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山腳下,一大堆人馬蠢蠢欲動,轉眼之間,將神宗團團包圍,氣勢洶洶,勢不可擋。
不過他們並非是異族之人,而是正道之一,逸蕭閣的人,其中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人面獸心,霸氣側漏之人,而這人,便是逸蕭閣閣主,李卓煦。
……
一名弟子慌慌張張地闖入了宸軒殿內,單膝下跪,雙手抱拳,垂著頭,火急火燎地說道:“稟掌宮,大……大事不好了!”
“何事慌張?”祭風道人眉梢一緊,一頭霧水地問,
那名弟子驚恐萬狀地答道:“回掌宮,逸蕭閣的人已經把我們團團包圍,馬上就要攻上來了!”
“什麽!”祭風道人瞬間瞪大了眼睛,徑直激動地站了起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逸蕭閣的人當真來了?”吳謀也起身再度確認道。
那名弟子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惶恐不安地吞吞吐吐道:“千真萬確,弟子不敢有所欺瞞!”
方戰岩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愁眉莫展地說:“逸蕭閣的人怎會突然來此?”
祭風道人揮一揮衣袖,輕蔑一笑,不屑一顧地說:“哼,沒想到最先沉不住氣的,竟然是逸蕭閣!我們這就去會會他!”
“是!”吳謀和方戰岩不謀而合地雙手作揖,異口同聲地答應道。
……
緊接著,三人帶了一隊人馬下去。
逸蕭閣上門挑釁之事轉眼傳開,神宗上下皆已知曉,而他們三人的入室弟子聽到風聲,也相繼跑了出來。
苦無見狀,頓時慌了神,不自覺地向一旁的慕功問道:“大師兄,這些人是誰?”
慕功稍稍向他靠近,小聲地提醒道:“這些是逸蕭閣的人,看這架勢,不簡單。”
“那該怎麽辦?”苦無憂心忡忡地說道。
慕功則是輕聲一笑,無所畏懼地安撫道:“怕什麽?不是還有師父在麽?待會兒見機行事就好了,區區逸蕭閣,無足輕重。”
“哦……”苦無答應了一聲,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下意識地伸出舌頭潤了潤乾癟的嘴唇,眼神當中滿是擔憂,像是在思索著些什麽。
祭風道人來到山腳下,雙手作揖,面帶微笑,輕聲細語地喊了聲:“李閣主。”
李卓煦微微一笑,先禮後兵,上前一步,識趣地雙手作揖,意味深長地說:“祭風掌宮。”
“不知李閣主帶著這麽多門徒來我神宗,所為何事啊?”祭風道人明知故問道。
李卓煦暗暗一笑,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道:“也沒什麽,就是想請祭風掌宮交出牌匾罷了。”
“放肆!”方戰岩當即厲聲呵斥道,“出言不遜,大言不慚,趕緊給我滾回逸蕭閣,休要犯我神宗淨土!”
“哈哈……”李卓煦鎮定自若地冷笑幾聲,揮一揮衣袖,頗具挑逗意味地說,“方戰岩,沒想到你還是這般盛氣凌人啊,即使是丟失了上古神兵滅魂戟,依然無法挫掉你的銳氣。”
“你……”方戰岩欲言又止,橫眉怒目,眼看就要衝上去和他大戰三百回合。
好在祭風道人及時地伸出右手,攤開手掌擋在他的面前,示意他不要衝動行事。
方戰岩心領神會,也隻得就此作罷,不再與他斤斤計較。
祭風道人深吸一口氣,應對自如地冷嘲熱諷道:“區區一個逸蕭閣,竟也想要象征著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牌匾?”
“拿下牌匾,我逸蕭閣便是天下第一名門正派。”李卓煦自信滿滿地說,“神宗坐這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位置實在是太久了,也是時候該退位讓賢,另擇明主了,祭風掌宮,你說呢?”
祭風道人的嘴角微微上揚,猛地用腳一踏地,向外震懾出一道強勁的內力,瞬間引起風吹草動,驚起飛沙走石,氣貫長虹,不容小覷,不甘示弱地說:“就算我神宗退位讓賢,也輪不到你這小小的逸蕭閣來繼任牌匾,趁事情尚未陷入不可挽回的境地,我奉勸李閣主速速回去,不要自討苦吃,自尋死路。”
李卓煦從容不迫地說:“祭風掌宮這又是何苦?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到如今這個局面上,若是祭風掌宮能將牌匾雙手奉上,在下定當就此離去,不再橫生事端。”
“哦?”祭風道人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語調上揚,饒有興致地說,“如若我不呢?”
李卓煦虎視眈眈地凝視著他,凶相畢露地說:“在下好言相勸,祭風掌宮若是不肯賞臉,那也別怪在下不留情面了。”
祭風道人輕蔑一笑,不屑一顧地說:“李閣主當真以為,憑你小小的逸蕭閣能擊敗我神宗?”
“不試試怎麽知道?”李卓煦接著他的話,毅然決然地說道,像是對牌匾勢在必得。
祭風道人緩了緩,不禁“嘖”了一聲,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止不住地唉聲歎氣道:“李閣主,你我同為名門正派,應當團結一致,同仇敵愾,共同討伐異族。現如今若是自相殘殺,於你於我,皆無利處,更是會讓外人有了可趁之機。李閣主不妨再回去想想,到底是否要如此作為?”
李卓煦二話不說地答應道:“我早已經想清楚了,待我奪得牌匾,自會借著牌匾號令群雄,攻打異族,豈會像你們神宗一樣,偏求苟安,好逸惡勞,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實在是我正道的奇恥大辱!”
“李卓煦!”吳謀皺著眉,憤憤不平地說,“你不要太張狂了。神宗自有神宗的打算,不管怎樣,都輪不到你插手,你少在這裡高談闊論,嘩眾取寵!”
“我高談闊論?我嘩眾取寵?”李卓煦淡然一笑,鄙夷不屑地說,“若非叫我說中,你又何須如此激動?不就是讓我說中了,你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嗎!”
“一派胡言!”吳謀義正言辭地反駁道,“我不站出來辯解,難道任由你血口噴人,栽贓陷害,敗壞我神宗清譽嗎!”
“事到如今,神宗還有什麽清譽可言!”李卓煦板著一張臉,理直氣壯地說道,“千百年來,神宗不就是無所事事,無動於衷,毫無作為嗎?你們手握牌匾,卻不加以利用,真是可笑至極!”
“哼。”祭風道人冷笑一聲道,“千年之前,我們神宗和異族於修羅戰場大戰三百回合,折損精兵強將無數,可那時,卻沒有任何一派站出支援,任由我神宗單打獨鬥,以死相拚,浴血奮戰,敢問李閣主,那個時候,你為何沒有站出來,同我一道,討伐異族?而在今天,卻要借著攻打異族的理由,向我神宗索取牌匾?”
李卓煦愣了一下,遲疑地開口道:“那時異族來勢洶洶,我等全無防備,尚未做足準備。若是貿然行事,也不過是徒添傷亡,節外生枝罷了,根本無濟於事。”
“李閣主好辯詞。”祭風道人默默頷首,拍手稱讚道,“不知李閣主有沒有想過,當年若非我神宗憑借一己之力,擋下異族的千軍萬馬,李閣主又是何來的機會,能夠在今天,在這裡,向我討要牌匾?”
“祭風掌宮少拿曾經說事了。”李卓煦義正言辭地說,“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我們得把目光放長遠點,看看將來,不是嗎?”
祭風道人輕聲笑笑,興致勃勃地說:“李閣主口中所說的將來,難道是希望看到江湖大亂,生靈塗炭,烽煙四起,民生凋敝的場景嗎?”
“祭風掌宮此言何意?”李卓煦皺著眉頭,別有深意地說,“待我成為了群雄之首,江湖領袖,定當率領天下正道,討伐異族,斬妖除魔,殛鬼滅怪,共享繁榮昌盛,天下安定!”
祭風道人長舒一口氣,雙手背過身後,昂首挺胸,振振有詞道:“李閣主要做這江湖領袖,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資格。”
“你……”李卓煦被氣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最後隻得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道,“你看我有沒有資格!”
說完,便在一怒之下, 乾脆利落地朝祭風道人衝了過去,伸出一隻手,握緊拳頭,二話不說轟向他的腦門兒。
就在李卓煦即將得手之際,祭風道人以肉眼所不能見的速度,飛快地伸出一隻手,攤開手掌,接下了他的拳頭。
刹那間,向外震懾出一道強大的無形氣流。
李卓煦見狀,不由得瞠目結舌,大吃一驚,頓時變得面目猙獰,很是掙扎,臉上的表情已然擰成了一團,目眥盡裂,醜陋無比。
周圍在場的人更是目瞪口呆,倍感震驚,屏氣凝神,翹首以盼,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久而久之,李卓煦赫然發現,不管自己怎麽用力,都是無法動彈,隻得任由祭風道人擺布。
盡管如此,李卓煦還是嘶啞著聲線,苦苦掙扎。
祭風道人眉梢一緊,許是看不下去了,便開始凝聚周身內力於掌心之間,猛地向前一頂,只見他的身子微微一顫,便將李卓煦給轟了出去。
李卓煦慘叫一聲,雙腳貼著地面,止不住地向後滑行,把腳一橫,才勉勉強強地停了下來,把頭一抬,凶神惡煞地凝視著祭風道人,很是不服氣。
這時,方戰岩突然站了出來,識趣地對祭風道人雙手作揖,畢恭畢敬地說:“掌宮,就讓師弟前去,好好地教訓教訓他吧。”
祭風道人看了一眼方戰岩,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過後,慎重地點頭答應道:“也好,師弟,你一定當心。”
“是。”方戰岩雷厲風行地答應了一聲後,便指著李卓煦的鼻子,義憤填膺地說道,“李卓煦,我來會會你!”
“好啊。”李卓煦用一種陰陽怪調的聲音,冷冰冰地答道。
隨後,只見方戰岩先下手為強,一個箭步朝他竄了過去,在靠近李卓煦之際,毅然決然地輕輕一跳,於半空中轉了個身,從側面向李卓煦的腦袋踹出一腳。
李卓煦反應迅速地伸出左手,有先見之明地擋在左側。
而方戰岩這一腳下去,自然而然就轟在了他的手背上。
方戰岩不由得面露難色,有些慌張,徑直驚出一身冷汗來。
緊接著,只見李卓煦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進而反手抓住了他的腳踝,原地轉圈,用力拉扯,最後將方戰岩給甩了出去。
方戰岩驚呼一聲,急急忙忙地於半空中調整狀態,最後,半蹲著身子,一手稍稍撐地,安安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他緩緩起身,眉頭緊鎖,興致衝衝地說:“李閣主當真是身手不凡啊。”
“過譽了。”李卓煦一籌莫展地說道,他深知方戰岩絕對不是省油的燈,所以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須得時刻保持警惕,以擋下他的一招一式。
方戰岩輕聲笑笑,深吸一口氣,一本正經地說:“既然如此,看看李閣主還能不能擋下我這一招!”
語畢,便一如既往地先發製人,朝著李卓煦的方向橫衝直撞,右手凝出一掌,往他的胸脯上拍了過去。
李卓煦見狀,並未選擇正面抵擋,而是在情急之下,巧妙地側過身子,再飛速地伸出左手,抓住他的手腕,致使方戰岩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方戰岩皺了皺眉,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兩人四目相對,透過彼此的眼神,察覺到對方的殺氣,場面一度變得十分焦灼,一股強烈的緊張感油然而生。
然後,李卓煦的右手伸出兩指,並將內力凝聚於指尖之上,二話不說,朝著方戰岩的胸脯點了過去。
方戰岩見了,用左手同樣凝出兩指,與之交鋒相對。
兩人通過靈活地扭動手腕,致使手指相互碰撞,發出一陣“咻!咻!咻!”的聲響。
指尖所散發出的內力,竟也宛如利刃一般鋒利。
兩人幾度交手過後,李卓煦漸漸感到力不從心,故而稍顯遜色,而方戰岩經驗豐富,內功深厚,略勝一籌。
只見方戰岩定睛一看,找準李卓煦所使招數的間隙,進而繞過他的重重防守,猛地點在了他的胸脯上。
李卓煦驚呼一聲,向後退了出去,一直退到本門眾弟子的跟前,他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捂住胸口,還真是有些疼痛難忍。
李卓煦面色凝重地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番情緒,重新讓自己冷靜下來,進而扭過頭,拔出一名弟子腰間的佩劍,再度向著方戰岩突飛猛進而去。
在靠近方戰岩之際,他縱身一躍,握緊手中的佩劍,自上而下地朝他劈了下去。
方戰岩急急忙忙地側過一旁,巧妙地化險為夷。
李卓煦見狀,再提起劍,心狠手辣地對他砍了過去。
如此一揮又一砍,來勢洶洶,氣貫長虹。
方戰岩被他逼得連連後退,毫無還手之力,而後更是縱身一躍,向後大跨一步,躲得離他遠遠的。
這時,他的耳畔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響:“師弟,接劍!”
方戰岩順著聲響望去,赫然發現,祭風道人徑直丟了一柄長劍過來。
於是乎,方戰岩順勢接過佩劍,而此時,李卓煦剛好又衝了上來。
方戰岩匆忙應對,與之打得不可開交。
只見李卓煦用佩劍從側面砍向方戰岩的腰部。
方戰岩豎著劍以作抵擋,劍柄在上,劍尖朝下,進而以一種詭異莫測的手法,將佩劍在手中揮舞了幾圈。
有好幾回,劍尖險些滑過李卓煦的臉頰,嚇得李卓煦連忙後退。
方戰岩見他想溜,趕緊追了上去,順勢用劍柄向前一頂,擊在了李卓煦的胸脯上。
“啊!”
李卓煦慘叫一聲,徑直狼狽不堪地撲倒在地。
緊接著,方戰岩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執著長劍,毫不猶豫地向他刺了過去,頗有趕盡殺絕,斬草除根之意。
就在方戰岩即將得手之時,一道無形的氣流突然擊中了他執劍的手。
方戰岩一個激靈,身子一顫,不由自主地把劍丟了出去,詫異地回過頭,發現祭風道人正緩緩向自己走來,出於禮數,方戰岩還是不情不願地雙手作揖,愁眉鎖眼地喊了聲:“掌宮。”
祭風道人沒有理會,而是徑直來到了李卓煦的面前。
方戰岩頓時五味雜陳,百感交集,眉頭緊鎖,氣不打一處來。
祭風道人其味無窮地凝視著他良久,有條有理地說:“李閣主還不起來?”
李卓煦喘了一口氣,不甚甘心地站了起來,瞥了一眼祭風道人,半天沒說一句話。
祭風道人試探性地問:“李閣主這回可是服氣了?”
“哼。”李卓煦冷笑一聲,不依不饒地說,“我李卓煦技不如人,甘拜下風!不過今日之事,沒這麽容易結束,還望祭風掌宮早做打算,我定會卷土重來。屆時,一定讓神宗聲敗名裂, 名譽掃地!”
“好!”祭風道人不假思索地痛快答應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著這一天,恭候李閣主大駕光臨。”
李卓煦強壓怒火,瀟灑自如地轉身離去,並對著眾弟子大喝一聲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