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富貴仗著自己帶來的人多,這會兒就有恃無恐,他鼻孔朝天的看著趙武,還有點挑釁的意味在其中。
這時,沈瀾月冷哼一聲,站出來說道:“你還是不要在這裡偷換概念了,照你這麽說,大家都能來後山,為什麽就沒有人先找到這呢,而且我已經在這裡種了草藥,已經是烙印上了屬於我的印記,諸位要是不服氣,可以再到別處找找,我也沒有什麽意見阻止大家,但這塊地既然是我先發現的,那就是我的,誰也別想奪走!”
沈瀾月的態度很是堅決,一副誰來勸都不好使的樣子。
吳富貴更是氣得牙癢癢,卻又不知要怎麽反駁,吳黃氏從他背後走了出來,瞪了他一眼,嘀咕道:“真是沒用,還是得靠我來才行。”
吳黃氏平時裡沒少說一些家裡長短的話,論起嘴皮子來,也要比吳富貴利索的多了,她雙手叉腰,便是對著沈瀾月說道:“我說趙武他媳婦,你要是想獨佔這一塊地,你就直說,也別說什麽冠冕堂皇的話了,你既然早就知道這塊地的存在,那為什麽不早點告知我們,你明明可以有這個機會,帶著我們大家一起富起來,但你卻是想要私吞,而且你都已經種了這麽久的草藥了,現在把它讓出來,也不為過吧,村子的現狀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來年沒有收成,你讓我們喝西北風嗎?”
不得不說,吳黃氏說的話多少還是讓人有點信服的,她身後的人群,也都隨之附和著,紛紛指責道沈瀾月:
“是啊,現在大家都這麽困難了,你還不肯把這地讓出來,不就是想讓我們活活餓死嗎?”
“人心隔肚皮,別看她平時對我們笑嘻嘻的,心裡可壞了呢,我看她跟那個趙武就是蛇鼠一窩。”
議論逐漸偏向了吳黃氏那邊,她還很得意的給沈瀾月拋去了一個眼神,沈瀾月卻是不急不躁地說道:“我的意思很簡單,如果你們想要在我這塊地上種東西,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先給我交二兩銀子當租費,還要保證不能損害到我的草藥,種出來的東西我也要收三成,這樣你們答應嗎?”
沈瀾月這話一出,更是惹得了一片嘩然,吳富貴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眼神中還帶著責備,說道:“你這是想賺銀子想瘋了嗎?還不如乾脆去搶吧!”
面對他們的怒罵,沈瀾月並沒有在意,她折了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條線,將他們隔絕開來,然後說道:“我今天就把話放這裡了,誰要是不服,大可以去告官,我就看看,縣令大人到底是站在你們這邊還是我這邊,我知道大家今年都很困難,我去看過村子的土地了,但是我有辦法能解決,你們要是相信我,就可以來找我,不過這塊地的注意,誰都不能打!”
沈瀾月冰冷的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大家幾乎都低下了頭,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也不再多說什麽。
看她的態度這麽堅決,而且趙武在邊上守著,手裡還拿著這弓箭,就算給他們一個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再上前一步了。
吳富貴見狀,就只有灰溜溜的帶著眾人下了山。
在他們走後,沈瀾月的態度也沒有松懈下來,她對著趙武說道:“我看這群人是不會死心的,這幾天我們還是來山上守著吧,正好我也可以試一下新的草藥。”
趙武收回了弓箭,回答道:“行,不過你每天可以不用起這麽早,我來就是了。”
沈瀾月現在很是嗜睡,才這麽一會兒,就覺得精神已經不太行了,她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說道:“好吧,那我們就換著來,早上你來守著,下午就由我來,諒他們也不敢太過火。”
兩人商量好之後,就一起下了山。
這會兒村子裡的各家各戶也燃起了嫋嫋炊煙,天已經快黑了,今天這一仗也是格外不容易,不過好在他們最終還是守住了。
沈瀾月心情好的還吃了兩碗飯,可在祁隆昌家中,卻是不怎麽平靜。
祁隆昌抽著旱煙,聽著自家婆娘說了今天在山上的見聞,他吐了個煙圈,問道:“你確定那沈瀾月是這樣說的?她真的有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麽。”
趙小妹堅定的點點頭,手還緊緊攥著領口,回道:“千真萬確,我聽得很清楚,她的確是這樣說的,不過我看,好像沒有人相信她說的話,而且吳富貴在下山的時候也罵罵咧咧的,讓我們不要相信沈瀾月,但是我總覺得,她既然能看出問題來,就肯定會有辦法解決,我就想著,不如咱們試一試也好。否則只要交二兩銀子才能種地,那咱們得多虧呀。”
祁隆昌沉思了一會兒,然後一拍大腿:“行,明天就去他們那兒問問,要是能有辦法解決了,你也用不著再回娘家借米了。”
如果不是生活不如意,誰也不願意低聲下氣的去求人。
祁隆昌一向又是個很要強的人,這回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也不會想著去求沈瀾月。
沈瀾月當時在山上說的那一番話,一方面是威脅那些人,另一方面也是想要透露這個信息,只不過她沒想到,這才第二天,就已經有人找上了門來。
上午正是趙武去山上守的時候,沈瀾月一臉警惕的看著前來的祁隆昌和趙小妹,語氣不善的問道:“你們真的只是來求方法的?”
祁隆昌和趙小妹相識一眼,慌不擇已的點點頭,說道:“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們,我們沒有惡意。”
沈瀾月其實對他們兩人並不怎麽熟悉,但是看他們的表情也不像是作假,就松了口,說道:“行,那你們先進來坐著吧。”
趙文和胖崽見有客人來,都躲在了一旁,還是沈瀾月讓他們幫忙倒了茶之後,兩個小家夥才偷偷的在暗處觀察著。
這也是他們兩人第一次見到趙武和沈瀾月的家,跟想象中的很不一樣,這裡面被沈瀾月收拾的井井有條,家具擺放的錯亂有致,透著一種很溫馨的感覺,根本就不像村子裡流傳的這麽慘。
祁隆昌打量了一眼之後就收回了目光,他一開始本來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現在不知為何,卻是有些堅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