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仙二話不說,以飛快的速度,伸出一隻手,五指彎曲,凝聚內力。
只見他的手隱隱顫動了幾下,上面便凝聚了一團團無形的氣流。
緊接著,神劍仙將自己凝聚的內力猛地拍在了鐵牢籠上,鐵牢籠上的枷鎖便瞬間被震碎了!
而鐵牢籠本身也是支離破碎,分崩離析!上下左右,前前後後,支撐著鐵牢籠的一根根鐵棒像是受到一股強大力量的牽引,瞬間從四面八方飛了出去。
只有在神劍仙面前的這五根鐵棒還穩穩地插在上面。
而隨著神劍仙一手伸出兩指,往左一揮,往又一挪,這五根鐵棒便朝著各自的方向飛了出去,有三根鐵棒甚至還恰好落在了三大掌門的面前。
高諧和陳伍常一驚,嚇一大跳,傻傻地怔在原地,一動不動,無動於衷。
看到這兩個娃娃逃出生天,最心疼的自然是高諧,沒了有力的籌碼,這叫自己如何能取得了四大統領的性命,換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牌匾!
高諧苦著臉,愁眉莫展,很不是滋味,此時此刻,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就差哭出來了,想要上前出手製止,而又不夠能力,這是何其的煎熬!
同時,還令高諧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之前自己上神宗挑事,他替神宗出了頭,而這回,自己抓了異族的兩個娃娃,他便替異族出頭。
這又不得不讓自己揪心了,始終想不透,眼前的這個神秘人,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為何處處與自己作對?難不成,只是單純地跟淙南派有過節,或是跟自己有仇?
可是細細想來,自己又的的確確沒有哪裡得罪過他呀!
高諧不禁“嘖”了一聲,急得直跺腳,現在隻覺得頭疼欲裂,頭昏腦脹,在這個神秘人身上發生的一切,都令自己感到極度不悅和惆悵,早知道如此,就應該快些殺了這兩個娃娃,一了百了!
神劍仙輕輕一躍,跳到了馬車的木板上,站在瑞霜和魔霄的身後,手往前伸,一掌拍在了兩人的後背上。
瑞霜還沒反應過來,師父這是要做什麽,便感到身後有一股不可阻擋的推力促使著自己前進。
“啊!”兩人伴隨著一聲尖叫,不約而同地飛了出去,撲向各自的父親。
妖杞囊和魔夔趕緊伸手接住他們。
“霜兒!”妖杞囊激動地喊道,自從被祭風道人重傷,關進地牢後,可算是再次見到自己疼愛的女兒了。
魔夔接住魔霄後,熱淚盈眶地喊了聲:“霄兒!”
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差點把自己嚇死,雖對這個神秘人的身份閃過一絲懷疑,但他現在根本顧不得這麽多,魔霄能回到自己身邊便好,進而立馬給魔霄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爹!”魔霄徑直脫口而出道,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悲愴。
父子兩人,相擁而泣。
都說父愛無聲,魔夔平日裡雖對魔霄嚴格了些,但給予他的關心和疼愛,可不會少。
心心念念瑞霜的鬼涅離看到她平安無事的歸來,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長舒一口氣,微微一笑。
這時,鬼首昆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語道:“此人功法高強,又肯出手相救,莫非是與我們異族有什麽頗深的淵源?”
妖杞囊上前,慢慢向他靠近,正想為他解答這個問題,卻被怪倚硎搶先一步,笑著開口說道:“煉獄鬼,你瞧此人蒙著面紗,戴著鬥笠,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睛,顯然是不想外人知曉他的身份,你也就別深究了,他若是想對外露面,自會揭開他神秘的面紗,向我們露出他的廬山真面目。”
鬼首昆默默頷首,覺得怪倚硎說得頗有一番道理,勉為其難地答應道:“好吧。”
怪倚硎上次前往神宗與吳謀鬥陣時,趁機與妖杞囊見了一面,妖杞囊曾與他提過,瑞霜的師父,神劍仙。
而機智聰慧的怪倚硎仔細一想,有如此強大的功法,又能在這個時候出手相助的人,除了瑞霜的師父,便再無其他人了,便十分輕松地猜出,眼前蒙面之人,定是神劍仙!
怪倚硎出於對神劍仙的尊重,因而及時地阻止了妖杞囊透露他的身份。
而後,怪倚硎便轉身回頭,衝妖杞囊使了使眼色。
妖杞囊心領神會,意識到自己的考慮不周之處後,便連忙退了回去。
怪倚硎雖沒見過神劍仙本尊長什麽樣,但身為怪族的統領,好歹也有聽說過神劍仙的威名。
他退隱江湖,不問世事,如今能挺身而出,實屬意料之外。
神劍仙既然不想對外透露自己的身份,怪倚硎自當是極力地為他掩護,即便是跟自己有著管鮑之交的鬼涅離也不能說。
面對半路殺出的神秘人,虞溪英有些不知所措,瞬間亂了分寸,搞不清場上的形勢,皺著眉頭,一籌莫展地自言自語道:“豈有此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時,高諧心生一計,按照虞溪英的脾氣,有人從她手裡搶人,非要跟那人拚個你死我活不可,倒不如讓她和神秘人過上幾招,替自己開開路。
於是,高諧意味深長地對虞溪英說道:“虞掌門,此人就是那天將我和陳掌門轟下神宗的神秘人,還望虞掌門能夠出手,好好地教訓一下他!”
這回,虞溪英聽後,並沒有如高諧所想,火冒三丈,而是輕蔑一笑,趾高氣揚地說:“呵,高掌門竟還有臉讓我幫你,我們動手之前明明早就說好了的,一切行動,聽我指揮,可你倒好,三番五次地忤逆我的意思,你還指望我幫你?”
高諧一驚,慌亂地答道:“在下所行不妥之處,還請虞掌門諒解,畢竟事出緊急,我當時也是別無選擇,怪倚硎穿著堅不可摧的天蠶金鎢,就憑我們的實力,恐怕……”
說到此處,虞溪英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嚇得高諧立馬封了口,猛地顫了顫身子,怯生生地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她。
求人還是得有求人的樣子,現在高諧的手頭沒了籌碼,還面臨大敵,他就是再怎麽飛揚跋扈,也不得不對虞溪英低聲下氣。
虞溪英不屑一顧地說:“哼,天蠶金鎢算什麽,說到底,終究是一塊破銅爛鐵,就算天蠶金鎢當真如世人說的這麽堅固,難道我們三人一起上,還怕奈何不了他嗎!”
虞溪英除了剛才從怪倚硎腰間揮過的那一劍,便再也不曾領教過它的堅硬,自然也就沒把它放在眼裡,隻當是自己剛才那一劍過於大意,沒有做足準備,才讓他僥幸逃過一劫罷了,否則非要叫他成為自己的劍下亡魂!
其他人不如虞溪英這般狂妄自大,聽了江湖傳聞,對這天蠶金鎢就會自然而然地敬畏三分。
高諧咽了咽口水,頓時覺得心力交瘁,雖然自己極其的不願意,但迫於形勢,還是不得不迎合她。
虞溪英真是高看了自己,根本不明白天蠶金鎢的堅硬,這種上等甲胄,豈非他們的境界所能撼動?
雖然他們並非凡俗之輩,但要想撼動怪倚硎身上的天蠶金鎢,卻還是少了些實力。
不管怎麽說,沒有九重天,要想破了天蠶金鎢,簡直是癡人說夢!
高諧皺了皺眉,勉為其難地附和道:“虞掌門所言極是,都怪我一時糊塗,殺敵心切,才會使出這種下下之策,虞掌門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與高某人計較這些小事了,當務之急,乃是對付那個神秘人才是啊!”
虞溪英看了看神劍仙,輕聲笑笑,蠻不在乎地說道:“高掌門,即便是我陂湖稟量,原諒了你的過失,可你告訴我,我和神宗無冤無仇,又為什麽要幫著你對付他呢?我這不是平白無故地給自己添麻煩麽?”
高諧猛地抬起頭,聽虞溪英這話的意思,顯然是不想幫自己,可若沒有她的幫助,自己又如何能擊退眼前的神秘人,如若不擊退他,只怕妖族的下場,就是自己淙南派的下場。
高諧絞盡腦汁,極力反駁道:“虞掌門,此人並不一定是神宗之人呐!”
“並非是神宗之人?”虞溪英詫異地看著他,重複了一遍,“高掌門何出此言?”
高諧連連點頭,有條有理地解釋道:“我不知此人究竟是何身份,但他蒙著面紗始終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這其中就一定透露著古怪,雖然當時他幫著神宗對付我和陳掌門,但是現在,卻又幫著異族出頭,可見其不簡單呐!”
高諧說完,雙手作揖,深深地鞠上一躬,進而微微瞥過頭,衝著陳伍常使顏色。
好在陳伍常看到了他的暗示,反應過來後,連忙開口助攻道:“虞掌門,高掌門所言非虛,這個神秘人是敵非友,他的實力,我也領教過,此人出手惡毒,心狠手辣,絕非泛泛之輩,更不像是神宗的人。”
虞溪英皺了皺眉,提出疑問道:“既然他不是神宗的人,那又為什麽要出手相助神宗,把你兩人轟下山呢?而且,如果他是異族之人的話,神宗又怎麽可能坐視不管,不將他趕盡殺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