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奕他們把我一口氣帶上7樓的美食廣場,都是一臉緊張兮兮地看著我,連話都不敢說。
我眨了眨眼,淡淡地衝他們笑了笑:“我沒事的。你們不用這麽緊張的。”
王佳奕臉色鐵青:“真是運氣背到家了。大老遠從T城來都能撞見這種討厭鬼。”
路芷欣也是拉著一張臉:“她居然也要參加黃金聯賽,不怕我把她臉刮花,或者給她開個瓢嗎?”
顧珈彤歎口氣,也是一臉吃了死蒼蠅的難看:“算了,別提這些不高興的了。咱們難得聚在一起,說點有意思的吧。”
我嗯了聲:“我沒事的,你們也別介意了。正好到飯點了,我們去吃烤肉火鍋吧。”
三人臉色這才松快些:“好,正好我也餓了。”
我嗯了聲,又低聲道:“別告訴蔣越澤。”
三人對視一眼,臉上神色莫名,最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顧珈彤衝我拍了拍肩膀,過來挽著我:“走吧。去吃飯吧。”
可不等我進了烤肉火鍋店的門口,蔣越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我心想。
很明顯,路芷欣他們也是這麽想的。顧珈彤用擔憂的眼神看著我,似乎覺得我沒法瞞過蔣越澤。
路芷欣直接要把手機接過來,幫我接。
我搖了搖頭,示意她們先進去,我自己可以處理好。
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我深吸了一口氣,換上高興激動的表情,這才接起了蔣越澤的電話。
“喂,阿澤,你下課啦?”
“嗯。”他絲毫沒有聽出來我有不對勁,語氣溫柔縱容:“玩得開心嗎?”
“開心啊!”我用激動興奮和迫不及待要和他分享的語氣與他喋喋不休:“我今天和王佳奕PK保齡球,很多人都來圍觀呢!一看就是被我的技術折服的!”
他配合地笑,語氣都是寵溺和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哄騙式誇獎:“這麽厲害?王佳奕輸慘了吧?”
我一下子有些不自然,語氣也有些僵硬:“當然啊,就算他千裡迢迢來看我,我也不可能讓他的。”
他自然不可能錯過我的這一丁點不對勁,立馬就沉聲問我:“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我心裡咯噔一聲,卻還是沉著應對:“沒什麽,就是……我忙著吃烤肉火鍋……”
他愣了一秒,最後無奈地輕聲笑:“知道了。掛了電話去吃飯吧。”
我點頭,柔聲細語地衝他撒嬌:“中午吃飯的時候要多喝水,嘴角破的地方才會快點掉痂。你也不要擔心我,我不會惹事,不會喝酒,下午的時候就乖乖地回來。”
他笑,反過來逗我:“我不記得我的嘴角怎麽破的了,你告訴我原因好不好?”
我頓時有些羞,很是跳腳地開口:“蔣越澤!你,你不能這麽笑我!這樣我會很害羞的!”
他這才正經起來:“不逗你了,去吃飯吧。”
我聽話地掛了電話,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乾。
我看著店裡衝我揮手的三位死黨,心裡想哭的衝動越發明顯。
為什麽,明明已經快要走出來了,怎麽還是要再遇到呢?
難道是覺得對我的懲罰還不夠?還是覺得看我不配重新找回蔣越澤,得到蔣越澤獨一無二的愛?
我勉強地衝他們笑,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人生,真的好難。
可我,不能讓愛我的人擔心啊。
我收拾好心情進了烤肉店,開始若無其事地和他們聊天。
“俊俊你來J城準備待幾天?你和專業請假了嗎?”
王佳奕把烤好的五花肉剪碎放到我碗裡,輕聲細語答:“三天吧。J城離T城雖然有點距離,但坐6個小時的動車也就回去了,用不著請假。”
我埋頭把烤肉塞到嘴裡,含糊不清地回:“那就好。周末有黃金聯賽,我們一起看嘉嘉carry全場。”
說完這話,四人的筷子都是一頓。
我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拿筷子的手也微微怔了怔。
我看著他們古怪的眼神,無奈地笑:“你們真的不用這麽緊張,我真的沒事的。”
“況且,我們聚在一起,主要不就是看黃金聯賽嗎?”
路芷欣冷哼一聲,把玉米羹舀到我碗裡,沒好氣道:“沒事就多吃點,等到黃金聯賽,你看我怎麽虐那個死八婆。”
我撲哧一聲笑:“小魔王就是小魔王,還這麽帥!”
顧珈彤聽了,笑著推了推眼鏡,小虎牙白生生的,貼著一片辣椒塊,超級可愛。
我笑眯眯地指了指她的嘴角,她不在意地擺擺手,又把一塊牛肉塞到嘴裡。
我看著這群可愛的家夥,終是由衷的笑了。
方瑾瑜,有她們在,給你力量與安慰,還有愛,你還怕什麽呢?
你應該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等到我們玩完,已經是傍晚五點。王佳奕如實給蔣越澤報告我們的動向,便帶著我們坐車回學校了。
出租車上我們都意猶未盡地聊著天,等到了半路,我便收到了校園門口的郵政發來的快遞短信。
謝天謝地,我給陳晚買的包,經歷了漫長的催發貨,等補貨,再發貨,終於回來了。
這樣在陳晚面前,總算是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到我們下了車,發現蔣越澤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而他旁邊,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但還不等我們看清楚,那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撲過來,把剛下車的路芷欣就高高的抱起:寶貝,可想死我了!
路芷欣很是抗拒地拍了他幾下,語氣也很衝:“作!作!你個作精,把我放下來!”
我們三人這才明白過來,這人除了任子晉,還能有誰?
任子晉抱著她轉圈圈,一臉得瑟:“就不就不!”
顧珈彤一臉羞澀無奈地推了推眼鏡,很是中肯地建議:“你也去吧。我和俊俊,我們有做電燈泡的自覺。”
我看著不遠處被昏暗的燈光下,依舊耀眼獨立的蔣越澤,周圍的光暈襯得他越發清冷星輝。
我看著他,眼眶開始發熱。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受了委屈,想找哥哥傾訴的習慣變成了看見蔣越澤就變嬌氣包,嚶嚶怪,想要和他打小報告,求安慰。
就像此刻,我的大腦還未發出指令,就已經撞開雙臂,直接朝蔣越澤飛奔了過去。
他站在原地,垂在兩側的雙手慢慢地張開一個讓我心安又幸福的弧度,將我緊緊地箍在他的懷裡。
我聞到了熟悉好聞的檸檬薄荷的香氣,心裡的煩躁不安,恐懼與害怕,通通都得到了稀釋。
而心底壓抑的委屈,瞬間放大到最高值。
他拍了拍我的後背,輕輕地親吻我的發頂,語氣溫柔又帶著寵溺的無奈:“怎麽了?”
我窩在他的懷裡,慢慢地搖了搖頭,悶聲道:“沒什麽。就是,覺得很想你。”
他低聲笑開,笑聲一圈圈蕩漾到我的心底,讓我心底更是安心了不少。
“所以我在等你。”
我聽到這話,心裡感動更甚,甕聲甕氣地嘟囔:“阿澤,你對我真好。”
他摸著我長發的手一頓,語氣也帶著誘哄,低沉醉人:“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我搖頭:“沒有。就是覺得,你對我的好,我遠遠比不上。”
他慢慢放開我,捏著我的耳垂,眼神璀璨而溫柔,專注地看著我:“我這樣做,是有私心的。”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慢慢地覆上他的雙手:“什麽私心呀?”
他慢慢地低頭,視線與我平視,眼底的星星都顆顆地跑了出來:“把你對我的好,一點點地補回來,你的小脾氣,你的小任性,都一點一點地養回來。”
我忍不住笑:“我的狗脾氣都養回來,然後讓別人都受不了嗎?”
他笑,很是無奈地親了親我的鼻尖,低聲喟歎:“我慣的,我樂意就好。”
我笑了笑,看著他的那雙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捏了捏我的耳垂,很是溫柔地開口,撫慰我的不安:“對你好,是要哄你乖乖地呆在我身邊,所以你不必有負擔。”
“答應你的,我就要做到啊。”
我聽了,試探地張了張嘴,終是沒有下定決心。
不過我的心裡卻清楚明白的知道,是時候該告訴他,我消失的那兩年,都發生什麽了。
再也不能拖了。
他看著我心事重重的樣子,又捏了捏我的耳垂,我才勉強地笑了出來:“我們過去吧。不然俊俊和重陽要尷尬壞了。”
他認真專注地盯著我,許久才嗯了聲。
我躲閃著他的眼神,衝王佳奕喊:“俊俊,站那別動!給我進去取個快遞,207,手機尾號0813,姓名大鯨魚!”
王佳奕被我吼了一嗓子,不情不願地轉身進去取快遞,留下來顧珈彤和來來往往的路人咯咯笑個沒完。
等他把快遞取出來,一臉不情願地甩給我,顧珈彤還咯咯笑個沒完。
他有些不高興地控訴:“你這指使人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下次指使你家蔣越澤去,我可不願意再給你跑腿了。”
我連忙哄他:“知道俊俊你人美心善,以後不指使你了,行了吧?”
顧珈彤哈哈哈哈笑個沒完,指了指膩乎的路芷欣和任子晉,有些尷尬道:“叫他們過來吧?大馬路上的不太好。”
我點點頭就準備喊他們。
而下一秒,路芷欣就轉身朝我們走來,任子晉跟在後邊,像一個大型犬。
路芷欣一過來,就開口道:“晚上咱們做什麽?”
王佳奕和任子晉對視一眼,又默默地看了我和顧珈彤一眼,最後默契地和任子晉喊出來:“捉紅山!”
我兩眼一閉,知道今晚算是完了。
又要真心話大冒險,所有糗事往外突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