,受苦的一定會是百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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