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無比後悔,早知那時候就乖乖跟著師父練武了!
旁邊的薑寧雪蹙眉站在一旁,不停的觀察著兩人。
外公怎麽好端端想起和路堯練武了?
想不通,想不明白。
接下來一招,路堯不僅沒刺到大將軍,還被後者踹了一腳,狼狽的趴在地上。
大將軍厲聲喊“是個男人就站起來!”
路堯咬牙,踉蹌著爬起來,手中的軟劍卻是怎麽都舉不起來了。
大將軍冷笑“這就是你的本事?幸好我家寧妹兒沒看上你。”
路堯羞憤交加,大喝一聲就舉著劍亂砍亂揮,大將軍站在原地沒有躲避。
薑寧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嚨口,捂唇驚呼“天呐!”
路堯慌了,而他此時卻犯了士兵的大忌!
路堯舉著劍直直刺向大將軍,他想要扔開軟劍,卻發現自己的手像是和軟劍粘在一起一樣。
“外公!”
薑寧雪發覺不對,飛身一腳踢開路堯,隨著後者落地的重響,大將軍也回過神來。
他走到路堯面前站定,“你贏了,明日就去神策營報道。”
說完他轉身就走,路堯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眸。
他趕忙爬起來追上去“可是大將軍,方才是我輸了!”
“你已經碰上老夫了,只是老夫穿了護甲,若是平常早就被你傷了。”大將軍呵呵一笑,並不在意。
聽此,薑寧雪和路堯同時松了口氣。
可薑寧雪卻不滿意了,皺眉道“即便如此,外公也不應該用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寧妹兒心疼外公了?”大將軍嘿嘿傻笑,黝黑的臉上滿是得意。
不錯不錯,總算是沒白疼她!
路堯還是接受不了,又問“若不是方才大將軍放水,我也不可能刺中大將軍。”
路堯這人沒什麽優點,唯有一樣,那就是老實。
大將軍煩躁了,這小子怎麽這麽強!
“跟你說個話真費勁!總之一句話,神策營想不想進?”
“當然想!”路堯脫口而出,說完看了薑寧雪一眼。
早在薑寧雪說她看上陳傲天的時候,路堯回去就整整想了一宿。
他總結了一下兩人之間的區別,陳傲天比他家世好,有才能,不過卻是無父無母。
而自己呢雖然家世不高,但也不窮,父母健在,家庭和睦。
他們最大的不同便是陳傲天從軍掙下軍功,而自己則是跟著父母渾渾噩噩的度日。
這麽一比,他確實不如陳傲天。
所以在大將軍找他過來的時候,路堯就留了一個心思。
可沒想到大將軍會主動招攬自己,可明明他是個沒經驗的毛頭小子!
大將軍撩開衣袍席地而坐,指了指身旁的空地,“坐。”
路堯順勢坐下,表情比之前更加恭順。
“你的名字是誰給你取得?”大將軍突然牛頭不對馬嘴的問了一句。
路堯老實回答“是我的祖父取得。”
大將軍是個粗人,摸了一把胡子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祖父是個敞亮人。”
路堯滿頭霧水,訕笑應下。
大將軍擰眉想了想,就問他“我聽說寧雪失蹤的那幾日,你跟著家將偷偷下了河?”
“呃……是的。”
薑寧雪蹙眉,她並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回事。
大將軍又問“那龍虎江水勢湍急,你就不怕喪命於此?”
路堯搖頭,神情有些迷茫“我隻想著找到她,沒有多想別的,如今大將軍提起,我倒是後怕的厲害。”
大將軍笑罵“沒出息!老夫問你,若是再有一次,你是不是還會奮不顧身的救她?”
大將軍說著,一手指向薑寧雪。
後者瞬間直起腰板,目光炯炯的盯著路堯。
路堯沒去看她,鄭重其事的點頭道“我和她從小玩到大,雖然她時常欺負我,可我是個男子漢,怎麽能讓她受委屈?”
“好樣的!”大將軍突然大笑起來,看著路堯得目光十分滿意,“老夫就信你一次,明日你便去神策營報道,到時候會有人帶著你的!小子好好乾,老夫很看好你!”
薑寧雪突然開口,“外公,您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大將軍捋著胡須,笑的高深莫測。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不知道大將軍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麽藥。
薑寧雪又問“那現在神策營的帶兵將軍是誰?”
大將軍坦然道“你舅舅。”
薑寧雪眉心一跳,舅舅剛從疆城回來,這認命自然是新下來的。
原來這神策營的領頭軍是秦磊,他死之後就一直空著,如今聖上突然有了這種舉動,難不成……
薑寧雪不敢多想,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大將軍拉著路堯東問西問,或許見著薑寧雪在這有些礙事,很不耐煩的把她趕走了。
而薑寧雪早就想去老夫人那裡看看,聽他這麽說就直接出去了。
到了老夫人的屋子裡,安夫人,何氏,安可嵐都陪在老夫人身邊。
屋子裡寂靜無聲,只有蠟燭燒的劈啪作響。
薑寧雪悄無聲息的進來,卻把正想起來剪剪蠟燭芯的安夫人嚇了一大跳。
後者捂著胸口一臉蒼白,笑道“怎麽來了也不說話?站在那裡可把我嚇了一跳。”
薑寧雪笑著進來,一一見禮,“本來給你們一個驚喜的,誰知道卻被舅媽發現了。”
何氏輕笑“依我看不是驚喜,倒是驚嚇吧?”
安可嵐也捂著嘴咯咯笑,眼睛都眯成彎彎的月牙。
薑寧雪摸了摸她的頭髮,順勢在老夫人身邊坐下,“這麽晚了,外婆怎麽還在做活?要不然讓下人去做吧。”
老夫人不肯,固執道“老身雖然年歲大了,可縫衣裳這事還是能做的來的。”
“這麽多,外婆是準備給誰呀?”薑寧雪側頭一看,軟榻上已經放了不少裁剪好的布料了。
安夫人道“除了給我們寶貝寧丫頭還有誰有這福氣?”
薑寧雪立馬著急了,“我有一兩件就夠穿了,若是因為給我做衣裳讓外婆害了眼睛,那寧雪會愧疚死的。”
說著她就想奪過老夫人手中的針線,後者一躲,不悅道“老身說了自己做就要自己做完不成!”
“可是……”薑寧雪遲疑,她不願意讓老夫人辛苦。
老夫人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安慰道“咱們分離了十六年,這十六年她們有的你一樣都沒有,
那日你給外婆磕了十六個響頭,外婆也要補償回來才行。”
薑寧雪噗嗤一笑“那也不行,我只要一兩件就足夠了,多了也穿不上啊。”
老夫人瞬間變了臉,但她不想讓薑寧雪知道她知曉真相,冷著一張臉不肯多說。
安夫人看出了貓膩,從中間打圓場說“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有人疼你還不緊巴巴追上去!
老夫人想做你就讓她做吧,就當是圓了老夫人得心願。”
安夫人給薑寧雪使了個眼色,後者瞬間明了,笑眯眯的湊了上去“好了好了,外婆做多少我穿多少,保證不浪費!”
“這還差不多!”老夫人重展笑顏道。
老夫人繼續做著手裡的活,一邊語重心長道“眼看著你就要成親了,日後可不能像現在這般莽撞了,
說話做事都要謹慎一些,不過也不需要怕他們,再不濟還有大將軍府給你撐腰。”
薑寧雪知道老夫人心裡有事,也就是因為自己的婚事,她輕聲勸道“外婆,我相信傲天還活著,他一定會回來的。”
老夫人笑“好!那就等他回來之後來老身這裡請罪!什麽壞小子也敢讓我家寶貝憂心如焚!”
老夫人得打趣突然讓薑寧雪有些不好意思了,看著外孫女臉上的嬌羞,老夫人更是心疼。
她撐著桌子起身,佯裝困了打了個哈欠,催促道“不早了,讓你舅舅送你回去,老身要去睡了。”
薑寧雪隻以為老夫人是真的累了,嘟囔幾句就跟著安夫人出了門。
殊不知她走之後,老夫人再也忍不住,瞬間淚如雨下。
眨眼間十天光景過去了,今日就是聖母皇太后貞太后宴請命婦的好日子。
薑寧雪受邀出席,但只有她獨自一人。
其他的命婦進宮,其實都是帶著自己閨女在太后跟前露露臉,畢竟現在后宮空虛,正是需要新人的時候。
無奈皇上不是個貪圖享樂的人,已經有兩次都叫停了三年一度的選秀。
而且貞太后最喜歡孩子,恨不得后宮嬪妃每人都生三四個,這樣后宮才熱鬧。
今日的宴會就是貞太后為了選新人舉辦的,因此每個人都精心打扮了一番。
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薑寧雪。
薑寧雪為了方便行事,挑了一身暗青色的衣裳就出了門。
她隻帶了芒青和方嬤嬤兩個人去。
方嬤嬤從前一天就交她規矩禮儀,並且詳細的跟她說了一下凌太后身邊的幾個人。
“凌太后不喜熱鬧,身邊貼身的總共也不過五個,其中一個便是永寧侯夫人,她你是清楚的,
還有一個便是我,其他的兩個才是你今天要重視的人,可以說搞定她們就相當於搞定了凌太后!”
薑寧雪有些緊張,認真的聽著方嬤嬤解釋。
“這晴川姑姑是早在凌太后還是姑娘的時候就跟著太后了,這份量就不用我多說了。”