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吃完飯,已經7點40了,我火速奔到鍾樓大廳,發現並沒有提著花紙袋的人找我。我又試探著發信息,剛好短信進來了。
臨時有事,袋子放在文學院齊力便利店。
我從善如流:好的,謝謝。
發完信息我又火速奔到文學院的便利店,一進門便看到收銀台上我的花袋子。
我立馬過去交涉,給收銀姐姐看我的手機,表示這個袋子是我的,小姐姐很爽快地表示讓我拿走。
我沒有回答,眼疾手快把腰帶拿出來,動作不停地把腰帶束好。
邊系邊語氣急迫地問收銀姐姐:“送袋子那個人,沒留下他的名字或其他嗎?”
“沒有”小姐姐搖頭,“隻說會有人來取。”
“哦”,我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把袋子推向她,“姐姐,袋子先放你這,我軍訓完過來取。”
“好,你先去吧”小姐姐很快應下。
我轉身要走,又不放心地囑咐道:“要是送袋子的人過來,你記得幫我問一下名字和聯系方式,我好謝謝他。”
“好,知道了。”
“謝謝姐姐”,我整了整軍帽,便火速奔向了操場。
之後我去取袋子,也沒有碰上送袋子的人,收銀台小姐姐也說沒有再來過。
我有些不知該怎麽辦,只能乾巴巴地發短信說謝謝。
對方沒有回。可我並不覺得他是個冷漠的人。撿到東西第一時間發消息讓人認領,還配合失主的時間歸還,臨時有事也沒有失約,而是放到了去操場必經的便利店,絲毫沒有耽誤別人時間……這樣為他人著想的人,怎麽都不會是冷漠的人。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又試著和撿到袋子的人聯系了好幾次,提出請他吃飯當面謝謝他的要求,都沒有得到回應。
我退而求其次說要加上QQ好友,對方也沒有回復。
我有點失落,但也並沒有再繼續。可能他真的不需要我的感謝吧。
如果我再繼續下去,就是對他的騷擾了,倒不如,就這樣吧。
只是有點遺憾,沒能當面謝謝他。
找袋子的事情告一段落,軍訓也跟著進入了平靜期。
當然,也只是平靜了幾天而已。
因為我們的教官,就不會容忍軍訓進入平靜期,他總是想給我們的軍訓生活加點刺激。
這不,教官今天又有了新花樣,將連隊一半的人換去另一個連隊訓練,美其名曰保持我們軍訓的新鮮感,其實就是想與別的連隊較勁,看看誰教的好。
我作為連隊的西半球,成功脫離組織,脫離小夥伴去了新連隊。
我們去了新連隊,接受新教官,新隊友的注目還有歡迎,雖然我並不認為那是歡迎,而是挑釁。
接著我們便依著命令,與本土生長的夥伴分別站在兩側一排排開,每一行新同學與原本連隊裡的同學面對面訓練。
我聽指令走到連隊第二排,轉身站定,眼睛都不想睜開。
沒有別的原因,只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可是計算機系的連隊,女生數不出20個,我這一排也只有三個女生。
與男生面對面?再神經大條也覺得害羞的好吧。
我好不容易做完心理建設,試探著睜眼,瞬間,一雙熟悉的帶著笑意的狹長的丹鳳眼浮現在我眼前。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張陽光雋秀的臉,覺得有些奇妙。
這不是那天撿到我飯卡的那個小哥哥嗎?
我該說真有緣還是該說冤家路窄?
他看著我,沒有多余的表情。但眼裡有點笑意,嘴角也明顯噙著點笑。一身軍訓服,襯得他越發身姿挺拔,乾淨陽光。
怪不得薑未說,他身上有一種吸引人的特質,會讓你聯想到雨後陽光,乾淨,溫暖,讓人忍不住向往。
我有些出神,他很有禮貌地沒有打斷。我好久才反應過來,我們倆還沒有打招呼。
我衝他點了點頭,他唇邊笑意又暈染開了一些,也衝我點了點頭:“又見面了,方瑾瑜。”
他一字一句說出我的名字,連聲音都是乾淨的味道。
我還未做出反應,誰知他周圍的男生開始低聲起哄,一時氣氛有些尷尬。
“嗨”我剛硬著頭皮說了一個字,才發現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便只能卡在哪裡。
“許司揚,我的名字。”他很及時提醒我,語氣裡有明顯的善意和顯而易見的無奈。
我心裡暗暗懊悔:人家幫你撿飯卡的功夫都能記住你名字,你道謝的功夫怎麽不知道問人家名字呢。等等,道謝就要知道名字這很輕浮啊。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真誠打招呼:“又見面了。”
他笑了笑,甚為隨意,剛想說什麽,教官便開始吼:“讓你們說話了嗎?打報告了嗎?都給我站好!”
我立馬閉嘴,規規矩矩面對著許司揚站了15分鍾軍姿。
天知道,這軍姿站得有多難熬面前站著這樣的一個帥哥,你不正視前方會被教官罵,你正視前方盯著人家的臉,會被周圍的人說你輕浮。
我心裡天人交戰,盯著許司揚的領口盯了整整十分鍾,看到了他的軍訓衫還有精致的鎖骨……
等到軍姿站完,我感覺自己的臉都快燒著了。
謝天謝地,教官讓我們正常站好,通通面向前方,將所有項目練了一遍。我臉上的熱度這才慢慢褪下去。
教官過來看了看,似乎很滿意我們的表現,趾高氣昂地要帶著我們歸隊。
我向他禮貌道別,許司揚點了點頭,隨口問道“你是哪個學院的?”
我下意識遲疑,過了幾秒才回答:“法政。”
“哦,”他了然似的點頭,眼裡有明亮的色彩在閃爍,“還是學霸啊。”
周圍的男生又開始起哄:“要聯系方式啊!”“別慫啊!”
他嘖了一聲,周圍人便瞬間不說話了,只是擠眉弄眼地看著我們兩個。
我沒理會,只是理了理軍帽,便跟著隊伍回去了。
那時的我,怎麽也不會想到,這樣不起眼的兩次見面,竟為他以後參與我的生活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