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瑞霜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排潔白如雪的大牙齒和一抹燦若朝陽的笑容,進而興高采烈、心花怒放地歡欣鼓舞道:“父王,你什麽時候醒過來的?”
妖杞囊鎮定自若地閉了閉眼,在聳了聳肩膀的同時,忍不住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笑,進而拉長了聲線,語調逐漸上揚,並用一種慵懶的聲調,悠哉悠哉地如實相告道:“你們鬧出的動靜如此之大,我自是早就被你們吵醒了。本想再閉目養神休養一段時間,誰知咱們的大長老竟是這麽快就沉不住氣,非要置我於死地。我沒有辦法,隻好親自動手解決這個叛徒咯。”
簡昭雄橫眉怒目、青筋暴起,一時之間,凶神惡煞、面目猙獰,目眥盡裂、齜牙咧嘴的樣子好似自地獄而來的混世魔王,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把周遭夷為平地。
他不光臉上的表情擰成了一團,就連上面的褶皺都堆到了一塊兒,進而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大腦飛速運轉,飄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來回轉動,迷離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慮、權衡利弊過後,還是覺得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只見簡昭雄起身就要往外跑去,但就在這十萬火急、迫在眉睫的千鈞一發之際,妖杞囊的眼神卻是突然變得犀利起來,進而飛快地凝聚內力於右手之上,待到時機成熟以後,不由分說地就把這一掌朝簡昭雄給轟了出去!
當這一掌擊在簡昭雄的後背之時,竟是迫使他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和聲嘶力竭的哀嚎,進而頓覺一股強烈的疼痛感猶如波濤洶湧的驚濤駭浪般席卷而來,隨即便是在即將奪門而出的刹那間連連打了好幾個踉蹌,最終還是因站不穩腳跟而狼狽不堪地摔在了地上,硬是摔了一個四腳朝天、人仰馬翻!
緊接著,妖杞囊則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光速追了出去,大義凜然地站在寢宮之外,面朝驚慌失措、無所遁形的簡昭雄,虎視眈眈的眼神毫不間斷地向外散發出一股又一股氣勢洶洶、勢不可擋的騰騰殺氣,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碎屍萬段、五馬分屍。
楊林風和妖瑞霜緊隨其後追了上去,分別置於妖杞囊的兩側,倒是使得簡昭雄的心裡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猶如旭日初升般冉冉升起,不過準確來說,那更像是雨後春筍般湧上心頭。
簡昭雄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當真是疼痛難忍、倍受煎熬,其面露難色、滿臉愁容,臉上的神情可謂愈發難看,仿佛連續遭受妖杞囊的兩記重創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妖杞囊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狹窄的縫隙,洞若觀火的眼神寸步不離地盯著簡昭雄,進而用一種暗藏殺機的語氣,冷冰冰地拋言道:“昭雄啊昭雄,你跟隨我多年,我還真是萬萬沒有想到,原來在我妖族潛藏許久的細作竟會是你!若非我對你乃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又豈會遭到你的偷襲和暗算?!”
簡昭雄不甘示弱地冷笑一聲,進而心甘情願地認栽道:“廢話少說,多說無益!既然事情已經敗露,那麽要殺要剮自是悉聽尊便!我自是絕無怨言!”
“好!”妖杞囊乾脆利落地一口答應道,“既然你如此的冥頑不靈、執迷不悟,那我如你所願!來人啊!給我將簡昭雄壓入地牢,聽候發落!”
“是!”兩個侍衛異口同聲地答應一聲過後,便是不謀而合地湊上前去架住簡昭雄的胳膊,並毫不留情地把他給拖了下去。
而簡昭雄在被拖下去的途中,依舊是怒目圓睜、瞋目而視,而且還深惡痛絕、咬牙切齒地仰天長嘯道:“妖杞囊,倘若再叫我有出頭之日,我定要叫你永無寧日!”
簡昭雄的尾音無限拉長,一度驚天動地、響徹雲霄、震耳欲聾,足以把在場眾人震撼得心旌搖曳、惶惶不可終日。
當簡昭雄的事情有一個徹底的了結之後,場面便是一度陷入了沉寂當中,就連空氣裡也彌漫著一絲尷尬的氣息,一時之間,鴉雀無聲、萬馬齊喑,周遭安靜得有些可怕,甚至靜得可以聽到幾人沉重的喘息聲。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才由妖杞囊率先打破了這份寂靜無聲。
只見妖杞囊長歎一口氣,像是為簡昭雄的叛變感到惋惜,進而扭頭面朝楊林風,心滿意足地誇讚道:“楊林風,我這次能夠有驚無險地逃過一劫,你當真是功不可沒啊。”
“妖帝言重了。”楊林風連忙佝僂著身子雙手作揖,誠惶誠恐地說,“我現在既已是妖族中人,事事為妖族著想自然也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更何況妖帝您還是小霜的父親,無論如何,哪怕是為了小霜,我也是要拚盡全力挽回妖帝一條性命的。”
妖瑞霜小臉一紅,微微一笑,嘴角始終掛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淡淡笑意,像是於心中暗自狂喜。
而妖杞囊還是一如既往的愁眉不展、神思不屬,其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簡直難以用言語去形容,這一時之間,竟還不由得神遊天外、六神無主,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樣子顯然是在思索著些什麽東西,憂心忡忡、惴惴不安的模樣仿佛還是有些許顧慮。
正當妖杞囊想著想著,妖北鱗卻是急急忙忙地迎上前來,並板著一張冷漠無情的臉,鄭重其事地稟告道:“啟稟妖帝,影教教徒在外求見!”
“影教教徒?”妖杞囊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
而楊林風則是眉梢一緊,當即就意識到了一絲情況的不對勁兒,進而出於本能,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追問道:“影教教徒來妖族做什麽?”
“我不知道。”妖北鱗愁眉莫展地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如實相告道,“他們隻說要見妖帝你,至於其目的,似乎是有要事要與妖帝您商榷。”
妖杞囊的眉頭緊鎖,好似荊棘叢生,幾經思量過後,相當慎重地決斷道:“既然如此,那便隨我出去瞧上一瞧,本王倒想看看,這個影教找上我妖族,究竟是有何居心!”
……
隨著畫面一切,妖杞囊、妖瑞霜、妖北鱗和楊林風四人已經齊刷刷地踏至結界口。
只見在外恭候的人還不在少數,而且都是在影教當中頗具威望和地位的人,從低到高分別是四大散人、四大法師、左右兩使。
他們這般人多勢眾且又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勢,倒是實在叫人看不透究竟意欲何為了。
妖杞囊瀟灑自如地把手一揮,輕而易舉地撤去了血紅色的結界。
影教前來拜訪的這幾個人妖杞囊或許不認識,但妖瑞霜和楊林風卻是已經熟得不能再熟。
只見妖瑞霜正氣浩然地上前一步,進而面帶微微笑,饒有興致地打趣道:“喲,這不是影教的左右兩使麽?左右兩使既然都已經大駕光臨我妖族了,那又為何不見你們教主呢?我倒是還有些陳年舊帳,想要找她算一算呢。”
臨淵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始終是擺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臭臉,有意無意地瘋狂暗示道:“瑞霜公主大可不必如此陰陽怪氣、故弄玄虛,因為瑞霜公主從今往後,再也不會見到我們的邊教主了。”
“哦?”妖瑞霜當即就提起了一絲興趣,格外好奇地追問道:“左使何出此言啊?”
還沒等臨淵子開口發話,斷崖子便是搶先一步地答道:“因為邊教主,已經死了。”
斷崖子言簡意賅的一番言語猶如一把力達千斤的重錘,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妖瑞霜的身上,使得她的心裡“咯噔”一聲,顫了一下,頓時覺得脊骨發涼、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渾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來,就連額頭上也已經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們猶如汩汩清泉般沿著臉頰順流而下,滑至下巴處時稍作停留,然後才如同一顆沉甸甸的隕石般從天而降,墜落在地面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妖瑞霜的笑容逐漸消失,表情逐漸凝固,進而就跟翻書似的突然變了臉色,當即就露出了一副驚恐萬狀的神情,而後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斷崖子,隻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妖瑞霜和楊林風不約而同地各自對視一眼,紛紛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進而果斷邀眾多影教教徒到裡面入座,以方便他們解釋清楚事情的緣由。
眾人齊聚一堂,坐落於禮望宮的正殿之上。
妖瑞霜皺著眉,苦著臉,憂心惙惙、惶恐不安地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道:“斷右使,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何貴教教主會無故逝去呢?”
斷崖子稍稍低頭,眼神不自覺地向下瞥,一臉陰霾的樣子好似烏雲蓋頂一般沉重地壓在了他的天靈蓋,甚至一度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無比沉重地發出一聲歎息,進而從容不迫地娓娓道:“這其中的緣由,我和臨淵亦是未能從中窺得一個全貌。我也是在偶然間發現了我們影教的正殿之上藏有一個暗室,待我推門而入之時竟是赫然發現,邊教主已經慘死在了裡面。”
“竟是如此?”妖瑞霜的瞳孔放大到極致,瞠目結舌、大吃一驚道,“那你們幾個在影教當中頗具威望的人都出來了,影教現在又是誰在主掌大局呢?”
臨淵子愁眉鎖眼、惆悵萬分,進而悲不自勝地扼腕歎息道:“邊教主臨死之前,把教主之位傳給了一個叫做於七的人。”
聽到此處,楊林風和妖瑞霜便是跟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驚天大秘密似的,眼神當中閃過一道亮光,進而更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仿佛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樣,身子有一陣明顯的抽搐,而後紛紛不敢相信地脫口而出道:“於七?!”
臨淵子眉頭一皺,發覺事情並不簡單,進而試探性地詢問道:“你們認識?”
“豈止認識?”楊林風更進一步地闡述道,“於七此人居心叵測、圖謀不軌、心腸歹毒、出手狠辣、野心勃勃、深藏不露,乃是罪大惡極、十惡不赦的邪族余孽,一直處心積慮地謀劃著他的復仇大計。先前我跟他有過同門之誼,只是那時的我萬萬沒有想到,仗義直言的於七竟然會是邪族余孽,要是讓我早點知道,我絕對不會跟這樣的人有所往來!”
“原來是這樣……”臨淵子若有所思地默默頷首,其一手伸出兩指,來回摩挲著下巴,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樣子顯然是在思量著些什麽。
妖瑞霜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認真嚴肅起來,進而如夢初醒、恍然大悟道:“如此說來,於七消失不見的這些日子裡,其實一直都是在影教總舵聖罡頂蟄伏?他的老巢從始至終,其實一直都是在影教?”
“的確如此。”臨淵子斬釘截鐵地加以肯定道,“自從於七繼任教主之位以來,我等在影教便是時常可以看見他的身影。只是這人玩世不恭、遊戲人生、暴怒無常、荒廢政事。在影教只知道使喚奴仆,一天到晚無所事事閑著沒事乾,跟邊教主比起來,當真是相差十萬八千裡!”
“意料之中的事情罷了。”楊林風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早有預料地心知肚明道,“他一心隻想著他的復仇大計,又哪裡還顧得上你們影教的其他事宜?其實你們偌大的影教對他於七來說,也不過是一枚至關重要的棋子罷了。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你們也已經踏入了他所精心布置的棋局。”
斷崖子和臨淵子相視無言,皆是沉默不語、一言不發,當真是被楊林風辯得無話可說、無力反駁。
妖瑞霜在醞釀了好一會兒後,才一手握拳,置於嘴前刻意咳嗽了兩聲,擺出一副莊嚴肅穆的樣子,並一針見血地犀利提問道:“說吧,於七派你們這麽多人到我妖族地界來,究竟有什麽目的?”
臨淵子重新組織了一番語言,進而有條不紊地如實招來道:“於七的目標很是明確。他想要的,乃是妖魔鬼怪四大異族自古以來流傳至今的法寶。”
聽到這裡的妖杞囊則是瞬間就不淡定了。
他在“啪”的一聲拍了拍桌的同時,激動得直接站了起來,進而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疾言厲色道:“什麽?!想要我異族的四大法寶?他也配?”
臨淵子滿臉都是一副波瀾不驚、泰然自若的鎮定神情,從容自如的臉上甚至閃過一絲和顏悅色,進而平心靜氣地潑冷水道:“於七配不配我不知道,總而言之,他的目的就是如此,到底能不能保住自家的法寶,還得看妖帝你的本事才行了。”
妖杞囊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絲極為不悅的怒色,進而茅塞頓開、豁然開朗道:“滔滔不絕地說了這麽多,結果幾位居然是衝著本王的幻靈珠而來?”
“並非如此。”斷崖子毫不猶豫地給予否認道,“這雖是於七下達的命令,可我等卻是無意為其賣命。我等知曉於七這家夥本就不是什麽善茬,聽了楊林風對此人的評價,更是覺得他跟邊教主的死息息相關。如此一來,我等更是不會為這樣的卑鄙無恥之人效力。”
“哦?”妖杞囊在挑了挑眉頭的同時,興致勃勃地追問道,“故而你的意思是?”
“我等此次前來,隻為給妖帝通風報信。至於到底要不要做出回擊,可就得看妖帝個人的意願才是了。”臨淵子猝不及防地語出驚人道。
妖杞囊一聽這話,不禁眯起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進而不自覺地伸出舌頭潤了潤乾癟的嘴唇,不由得露出一副猶豫不決、左右兩難的複雜申請,細細掂量了老半天,仍是遲遲做不出決斷。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楊林風卻是猛不防地發問道:“既然如此,那我倒是不禁有些好奇,他於七要四大異族的法寶做什麽?”
“當然是為了提高他自身的功力。”妖杞囊愁緒滿天、作古正經地開口解釋道,“我和其他三大統領先前得出一個結論,發覺熔寂其實可以吸納我們四大法寶的力量,從而使得它自身的威力得到大大的提升,而於七現如今既然已經駕馭了熔寂的力量,那麽熔寂的威力一旦得到了提升,他於七自然也就是雞犬升天、大有長進了。”
妖瑞霜緊皺著眉頭,頭頭是道、言之鑿鑿地分析道:“可於七現如今分明已經躋身十重天的功力,他還想要有所提升,莫非是衝著傳說中的天外仙境而去?”
“不出意外的話,應當是如此了。”妖杞囊表示肯定地顧慮重重道,“於七知曉楊林風也已經躋身十重天,故而他自知不是楊林風的對手,須得躋身十重天外更高的境界,才能把他的復仇大計繼續發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